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股风暴散尽,哄塌声响起后,天际之中所有的弥漫都已经开始消散,皇甫岑给太史慈一个眼色。

太史慈心领神会的点着头,然后带着白马义从继续掩杀。敌酋授首,鲜卑再无战意,军心已然被这白袍小将一杆神枪挫到最低点,虽是不忿,但大部分的鲜卑士卒是恐惧,这种无言的恐惧就像是瘟疫一般急速蔓延开来。皇甫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战机,乌丸人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如有秋风扫落叶一般向前席卷。

大军整整掩杀了一夜。

当太阳放出清晨的第一股光芒后,整个辽东才开始真正的放晴。

不过刺鼻的血腥味依旧让皇甫岑无法自拔。

公孙瓒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皇甫岑的近前。

此时正蹲着身子的皇甫岑抬了抬头,瞧着公孙瓒一句话都没有说。

公孙瓒却上前意味深长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低声道:“谢了!”

“呵。”皇甫岑一笑,调侃道:“大哥,你见外了。”

“见外,是见外了!”

公孙瓒凝望皇甫岑却不开口,心中划过那些种种的画面。

此时两兄弟聚首,其他人自然不好在旁插手,只有躲在一旁。

两个人就那么并肩望着辽东塞外的种种风景,寒冬的辽东,一片雪白色,除了这些什么都看不到。

许久。

才见刘备从远处而来,身后跟着正是那斩杀柯比能的三人。

“大哥,二哥!”刘备把三人引荐,道:“这三位正是阵前斩杀柯比能之人!”

皇甫岑和公孙瓒点点头,他们都看见了那小将阵前斩杀柯比能的场景,心中早就有颇多疑问,此时都想问个不停,却无人率先开口。

“张绣师兄弟三人见过白马都尉皇甫将军、公孙将军!”

皇甫岑点点头。

公孙瓒却很热情的上前手扶三人,道:“三人壮士快快请起。”随即叹道:“如果没有三位相助,此战还不知何时能完,说起来还是我等要谢谢三位壮士,你们这不仅仅是帮了我们大忙,而且还是为我大汉扬威辽东。”

“公孙将军不必如此。”带头的张绣早就在心中观瞧着皇甫岑和公孙瓒,对两人方才举动也自有想法,公孙瓒礼贤下士,皇甫岑虽未开口,却不见虚假,不过想起童渊的交代,随即扭头瞧向皇甫岑道:“我等今番杀敌,一有保家卫国之愿,二来我等是替师父完成一桩心愿。”

“师父、心愿?”

公孙瓒迟疑一阵,开口问道:“三位壮士如此勇武,不知令师为谁?”

“呵呵。”张绣一笑,转头瞧着皇甫岑,道:“皇甫将军应该有些印象。”

经过这么一说,虽然其他人听得糊涂不已,可是皇甫岑却已经肯定面前三人是谁了,只是,三人在此,自己该如何招揽?看公孙瓒有意招揽,如果自己太过明显心意,岂不是要让公孙瓒心中生嫉,这就是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表现的那么热情的原因。自己手下的白马义从中已经有了很多后世的名将,自己不想因为几个人将才而与公孙瓒有什么矛盾。

“老二,你们相识?”

公孙瓒心中一沉,如果皇甫岑相识,自己就不好招揽他们。

而且他心中有些嫉妒,为什么偏偏皇甫岑如此好运,总会遇到这样的猛将呢?

他河东的白马义从,名扬北地的武将也是越来越多,以前有颜良、文丑,讨伐黄巾之时有关羽、张飞、黄忠、张颌、徐晃,现在有太史慈这等猛将,如果面前这三人加入白马义从,那皇甫岑的势力可就真是越来越大了。

虽然知道这是好事,而且皇甫岑刚刚救了自己,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

可是,心底就是有股莫名难受的滋味。

皇甫岑仿佛看透一般,笑道:“昔年小巷内老者救岑一命,却不想今日又欠下一请!岑有愧!”

他虽然如此说话,不过一旁的张绣开口道:“哪里,恩师已经诺下,我等自然理当还愿,今番贼首已诛,我等便不再打扰,告辞!”

闻听三人要走,公孙瓒一急,上前阻拦道:“三位为何如此之急,如未有去处,不妨在我辽东暂且住下!”

公孙瓒已经开口了,皇甫岑自然点头,其实他也不想赵云走!

“不瞒两位将军。”张绣抱拳道:“我等习武数年,好久未归乡探父母,而且家叔来信,已经答应去董将军门下为将!”

“唉!”

闻此公孙瓒一叹。

张任也上前一步道:“实不瞒将军,我等十几年为下山看望父母双亲,此次下山自当回家探亲。”

“这位将军不知家居何处?”

公孙瓒还希望等他们归乡探访,虽然那张绣已经归于董卓门下,不好招纳,可是身旁其他人却未尝不可。

但那张任似乎也发现了公孙瓒的意图,摇摇头,笑着不语。

倒是一旁的赵云解围道:“二师兄家居西蜀!”

“呃。”

公孙瓒一怔,不语。却转向赵云,示意赵云要投何处,他还有没有机会?

不过赵云仿佛并不给他机会一般,嘿嘿笑道:“我要先回乡探亲,然后游历天下,师父说我的枪法还没有大成,距离枪王韩荀差了许多,不过……咦?”生疑处,赵云的目光却透过皇甫岑破损的甲胄看到了几道疤痕,停住不语。

公孙瓒也发现了赵云的异常,看着皇甫岑道:“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没有。”

众人明知他有话未说,却也不纠缠。

皇甫岑也是不明,却回身对着三人深鞠一躬,然后开口道:“三位今日解围之事,岑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图报。些许小礼,全当盘缠路费,望不要推辞!”

说着,田畴拿出手中的金子递到近前。

虽然两汉的金子并不是后世的金子,大多数是稀有金属的统称,可也是相当贵重。

这份礼寻常情况下一点都不轻,不过同昨夜战场那一仗来说,依旧轻了许多。

“好!”三人也不推辞,接过金子,冲着皇甫岑、公孙瓒、刘备举举拳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公孙瓒和皇甫岑、刘备拱手相送。

三匹快马消失尽头后,刘备才开口道:“可惜了三员猛将!”

闻此,皇甫岑扭着头瞧了瞧公孙瓒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