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因为被皇甫寅幽闭在这间小屋内,现在的她,甚至连最淡的胭脂也没有施。-首-发苍白的面容,少有血色的唇,与那满脸的疲惫之色相映衬,这一刻的夏萦倾显得格外的娇弱,娇弱得仿佛下一个瞬间,她就会化作泡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皇甫寅忍住想要上前牢牢扣住她的冲动,继续的冷声道:“看梓潼这副模样,难道却是在思念洛栩昀?只是可惜呀,这里是南苍,可不是北冥……”

关于洛栩昀,夏萦倾早已无心再去多做解释。早在那天晚上二人决裂之时,夏萦倾便已发现,皇甫寅所做的这一切,也许用心并不如她先前所想的那么险恶。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真以为青鲲山上的那个女子是萦晴。以为自己与人有私,才会不是完璧之身。也或许,如今他的手里还有一些能够验证这所谓的“奸情”的证据。她试图对他解释,但很明显的,他根本就不愿相信她。

他想要的,是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给了他的处子之身。可是,早已给了他的东西,却叫她怎么再给一次?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他因此也就愈发的疑她不贞……

“皇甫寅,随你怎么想吧!”夏萦倾疲惫的叹了口气,她已经很累了,累的不想再同他说一个字,累的不愿意再看到他。可是现如今的她,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皇甫寅冷笑:“梓潼这是承认了?”

他的纠缠不清,让夏萦倾几乎便有一种冲动,想捧起面前的这张桌子狠狠的砸向他的榆木脑袋,只是很可惜,她没有那份气力。不愿再说起这个,她顾自的扯开话题:“皇甫寅,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离开?”

这样的纠缠,从来非她所愿。

当初答应萦晴代嫁来南苍,为的,一来是三年前青鲲山上,他对她的承诺;二来也为了萦晴。她本以为,只要见了面,一切的误会就会烟消云散,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所想。

他疑她不贞,她则疑他别有用心……

从一开始,他们就已陷入了各自的误区之中。

其后的日子,也便在相互的防备之中慢慢的度过。

而如今,她心中的结已慢慢的打开了,而他心中的那个结却是越结越紧,如今已俨然成了一个死结,无论如何,也解之不开。而她也已经很累了,也根本就不想再去解开了。

放她离开?皇甫寅一言不发的看着夏萦倾,事实上,他何尝不想放她离开,但他就是放不下她。他从前也曾想过,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即使再美,再媚,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总有一日,她会年华老去,而将来也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厌倦了她。

可是如今,他却再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有信心。

她就像一株致命的罂粟,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让他不由沉沦,愈发的食髓知味。他没法抗拒她,但又无法说服自己对她的从前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