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公里外的广南市军区大院里面。

孙家独院里的“听雨轩”,充份显示着手拥重兵的一方诸侯的品味。

这里没有现代别墅的影子,只有返古园林的风韵。

四面厅的建筑布局,周遭园林内的百年老槐、葱郁修竹、婆娑柔篁,西北秀丽的夏山,东边峭拨的秋山,北面的清池小亭,通过四面的大型花格窗,隐隐透入轩堂,有如使人融合在四季景色之中。

厅堂内陈设着整堂的红木家具,四壁张挂着名家的墨迹,屋梁上悬了六盏仿古八角宫灯,富贵中不失文秀之气,处处显示着孙培民的身份和情趣。

盛夏的暑气,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热浪。

孙培民和孙亮节父子在堂心的一张棋桌相对而坐。前者还是那副自然闲适的笑里藏刀神态,孙亮节则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孙培民大有深意的微微浅笑,把黑子落在棋盘上,吃去孙亮节辛苦经营出来力求图出生天的一条大龙,盘上的一角立被黑子尽占其地。

孙亮节垂头丧气地将手中的棋盒往棋盘边上重重一放,说道:“爸,我说过没有心情下棋。明天就是杰儿两周年的死祭之日,如果不替他将这个仇报了,我枉为人父啊!”

孙培民老沉地笑道:“我当然知道明天是士杰的祭日,仇当然要报,但得看如何来报。难不成你异想天开的打算派人到红箭特种大队里面去找钟家小儿?亮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孙亮节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又怎会心烦意乱呢?爸,钟国强这个老狐狸这一招玩得相当高明,整个军区只有红箭部队我们插不进去,他把钟行这小杂种送进红箭特种大队当兵,挑明了就是在向我们示威。姓钟的不仅摆了咱们家一道,让您吃了个哑巴亏,且赔上了杰儿一条性命,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就窝了一肚子火。”

孙培民深沉地一笑,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开去,直至抵达东窗,凝望着外面的园林美景,摇着头说道:“钟国强此举并不高明,他其实是在把钟行这个小畜牲往阎王殿送!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出面干涉钟行入伍的主要原因。特种部队,可是经常要执行特别任务的,每年都有特种军人在国外光荣殉职。以钟行的性格,他在红箭部队一定不敢丢他爷爷的脸,他一定会在红箭特种兵里面脱颖而出,他越是表现突出,就离死亡越近。现在国际局势风云变化,各国间的冷战从来就没有消停过,我会找机会点钟行的将,让他去和国外的特种部队较量较量的。”

孙亮节一动不动,双眼精光闪现,盯着父亲雍容的背影,沉声说道:“爸,您到是快点找机会呀!杰儿的冤魂天天都在看着我们呢!”

孙培民从容地说道:“全军的特种部队每隔三年就会举行一次军事汇演,七大军区的七个特种大队界时将进行大比武,从中选出代表中国特种兵参加爱沙尼亚国际侦察兵竞技大赛的精兵强将。象这种赛事,是每一个特种军人追求的最高荣誉。”

他接着悠然转身,微笑着说道:“钟国强戎马一生,极其好强,几个子女目前在部队也都没混出什么名堂,如果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钟家的后代能出一个将军,他肯定会死不瞑目。”

孙培民一边说着,一边举步向棋桌走过来,重新落座,欣然说道:“这就是钟家最大的软肋。钟行如果是进了别的部队,可能我还说不准,但只要是进了红箭大队,肯定得想尽一切办法替他爷爷争光,这小子从小就被钟国强当成特种兵训练,现在到了正规部队,他的各项军事技能势必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我等的就是钟行锋芒毕露!只要他在这次全军特种兵大比武中尽出风头,那么,多的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在等着他!钟行一死,钟国强这老家伙不倒下去,我就不姓孙!”

孙亮节的嘴角终于挂上了笑容,他从棋盒里捻出一粒白色的围棋子,用手指不住的把玩着,点着头说道:“嗯,就让这小子再多活些时日,不过,让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掉,死后也能封个烈士,还是有点便宜了这小畜牲。”

孙培民淡然一笑,说道:“如果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呢?”

