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萦倾虽是北冥公主,但历来出嫁从夫,况北冥与南苍路远遥遥,便是德正帝为之雷霆震怒,也难免远水解不了近火。-首-发更何况,如今北冥两家并立,便是德正帝有心,宇文家与洛家不允,只怕也是不成。如此想来,这位公主此次嫁到北冥,几乎便是孤零零一人来的,若能得些宠爱也还罢了,若是不能,也只得忍气吞声了。

宁雅想到这里,不由的心下为之一惊。若是一切无讹也还罢了,可是,如今已几可确定,公主她婚前早已失贞,这位皇上又岂能容得下她?

为今之计,不过是处处谨慎,时时小心,盼着时日长了,能稍稍挽回一些皇上的心。但看公主如今的意思,她似乎并不愿意忍下这一时之气,怎不叫她担心。

“公主……”见夏萦倾久久不语,她忍不住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只看宁雅神色,夏萦倾便已约略猜出她的意思,微微一叹,她道:“宁雅,你可信我?”

宁雅骤闻此言,不由的惊了一跳,急急开口道:“公主言重了!奴婢卑贱,可当不起公主此言!”言毕立时跪了下来,道:“回公主的话,皇上今儿却是宿在了曲妃的云觞宫中!”

夏萦倾见她如此,便知她会错了意思,不禁微微摇了摇头,道:“宁雅,你先起来!”

见宁雅依言起身后,她才又道:“有些话,我并不愿意多说!但你如今也算是我身边的心腹之人,我便对你说上一回也无妨!”

宁雅听这话说的甚重,忙垂首道:“谢公主信任!”心下却是愈发的忐忑。

夏萦倾平静道:“宁雅,你且记住,本宫从来不曾做过对不住皇上的事!从来不曾!”她说这话时,虽是神色宁静,语气却是掷地有声的。

宁雅悚然一惊,忍不住的抬眼去看夏萦倾。夏萦倾的神色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但眸中却透出丝丝的恨意。恨意?这恨意,难道是针对皇上的?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位公主原是当朝的长公主,可她却莫名的自愿以瑗华公主之名嫁入南苍。她的婚前失贞,以及……隐约流露出的对皇上的恨意……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宁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愈发的迷糊了。

打发走了宁雅,夏萦倾独个儿安安静静的睡在偌大的喜□□。

床褥上照例是熏了香的,其实算不得浓烈的清幽香味却依然让她不甚习惯。被褥等物早间就已重新换过了,但合欢枕头却仍是昨晚的那对,枕上依稀留存皇甫寅的气味。那气息在熏香的混淆下非但不曾淡化,却愈发的不容错认,让她心下烦躁。

夏萦倾在□□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夜已很深了,宫中一片寂静,一丝丝的声响,在这一刻也显得格外的清晰。她甚至能够听到外间,宁雅有些不安的翻覆声。

这个夜晚,毕竟还有人同她一样,不得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