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眼骨碌转了转,涎脸对宁婧说:“不如送去你那吧?瞧她都醉成这样,我一男的实在不方便照顾,麻烦你帮她擦擦抹抹,换套衣服什么的。”要照顾酒醉的赵美丽啊,特麻烦,真怕她醉醺醺闯进老妈房间,说些什么让人呕血的话,到时候,恐怕又得没完没了地向老妈解释,今晚谁也别睡了。

宁婧犹豫一下,想想还是答应了。“好吧,我住一厅两房,还嫌屋里太空荡呢,韩由美也别回去了,咱姐妹秉烛夜谈!”

“对对对,夜谈,往死里谈!”秦江忙搀扶赵美丽走向路边,准备替她们截的士。

“江江,别丢下我呀,最多人家不赶你出房间就是啦。”赵美丽憨媚的撒着娇,那烟视媚行的俏模样,谁看了谁心跳。

秦江当即被路砖绊了一踉跄。

汗!又扣我屎盆子,赵美丽真没酒品,一喝醉就大吐厥词,非要把咱好端端一清白小伙,弄得臭名昭著才甘心吗。秦江嘿嘿干笑:“瞧,都醉糊涂了,二位别往心里去,我和她不是那么回事…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这番话说得没啥公信力,倒象是欲盖弥彰,宁、韩二女缄默无语,看情形,纯当秦江放屁了。

“色”韩由美白了秦江一眼,简明扼要的下结论。

宁婧也暗暗生气,懒得跟他磨嘴皮,携同韩由美,将赵美丽扶入候在一旁的TaXI中。

“好走、再见、拜拜、不送。”隔着车窗,秦江点头哈腰欢送,现在,终于无事一身轻松了。

韩由美歪小脑袋想了想,摇下车窗,招招手唤秦江近前,一本正经点着他鼻子,又憋出一个字:“狼!”

“呃!”

等车子驶出老远,秦江才弄明白,韩由美那没头没脑单词,是连着前面那个‘色’字的。

宁婧把带人回住所,好不容易来到客房床前,连同自己及赵美丽,一块撂倒在**,不停娇喘吁吁,一动也不愿动了。

韩由美仿佛使不完的精力,转着房间走走看看,不过,很快便腻味了,一厅两房有啥盼头啊,和单身住户一样,一张床铺几把椅,阳台外面彩旗飘,女孩子房间无非整洁又略显花俏些而已,由宁婧的居室看来,她比同龄异乡客混得好多了,起码还能攒下宽屏电视机、冰箱等家用品。至于异国的厨房和厕所,不参观也罢。

几分钟后,宁婧困难爬起来。“由美,你自便,我先去洗澡。”

“哦。”韩由美曼声应和,一面掏出小本本。

从小到大习惯了,记录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权当是心情日记或备忘录。

韩由美扣扣光滑下巴,抿抿殷红唇儿,转动嫩指中的笔杆,思索一下,执笔写道:第一次遇见秦江,很欣赏他的睿智、果敢,且应变能力强,直觉惊人,但第二次见面,我恍惘了,他潦倒、懒散、轻浮,表象上再也察觉不到任何闪光点,不具威胁性,旁人眼里,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喜欢辩白、小家子脾气、斤斤计较,坏毛病一个不落,他惟一最大的优点,就是缺点多。经过两天来的认识,我越来越不确定,在他面前,仿佛有团薄雾,遮遮掩掩,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致使我一时无法判下结论,有待观察。

明天,我会随同公司后勤部,去一趟左山养老院,听说柳亦轩就安养在那里,这将是我和翼飞公司高层决政者的第一次接触,希望对两家公司的合并有所帮助…

“由美,这么勤奋呀。”

“习惯。”

“没什么事我可睡了?洗澡自己放水,夜宵冰箱有食物,嘻,恕我不伺候咯。”宁婧打个大哈欠,这几天过得一惊一乍,精神萎蔫,老觉得瞌睡,什么秉烛夜谈,把俩女拉来,纯粹是防着秦江罢了,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哦。”

宁婧一头钻进床窝,抚摩着柔软毯子,长长松了口懒散气,累…

这处小土坡,宽广而平缓,四处草茂莺飞,唯一一棵红叶枫树随风婆娑轻舞,它旁边是个尖顶大教堂,庄严不失气派,一切是那么诗情画意、如梦如幻。

此时教堂中,正在进行一场婚礼。

望着镜中那个纯洁美丽、窈窕端庄的新娘,宁婧心头一阵甜醉,没错,今天我就是主角,我将成为他的小娇妻,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儿育女,一起幸福美满,快乐到老。

一切都象做梦一样。

“欢迎新娘进场!”

