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骗马钊后,皇甫岑连夜北上,带着马钊的家眷,用时也不过仅仅两日,便回到了河东。

此时河东讲坛授课已经过了一轮,蔡邕、张机、襄楷三人也都讲过了各自的课程。

皇甫岑带着马钊赶到的时候,申屠蟠正在讲《格物》,虽然前来听课的学子少了许多,仅剩二百人左右,可很多人都在细心的听着,就连身旁的马钊也一下子便被申屠蟠所讲的内容吸引住。问道:“这是申屠蟠先生?”

“对。”皇甫岑满意的一笑道:“马钊师父可以先去听课,我会命人把你的家人先安顿好。”

“好。”马钊也不多言,招过他身后的儿子,道:“均儿,过来跟父亲听课去,瞧见那个老头没有,那就是为父常跟你说的申屠蟠申大家,以后你要像他一样,即使奇&**技巧也要名震天下。”

从车上跳下的小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父子两人朝着讲坛走去。

上次同皇甫岑谈过之后,申屠蟠对《格物》增加了许多实用的东西,而且也不在乎听课的学子能有多少接受的,反而加大力度的讲解了一些制造。恰逢,皇甫岑带着马钊而回,马钊便被申屠蟠所说的种种改造吸引住了。

皇甫岑招过一旁的颜良、文丑问道:“我走这几日,这讲坛开办的可好?”

颜良嘿嘿一笑,挠着头,大声吼道:“大人,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后,这河东讲坛开办的是一天比一天好。”

“尤其是张机先生的《医道》和襄楷先生的《方术》简直就是把咱们这里挤爆了。”很少激动的文丑抑制不住的说道。

“什么叫大人走后越办越好啊!”戏志才撇撇嘴,“就是不会说话。”

“呃。”颜良反应过来,尴尬的低下头。

皇甫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跟你们也说不清楚,先派人把马钊师父的家眷安顿一下。另外,我看这讲坛附近宿舍建造的进度很快,干的不错,什么时候能完工?”

皇甫岑说完,身旁的戏志才和关羽才发现,整个讲坛的百十方内已经挖出地基,而讲坛左右,已经有两排成型的房屋,与走的时候是天壤之别。

“呃,大概还有几四五天,就能住人了,但是这围墙还需要几日。”

“嗯,筑墙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自有想法。”皇甫岑转身道:“公与、仲德、巨龙、伯儒可都在城内?”

“在。”颜良回道:“裴大人也是刚刚回来,还领来了一帮人,大概有数千人,上百口子的人呀,都跟搬家似的。”

“呃。”皇甫岑一怔,心道,裴茂这事办的竟然如此漂亮,竟然把蒲坂蒲氏都弄来了。对着关羽道:“云长,你先在这里陪着马钊师父,另外也听听课,我跟志才先回城内。”

说完离去。

关羽本想拒绝,却见皇甫岑已经转身离开,心中不忿的瞪了眼颜良、文丑,暗骂道,怎么能拿自己跟这两个莽汉相比。

皇甫岑骑马前行,没有管身后戏志才能否跟得上,一溜烟的功夫便赶到了郡守府,喊道:“巨龙,巨龙。”

正忙着的裴茂听到皇甫岑的喊声,连忙出屋,问道:“大人,回来了?”

“嗯。”皇甫岑点头,环视裴茂身后,问道:“蒲氏的人呢?”

“哦。”见皇甫岑问此,裴茂笑笑道:“他们都被安排在城内住下了,他们的族长听说申屠蟠先生讲《格物》,心中生奇,他们都在城外听课呢。”

“乖乖,颜良这个笨蛋。”皇甫岑骂道:“早知道我就不用回郡守府了。”

见皇甫岑如此急切要见蒲氏族长,裴茂笑笑道:“大人勿忧,这蒲氏族长听大人邀请,已经决定留在安邑城,把他们全族的人都迁来了。”

听裴茂这么一说,皇甫岑点头笑道:“我还没说,巨龙此事办的极其漂亮。”

“可是大人。”裴茂为难的说道:“加上他们全族上下近千人,我们安邑城现在已经住满了求学学子,恐怕这安邑城小,不够住啊!”

“是啊!”皇甫岑点点头,说道:“早就料到此事,日后我们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房屋。”

“还需要更多的?”此时已经忙完手中活计的沮授、程昱、卫觊等人凑到近前问道。

“嗯。”皇甫岑想了想,如果发生黄巾*,这天下流民就会四起,正是他河东城吸纳流亡百姓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土地、生计、房屋,恐怕想招纳也招纳不了。

“需要多少?”四人问道。

“照着两都这样的大城重建。”皇甫岑道。

“嘘!”众人深吸一口气,皇甫岑竟然狮子大开头,要建造两都,问道:“造两都,事同谋反啊,而且这河东毗邻三辅,我们有必要建造这样的大城吗?估计这阵求学热潮过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笨蛋,大人是说要像两都,不是两都。”戏志才纠正道。

“嘿嘿。”皇甫岑听此一乐,问道:“听说张机、襄楷先生讲课之日,听课的人都挤爆了现场?”

