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无心的风打赏,入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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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皇甫岑很清楚不能威逼韩成杀了阎氏,否则阎行会忌恨自己一辈子。看得出阎行同阎氏绝不是假戏真做的一对,反而两人感情极好,加上阎行为人嫉恶如仇,就更不用提自己所想的任何办法了!如果不是突然杀出的韩成以人质相逼,皇甫岑相信单凭典韦的武力,万马军中取下韩遂的首级似乎也不成问题,但眼下最要命的是只要韩遂有任何威胁,韩成便会杀了阎氏,一个阎氏牵制着阎行,而阎行是稳定、安抚、招降韩遂旧部的关键,事情发展到这里韩遂的生死反倒是无所谓了,怎么才能从韩成手中救下阎氏才是重中之重!

“韩成,放下阎氏,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跨过狄清的护卫,皇甫岑直面韩成、韩遂众人。

而身旁的狄清则是满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皇甫岑,在他心中,皇甫岑很少会为了与自己不想干的女人而停止自己的举动,看得出,阎行确实得皇甫岑重视。

“商量?”韩成嘴角玩味的一笑,回身看着父亲韩遂,道:“父亲,这种形式下他们竟然还痴心妄想的同我们商量,真是没长脑袋的一群家伙!”

韩遂目光直视皇甫岑,方才他就一直担忧面前这个人有什么后手,但是迟迟未见,也就不太自信了。眼下见他说话气度从容,丝毫没有把周身数百侍卫放在眼中,看起来自己倒是真要好好瞧一瞧这个人究竟凭什么这么自信!

“你没资格讨价还价,束手就擒才是你们该做的!”

韩成的骄横丝毫未因为屁股上的伤口而有任何减弱。

“你。”

典韦暴起,手臂轻抬,直指面前的韩成,怒声道:“混账,竖子猖狂!”

见典韦这尊有如恶神一般的壮汉靠近,韩成心中一虚,手中的刀一下横在身前阎氏的脖子上,轻声唤道:“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要了他的命!”

瞧此情景,典韦怒气压抑心中,退后一步。

而旁的阎行更是全身青筋暴起,对韩成的新仇旧恨一下都洋溢在双拳之上,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宰了韩成。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他还要保全阎氏的性命。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间,皇甫岑目光倏然一动,似乎发现了什么,心下有数的向前一步,直面韩遂,淡淡道:“韩将军我看我们可以谈谈!”

“谈?”

未等韩遂犹豫完,韩成唯恐皇甫岑使诈,冲着父亲韩遂喊道:“父亲,不要听他们胡诌,小心他们使诈!”

闻韩成的话,皇甫岑一笑,转头盯着韩成,道:“我当是该同你说话还是同你父说话!”

这一句话,便让韩遂颜面无存。

方才在众人面前被典韦逼得步步紧退,已无退路,眼下虽是被自己的儿子韩成所救,但毕竟丢了他身为上位者的姿态,这让韩遂在众人面前有些许羞愧,当然身为上位者,应该有份容人的气魄,可是直面主要对手时,韩遂总不能丢了自己的气魄,随即手臂一抬,制止韩成想要说的话,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皇甫岑,道:“年轻人好气魄,好胆识,方才一直问你的名字,你不曾回应,眼下还有什么好谈的!”

“韩将军可能不知,你我要谈的事情有好多!”

“是吗,说说!”

见两人像旧故一般的畅谈无忌,韩成急不可待,回应道:“父亲。”

“闭嘴!”喝止韩成后,韩遂扭身瞧着皇甫岑,然后轻声问道:“年轻人,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在秃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有你倒是怎么……联系上这个畜生的!”说话间,韩遂愤恨的瞪向阎行,似乎再说,几十年的养育之恩竟然换回如今的下场,当真是交了一个白眼狼!

“秃山一切虽然不是我亲力而为,但却是我的缘故。”

皇甫岑面不改色,如实告知。

“哦?”韩遂虽然惊奇,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异样的欣慰,他庆幸道:“还好,没有败在马儿之手!”

“韩将军,你我可算是旧故!”

“旧故?”韩遂眉毛一挑,不解的看着皇甫岑问道:“你我素未蒙面,要是旧故可是指祖上?”

提前祖上,韩遂的脸上就是一丝尴尬不自然,他出身大家,又为名士,如今落得这般惨况,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祖上的先烈。以至于韩遂自己都不耻于改命换姓,今天听着面前人详叙旧事,他反倒是有些不一样的唏嘘。这份突如其来的感伤是韩遂突然觉得今天可能会是自己最后的日子才有的感伤。虽然不明白,明明眼下自己占着上风却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韩遂确实有种要落败,而且是惨败的感觉!

“嗯。”

“你的先人?”

“我认识韩将军恩师。”

“恩师?”韩遂目光不在那么内敛,反而泛白的胡须隐隐有些乱颤,不停的抖动,回应道:“你是说张老!”

