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国皇宫的金銮殿上,端木俊一身明黄的龙袍,面色冷峻地走下龙座。站在宫阶下身披凤冠霞帔的是金相之女金彩凤,她一脸娇羞地低垂着头,目光所及处,是一双明黄的龙靴。正向她走来的这名男子,将成为她的夫君、她终身的依靠。她早就仰慕这位年轻的君主,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站在他的身边,从此服侍他、为他生儿育女。

今日是端木俊迎娶金相之女为妃的日子,他为了削减护国公的势力,有意拉拢金相,坐观两虎相争。要让金相完全掌控在自己手心,他不得不迎娶他的女儿为妃。他发誓,待他拔除了所有的眼中钉,他定会实现对她的承诺,清扫后宫,等待她的归来。

眼前的女子芳菲妩媚,丰盈窈窕,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在他眼里,她却如同木偶一般,枯燥乏味。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一眼。他伸出了右手递向她,她的手紧张地在衣角处搅.弄,许久,才微颤着将素手送到他掌心。

若是眼前之人是她,她定会将头扬得高高的,晶莹的明眸泛着流彩,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明媚的笑容定会绽放在她脸上,不待他伸手去迎她,她便已蹦跳着缠绕到他身边。

“青儿。”

他低低的一声动情的轻唤传入金彩凤的耳中,她诧异地抬头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纳其中。她只是短短地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像摄了魂一般死死地定在了原处。

端木俊眼神微敛,顿时缓过神来,从中迸射出一道冷冽的目光瞪向她。他的掌心用力地收紧,他最憎恶别的女人用这种目光盯视他。在这世上,除了青儿,他不允许其他任何女人如此直视他的眼睛。

金彩凤轻吟一声,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想抽手又拧不过他的力道,委屈的泪水盈.满眼眶,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宫阶下是满朝的文武,端木俊心知不能在此给金相难堪,松开了手,环臂到她腰间,半推半就着将她送到了龙椅旁的副座上。

“爱卿们,今日是朕的大喜之日,大家举杯痛饮,千万不要拘束。”

金臣相今日嫁女,满面的红光,上前恭贺道:“恭喜皇上新纳淑妃,愿淑妃能早日为南翼国诞下龙子,南翼国千秋大业得以永继。”

坐在左首位置的护国公自宫宴开始就一直黑沉着脸,语气不善地冷哼道:“你以为龙子是谁都能生的吗?”

金臣相脸色微沉,面上却仍显谦恭地回道:“护国公这是何意?晴妃入后宫已有数月,却毫无所出,皇上另纳妃子,难道你有怨气?”

护国公怒道:“你休得胡言!晴妃贤良淑德,在后宫安分守己,哪里对不起皇上了?”

“依护国公之言,难道是朕对不住晴妃?”端木俊端看着酒杯,看不出喜怒,却更加让人心生胆战。

护国公纵使手握大权,也不敢违逆君王,颔首道:“臣不敢。”

端木俊嘴角一牵,露出一丝冷笑。无论是护国公还是金臣相,他都会一一收拾,他们逍遥快活的日子已经不远,他不介意看他们继续相斗。

这时,宫人前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刘大人出使东旭国归来,带来三公主的一件贺礼,想亲自呈送。”

端木俊眉眼跳动,复杂的情绪快速闪过眼眸,有惊异、有震怒、有恐惧。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终于还是发生,她已知道了他纳妃之事,她会谅解他吗?

“宣!”

使臣刘大人端着一只锦盒走入大殿,刚要下跪行礼,便被端木俊喝住道:“别跪了!快说,三公主要你带的究竟是什么贺礼?”

刘大人微抖着双手,战战兢兢地将锦盒奉于头顶上方,等待着太监总管来接取。他明白那束断青丝的涵义,也对皇上和三公主之间的事有所耳闻,他怕皇上在盛怒之下会牵连到他。

当端木俊看到那束躺在锦盒中的断发,他的身形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断青丝,断情丝。

她真的不愿再原谅他,她是真的要与他断情断义。

“青儿……”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青筋突显,露出悲痛之色,想去触碰那发丝的颤抖的手伸了又缩。突然,他重重地盖上锦盒,满脸怒气地下令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刘大人顿时如五雷轰顶,大声喊道:“皇上饶命!臣不知究竟犯了何罪,请皇上明示。”

端木俊冷寒的目光瞪视着他,喝道:“是不是你将朕要纳妃之事泄露给了三公主?”

