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望着俏脸涨的通红的曲妃,夏萦倾凉凉道:“本宫何曾说过这话!曲妃你多心了!”对于已被她忘却的那些往事,她如今正恨无人肯告诉她,难得曲妃今日送上门来,她自然便很乐意的接下了这份大礼。

银牙紧咬的狠狠瞪她一眼,曲妃冷声道:“夏萦倾,看你那模样,倒仿佛还真当你仍是那个北冥嫁来我朝的公主了!哼!你可莫要忘了,从前凤仪宫中,你是怎么被剥除皇后衣冠,打入冷宫的?”

这一节夏萦倾还真是不知道,稍稍平息一下有些波动的心绪,她似笑非笑道:“原来本宫早已被废除后位、打入冷宫了呀?如此说来,曲妃与本宫还真是情谊深厚,纵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也还肯尊称本宫一声皇后娘娘!”

这话一出,却是活生生的将曲妃梗在当场。当日皇甫寅在凤仪宫中大怒,下令剥除夏萦倾衣冠,废位且打入冷宫,此事宫中几乎人人皆知,但与此同时,众人却也心知肚明,皇甫寅那日之所以说出那话,也只是因为气急了。而且那日之后,皇甫寅便再没提起过废后之时,时至今日,凤仪宫内,夏萦倾封后时所赐的金宝金册也依然原封未动。

“你……”抬手戟指夏萦倾,曲妃直气得面色通红、浑身发抖,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这副模样,夏萦倾心下不觉大为失望。在她想来,曲妃既能掌管六宫事务,其心性必然不凡,却不料竟是如此的经不起人言语,而她甚至还没有说什么。夏萦倾心中正想着,外头庭院之中,却忽而传来一连串带了惊惶的呼唤声:“奴才(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乍一听了这个声音,夏萦倾便知自己今儿是再不能从曲妃口中问出什么了。

目光淡淡扫过曲妃的面容,她并不意外的发现,曲妃适才犹自通红的俏脸已在这一刻变得惨白如纸,适才犹自汹汹的气势,这一刻更是荡然无存。几乎在听到外头高呼“皇上”的同时,皇甫寅已迈步走了进来。

夏萦倾移目看他,却只默默站着,并没言语。那边,曲妃却已颤颤的俯身行礼,低低的唤了一声:“皇上!”声音已自微颤。

没有多看她一眼,皇甫寅只淡淡吩咐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带着你的人,回云觞宫去!”他的语调极之平淡,声音里头甚至也没有什么气恼的意思,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的吩咐着。

平心而论,他若是勃然大怒,甚至开口呵斥、甚至处置一二,或者委屈过后,曲妃倒也还能接受,但他这般态度冷淡,更甚连看也不看曲妃一眼,却不由的曲妃不怔立当场。

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如此数次之后,僵立当场的曲妃毕竟还是不敢造次,默默垂首,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将将行至门口时,她却忽而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深深深深的看了夏萦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