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如约而至,如同博爱的荡女一样毫不吝惜自己的热情,热量如她的体温一样四散开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我醒了,曾雪仍旧像一条雪白的树藤一样缠绕着我,我苦笑,想起昨天疯狂的一夜,真是既惊又喜,惊的是曾雪把球场上的疯劲搬到了**,好像无缰的野马,纵横驰骋,我感觉自己不是在骑马,而是在被马骑,二人抵死缠绵到天近拂晓才相拥而眠。

曾雪的索要无度和信马不由缰直接造成了两个后果,一是她自己严重受伤(第一次就这么不知收敛,能不受伤吗?),指着红肿的下身要我赔偿(MD,怎么赔嘛?)。二是我腰膝酸软,四肢无力,似乎害了肾病一般。喜嘛,嘿嘿,自然是因为初尝禁果,感叹其滋味之美妙,难以形容,大抵飞升成仙也不过如此吧。

曾雪静静躺在我的身旁,像一只熟睡的小猫,哦,不对,像一头熟睡的小母狮,红晕尚未全消的俏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我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幸福感,心潮澎湃之处比起昨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轻轻地掀开被子,昨夜留下的那一点猩红仍然在那里,昭示着昨夜发生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幸福让我忘记了一切,我没有想过将来的事情,只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将来太遥远,跟现在的温馨和宁静格格不入,所以,我将它们抛弃在思考的外层,提都不愿意提。

我望着曾雪沉静的容颜,白皙而光滑的俏脸,美目轻锁,长长的睫毛伸在外面,像在掩饰一个迷幻的美梦。

我不知道就这样呆看了多久,我感激地吻向曾雪美丽的额头。这个时候,曾雪醒了,睁开俏丽的美目,赧然看我一眼,轻揉着惺忪的睡眼,略一直起腰,被子下面的春光泄露无疑。

曾雪俏脸一红,忙把被子拉到身上。

“怕什么,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

“臭流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家伙这么流氓啊?”曾雪大肆娇嗔。

“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有道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生是我高家的人,死是我高家的鬼,一辈子也别想跑了!”

“哎呀,什么生米熟饭的,难听死了。谁说一辈子不能跑了,看我一会儿就出去泡帅哥去!”曾雪的话还是那么无敌,我立刻招架不住了。

“好了好了,乖乖老婆,我错了,从头错到脚,两头都错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曾雪立刻大叫不依,斥责我耍流氓,我无辜地问:“我哪里耍流氓了?”

曾雪难得地脸上一红:“你说俩头都错了,那不是上面的‘头’和下面的‘头’……”

我“哈哈”大笑:“雪,你也变流氓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是你自己联想丰富。”

曾雪的小粉拳雨点般落在我身上,与其说是人身攻击,不如说是打情骂俏:“你有,你就有,大流氓!”

“好了好了,不闹了阿,乖老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都快八点了。”

曾雪妩媚地横我一眼,娇懒无匹地道:“我不饿,我就想这样跟你躺着。”

“昨天夜里……”我的话被曾雪的小手捂在了喉咙里,我看到曾雪娇艳欲滴的面庞,不由得一阵得意的大笑。

“澜,你会娶我吗?”曾雪温柔地问着几乎所有女人都会问到的笨问题。

我认真地道:“阿雪,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这样抱着你抱一辈子,我一定要娶你!现在我们才十九岁,再过四年,等可以结婚了,我一定娶你!”

曾雪“呵呵”地笑着道:“我知道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可是你这个傻瓜,就是不知道开口,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说完亲了我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伏在我的怀里。让我真得就忘记了那个野蛮泼辣的曾雪,此时此刻,她完全是温柔女神的化身,将我完全融化。

我们静静地品味着幸福甜蜜的感觉,或许是真的是照应了乐极生悲的成语吧,噩梦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降临了,飘在天上是幸福快乐的,可是突然被打回地面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大约,无尽的痛苦就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落差!

曾和平和黄素琴坐在开往南河的火车上,黄素琴依偎在曾和平的怀里,静静地倾听着火车压过铁轨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一股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和平,你说女儿现在在做什么?我已经六个月没有见过女儿了。”黄素琴感叹道。

“当然是在睡觉了,才凌晨五点多呢!”曾和平笑道。

“我当然知道她在睡觉了,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变瘦,有没有变漂亮,虽然时常打电话,可是看不见她我总还是不放心!”