韩遂没有说谎,韩遂确实是弘农(武威)张奂的门生,只是不记名的弟子,但韩遂毕竟出身大家,又是儒家子弟,对礼教这种东西有着寻常人不能有的敬畏,师徒之情是少有而又厚重的感情,对韩遂来说自然是不能够忘怀。

就在皇甫岑短暂的一句问话,瞬间破了韩遂的警惕之心,就连韩遂身旁的韩成等人也不明的转头凝视着韩遂,因为韩遂身旁这些人从没有听过韩遂谈过这些事情,眼下听皇甫岑这么说无疑证明了韩遂的过往很不简单。而且韩遂亲口承认的一个尊称“张老”更是让这些叛将大惊失色,能得韩遂如此敬重,定是凉州昔日众将。而能称呼为“张老”的除了弘农(武威)张奂,还会有谁?

张奂,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凉州三明。

而谁也没有想到自家的主公竟然会是凉州三明的弟子。

就在他们怔神的功夫,皇甫岑猛然点头,就在这一霎那之间,从韩成的身后突然出现几把长矛直刺韩成!

画戟挂风,有如闪电。

韩成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戟风,但是他甚至都来不及做出抽刀的动作,只觉得一把大戟穿透自己的臂膀,整个人的身子就被这把大戟甩飞了出去。

而阎行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把保住被丢出来的阎行,而身子携带着阎氏,手中长刀劈空,一跃之下朝着跌倒的韩成砍去。

“噗!”

一道血光喷溅,旦夕之间韩成痛苦的嘶吼一声“啊”然后当场殒命!

杀了韩成的阎行一脸狰狞的提刀而归,靠在皇甫岑的身旁。

而惊慌失措的韩遂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身旁有侍卫阻拦,恐怕就被那画戟砍倒。

杀韩成救阎氏的人正是马超!

他的身旁站着他的本家三兄弟,马岱、马铁、马休!

瞧见突然出现的马超四个小家伙,韩遂叛军之中顿时惊慌起来,他们识得马超四兄弟,他们四个做事雷厉风行,行事又不拘一格,偏偏做起事情来也是寻常人难以捉摸。更何况,他们四个的父亲马腾就是死在他们之手,仇人之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怎能够不害怕!

而马超四个小家伙的出现,对皇甫岑来说却是大大的惊喜。不管他们是用何办法混进来的,却是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马儿!”

韩遂几乎是咬着牙痛着心盯着面前的马超等人,目光流落在那刚刚陨落的韩成心上,没由来的便是一阵绞痛,他唯一的子嗣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方才的愧疚全部消散,而韩遂能够有的全部都是对皇甫岑、马超的憎恶。

“韩遂老狗,还我父亲命来!”

马超执戟怒视眼前的韩遂。方才一击,阎行报了自己的仇,但是马超还没有手刃自己的仇敌,所以往日里挤压的怒火一下都洋溢在眼前。

马超的愤怒,叛军皆能感受到,他们仿佛又见到了秃山之下那个纵马狂奔的马孟起!

这份仇恨,皇甫岑同样有过。

“还看什么,给我杀了他们!”

韩遂已经没有什么名士风范,剩下的莫不过都是发自内心本源的一种愤怒,不过他这种愤怒丝毫没有影响到皇甫岑这些人。随着韩遂的嘶吼,叛军中围聚的几百侍卫顿时把皇甫岑等人团团围住,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皇甫岑这些人却没有任何负担了,毕竟阎氏被救,而他们还有底牌没有出!

“杀啊~~~~杀啊!”

此时的韩遂也不顾什么危险了,身先士卒的冲着皇甫岑等人冲杀过去,而旁的侍卫虽有畏惧,但韩遂已经身先士卒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恐惧,纷纷跟着韩遂拼命向前。

“韩遂,你看这是什么!”

就在短兵交戈之际,从府门外传来一声晴空霹雳,顿时划过众人的头顶,叛军纷纷扭头瞧着府门之外涌进的大批军队,为首的正是麴义,身后跟着杨秋、成宜、马玩、张横四将,上千的士兵顿时把整个韩府围得水泄不通,而走在最前头的麴义瞪着韩遂,喝道:“降还是不降?”

瞧见此情此景,叛军众人表情几欲突变,各自不明的端详着面前的皇甫岑。

韩遂凝望着涌进的麴义和他身后的河西四将,然后转头看着皇甫岑问道:“你究竟是谁?”

此时韩遂内心的震撼非同一般,亲眼所见自己倚重的众将竟然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叛变,彻底的归顺了皇甫岑,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自己接受,而偏偏这一切都发生了。

没有理会韩遂,皇甫岑看着韩遂身旁的众将,接过狄清手中的宝刀,高举喝道:“天子钦赐宝刀,你们降不降?”

随着皇甫岑这一声气势如虹的呼喊,身旁的麴义亦是跨到近前,随着皇甫岑高声喝道:“降不降?”