望着骏朗一身纯白燕尾服,英气挺拔的背影,宁婧既激动又紧张,临近怯场。

身旁伴娘赵美丽含笑催促:“去啊,女人总要走这么一遭的,何况等待你的人,是你最爱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来宾请起,奏乐!”

音乐悠扬响起: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宁婧绊到脚后跟,差点栽地上,还好赵美丽及时扶住。

负责放音乐的孙敏,忙不迭对众宾客敬礼打躬:“对不起,放错了,对不起,Sorry…”

重新伴着婚礼进行曲,和宾客祝福的掌声,宁婧风情万种走到了礼台前,抬头透过头纱偷偷打量环境,不由愣住,咦?张小亚啥时候混成牧师了?

只见张小亚咳嗽两声,高举双手,示意宾客们肃静:“婚礼仪式现在开始,首先,恭喜二位。以前不忘彼此,再见仍旧相爱,你们的忠贞,不因时间而淡却,经受住了岁月考验,为此,我谨代表天主,非常荣幸地,赐予你们最诚挚的祝福”

喝了口冰镇可乐润润嗓,张小亚接着说:“宁婧,不管贫贱富贵,不管健康疾病,不管刮风下雨风湿骨痛,你愿意在往后的日子里,由此至终陪伴在这个男人身旁吗?”

宁婧谨慎点头:“我愿意!”

“好,接吻吧。”

嗯!宁婧再次愕然,程序进行太急了吧?这愣头青,我还没享受够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这就结束了?你干脆直接送我们进洞房得了。“那个张牧师,照道理不是也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接下来不是还有交换戒指、喝个交杯酒什么的?”

“哦,那些烦文俗理就免了,哎,到底我主持还是你主持!”张小亚大为不满:“跟一个不能泡妞的牧师较什么劲,讨厌!”

算了,张牧师神经兮兮的,少惹为妙,早完早脱身,此时,身旁默不作声的骏朗,手忽然搭上了自己肩膀,宁婧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又惊又喜,羞得闭上眼睛,心跳如敲皮鼓,手心直溢汗渍。

热乎乎鼻息扑面而来,接着一阵熟悉而温润的触感覆盖唇儿,宁婧嗡的一阵耳鸣,全身僵硬,人已飘飘然如堕云间,阵阵触电,美滋滋漫遍全身…

一直以来紧记家人叮嘱,独自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因此对男女之事很矜持,不到成礼那天,绝不让任何男人碰自己,也可以借此考验对方靠近自己,是抱着**,抑或是真爱,所以一年多的交往日子里,最多让骏朗牵牵手而已,这曾让骏朗抱怨,这么亲密的接触,尚属第一次。

“好,仪式完成…听到没?刺激牧师还是怎地!停停停!再亲告你夫妻有碍风化!”张小亚忿忿不平丢下圣经。

唇分,脸红耳赤的宁婧,浑身软软无力,仍眷恋不舍,娇羞不胜慢慢抬头,含情脉脉望向骏朗。

呃!定睛一看,宁婧眼珠子差点脱眶。

骏朗…

秦江!

眼前的男子,的的确确是秦江,正意犹未尽添添嘴唇,一付终于得手的痞样,得意洋洋笑不拢嘴,外露的大门牙,还‘叮’的迸出一道亮光,耀眼夺目。“今儿个得偿夙愿,婧妹妹,既然咱们连理同枝,我就不客气了,先提钱替我还掉债务吧,哦,对了,还有西苑借牧师的那两千块钱…”

哇~!不要…!

地板旋即裂开一个漩涡,不断吸噬着宁婧,直入黝暗深渊的最深处

啊…~!

宁婧一身冷汗,腾的由**蹦了起来,惊惶失措察看四周。

屋内一切摆设,不变分毫,头顶的灯,昨夜忘了关闭,此时仍散发着暖色调,柔和地包容在周遭,叫人心安不少。宁婧拍拍剧烈起伏的胸脯,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还好,只是个梦。

一把抢到桌边,拎起矿泉水猛灌了几大口,看看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已经渐露曙光。忽然发觉下身湿凉湿凉的,低头察看,刹时间俏脸胀得红彤彤的,几欲滴出水来。

春梦也能做出恶梦的效果,太扯了…

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