还别说,琴姑娘沉稳的态度或是敢于争辩的勇气亦或许是她的这几句话,还真为她争取了几分转机,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叛逃的大帽子要被摘掉、生机要来了。

一直坐在堂上,面无表情的静看着一切的瑞王突然轻咳了两声,打断了姓秦的紫衣人想要继续逼问的话头,“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琴霜跟随本王甚久,本王相信她。”挥挥手,示意琴霜琴姑娘身后的两名汉子退下,同时,表情一变,上位者特有的威压透体而出,压的屋内所有人同时躬身下拜,只有他身后那个灰衣小老头,还是维持着木头桩子的表情,依旧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仿佛世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琴霜。”

“属下在。”感激得眼泪花儿都要滚出眼眶的琴姑娘,娇躯轻颤,俏目微红的盈盈下拜。

“为了弥补此次的疏漏,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仍旧交给你去办,但要记住,先不要与之为敌,而是要查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和云家的关系,尤其是他是从那个方向来到阿斯兰城的,这点尤为重要。明白吗?”

“属下明白,再谢王爷不罪之恩。”

“嗯,起来吧。如果有需要的话,你有权不用事先通知本王,皆可随时调动王府人手。包括他们这些人在内。”

好嘛!刚才还是阶下囚,转眼间就成顶头上

司了。紫衣人心里头那个堵啊,啧啧,简直是比大冷天儿的喝凉水还塞牙,不过,心里的不服不忿却不敢让王爷看出来,当下,只得是点头应诺:“属下自会竭尽全力帮助琴外使达成使命。”

其余那些看了老半天好戏的人,也纷纷表示态度。

琴霜脸上的惊惧之情早没了。心里美滋滋儿的扫了姓秦的紫衣人一眼,然后娇面一整,似有顾虑似的迟疑了下,才抬头面向堂上的王爷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爷……”

“有话就直说,用不着顾虑什么,在场诸位都可以算得上是本王心腹之人,待佣兵大会顺利召开,完成预定计划以及扫平林家逆匪之后,尔等都将是官拜一方的人物,琴外使有话直说无妨,能告诉你们的,本王绝对会直言相告。”

在暗处一直偷听的黑影不禁暗暗点头:“这老儿真可算是个合格的政客,收买人心还真他妈的有一套,仅仅几句话,就将堂下这些笨蛋打动了。”

果不其然,瑞王爷这两句话一说完,在场的人无论是心怀不满的感激涕零的还是那些看着好戏的都一个个激动的什么似的。

自己这些是什么人,在暗地里投效瑞王府之前,什么也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说好听点儿是玩命的佣兵,不好听,就是亡命徒。可人家是什么人,人家

那可是王爷,皇亲贵胄!等级身份上都有着天地之别,能被他老人家引为心腹,就是死了也值了!

噗通,有一个带头,其他的也紧跟着噗通噗通连续跪倒在地,“吾等誓死效忠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声音之大,震得房顶窗框子都忽悠一下。

猪就是猪,即使长得漂亮的女人也是猪。如果你们没有利用价值,堂堂一个王爷会纡尊降贵的跟你们扎堆儿?我靠!

“嗯,很好,你们都起来吧。琴霜,你刚才要问本王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是这样的,据属下日前接触所知,那个年轻人只不过是身手修为颇为高明一点罢了,似乎还没有达到那种非得咱们王府拉拢的程度,属下不明白,王爷您为何对他如此看重。还有,他从什么地方来的,很重要吗?”

“不错,王爷,属下也有同感。佣兵大会再过十天就开幕了,拉拢到咱们这边儿的势力,目前连半数都达不到,如果单为了他一个人出动大批人手的话,属下担心会影响到其他的计划。”姓秦的紫衣人在琴霜说完后,也紧忙着接上了一嘴。也不知道这位是忘性大?公私分明?心机深沉还是怎么的,刚才的过节转眼间就抛出脑后了,眼下竟然帮衬起人家来了。

不过,琴霜琴姑娘连眼皮都没瞭,很明显的是没领他的情。

瑞王略微沉吟了下,才缓缓的开口道:“其实很简单,本王只是在怀疑他是某一个人,同时也想在他的身上求证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目前,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其他的诸位日后自知……嗯,琴霜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属下等告退。”

紧随众人身后的紫衣人,临走时还暗瞄了琴霜一眼,眼光颇为耐人寻味。

见众人离开后,瑞王随手向脑后一摆,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灰衣小老头也微微一颔首,离开了。不过离开的方式很诡异,因为与其说他是离开,不如说是凭空消失来的恰当。连点预兆都没有,也没转身挪步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动地方,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就那么没了!极其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不但是被独自留下来的琴霜看的目光发直,冷不丁的一激灵,就连躲在暗处的黑影都头皮发乍,这什么功夫啊?这不就是一鬼嘛!