紧跟着狄清、典韦亦是同样高声呼喊。

就连刚刚投靠皇甫岑的河西四将带着众将亦是随同高声附和道:“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这样的喊声同样不绝于耳,亦是同样的响彻天际,让跟在韩遂身旁的叛将们纷纷傻了一般的凝视着眼前的韩遂,然后心有不甘的瞪着面前本应该是自己的战友,如今却是敌人的对手,不知所措。

阎行跨前一步,直指韩遂,骂道:“老狗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你感觉到了吧?呵呵,这是何其讽刺!”

瞧见面前这形形色色的敌人,韩遂扔掉手中的兵刃,一言不发的瞪着皇甫岑。

“韩遂落败在即,尔等与我皆是昔日同僚,天朝上使亲至,你们还不速速归降?难道非要闹到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阎行眉目一挑,冲着那些手足无措的叛将高声喝道。

而此时的河西四将已经亲至,走到皇甫岑的近前,单膝跪地,高举手臂,轻声喝道:“罪臣见过上使!”

“请起!”皇甫岑唤起河西四将,然后目光放在韩遂身旁一众叛将身上,问道:“尔等何去何从,早下决定!”

皇甫岑话罢,麴义冲着其中的几个族中宗亲摆弄眼色,顿时有麹氏宗族将领跨前,扔掉手中兵刃,单膝跪倒,朝着皇甫岑叩响道:“我等归降上使!”

随着有人带头,身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纷纷跪倒。

这样的效果是一连串的,随着韩遂落败,众将自然不敢同皇甫岑对峙,纷纷叩头请罪。

这忽转急下的情况让韩遂心中百味交加。

而阎行和马超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韩遂,步步紧逼着韩遂。

瞧见这二人,韩遂心知杀父之仇也甭想逃离了,随即扭头瞧着皇甫岑,问道:“我既然已经落败,可否同上使单独谈谈!”言罢,目光扫了扫阎行和马超。

听过这话,众人也都齐齐望向皇甫岑,似乎在看皇甫岑如何决定。

倒是见皇甫岑轻轻点头,道:“可以。”

闻此,阎行和马超心中一急,二人报仇心切,唯恐韩遂使计逃跑。

但皇甫岑自己心中早有打算,眼下韩遂众将投诚,自己如果威逼韩遂太甚,恐怕会丢失了这些刚刚投诚将领之心,韩遂注定是死了,那又何必多言其他?更何况韩遂也算是张老之徒,自己没有必要多加羞辱。

让过众人,又在阎行和马超那杀人的目光中慢慢靠近后。

韩遂和皇甫岑让到一旁彼此交谈。

而身后的麴义并未理会皇甫岑这里交谈究竟会有什么结论,反而对着身旁的河西四将示意,快速处理好眼下善后的事情,并派人去通告城外赵云所部。

只有狄清、典韦、阎行、马超几个人注视着皇甫岑和韩遂。

韩遂不经意间瞧见麴义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自嘲的问了句,道:“我倒真是没有猜出你是谁,不过你倒是真了解我部,不仅策反了阎行,还拉拢了河西四将,竟然连我金城城内的麹氏竟然都甘于为你驱使。”

“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想。”

韩遂回答很干脆,虽然他的大军之中也有阎氏子弟,但是绝没有获得阎氏的全力支持,阎氏这个家族不简单,也不是寻常的西凉武将世家,他们是从中原迁徙过来的武将世家,他们的子弟都与中原各家有着牵连。

“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获得那股神秘力量的?当然,也就是三十六生羌!”

“那你一定还想知道张温、周慎是死在谁的手里?”

皇甫岑这话说得很平静,但听在韩遂耳中那么刺耳。这就简介证明,眼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人所为,而韩遂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手布的局,而自己不过是这局中可怜的棋子,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对手。

“那董卓的援军?”

“没错,他们没有来也是有人阻拦。”皇甫岑瞧着面前这个本应该是西凉最后的赢家,似乎带着些许同情,笑道:“不过董卓比宋建强点,至少我现在不会杀他!”

“你……你……”韩遂带着无比的震惊瞧着皇甫岑,他完全没有料到一个枭雄董卓在面前这个人口中竟然如蝼蚁一般,嘴唇打颤,韩遂已经不想过多的去问这些缘由了,毕竟他已经失败了,而且注定没有活路,因为在他们之外有着阎行和马超这两个虎视眈眈的仇人,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究竟是谁才能够做到这种旦夕之间掌控西凉的本领。道:“你……你……究竟……”

“我是谁吗?”皇甫岑一笑,早知道韩遂会在临终前问自己这个问题,要不是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说出自己的身份,皇甫岑早就想告诉面前这个丧子的老者,一个悲惨的老者,不过眼下身旁没有太多人的人,也可如实回答了,看着韩遂没有想问多余的话题后,皇甫岑转身,冲着阎行和马超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但仍旧不忘告知道:“河东皇甫岑!”

“皇……皇甫……”

韩遂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被背负无尽仇恨的马超和阎行的身影淹没。

纵横凉州数十年的一代枭雄,今日终于落下帷幕,而整个凉州再无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