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人见现场一边乱糟糟的。()就询问具体情况。平头把事情一五一十作了说明。有警察验看光头的身体,一点儿伤口没有。全身上下连一个意外的红点都没有。就是人已经死了

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平头说没有,这么多人在,连一个耗子都没看见。

派出所的人说,事情很怪,要等县局来人。

赵大嘴拿手碰碰我的腰,低声说:“没咱啥事了,走吧。”

没人注意到我们,我找到徐向锋,扯了他一把。三个人往外走去。路上,徐向锋问:“你两个看,光头是怎么死的?”

赵大嘴骂骂咧咧的,奶奶个熊,警察都看不出来,我们知道个屁。我觉得不可能是人把光头拉进去的。特别是第一次,当场掀开玉米秸啥都没有,是个的话根本藏不住,除非会隐身。

我心里一动,接过赵大嘴的话说,你说会不会真有隐形人啊?

徐向锋嘿地一笑,不可能,真有隐形人,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犯不着和光头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赵大嘴朝我靠了靠,高扬,不会是鬼干的吧?

鬼?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老太太?不可能啊,老人家不致于要他小命的。

离开人群,外面很冷清。我也在想,光头被什么东西给弄死了。据现场警察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而且在现场,也没看见别的东西。那光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见到李海南,他看起来好多了,站在那儿正等着我们回来,二话不说,劈头就问我们太岁找到没有。

徐向锋说人都死了,哪还顾得找太岁。

死了?谁死了?李海南吃惊地问。

赵大嘴说光头死了,接着把光头离奇的死亡说了遍。说过后突然问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太岁害的?

李海南说,瞎扯,太岁怎么可能害人,那是渡人的。我们这么多人都没事儿,不会单单就死了光头吧。

李海南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我们这几个,哪个没喝过太岁血,为毛偏偏就光头一个人出事了,而且他也只是拿到太岁,还不一定知道太岁血能喝的事儿

几个人也不能大黑天在野外一直站着吧,徐向锋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呗,我说,还能怎么办。

李海南说太岁还没弄回来呢,高扬你是没缘分了,我们哥几个指着它逍遥地过下半生呢。

我无语。我说多了,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忌妒。

赵大嘴说,听高扬的,我们还是先回去。现在警察都在那儿,如果说下午来人拿太岁是骗的,我们还能想办法弄回来。这会儿警察在场,拿走了我们一点儿指望都没有。

李海南往马庄的方向望望,说那就回吧,反正太岁会自己回来的。

李海南一再强调说,太岁会回来的,这使我怀疑,李海南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我没有问,他不想说的,问也白问。

我们正要走时,那个老太太叫住了我。我回身走了几步,问她什么事?

村子里乱蓬蓬的,有啥事儿没,你们几个跟着那两个小免崽子弄啥,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不是啥好人。

你不回去看看?我问老太太。

老太太嗯嗯两声说不去不去,我老太太就爱管个闲事儿,这好不容易清静了,不能去不能去,一见事儿我怕又管不住自个儿。

这老太太对她自己看的还真准,确实是个爱操闲心的主儿。我对她说光头死了,好好的就死了。

老太太一愣,死了?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管闲事,不管闲事。

她一边说一边摆手,好像在力劝自己不要去过问别人的事儿。

我哦了一声说,看来光头的死,不是你干的。

老太太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鼓,手捏成拳头在我肩上砸:“叫你瞎说,叫你瞎说。”

那样子真是个老小孩

。不过她砸得一点儿也不痛,我倒觉得这老太太挺和气。

等她停住了手,我说老奶奶我回去了,你有兴趣儿可以去村里看看。

老太太连说不去不去,我不去。然后滋溜一下钻坟墓里去了。

我笑笑,朝着赵大嘴他们几个走去。李海南问我和谁说话,没见有什么人。

和鬼,我说。

赵大嘴说早告诉他们你和鬼说话,还不信。

李海南啊了一声,叫着说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

徐向锋问你想明白啥就说啊,卖什么关子。

高扬尝太岁血是腥的,因为他能看见鬼。我们尝是甜的,因为我们看不见。

赵大嘴说还别说,李海南的屁话有些道理哎。

本来是觉得他们瞎扯,想想这也是唯一一点我与他们的不同之处了。也不能确定不是这个原因。

原路返回。经过河道里水流中间的小土堆时,看到对面岸上下来几个人。正要问是谁。那边张伟说是高扬你们吗?

