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拍带喊的过一阵子仍没动静之后,李二平的老爸的心就沉了,这孩子不会是出事了吧。找人来把门撞开。李二平真的死了。脸上看起来极起恐惧。但是身上没有伤口,一丁点儿也没有。

不会是吓死的吧?我看着这尸体,想到哪说到哪。

叶朝四处仔细看了看,又戴上手套把李二平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摇摇头说,吓死的人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因为惊吓而致死的人。如果是光头来过,按照放弃眼镜是因为怕脏的推测,那他是当饭吃的,你看看这个人的全身各处,没少一点儿东西。

李二平的老爸不明所以,在屋门口听得叶朝这么说,打断叶朝的话说,没进来什么东西,门是关着的,窗子也从里面插着,是我们后来踹开门才进来的。

叶朝不想对他解释那么多,点着头说,我知道。

李二平的老爸见叶朝说的那么淡定,脱口问道:“有鬼?二平见鬼了?你们警察也信这个?”

叶朝叫他别激动,哪有那么多鬼。

具体的事儿,叶朝也不说。如果一个警察亲口对别人说有一样不是人的东西正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估计这消息一天时间就能传遍附近乡镇。那还不造成大面积恐慌。

叶朝对留在这儿的警察说,马上把他火化了。

那警察点头答应。李二平的老爸问,同志,那他,他是怎么死的啊?总得给个说法啊。

叶朝说门窗都关着,你们进来时他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你想想外人能进得来吗?你家的房间你最清楚,我看过了,一只耗子想钻进来都不容易。所以你儿子是死于意外。赶紧火化了吧,年轻人煞气重,不宜放太长时间。

李二平的老爸说,那行吧,我们马上去办。

从李二平家出来,我问叶朝,我们现在去哪,没事儿的话先送我回学校吧。

叶朝说好,你回去以后,留意着李海南,找到那个太岁,立即联系我,要把那个太岁烧了

。一定要烧了。

我怎么联系你?跑步找你也来不及啊?

叶朝想想笑了,那行,我给你买个手机,把我的号码弄上,记着,只准联系我用,你把话费打完了我可不给你充。

呃,太好了。我说,一旦有事,我保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我心里想的是,我也有手机了。这得多酷。那个时候,初中生可没几个带手机的。

叶朝带着我到手机店,我对手机也没啥认识,也不知道什么好的坏的。营业员问要什么牌子,什么价位的。我想也不想就说要好的,贵的。

叶朝对营业员笑笑,回头对我说,扬子,你不懂,贵的功能多,容易坏掉。我给你挑一款最适用的,好用,经摔,还不容易坏。

叶朝把手机买好,又把卡买了装上,把他的号码存上去。叫我有事就那么直接一拨就行。

有手机带在身上的感觉就是不同。我问叶朝要不要给我弄个手机套别在腰上?

叶朝说不用了,我装兜里就行。

装好手机,和叶朝出了店门,说走吧,送我回学校。

我们上了车,我拿出手机摆弄着,走了没多远,叶朝叫司机调头回去。我不解地说又干嘛,不是送我回去吗?

叶朝说不行,李海南那边先缓一缓,不会有啥大事儿,我们得去看着点儿李二平,光头的尸体就变异成那样,李二平的保不准也会出什么乱子。我们得去看着。

我本来想回学校去炫耀我的手机的,这下弄不成了。为了不让叶朝觉得我有这意思,就往学习上扯:“叶叔,万一你这案子长时间搞不定,那不把我的学习耽误了?耽误学习就是耽误大好前程,我这后半辈子不就完了吗?”

叶朝不以为然地一笑,我,知道不,你叶叔,名校高材生,现在是公安系统内一特别部门的警察。你别瞎担心,到时候你真没上成学,直接跟我去混,做我的助手。名校高材生待遇,不比你多念几天书来得实惠多了。

那工资发吗?我问

发,当然发,白干谁干呢,我们都得吃饭不是?

