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神色依旧不动,她只是转过身去,面对房门,不再去看夏萦倾。tu./

夏萦倾见她如此,却也无奈,只得勉强支撑起身子,取过散落一床的衣衫慢慢穿上。及至穿好了,她才淡淡的唤了一声:“归雁!”

归雁应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来,走到床前,伸出手去,作势要扶她。夏萦倾本就浑身酸痛无力,见她伸手来扶,自然并不拒绝,抬手扶住她的手臂,慢慢的站直身子。归雁就这么扶着她的手臂,引她走到屋子西侧的那扇八幅屏风后头。

转过屏风,夏萦倾才不无诧异的发现,原来那扇屏风后头,还有一扇小门。归雁抬手推开小门,便露出里头一间不小的屋子。屋子里头,这会儿已是雾气蒸腾,显然已备好水了。

沐浴过后,夏萦倾再走出来时,屋内却已摆好了膳食。

夏萦倾也并不言语,只默默的坐了下来,举箸便吃。事实上,她已发现了,归雁实在也与木头全无两样。对这样一个惟皇甫寅之命是从的人,她还能说些什么。

用过了饭后,夏萦倾便很是自然的向门口走去。堪堪走到门口,眼前人影一晃,归雁却已诡异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恰恰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夏萦倾沉默的看着她,好一会子才冷冷问道:“也是皇甫寅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出这大门一步的?”事实上,她本来也并没打算出去,之所以作势如此,只是想要看一看归雁的反应而已。如今看来,她的猜测果然并没有错。

皇甫寅……他是决意要将她拘禁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了。

归雁没有言语,但面上的神情却仿佛是早告诉她,你说的对。

有些苦涩的淡淡一笑,夏萦倾退了一步,在桌边坐下。

桌上,最醒目的地方,放着那个木匣,匣子里头装的,是那本《百脉通》。慢慢的伸出手去,夏萦倾捏紧了那本不算太厚的书册。耳畔,似又响起了许攸之的声音:“自打植梅之人不在以后,这梅眼看着也一日日的萎了,也不知明年还能看到这梅再度盛开否……”

她默默想着,眼圈儿却是忽然就红了,珠泪也自忍不住的一滴滴滴落。

植梅之人……皇甫寅自然不会知道,许攸之口中的那个植梅之人,其实并不是她,而是她早已薨逝的母后言皇后。而那株梅树,也正是当年她的父皇德正帝登基那年,言皇后亲手种下的。其时,言皇后曾道:愿这梅如北冥之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今梅花将萎,而人呢,人又当如何呢?

许攸之此来,哪里是来送什么礼物给她,他……分明便是来报信的……

他是来告诉她,她的父皇已然命不久长……

忽然响起的冷冽声音骤然传入她的耳中:“梓潼在想些什么呢?竟至想得落泪?”是皇甫寅,不知什么时候,皇甫寅竟已下朝回来了。

夏萦倾没有抬手试图掩饰面上的泪痕,她只是抬起头来,静静的看向皇甫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