我答应了一声,问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张伟说怕我们几个出事,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所以过来看看。

赵大嘴一边给他们讲我们遇到的事情,我们一边往回走,翻墙进院回宿舍。熄灯时间过很久了,屋里黑着。一打开门,李海南哇地大叫一声就朝里面冲过去。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忘记了李海南在黑暗里看的最清楚,连忙喊他的名字。

李海南说没事儿,先别开灯,太岁回来了,我得好好瞧瞧。

赵大嘴站在外面,本来是要回他们宿舍的,一听李海南说太岁回来了,那脚干脆就迈不动了。估摸着李海南该高兴个差不多了

。我先提个醒,说差不多就开灯了啊海南。这才把灯打开。

打开灯就见李海南正捧着那太岁喝水。这家伙一会儿工夫啥都收拾好了。他也不自私。吸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把太岁往外一递,下一个,少吃多甜,都有份儿。

就有人接过去。最后一个才是赵大嘴,也没人说啥。人家也跑了大半夜,见者有份儿呗。

轮了一圈,把太岁仍放半盆水的脸盆里。苏小虎说你们觉出来没,比下午更甜了些。

几个人都跟着点头。赵大嘴总结似地说,这是个新情况,要不高扬你再尝尝,看有啥变化没。

我想起那味儿就够呛。这些人只顾着入迷,也没人想想这太岁说出去就出去说进来就进来这得多大能力。凭吗要养你们几个人成仙什么的。做梦呢这是。而他们和李海南的想法一样,这就是仙缘,再不济也会增加个特异功能什么的。

赵大嘴力主我再尝尝,因为只有我尝到的味道与他们不同,最能感受天太岁发生了什么变化。宿舍几个人也都怂恿我。说反正也不是没尝过,再尝一次怕个鸟。

我不怕鸟,就又舔了一舔。妈呀,比上一次的腥臭味儿更大。我马上把太岁往桌子一扔,冲到门外就呕吐。

吐完了又漱了几次口,这才好受些。我说你们下次千万别再跟我提这事儿,谁提我跟谁急。

李海南说睡吧,我明早回家,跟我爸去医院看看去。

赵大嘴知趣儿地回他们宿舍了。

夜里,我没有听见动静,但是醒过来,那个人影仍在我床头。从小时候我见到过这个影子开始,他都没有说过话。

天亮我们起床去上课,李海南回家。

早自习才读一会儿,我们宿舍的学生被通知回宿舍。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开说八成和太岁有关,其别的也没啥事儿啊。

太岁的事儿没几个人注意吧,不会是和赵大嘴打架的事儿吧。苏小虎反驳王开的话。

徐向锋说不可能是打架的事儿,那事儿早处理完了,赵大嘴也没说啥,再说真是因为打架还回毛宿舍,直接教导处了

张伟说罗嗦个鸟鸟,回去不就知道了。

我们回到宿舍那儿,竟然有两个警察在门口等着。这下几个人心里真有些发毛。啥事儿还把警察招惹到这儿来了。

跟在他们几个后面低着头走到宿舍那站住。见警察这事儿得低调,最好是注意不到我。我感到有一道目光朝我看过来,下意识地往后看看,班主任在后面跟着。我还以为看我呢。

谁是李海南?宿舍门还没开,一个警察问。这声音咋有点儿熟悉。抬起头循声望过去,叶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儿和太岁有关。叶朝说过,他是专管超自然事件的,反正就是不办普通案子的意思。

给我的感觉,这家伙就是个打酱油的,像那校园幽灵事件,也没见他起啥根本作用。

李海南回家了。张伟说,他眼睛出点儿问题,回去上医院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叶朝问张伟。这叫啥,枪打出头鸟不是,好几个人,谁答话当然逮着谁问。

我叫张伟。张伟这家伙还行,不怎么怕。想想也是,有句话不说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们是不是从外面弄了个太岁到宿舍来?叶朝接着问。

是的,张伟看看我们几个,回答说,不过,被马庄两个人带着文物局的人弄走了。

把门打开,进去看看。叶朝说。

他们几个人明显在心晨格登了一下。但又不敢不开门。张伟掏出钥匙慢慢吞吞地打开了门。叶朝一把推开,说张伟小伙子做事怎么像个大姑娘。

我们一进来就望向桌子下面的水盆里,太岁不见了。

李海南拿走了?,不会啊。李海南和我们同时走的。没见他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