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陪着客人在前院迤逦前往后院贺晓双的住处,此时天边晚霞红透半边天地,波光粼粼的院中水榭上,更是流光溢彩,金粉遍地。

这处院落极为清净,间或夹杂着几声莺啼鸟鸣,和呢哝的丝竹笙歌。赵王带着随身的几名侍卫,一路看去,只见后院楼上间间朱色雕花粉金的房门都是半掩,灯光朦胧,里面的人影也朦胧。

这鸣玉坊结构也是错综复杂,拐过一道曲廊,前面就是贺姑娘所处的沁芳园,小巧的一处白玉大理石拱门,上面清秀的笔法写着楷体的“沁芳”二字,别无他物。

此处比外面多了份安静,廊外的一盆盆玉簪花和地砖上的大片晚香玉,交错丛生,正寂寞地开着。

鸨母在一处两扇门的中堂外止步,伸手掀开珠帘,面上透出恭谨的笑容,恭身对客人道:“这位公子爷。您请。”

目之所及,遥遥正是一个曼妙无比的背影,孤傲的立在水榭边的窗前。

赵王泯然一笑,合起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微微有股幽香,却是清香入肺淡雅宁静,绝不是春楼里姑娘惯用的香气。此时近晚,此处会客的中堂内一应陈设俱是精美,靠南的小门上半垂海红帐帏,两名身材玲珑的侍女围站在窗前,见得客人进来都躬身请安。

因为对着水榭,此时室内光影摇曳,水榭内的流水被晚霞染的绚丽嫣然,映照在白璧和地砖上,如无数浮光碎影在屋内流转,将赵王的身影拉得愈发伟岸挺拔。

贺晓双侧目一看,觉得漫天满眼全是这人的影子,他的轻袍撩起一阵微风,眨眼间他已经坐在了窗前的软塌上。

委靡的光色里只看见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口吻里透着憾意,“贺姑娘,此处果然精妙,只不过,身在烟花地,便是再好的精致园林,也唯恐会污了姑娘的身份。”

贺晓双这才举步过来,双手交叉握住,屈膝行了一个敛衽之礼:“晓双见过公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