那你现在就得发我工资,白干谁干呢?

叶朝一愣,啊了一声,拍拍我肩膀说,这不刚给你买了手机吗?先抵一部分工资,这两天跟我混,我管你吃饭。行了吧?

我装着很免强地点点头说,也行,我这人好说话,主要是叶叔人好,我跟你做事不是为了钱。

我们回头走到李二平家门前,他们家做事也不含糊,主要是由警察督促着。自家开了车去县城火葬场。开车的就是眼镜。我和叶朝坐在车子上跟着眼镜的面包车。再往前面开道的是一辆警车。要说这西装男也够风光的,连去火化都有警车开道。

李二平的爸妈,都坐在眼镜开的面包车上。李二平的老爸坐在前面,他老妈就坐在后面看着陪着李二平。才出发没多久,面包车就停了下来。叶朝叫把车子靠近面包车停下,问眼镜怎么不走了。

眼镜指指车子后面,说是李二平的老妈因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在这车子里和死人一起不大好。

叶朝下车,拉开眼镜开的面包车看看,一个活人晕过去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确实有点儿那个。对眼镜和李二平的老爸说,把她弄到我们车上来。

眼镜就去动李二平,叶朝瞪他一眼,动活的,叫那阿姨到我们这边来。

眼镜讪讪一笑,与眼镜他老爸把眼镜老妈抬出面包车,放在我们坐的这个警用面包车后排座位上。叶朝拉开车门,等人稳住,才上车关好门。

我问叶朝,这要去医院吧?

叶朝说不用,她伤心过度昏迷了,过一下就能醒过来。人家还得去陪儿子火化,上医院哪来提及。

车子走到一座桥边,因为桥面不够宽,所以同一个方向只能过一辆车,根本容不下两辆车并行。并得的话对面来的车就过不来。极容易坏事儿。

就在走到桥中间的时候,眼镜开的车子开始打颤。方向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眼镜这家伙是怎么开车的,不会是睡着了吧?

叶朝叫司机追上面包车,与它并拢,看看那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机正准备超车,对面过来一辆大车,司机只得把方向又打回去。等大车过去,面包车已经过了桥,司机才能把警用面包车追上去与眼镜并行。

面包车歪歪扭扭朝前开,速度是慢了下来,可就是没有停车。我们坐的警用面包车刚靠近眼镜的车,这家伙竟发了疯一样,反而加速朝前蹿去。吓得司机赶紧往一边打方向。眼镜的车的车身擦着警用面包车的倒后镜过去了。

疯了,我说,李二平的爸爸在一边坐着,为啥不阻止眼镜,或者帮他停下来。

叶朝说可能李二平的爸爸不一定会开车。

会不会是西装男在捣乱?

叶朝叫司机追上去靠近。

其实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靠近了,叶朝也无法做到从这辆车里钻进那辆车里。两辆车有一辆不受控制,即便现在两边的车窗都打开着,想从窗口跳进那辆车几乎没有可能。这又不是拍电影。只要眼镜那辆车快一下或都慢一下,试图钻车的人势必很危险。

叶朝根本也没准备从这辆车到那辆车里去,他就是想看看,眼镜的那辆车里发生了什么事。等两辆车再次靠近。前面警车已经发现了后面车子的不对劲儿。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堵在眼镜的面包车前面。面包车再想快速朝前蹿,那不大可能了,除非撞车。

当两辆面包车并行的时候,司机大叫,那车里有个人勒住了司机的脖子,一边的人帮着掰还掰不开。

我和叶朝坐司机后面一排,眼镜的车上后面的玻璃窗没摇下来。叶朝就叫司机稍快一些。

等我们这一排的窗口对着那司机窗口,果然,西装男正用一只胳膊用力勒眼镜的脖子。李二平的老爸,正在一边帮着眼镜往一边拉自己的儿子。

车子如果不停下来,确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