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讲到这儿,对白须老者说:“所以请您一定要帮忙给调理下,钱的事情好说,我办起那个砖窑场不容易,不甘心就这么毁了。”

白须老者捋着胡子笑了笑,摇着头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我不帮你,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说过我只会相面,而且一相一个准儿,但对于你说的事儿,却办不了。”

听老者如此说,李福仍不死心地问:“那,您认识的总有这方面的高人吧?麻烦您帮忙给介绍一个。”

老者还是摇头:“这年头,高人哪里去找,不过,相请不如相撞,总还会有人不会只袖手旁观的。”老者说着话看了看我和叶朝,又转向李福说:“你回吧,什么事情都有结点的时候,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越是疯狂,越是灭亡。”

李福茫然地站起来,祈求地看着老者:“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

老者说办法只有一个,等

。然后闭上眼睛又在那养起神来。我都怀疑,他这一天能招来几单生意。李福掏出一百元钱,放在老者的卦摊上,转身走了。

我和叶朝也离开那老者。

这老头儿相面真的很准哪,我对叶朝说。

哪准了?叶朝问,没看出来他把咱俩当成高人了吗?你是高人还是我是高人啊?

我俩都是,我当之无愧地说。

叶朝睁大眼睛看着我,笑着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本来是你的事儿,我对叶朝说,假如人家报了警,这事儿是超自然事件吧,那还不落到你头上。还得你来管。我是你的助手,那不得跟着你一道管这事儿吗?不管咱管的好不好,这事儿总有个结局不是,再凶焊的异物或奇事儿,还没见过一直闹腾下去的。所以这事儿有结果了,那也是咱管的结果,所以说咱俩都是高人也不为过。

叶朝说最好李福不会报警,时间一长也许就过去了。咱们这会儿事够多的了。

这不是个警察该说的话,我拍着湖边的栏杆对叶朝说。在当时我的心中,警察应该是有事儿就冲上去顶住的,这和别人报不报警没有关系。主要的是,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就得管。

叶朝拍拍我的肩膀,有些事儿,你不懂,管的多了,一样也管不好。

在城湖边上溜了一圈,叶朝问我要不要再吃点儿饭,我说再来碗羊肉烩面吧,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叶朝说是,不过你也不用上课了。到镇上我住的地方歇一下,晚上好开始咱们的行动。

我满口答应,跟叶朝做这些事儿,确实比坐在教室里上课刺激的多。谁知道这么一来,我竟然从此后再与上学无缘了。

我们步行到车站一边的饭店吃了饭,叶朝打电话给那个开车的警察。坐车回到镇上,来到叶朝住的小旅店里。叶朝住的单间,两张床。叶朝说休息吧,休息好了吃个饭,晚上去办正事儿。

白天睡觉,还没这习惯,睡不着

。本来正是上课的时候,突然跟着叶朝在外面跑,就这新鲜劲儿,也没法入睡。就打开房间里的电视看电视剧。直看到吃晚饭时,与叶朝一块儿到外面吃了个饭。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得等。人皮光头,不大可能天一擦黑就去找平头的吧。

在旅店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挺无聊,就对叶朝说:“叶叔,我去学校看看,都离开一天了,我那几个同学身上,也出了些状况,我回去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没有。”

叶朝躺在**,翘着二郎腿,来回地晃着说:“那你去吧,等下我路过你学校门口给你打电话,快点儿出来。”

我答应一声,出了旅店朝学校走去,小镇不大,离学校也不远。到学校时还没下晚自习。看门老刘正在门口散心,看见我说:“高扬是吧,今天一天没来上课。”

我以为他要做记录,忙说:“那个警察叔叔叫我走的,有什么事情他会对班主任解释,他带我出去办事,不是我要逃课。”

老刘笑着说:“看你紧张的,没说你逃课,你现在可是个人物呢,连警察都请着你,我听说了,知道。咱们校长和我交待过,一路放你绿灯,不拖人民警察的后腿。”

我哦哦两声,一指大门里面:“那我,先进去了。”

老刘点着头,一挥手很有气场地说:“进去,进去。”

走进男生宿舍的院子,发现我们宿舍的灯亮着,现在还没有下晚自习,估计又有谁出了点儿状况回宿舍里歇着。推门进去,几个人都在。正在吸那个太岁。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他们见到我一怔。赵大嘴咧着嘴说:“高扬,这么快回来了啊?”

