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女孩子当中,秦江最喜爱的是倪彩,最挂念的是韩由美,最紧张的,就莫过于赵美丽了。倪彩是柔弱婉约,身体有碍,比较得人怜惜,自不必说了;由美是未出世的孩子他妈,恐怕责任的成份要多些;而美丽,则是家人。

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不是盖的。

话又说回来,宁婧呢?那丫头手足健全、自立自强,还有点强势,不需要人多操心什么。至于魏兰、殷妍、柳冰冰嘛…不提也罢…

斜土东路,丽丽小区。秦江奔到薛姨家门前,摁响门铃。

“薛姨。”

“哦,秦江,来了。”

“美丽呢?”

薛姨指指大厅。

秦江兴冲冲钻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不耐烦走来走去的赵美丽。

眼前的赵美丽,风姿仍旧绰约,躺了一个多月病床,没被养胖,娇躯反而消瘦了些,娉娉袅袅的,显得更为轻纤,但咋一见她,秦江却忽然感觉到陌生,是的,她的眼瞳里,全然没有以往那如同狐狸一般的狡猾韵味,竟清澈如斯,不染丁点红尘。

难不成那一撞,把她撞成品德兼优的女子了?

不管怎么说,赵美丽安然无恙,就翠生生站在眼前,秦江再也按捺不住,扑上去便给她一个热烈而紧实地熊抱。“美丽

赵美丽顿时慌了手脚,拼命挣扎起来,貌似快要喘不过气了,秦江这才松松臂膀,笑嘻嘻盯着亦嗔亦怒的她,想来惭愧,相隔好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去医院探望过她,倒是家里的女孩们,隔三岔五轮流去看看。自己这青梅竹马。实在不称职。

秦江正待唠叨几句,顺便赔个罪,岂料,赵美丽突然抬手,啪!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响亮耳光。

秦江半张着嘴巴。愕然失神,一时间被打懵了。

“你是谁!”赵美丽使劲推开秦江,并拂拂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一脸嫌弃的样子。

秦江瞅瞅薛姨,望望赵美丽,一肚子纳闷:“我是秦江啊。”

“骗人!江江哪有你这么丑!”赵美丽厌恶道。

“嗨。”秦江郁闷极了,敢情你以前夸我帅,净是瞎话呀!

赵美丽瞪瞪秦江。二话不说,绕过他便直往门口闯。

薛姨慌忙拦下:“美丽,想上哪儿?”

赵美丽嘟着嘴儿:“我要走了,去找江江!”

“秦江不是在你面前吗?”薛姨苦着脸道。

“我不再信你这女人说的话了!白白我浪费时间。”赵美丽一往无前冲出门去。

秦江和薛姨急忙追上去,又拉又哄,这让赵美丽越发激动了,连蹬带踢、尖叫挣扎。情急还张嘴咬,非常歇斯底里。也不知她娇小的身躯里,哪来如此的爆发力,才几分钟,就把两人折腾得够呛。

空暇间,秦江抹抹满头大汗。茫然问:“薛姨。美丽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说她找我吗?怎么当面又不认我?而且连你也认不出了?”

薛姨满心不是滋味。“医生说她记忆有所恢复,但却停留在六岁之前。七岁那会儿,哥嫂才将她送来给我代养,所以,她不认识我不奇怪,倒是她心心念念要找你,却不认得你,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了,估计,她只是记住了你五岁时的容貌吧。”

晕!那我也不可能返老还童与她相认啊。秦江头疼死了。“医生说她有没可能复原?”

薛姨黯然摇摇头:“不知道,她头颅某处有块小淤血,压逼到神经,动手术非常困难,要用葯物使淤血慢慢消散掉才会好。”

望着精力充沛、不断反抗的赵美丽,对面逢君君不识,秦江不禁心感凄凄,心底油然生出烦躁,当下暴喝:“赵美丽!”

赵美丽愣了愣,稍稍止住动作。

秦江呼了口浊气:“你要我怎样才能证明,我就是秦江?”

赵美丽歪着脑瓜思索,很快,便醒起了什么,接着,从脖子处,拉出一条红绳,上面地坠子,俨然是半枚康熙古钱。“我们一人拿了一半,要是以后认不出对方,就用这个做记号,能合上那个,就是江江。”

秦江呆滞盯着半枚铜钱,眼睛不可自控地泛起雾气….

她,居然记得这个…

是怎样地一个刻骨铭心?至令她忘了之后的俗事,却偏偏选择停留在六岁?那年,似乎恰好天真纯洁、两小无猜…

赵美丽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你有吗?”

秦江吸吸酸溜溜的鼻子,慢慢从脖子上抽出一条相同的坠子,其实以前自己老嫌这些玩意挂在脖子上累赘,可就是不理解赵美丽为什么不让取下来,再说金银玉石自己又佩不起,所以才凑合着带带,这下总算明白功用了,无它,这是赵美丽无法忘怀的岁月印记。

赵美丽眼一睁,心切地抢过来,一合钱币,完全吻合。

顿时,赵美丽欣喜若狂,纵身一跳,两脚盘上秦江腰间,亲昵抱住他,按捺不住地大喊大叫:“哇哇!你是江江!可找到你了!”说罢,凑上樱唇狠狠亲了秦江一嘴巴。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赵美丽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惊一乍,一根大棒一个枣,都把秦江糊弄傻了。“江江,快带我走,这女人是狼外婆。”赵美丽童言童语道。

看着如同树袋熊一般,痴腻在秦江怀里地侄女,薛姨欲说什么,但最终忍了下来,莫可奈何道:“秦江,刚才状况你也看到了,恐怕我难以管束她,不如带她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起码这也有利于治疗她的病情,等好转些我再接她回来。”

秦江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