“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了,那样就可以见到女儿了,看你急得?”曾和平忍不住笑话妻子。

“我当然急了,女儿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现在我们去韩国的签证终于办下来了,不知道韩国的生活会不会很艰难呢!”黄素琴一半期待一半兴奋地道。

“一定会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女儿吃苦的,相信我!”曾和平信誓旦旦地保证。

黄素琴听了,心满意足地伏在曾和平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两个小时在火车的长鸣中过去了,黄素琴拉着曾和平钻进一辆出租车,往朝思暮想的家和女儿驶去。

当黄素琴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恶梦开始了。黄素琴的手上拿着买给曾雪买的礼物,似乎要给女儿一个惊喜。可是当她看见房间里的情景时,她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冻结了人间的一切,黄素琴的动作停滞了。

看着犹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黄素琴,我和曾雪也停滞了,三个人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都呆住了。安静,极度的安静,像是在酝酿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空气很压抑,很沉闷,随时就要爆炸。

良久,黄素琴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猛地冲上来上来就开始捶打曾雪的身体,曾雪一下子从痴呆状态里被惊醒了,裹着被子在房间里一边叫喊一边逃避母亲的巴掌和拳头。

如同大多数电影里的狗血镜头一样,我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可是越着急就越是穿不上,好似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终于把裤子穿上了。

房间里巨大的动静也把后面跟着的曾和平引来了,顿时看到了这幅意味着发生了何种大事的场景,无言的愤怒冲击着曾和平的大脑和理智,被怒火焚烧的面孔扭曲着,抡起门后的拖把就向被黄素琴追打的曾雪砸去,曾雪一下子惊呆了,忘记了想要躲闪。

我看得目龇欲裂,本能地飞扑而上,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冲到曾雪前面,那条粗若小孩子手臂的木棍准确地落在我的头上。

“嘭”——我只感觉到闷闷的一声巨响,脑袋巨震,双耳轰鸣,浑身猛地一沉,视线开始模糊了,一股温热暗红的**流过我的眼睛,留过我的嘴角,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泯灭。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阿雪,虽然我要死了,但是我一点都不遗憾,我会带着你的爱死去,只是不知道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曾雪惨厉的尖叫:高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像其他小说里的主角受伤醒来一样,我也是躺在医院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还有雪白的药水味,让人觉得好像上了天堂,MD,就差背上安着小翅膀的天使MM了……还能胡思乱想证明我并没有死,我记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太阳的,原来那一记闷棍并没有让我失忆或者获得什么超能力……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虽然我没有死去,但是残酷的事实让我无比揪心,曾雪的父母有没有难为她?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吗?我暗想,如果不能在一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我口不能言,体不能动,稍微一动,便有巨痛袭来,似乎全身都在痛,怎么回事?不会是我昏了以后仍然被“鞭尸”了吧?我嘴里不禁一阵酸涩,可是我现在连咽口水的能力都没有了,MD,那些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丢死人啦!

我努力试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母亲守护在床前,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地看着我,盼望着我早点醒来,她的眼睛满布血丝,脸色苍白,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休息了。

我的苏醒给了母亲足够的喜悦,可是她老人家表达喜悦的手段太落后了,第一句话就是:“儿子,你终于醒了,肚子饿吗?”

我唯一能表达意思的器官大约就只剩下眼睛了,母亲看到我焦急的眼睛,眼圈立刻红了。知儿莫若母,母亲明白我的意思,轻轻道:“我都知道了,他们一家已经搬走了。只是……儿子啊,还疼吗?别怨人家,总归是咱们理亏,你现在也不要多想,好好养病,啊!”母亲扭过头去,抹了一把泪。

母亲握着我的手,我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我的身体不能动,巨大的悲痛让我的身体急剧地颤抖着,我在心里说:“妈,我喜欢她,我一定要喜欢她,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喜欢曾雪……”

可是母亲听不到我的话,轻轻地抚着我的额头,眼睛里满是疼惜,我不忍心看着母亲这个担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抹了一把泪,道:“儿子,妈给你弄好吃的阿去。”说完便悄悄地出去了。

住院期间,张椿和陈家兄弟来医院看过我几次,他们告诉我,从出事的那天起,曾雪就没有来过学校了,她的家里也没有任何人,大约是都去外地了。我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一节母亲已经告诉我了,他们一家都搬走了,曾雪当然不会再来了。

我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很快出院了。到了学校,一阵感伤涌遍全身,前后仅仅半个月,却已物是人非,想起曾雪的一笑一颦,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只感觉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临高考前的几个月我都麻木不仁地过着,相对于我对曾雪与日俱增的思念,其他人的嘲笑和白眼都不算得什么。夜里,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则统统是埋头大睡。身体的伤痛早就痊愈了,可是心里的伤痛却凝成一个永不痊愈的疤,在我清醒的时候刺痛我的神经。

班主任找我谈了几次话,他说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但是我很感激他,他没有把我归类到“坏学生”一类里去,也没有放弃我。考试前的半个月,我干脆回家了,发疯似的猛看了半个月的书,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人生最重要的考场。

凭着不错的基础,我考取了南河市的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继续侍弄一直喜爱的文字,直到现在。

这就是在下的故事,MD,不知道王MM听了会不会感动因而放过在下这个情圣级的大白痴呢?那样的话在下的私隐和一世英名就可以保全了。

回忆道次为止,沉重即将过去,下面咱们就开始Y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