孙亮节挺身而起,右手握拳,说道:“爸,杰儿的仇,只能指望您了。”

孙培民安坐不动,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测出的神色,轻吁了一口气说道:“士杰难道就不是我的亲孙子吗?亮节,钟国强的根基深不可测,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我以前还真是小睢了他,你别看他在西南军区手里只握着红箭部队,但他的上头的背景这次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你几时看过调动大部队和地方上斗,事后却安然无事的先例?特种部队,我以前忽视了它的价值啊!现代的战争,已经不再上当年的人海战争了。亮节,你好呆也是个师长,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难道就不明白吗?我劝你近段时间还是少和大华公司的刘巨名来往点,别把自己套得太紧了!”

贺子豪虽然很少下基层来检查部队的训练情况,但对我的关心却是面面俱到。

代表红箭特种大队参加全军特种兵军事汇演的名额很快就确定了下来,我自然是榜上有名。

与我一起的还有一团一连的湖南邵阳兵严东,一个服役了四年的老兵,红箭大队最有名的“狙击王”,是梁锋心目中的偶像。

一团三连的山东淄博兵高俊,全大队出了名了“爆破王”,还有一个绰号就是“破坏之王”。

三团一连的西藏兵索格桑巴,能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变色龙”。

三团二连的云南西双版纳兵,以丛林战见长的“丛林杀手”林军。

在二团,我也被战友们取了个“格斗王”的美誉。

严东和索格桑巴都是党员,而且还是一人少尉,一个中尉。队部考虑到我的级别问题,破例提前吸引我入了党,而且还晋升成了一名少尉军官。此举,当然与贺大队长的极力举荐密不可分。

这可不是因为我是司令员的孙子,用关系混来的,而全是凭我的真材实料争取的,虽然只有两年的时间,但从小打下的扎实基础让我在特战队里面如鱼得水,由于各项成绩全都突出优秀,搞得队里的战友们有时看我就象看外星人一样,用梁锋的长沙话来讲,就是“咯扎别真是扎怪胎”(方言)。

我提干了,林自强作为我的老班长,自然也得挪一挪。他的提干报告经大队党委一致通过后,报军区首长批准。

军人提干,就意味着军旅生涯的延续,朝着职业军人的行列迈进了一大步。

对于那些来自农村和乡下的士兵,提干,也就意味着人生的转折,干部的津贴可以让他们的亲人在生活上得到一定的改善。哪怕是将来退役了,也能分配一份好的工作,不用再为养家糊口找工作而发愁。

林自强当兵六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他在接到指导员李海雄的通知后,这位铁铮铮的山东大汉,居然激动得虎目含泪。

是晚,我们原三班的战友们决定开个PARTY庆祝一下。大家约好去营区外面的KTV歌厅痛快地放松一下紧张的训练生活。

安阳镇,是广南经济开发区里极具特色的一个小镇。

说它是个小镇,是因为它方圆不到十平方公里。但是,它的经济呈一种畸形的繁荣,镇上的居民是中国最早达到小康水平的那批人之一。餐饮娱乐行业,在这里极其发达。

红箭特种大队的营区,就紧邻安阳镇而建,军民关系建设得相当融洽。这里,也成了红箭的官兵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我因为入伍以来长时间专注于各项训练,几乎没有什么娱乐休闲的时间和机会,所以那一个月近五百多玩的士兵津贴根本就没花费多少,两年下来,也算是薄有点积蓄。

今天的机会难得,我和林自强是主角,但我知道班长的家里非常的困难,还有四个弟妹在上学、务农,没工作。是以今晚的开销,自然是我全包了。

华都娱乐城,是安阳镇有名的几座集餐饮、洗浴、KTV夜总会于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小镇上的居民对于红箭的官兵们算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当我们全班十名战士,身着清一色的黑色军装出现在华都的餐厅中的时候,服务生也好,还是在座的客人也好,并没有什以大惊小怪的表情出现。

晚上九点,是娱乐场所营业的黄金时间段,不过我们早就通过电话订下了一个VIP包房,用不着去大厅中和众多三教九流的客人们混座在一起吃喝。

我们三班的战友们,除了我之外,都是一帮酒桶、酒仙、酒鬼,特别是林自强,六十五度的红星二锅头,喝个一大瓶下肚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战友们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风味菜,最后轮到我点。

负责点菜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女服务生,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一米六二的身材不算高,也不算矮,体型也很匀称。

我点了一道红烧狮子头,然后将菜单递给女服务生。

“先生,请问您们需要上点什么样的酒水?是啤酒、白酒、红酒或者是其他的维生饮料?”女服务生极有礼貌也很专业地向我问道。

我望了战友们一眼,笑道:“喝什么酒,你们看着办,我可是从不喝酒的。”

梁锋手里拿着一双卫生筷,一边轻轻地敲着桌上小白碟,一边说道:“钟行少尉同志,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这酒量嘛,我们这些兄弟们怎么着也得帮你练出来,对不对,兄弟们!”

