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的看了夏萦倾一眼,他似笑非笑道:“梓潼今儿的心情似不甚好呀!难不成是为了朕昨儿留宿在云觞宫的缘故!”语气却还是讥讽偏多。

夏萦倾冷冷看他,眸中全无一丝笑颜:“皇上宿在哪位妃子的宫中,本不该由臣妾来管!臣妾只望皇上能为臣妾,也为北冥、南苍二国留些颜面!”

她不说这话犹可,这话才一出口,皇甫寅却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颜面?你……梓潼竟也知道颜面二字?”

夏萦倾陡闻此言,当真是气的胸口发闷,一双玉手也不由攥得紧了:“臣妾倒想请问皇上,臣妾如何就不要颜面了?”她气愤之下,便连声音也微微发颤了。

皇甫寅见她气得小脸煞白,声音颤抖,却只以为她是心虚,当下冷笑道:“你若是顾及自己的颜面,便不会冒名代嫁!至于北冥……哼哼……”

他没说下去,但话语之中的轻蔑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冒名代嫁”四字才一传入耳中,夏萦倾便不由的通体一震,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不错的!这如今的一切,岂非正是她自作自受、自取其辱,而她,又能怪得了谁?

怪萦晴吗?从头至尾,萦晴又何曾强逼过她?何况这一切,源头岂非本就在她身上?

怪德正帝吗?离宫之前,德正帝也曾与她长谈,言语之中不无让她放弃之意!

不,这一切,都怪不得别人,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怪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无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咬的死紧死紧的,夏萦倾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下唇早已被咬的出了血。她很想开口大声的责问皇甫寅:皇甫寅,难道你忘记了三年前的青鲲山之诺?

然而话到口边,她却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只因她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皇甫寅亲口对她说的是:“夏萦倾,我是皇甫寅!等我,三年之内,若我不死,定会遣人上门提亲!”

其实……他并未失言。因为……他的确来提亲了,向他口中的那个“夏萦晴”。

有生以来,夏萦倾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父皇与母后,痛恨他们为何会为她们姊妹取这两个完全谐音的名字,以致让人钻了空子。下唇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还能保持住神智最后的一丝清明,冷冷盯视着皇甫寅,她慢慢的、一字一字的道:“皇甫寅,算你狠!”

没什么理由的,瞧见她如今这副狼狈之中又透着倔强的神情,皇甫寅竟觉得自己的心极轻微极轻微的抽痛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压下了这丝抽痛,暗骂自己不知中了这女人什么蛊了。大婚当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而昨夜,甚至天才刚刚擦黑,他便有一种冲动想往凤仪宫来。然而,他还是忍住了。他逼着自己去了云觞宫,去找曲妃。曲妃原是他颇为宠爱的妃子,知情识趣又娇柔可爱。然而昨夜,搂着曲妃时,他却只觉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