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那女孩儿,很不解。像我手里这样的熊猫镜子是很常见的,又不是什么稀奇物品,值得这女孩儿这么看着我吗?再说我们又不认识。

那女孩子盯着看了一会儿问我:“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毛江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瞪毛江一眼,回答女孩儿说:“反正不是偷的。”

女孩子笑笑:“我知道你不是偷的,我认得这镜子,你没觉得它很古怪吗?”

我心里一惊,这女孩子不简单,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毛江也止住了笑,看起来好像这女孩子,知道这个镜子的来历。我点点头:“是有一点儿,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说:“这东西好像是我扔掉的那个,所以我知道一点儿。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怕你不知道。”

女孩子的话让我很意外,这镜子不是琦琦姐的吗?我马上追问:“姐姐,我能问下你名字吗?这镜子是另外一个姐姐的。怎么会是你扔掉的?”

女孩子闻言也是一愣,说:“我叫苗苗。这镜子是我捡的。那天晚上,我坐在车上拿出来随便照照,没想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带血的女孩,与盖子里面卡的那个大头贴是一个人

。我当时就吓呆了,摇下车窗就扔了出去。没想到事情这么巧,被你捡到。你还认识这个镜子的主人。没错,这镜子我也是捡到的。就在那个楼道里。”

这个叫苗苗的女孩子说着,伸手指向我和毛江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楼。

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个熊猫镜子,一定是琦琦进入或被迫进入吴天所在的那个楼时,丢在楼道里的。而碰巧被苗苗捡到了。觉着好看,就被她收了起来,拿出来用时,突然发现里面有个诡异的血人,直接就扔了。刚好我那时出现在人行道上,这镜子就被扔到我怀里。

见我没什么反应。苗苗奇怪地问:“你不害怕吗?”

我说是有那么一点儿。然后一指毛江说:“我哥是个抓鬼高手,所以我对这东西不是特别害怕。”

苗苗一听说毛江是个抓鬼高手,忙把目光转移了去,对毛江说:“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我怕很快就用得到你们。”

毛江也不好拒绝,只好给苗苗说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拉着我就走。嫌我管的事儿多了。

刚出了青湖小区。临街的一家小商店门口,聚了很多人。毛江像苍蝇见到垃圾一样围了上去。看热闹是国人的特性。毛江也不例外。到得跟前,他还伸着脖子使劲儿往里挤。听外面围着的人议论说被什么咬了。

原先围着的人,被毛江挤的烦,吼他说:“挤什么挤,受伤的是你家亲戚啊?”

毛江这家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接过话茬儿说:“是啊是啊,我是伤者家属,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哄堂大笑,赶紧给毛江让开一条路。我跟在毛江身后挤进圈里一看,是一条狼狗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摊血,这狗这会儿一动也不动。伤口在脖子下面。晕死,死一条狗而已,值得这么多人围观吗。

毛江检查下那狼狗的伤口,看看众人,因为先前冒充了死者家属,有些尴尬地问:“有谁知道缘由,这可是被一个人咬死的吗?”

一个四十岁左右,染着黄头卷发,脸上还化了浓妆的妇女回答说:“是被一个人咬伤的,那家伙可真狠,与我家贝贝有仇似的,见面就下死嘴,扑上来照脖子也是一口。奇了怪了,我家贝贝也不是好惹的,竟然被那人咬了一口后没怎么反抗,倒地上呜呜叫一会儿就没了小命了

。”

“那人呢?”毛江问。

“跑了”女人看着毛江回答,“我喊都喊不住,也不敢追他,八成是个疯子。对了,你和那疯子什么关系,刚才还说亲属来的,你得赔偿我家贝贝。”

女人说着话拉住了毛东。毛江脸上好一阵不自在。然后低声对那女人说:“那人不是疯子,是僵尸,我是抓鬼道长,如果你耽误了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它既咬了你家的狗,不敢说它还来不来你家,你想要好还是别耽误我的事儿。告诉我,那人往哪跑了?”

这话真灵,那女人果然啊地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围观的人群都跟着愣了一下,还以为毛江对那女人做了什么。那女人伸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毛江低着头,也不招呼我,穿过人群竟直走了。我跟上去打趣毛江说:“等等我,等等我,你那亲属遗体就扔那不管了?”

