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答应肯定是要答床的。()因为不是方阿姨,我会流落街头,吃的住的都是问题

和潘阿姨打个招呼,我就回楼上去了。我住的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出入也不用锁门,把门一带就就行。推开门进去,我**坐着一个人,是王开心。我问王哥你还不睡?

说着我走过去坐下,也不开灯,如果没有别人,对我来讲只是睡个觉开不开灯都无所谓。

王开心脸上再次露出吃惊的表情:“高扬,你怎么来的特异功能?”

我觉得王开心人不坏,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就像他觉得毛江不坏一样,而毛江却是个小偷。我觉得我的事没必要瞒他:“我因为一个血太岁惹了一大麻烦,也因为吸食了血太岁的汁液,有了晚上能看东西的能力。我在送一批鬼魂去奈何桥时,出了点儿差错,直接从那边被雷劈到了这边。”

王开心眼睛瞪得牛卵样大:“当真有这事儿?连奈何桥你都去得?”

我谦虚地说:“运气,也是九死一生,差点儿回不来,被逼的,不去也不行。前些天某个地方的无人山村事件,你在电视上看到了吧。就是送那些人去的。”

王开心呃了一声:“那些人都死了?我说怎么看着报导有像那么回事儿,快说来听听。具体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想起叶朝的话,忙对王开心说:“不可说,不可说,这是被有关部门列为机密的。”

王开心见如此也不再追问。站起来对说:“睡觉吧,提防着点儿潘阿姨。”

我一听连忙问道:“潘阿姨怎么了?”

王开心说:“没怎么,叫你留个心眼儿,对谁都不能太相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完王开心带上门回他屋里去了。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就这一会儿工夫,潘阿姨和王开心都给我说了这句话。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按说不会,如果真是闹了什么矛盾,潘阿姨是房东,完全可以不让王开心住在这里。而且表面上看起来,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见面打招呼挺亲切的。

潘阿姨的意思,只是不要我太相信陌生人。王开心的意思,直接就是叫我防着潘阿姨。不论从哪方面看,潘阿姨都不可能是坏人

。难道王开心心里有鬼?

头大,不想了,睡觉。

熬的这么晚,我可能是真的很困了。王开心走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高扬,醒醒,有危险。”睡的正熟,连梦也没有做,我被一个声音吵醒。是三彪。

听三彪说有危险,我连忙翻了个身趴在**。向门边看去,确实,那只是掩上并没有上锁的门开了一道缝。

门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人还在门口。我悄悄从**下来,摸到门后,猛地拉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我心下大感意外,那么刚才,是谁在门口?

根据人的惯性,总是先打量与自己目视平行的东西,然后才低头往下看。就在我低头往墙根处留意的时候,嗖地一下,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腿,与我擦身而过进了屋里。我猛回头,夜里没有白天光线好,但我能大致看清楚。那个太岁给我照成的后果就是,白天不受什么影响,到了晚上,看东西就像是阴天时屋子里没开灯的情形。还是能够比别人看的清楚很多。

但是现在,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我什么都没找见。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因为那东西,明明在我眼皮底下进来的。床底下?我走到离床两步远的地方,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按在地上,保持警觉地低头朝床底下搜寻过去。床底下也没有。

我站起身到门边检查一遍屋外,然后把门关上,顺便,从里面拧上了锁。想了想不妥,又把锁打开。我怕屋里出了意外,到时候连房门也不能打开,把我出逃的路也给堵死了。

不安地躺回**,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这个镇子上,没有人家养鸡。连公鸡打鸣也听不到。

明知道屋里有东西却找不到,使我心里有些恐慌。当我面朝外的时候,我怀疑床里面有东西,当我面朝里的时候,我怀疑外面有东西站在我背后。甚至脸朝上时,还会怀疑床下有东西。

我再次脸朝里,发现一张大脸紧贴着我。眼神阴森,眦着尖尖的牙齿笑着。嘴里往外哈着腥臭。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按那张脸。这次手没按在墙上。实实在在,按在了一个头颅上。

那东西一惊,往后一撤,刷刷地贴着墙向上攀升

。我猛地站起,一拳朝那张脸打去。那张脸突然变形,扁平的头,张着的嘴里露出长长的舌头。朝我不停地吞吐着。

我的拳头,打在了那张脸上。那双眼睛,在拳头的作用力下暴了出来。然后那张脸上,流出了血。整张脸迅速变小贴着墙掉了下去。由于床离开墙壁还有一道缝隙,那东西直接掉到了床下。