“我回来看看你们,等一下还得出去办点儿事。”我看看他们放在桌子上的太岁,对李海南说,“把这太岁处理了吧,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警察怀疑和这个太岁有关,我不想你们,因为这个太岁再出什么事情。”

“处理?怎么处理?”李海南看着我笑着,身子往那太岁前挡了挡说,“你的意思,是把它交给那个叫叶朝的警察吗?”

我看出李海南对我的敌对情绪很强,尽量不去刺激他:“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交不交给警察都一样,把它销毁,我不想看着咱们几个人因为这个太岁再出意外”

苏小虎笑着:“高扬,别说那么严重,你跟着那警察,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说说看,都出了什么意外

。”

我把平头看见的情形,以及西服和眼镜的死对他们讲了一遍。李海南听完后哈哈大笑:“编,编,接着编,死人变成一张纸,被火化的人能把离火化炉大远的人拉进去,你以为我们会信吗?你去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李海南说完,去问另外的几个人:“你们,信吗?”

信!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正感到欣慰,几个人又加了一句,笨蛋才信。

他们几个,真是没得劝了。事情看起来很严重,早知这样,我先前就不应该有这么多顾虑,直接把那太岁交给叶朝也就完了。其实我后来想想,我若真有那心思,也不一定就能做的到。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不用看就是叶朝打来的,除了他,还没有别人知道我有手机,更不用说号码的事。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叶朝说接个屁,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赶紧出来。

我挂了电话,正要往外走,苏小虎把门关上了。我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边。门一关上,几个人马上行动起来。我看着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陌生,质问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张伟说:“高扬,我们不干什么,电话是那警察打来的吧,你也吸食一下太岁,和我们一样就行了。咱们都是哥们儿,把你排除在外不公平。”

张伟说着走过来,和苏小虎一左一右架住了我。徐向锋和王开,也过来站在一边,顺便堵着门,防止我逃跑。我突然想到,他们是准备好了对付我的。如果不是等我回来,他们完全没必要开灯,也根本不用戴眼镜,因为晚上,他们会看的更清楚。

赵大嘴咧着嘴说:“高扬,你不会喊吧,如果来了人,看到这个可不大好。我们也没啥恶意。就是不想把你当外人。你要喊的话,那我就用它堵你的嘴。”

赵大嘴说着话,从我的床底下拿出双穿过没洗的袜子来,在我面前晃了晃:“高扬,我没侮辱你的意思,就用你自己的袜子

。”

狗日的,我是汗脚,我的袜子比谁的都臭。

李海南用刀子在太岁上划了一下,双手捧着朝我走来。

身边几个人摁着我,叫我不能动弹。李海南把划了口子的一边朝着我的嘴,双后捧着太岁往我脸上捂过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那个划开的口子里伸出了一张尖尖的嘴。

我再也顾不得别的,啊地一声大叫起来,身子猛地往后挣。我用尽了全力,扯着他们几个,都往后退了两步,顶到门上。

赵大嘴并没有用臭袜子来捂我的嘴,几个人全愣了一愣。见我叫出一声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接着叫唤。他们也明白,我没有故意要喊人来的意思。

赵大嘴惊讶地问:“高扬,你怎么了,吸一点儿太岁血液,不会怎么的,我们几个,不都这样吗?你又不是没吸食过。”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说道,那个划开的口子里,伸出了一张嘴,尖尖的嘴,前头还有个管子。蚊子,对,像个蚊子。

李海南把太岁划开口的地方对着他自己,看了看说除了肉还是肉,什么都没有。一个蚊子,你能看的这么清楚?

没有人信我的话,那确实是一个放大了的蚊子的头的形状。张伟说高扬,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就与哥几个同甘共苦一回,你都不愿意,看不起哥几个还是咋的?

赵大嘴叫了一声,李海南。

李海南捧着太岁,再次把划开口的地方逼近我的嘴。身边几个人也把我摁得更紧。那个吸管,再一次从那个太岁口子里伸出来。我动弹不得,连脑袋都被他们用手掌固定着。

不!我剩下的,只能大叫。我发现他们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每一个人,都已经不像他们自己。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