“臣冤枉,臣只字未提,臣也不知三公主是如何知晓此事。”他又怎会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使臣还未到东旭境内,北宫墨潜伏在汉嘉的细作早已将此事密告。端木俊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想瞒天过海。如今他的怒气难消,也就只有拿刘大人来发泄。

“休得再言!拖出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任凭刘大人如何叫唤,都无法动摇端木俊的心志。

“散宴!”端木俊紧紧地抓起锦盒,阴沉着脸,大迈步地离开了宫宴,留下满朝文武各自猜疑和他新纳的淑妃委屈落泪。

端木俊将自己关在寝宫,独自喝着闷酒,往事点点滴滴,仿佛都在眼前,可如今人事已非。他左手拽着那束青丝,上面隐有茉莉的清香飘入鼻翼,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青儿,为何不能再信我一次?”

他以为她会永远待在他身边,以为即使她不在自己身边了,她的心还会在他这里。看来他错了,是他太自负,她已经不肯再原谅他。

“皇上,您已经喝了许多,您不能再喝了,小心伤身。”金彩凤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身上的冷冽之气太盛,她每近一步都会打个寒颤。

“滚!”端木俊拿起一只酒杯丢到她身上,怒目瞪视着她一身的凤冠霞帔,喝道,“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不配穿这嫁衣!”

他起身走至她身前,抓住她衣领,硬生生地将那霞帔撕扯了下来。

“啊——”金彩凤惊恐地跌倒在地,左肩上裸.露了一大片。

端木俊又弯身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右手掐住她的脖子,狠声道:“是你!是因为你,青儿才要跟朕一刀两断,朕要杀了你!”

“皇上、皇上不要——咳咳……”金彩凤整个人都被他拎了起来,双脚悬空,不断地挣扎,绝望的情绪充斥她全身上下。

突然间,端木俊感觉头脑一阵晕眩,全身上下开始有些燥热,他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使劲甩了甩头,面前忽然出现青儿清丽的容颜,他的手劲随之松开。

“青儿、青儿……”他俯身吻住了她,强势而霸道,不让她再逃离自己半分。

“唔……”金彩凤几乎喘不过气来,睁大着美目望着他,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欢喜。

寝宫外的一处暗影,金相拉住一名太监,低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太监左右巡视了一下,小声回道:“臣相请放心,小的已在酒水里下了迷情散。”

金相击了下掌,欣喜过望,从怀中掏出几锭金子,道:“这是你的赏钱。”

太监欢喜地接过,道:“谢臣相大人。”

金相含笑遥望着寝宫的方向,待得明日,说不定自己的女儿就能怀上龙种。有了身为皇子的外孙,他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翌日,待端木俊清醒过来,发现枕边躺着个女人,他勃然大怒。

“滚!谁允许你睡在朕的龙塌上?”

金彩凤含着泪水,颤抖着身躯,爬下龙床,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昨夜他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昨夜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她几乎沉醉在他的柔情之中。她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为他将她错认成另外一个女人的缘故,可她还是怀揣了一分侥幸,想得到他的垂爱。

她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一边穿着,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动作快点!别让朕再看到你。”端木俊随手操.起玉枕,往她身上丢去,他知道自己昨日如此失常并非没有缘故。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吗?他不会让她如意。

金彩凤险险地躲过玉枕,慌乱地将衣裳套上,逃离而去。

端木俊冷寒的目光一直逼视着她离开消失,如此无用的女人,怎能和她相比?

“来人!将昨夜轮值的太监、宫女,统统打入死牢。”不需要审问,他心中已有了数,那个老狐狸想打他的主意,休想!

“是,皇上。”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禀,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凭着皇上喜怒无常的个性,怕自己也难逃罪责,赶紧应了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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