我一屁股坐在**,想起那张脸,那么熟悉,那是潘阿姨的脸。潘阿姨?我跳下床,跑过去拉门,拉不开,我明明没有上锁。

屋里有鬼,而且我看不到。我背对着屋门,眼睛盯着**。我听见沙拉拉一片响声。然后有无数张脸,从床与墙的缝隙中爬出来,贴着墙到处游走。那些脸,都是潘阿姨的。

我心惊肉跳,因为床底下,我才看过不久,什么都没有,除了被我打掉下去的那张脸,然而现在,无穷无尽的脸从那缝隙里爬出来。一边在墙上游走,一边吐着尖尖的舌头。屋里充满了腥臭味儿。

我冲过去,一把将床拉开,床和墙之间离开了一步的距离。床底下的墙上,有一个不大的洞,一个一个耗子般大小的壁虎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洞里爬出来。

这种壁虎一爬到洞口外面,立即沿着墙面朝上爬,而且甩两下头就变成一张大脸,身子变小就藏在这张大脸后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身一人突然来到别人的城市。实际上离开家,已经两个月了。我的爸妈,准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如果我交待在这儿,估计不会有人找到我。我会像一只蚂蚁一样消失了。

我这个房间的外面,是冲凉房加厕所,隔着冲凉房和厕所才是楼梯间。这个不断往外爬着人脸的墙洞,一定在厕所里面。屋里人脸越来越多,上面下面都是。我能想像,它们一旦攻击我,我将无处躲藏,很快就会变成一具白骨。我想起了另一面墙的隔壁,住着王开心。

我用力踹那堵夹墙,王开心一定会被我弄醒来。我甚至料想到他被吵醒了美梦一定会张口就骂。然而我失望了,那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试着叫喊,拼着吵醒这院里所有人,不管那么多,保命要紧。和我想的一样。喊出的声音,和那壁虎爬行的沙沙声一样,不大不小地刺激着自己的耳膜。根本发不出别的声响

“咬破手指,把血洒在门上。”是三彪的声音,三彪的声音也不是我耳朵听见的,好像直接进入了我的脑海,就在心里感觉到了这个声音。

我别无选择,有活路就能下得去手。我咔一下就把右手食指给咬出血了。直接抹到屋门上。然后我一拉门,开了。我兴奋地往外蹿。外面站着一个人,潘阿姨。

和屋里无数张脸一样,潘阿姨的脸,阴森森的,像是猫逮到了耗子一样带着玩味的笑。我啊地一声惊叫,仍旧没叫出来,只是发出沙沙的微不足道的声音。

这时,隔壁王开心的屋门响了一下。他可能在里面拧门把手要出来。我心里一动,终于有救了。王开心睡觉前叫我当心潘阿姨,他肯定会办法对付这个人面狼心的女人的。

潘阿姨一把拉住我,奔前两步就进了冲凉房。她的力道好大,我完全无能为力。她又把我从冲凉房里拉到了厕所。然后把厕所的门给关上了。

厕所和我那房间在蹲坑边上通着一个洞。这厕所里还是蹲式便池。无数的壁虎正从蹲坑里的管道中爬上来,从那洞里往我房间里爬。见有人进来,它们停止往那洞里钻,纷纷挤在不大的卫生间里。

潘阿姨一口咬在我脖子上,我感到火辣辣地痛。不单是她,还有那好多人脸壁虎,都如得了命令一般朝我扑来。已经钻到我房间里的那些,又倒爬回来。

我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人最可怕的就是当生命面临威胁,你却发现自己无力反抗。好在,王开心是朝着厕所来的,他这是半夜里起床小解。我喊不出来。但他一定会进卫生间来,那么我就得救了。

潘阿姨停住了吸血的动作,凶恶瞪着门外。所有的人脸壁虎也都静止下来。

外面响起哗啦啦的撒尿声。王开心这厮,根本没往卫生间来,直接尿在了外面的冲凉房里。他大爷的,这鸟人真没一点儿素质。本来他有没有素质与我无关,而今天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一素质就等于害了我。他只要走进这厕所里来,我就有救了。

我听见外面哗啦声停止后,他啪啪甩了两下老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