瑞王好像早就预料到琴姑娘会有这种反应似的,也没有急着交代,而是等她情绪和缓了之后,才严肃至极的开口嘱咐道:“接下来本王要交代的事情,你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许泄露出去半句,否则……”直射下来的目光,寒气四溢,宛如出鞘的利剑一样,直穿人的肺腑。

琴姑娘赶紧撩衣跪地,颤声道:“请王爷吩咐

,属下拿生命作保,绝对不会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瑞王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一缓,道:“好,很好,你起来吧,本王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严格保密才可以。”

“谢王爷。”

“你的任务除了要调查那个神秘年轻人的来历以及和云家是否有密切关系外,还要注意下他身边有没有一把造型奇怪的黑色武器,像剑却不是剑,二尺来长,大约成年男性的手掌宽,除此之外,上面还凝聚有一种可以吞噬灵魂的力量。如果有的话,你要立刻回报,不得延误,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把颜色漆黑,二尺左右长,成年男性手掌宽,似剑却非剑的奇怪兵刃。确定消息后,立刻回报。”

“好,你去吧!此事如果办成,本王将记你的首功。”

“属下不敢,属下告辞!”

琴姑娘一离开秘室大厅,黑影也悄悄溜走了。

妈的,多亏一时兴起,想到先到王府打探一圈。果然没有来错,自己的身份果然暴露了。

四更天,黑影飞檐走壁返回藏身的秀水门附近,座落在北校场东首的一家民宅内。

段一刀以为自己躲得很隐秘,却忽略了目下城里有很多人和势力以他为目标,这些无孔不入的过江强龙以及本地好汉所雇佣的地方蛇鼠们,消息是十分

灵通的。他的行动,很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这家民宅位于巷口,附近全是贫民窟。

出巷口便是北校场,荒草萋萋冷冷清清,夜间除了野犬出没之外、没有人敢在夜间在校场附近走动。

鬼打死人,附近的居民皆知道这附近,有凶魂冤鬼出没祟人,天不亮不见人迹。

宅主人是一双老夫妇,天一黑就睡了。哪有精神过问东厢的住客是死是活?

段一刀点起了菜油灯,开始拾掇简单的行囊。准备天一亮就动身,退租之后动身离开府城。眼下城里已经不是他呆的地方了。必须化明为暗,才好展开行动。好在刀已打造完成,只要天绝刀不在现世,就没有人敢确定他就是曾经引起布尼斯神器事件的事主儿。

除非当时的那些老熟人前来指正他。不过,他可以否认,天绝刀不在,打死也不承认,任随也没辙。

云家紫藤萝山庄附近,是他现在的目标,那儿,他要证实自己和云家扯不上关系,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惜杀人。

想要出城,必须等到天亮,眼下还可以歇息一个更次,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当他吹熄油灯的刹那间,突然感觉到心潮一阵汹涌。

感觉极为敏锐的人,可以感觉出潜在的凶险。也就是常说的直觉,也有人称之为第六感,而他段一刀就是这种人。想

当年,在地球执行任务时,这种感觉曾经救过他和他战友好多次。

可是这回,好像有了意外。因为等了许久许久,仍然没有任何事故发生。

“难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故,我疑心生暗鬼了。”段一刀心中暗自嘀咕道。心中一宽,和衣往**一躺,沉沉睡去。

唉!要不说嘛,人有大意,马有失蹄!他这儿一睡下来,可就走不了喽!先后共来了三批人,形成森严紧密的包围网。

四更末,有恒心苦练的人该起床了。一个真正有志苦练的人,苦得要死,起五更睡半夜,白天还得不断地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进境缓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要想将轻功练得进步一寸,很可能得花一年光阴,甚至需要三年,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成功。

段一刀现在虽然已有臻至一流高手的成就,但仍然苦练不辍。这不,刚吐纳行功一周天,耳边就听到了不寻常的声息。

“妈的,果然有事。”他心里暗骂道,立即持刀在手,隐在门后,沉着的准备应变。

天好黑好黑,黎明前的阵黑是最黑的时候。但是段一刀的视力与听觉,几乎已到了佛门弟子所谓天眼通天耳通境界。虽然人在屋里,但是小屋附近有任何细微的响动都瞒不过他。

“哪一个天杀的混蛋,如果胆敢使用什么下五门的

伎俩捣鬼,爷我要不折断他的手脚,算爷我栽了。”他向小窗外大声喝道。

窗外是东厢的小天井。有两个黑影偷偷摸摸,正悄然向窗下接近,无声无息像是幽灵。

听到小屋里传出来的喝骂声,两个黑影一惊。一打手式,立即飞跃上屋,做贼的人如果被发现,按规矩必须见机溜走,不走就会成为强盗。

朝廷惩办强盗的罪名可比贼要严重百倍。贼只须打屁股坐牢。强盗可是要上法场的死罪。

这两个黑影不是贼,也不是强盗,见机退走。对方既然已经发现有人入侵,偷袭显然无望,怎能不见机退走?机会已失。必须另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