“这个倒是真的。”卫觊点点头。

“怎么回事,说说!”皇甫岑问道。

“当时张机先生现场救了一个突发疾病的学子,使其起死回生,这城内城外,就连千里之外的人都慕名而来要见张机先生。”卫觊仿佛在享受当日那样的场景回忆道:“第二日,襄楷先生竟然炼土为金。比之张机先生的起死回生更加吸引人,百姓、士人、贩夫走卒,等等很多人都来听课,所以大人这些课程已经名传天下。”

“取土为金?”皇甫岑怔神后,会意的笑了笑,这就是某种化学反应而已,只是这种东西确实吸引人,更不用说还有张机那意外的起死回生,笑道:“听课的学子除却《格物》之学,能有多少?”

“每日算下来大概有近千人。”

“千人?”皇甫岑大惊失色,这可够得上某个名家聚会的讲坛了。

“听说还有络绎不绝的人赶往这里呢。”

“大人这学办的好。”戏志才笑了笑。这人越多,说明人才越多。

“对了,我让你们登记的名册可都有?”皇甫岑很满意,想起这样能聚集天下多少后世能臣猛将,心中就是怦然一动。

“有。”

“晚上给我拿来。”皇甫岑道。

“好。”

“我们要重新筑城,需要多少钱财你们算算。”皇甫岑问道。

“大人这可需要很大的一笔财富啊。”沮授担忧的说道:“如果咱们能自己伐木取材,或许会少一点。”

“嗯。”皇甫岑点点头道:“人力就用郡国兵,加粮饷便可。而且伐木取材,我河东多树木,可够支出。”

“那沙土砖瓦却还需要一笔财富。”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等申屠蟠先生讲完学后,你们同他商量一番,在询问一下这蒲氏族长和马钊,需要多少时日完工。”皇甫岑乐道:“这砖瓦咱们自己开办。”

“自己开办?”几个人大跌眼镜,皇甫岑这连番举措,每项都大的惊人。

“嗯。”皇甫岑点点头,把自己所设想的托盘而出道:“不仅我们自己办砖厂,我们还要采矿,哦,就是石涅和铁矿。然后我们要在河东建马场,还要有专门的诸冶监,发展一条龙的产业链。”

“一条龙?”程昱再次领教皇甫岑的口语。

“产业链?”沮授也看着皇甫岑,问道。

几人虽然不明白皇甫岑说的名词,但也能感觉到皇甫岑这连番举措,究竟会带来什么。

戏志才颤道:“盐监、砖窑、瓦窑、矿场、炼铁、马场,大人你这是要给河东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众人虽然都不太清楚这中细节,可他们是谁,他们是后世三国的牛人,一点便透,他们都能发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

“可是我大汉以农立国,这样是不是有些抬高商贾?”卫觊担忧问道。

“不会,这些暂时由我们官府出面,给流民提供生计。安抚流民,也是一件大好事。”皇甫岑回道。

“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商人,能掌控的来吗?而且这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虽然我们现在收回盐监,可是盐监之利已经被人掏空,亏损多年,我们一时间上哪弄那么大一笔资金去?”裴茂心脏在不停的跳动,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基层官吏,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能像皇甫岑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办如此多的项目。

“这个。”言此,皇甫岑环视身旁,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有他们相助,加上这讲坛开办至今的火爆,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加入,他相信,就在不远的将来,他皇甫岑定然能还河东百姓一个崭新的河东,也不隐瞒,直言道:“我早有准备。”

身旁的戏志才点点头,附和笑道:“相信,这个时候送达中山、下邳、中牟的信笺也都快到了。”

听戏志才这么说,沮授同程昱对视一眼,这三个地方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那里都有着富甲天下的土财主。

卫觊、裴茂却是不明,问道:“志才先生,你说什么?”

戏志才调侃的看了眼皇甫岑,笑道:“我再说,咱们大人就快成婚了。”

“成婚?”众人这才注意到,皇甫岑如今尚无妾室,会意的点头道:“我们大人是该找门亲事了。”

皇甫岑被他们笑得狼狈不堪。

在众人的笑声中,从另外的一个房间走出两人,问道:“仲岚要娶亲,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啊?”

“呃。”瞧见来人,皇甫岑神情颤了颤。

“多年未见,昔日小友,如今已是辽东英雄,河东百姓的主心骨了,呵呵,老夫来的还不算晚,幸亏没有错过仲岚的婚事。”

“扑通!”皇甫岑跪倒在地,叩拜道:“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