毛江瞪我一眼,报复似地说:“高扬你别得意,有你求着我的时候,刚才看见那只狗了吧。咬一口就玩完了。如果你中了尸毒。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啊,年轻人,对我好点儿。”

毛江这一说我还真就老实了。我又想起了血太岁那事儿。那次就是,李海南他们几个人都发作很久了,我才开始发作。我不是百毒不浸的,就是比别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就像这次咬了一口僵尸,谁知道会不会发作。

马上讨好毛江说:“毛哥,你别管我嘴上怎么说,那我心里可是真心对你佩服呢。就像你这开锁撬门的本事,我早就想学了,以后家里钥匙忘带了,怎么说进家也方便不是。”

毛江有点儿小得意地看着我说:“高扬,你也别到用到我时再求我,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我这一套降鬼的本事肯定也感兴趣,就是不愿说。这样,你拜我为师傅,我教你全部本事。你呢,就跟我搭裆做事。你看怎么样?”

我有些郁闷:“那不还是得叫你师傅吗?”

毛江说:“那没办法,我这一门,必须得拜师傅才能传授本事。也不是我占你便宜非得当你师傅,这是有祖训的。我若不让你拜师就传你本事,那是有违祖训的。”

“我靠,这是哪个混蛋制定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什么拜师,真操蛋

。毛哥我问一下,是不是只要举行个拜师仪式就算不违你祖训,以后不用叫你师傅的,然后我有什么事你都得罩着。”

毛江想了想说:“差不多吧。现在这都是他妈的什么社会,找个徒弟比拜师都难。还得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师傅真是便宜。这样你好同意了?”

我忙说:“同意同意,找个师傅好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毛江生怕我反悔似的:“那好,咱们先去拜师。”

“不追那僵尸了?”我问。

“谁知道它跑哪去了,就凭咱们这样乱找,不容易找到,不管它,到时候会有人求着咱们去收拾僵尸的。先拜师要紧。”说着话毛江就拦的士。

“毛哥,咱这是去哪?回你住处吗?”我问,既然毛江这么正式的要我拜师,肯定得有个像样的地方不是。

“到了你就知道了”毛江说。

拦下的士,毛江说了一声到南站。我晕死,这是去坐火车回毛哥的道观吗?我问毛江:“毛哥,你那道观离这儿多远?来回要几天啊?”

毛江用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屁的道观。老子和我那狗屁师傅弄掰了,不回去。随便找个破庙,意思意思拉倒。”

我心里一乐,敢情不尊师重道是他们这一派的优良传统啊,我说这毛江怎么说就弄个仪式,平常叫不叫师傅的无所谓。我笑着问毛江:“你那狗屁师傅就算是我狗屁师爷吗?”

毛江嘿嘿一乐:“称呼上应该是的。”

到了南站前面的路上,毛江指挥司机朝一条小柏油路上拐去。走不多远,又上了一条土路。这南站是个新站。在方城之外。所以周围可以说还很荒凉。再往前走就是河边一条破路。四周都是荒地,长满了树木和草。刚开始还有人家摆放竹杆的场地,挨着是建筑用材,再走就是全荒,要嘛嘛没有。

司机心里有些发怵,停住车说:“兄弟,这是去哪儿,往前也没人家,做什么去。”

毛江笑了一下:“得,你不愿意送就算了,就到这儿,我们下车”

司机小心地说:“钱,还没给钱呢?”

毛江一指我:“高扬,钱,这回总不能让我出吧,这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

我心说喜个屁。不过还是把钱给掏了。三十多块,心疼的要死。毛江领着我往前走没多远,这破路也没有了。两边都是草,变成一条小道。而且两边都是水,一边是大河,另一边是大湖。说湖其实比湖小多了,但比坑大。

往前再走一两百米,荒草的面积变大。就像水里面的一个小岛。这个岛上没人,只有一所小庙。不大。三间正房,两边挂两间偏房。建筑风格是仿古的。

一进这个小岛,我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都说庙时没煞气,我看这里还不小。不过毛江能有这么个道观也不错,怎么说也是一份产业不是。我说:“毛哥,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毛江摆手说:“毛,我都不知道这是谁的。咱们就是借用一下,反正这里也没人来。”

看来这师门也不咋地,等于是一穷二白,连个拜师的地方都没有。

进得庙去。发现里面正对门口端坐着一个泥塑。头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前面有一个香案,是木头的。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上面满是泥土。眼前一花,再仔细看去,发现这屋里还有几个人。站在墙边上看着我和毛江。

毛江上前,一把把泥塑推倒。这东西本来就年久失修,又是泥的,经他这么一推,稀里糊涂就烂成一堆。我觉得这家伙做事真绝,借人家地方还把人家给毁了。

墙边那些人看着毛江的举动都皱了皱眉头。我对毛江说:“毛哥,屋里这几个人对你不满意呢。”

毛江说屋里有人啊,我没注意到,我说感觉着有东西。

毛江说着话转身对那几个人说:“哥几个避一避,给个方便,我暂用一下这地方。完事就走。”阵讨帅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