秦雄附和着笑道:“没错,老四,你虽然现在提干了,但我还是得叫你一声老四,你其他什么都好,就是这酒量,有点丢人现眼,为了你将来官运亨通,我们只能舍命陪君子,替你练个二斤高度白酒不倒的酒量出来。”

林自强坐在我身旁,拍着我肩膀说道:“钟行,弟兄弟们说得有道理呀,是爷们的就喝白的。这喝酒,应该说比那些军事训练轻松简单多啰。”

身体素质过硬,就是最好的本钱,我猛地一点头,说道:“就来白的,班长说得对,我就不行我钟行会让这区区小酒给难倒了!”

说完,我转首对女服务生问道:“小姐,你们这都有些什么白酒?”

女服务生微笑着说道:“先生,不论您们需要什么品牌的白酒,我们都能让您满意。”

我想想爷爷常喝的五粮液,爷爷爱喝的,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于是说道:“先每人替我们来一瓶五粮液。”

女服务生十分专业地问道:“先生,五粮液的种类有五粮液、五粮醇、五粮神、五粮春、人民大会堂国宴酒、火爆酒、三杯爽等系列,而且每种都分为低度,中度,高度三种,不知您需要的是哪一种?”

她这一问,我这个外行就傻眼了,于是将目光投向梁锋。

梁锋是一个城市兵,见多识广,又是个酒仙,他想也不想就说道:“五百毫升五十二度的五粮液,你们这卖多少钱一瓶?”

女服务生眼光望向梁锋,说道:“这位先生,五百毫升五十二度的五粮液的价格为三百五十八元,不过我们华都对军人都有特价,可以打八折。”

我对钱可没有什么概念,马上接口说道:“那就先替我上十瓶,再加一条软中华香烟。麻烦小姐尽快将我们点的酒菜上齐。”

女服务生好象见惯了大场面,并不因为我开口就要了十瓶五粮液而面现惊容,向我用她的职业微笑说道:“先生请放心,十分钟内,我们一定可以将您点的酒菜全部上齐。不知先生还需要什么其他的?”

我摆了摆手,说道:“先这么着,呆会儿需要的话,再叫你。”

女服务生向我微一恭身,然后拿着菜单离去。

林自强的生活一向十分节俭,他有点舍不得似的对我说道:“钟行,用不着这么破费吧,十瓶五粮液,可得三千多块呀。”

我将身体向座位后靠了靠,笑道:“班长,钱财身外之物嘛,今天难得开心尽兴,再说我平常也没什么花销,钱留着也没什么用,让大家吃得开心,喝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梁锋乐呵呵地笑道:“难得宰老四一次,这次让他大出血,那是顺应民意,嘿嘿,我估摸着十瓶,还不够我们兄弟们喝个尽兴呢。”

我将桌上酒杯里的一纸餐巾纸拿在手里折叠着,无所谓地笑道:“锋哥,你就闯开肚子尽情喝,反正我今晚将存折里的八千四百六十块全取出来了。你看着办总成了吧。”

这喝白酒与喝啤酒的差别还真是大,看着别人用小酒杯一杯一口,喝得舒心写意之极,我依葫芦画瓢往口里一倒,呛得我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把战友们乐得一个个笑弯了腰。

我用纸巾将眼泪和呛出来的口水拭干净,然后一发狠,站起来又替自己倒了一大杯,端在手里向战友们说道:“T***,我就不信我钟行会败在这白酒之下,今天,哪怕它真是穿肠的毒药,我也得将这瓶喝光。”

说完,我仰脖将手里那杯足有三两的五粮液全倒进了口里。

不过结果是,酒是喝下去了,我人也倒下了。而且将先前吃进肚里的菜全呕了出来。

林自强忙将我扶起,搀着我出了包厢,去外面的洗手间清理一下。

梁锋这家伙还真将刀磨得锋快无比,喝完了先上来的十瓶,又要了五瓶。

战友们并没有因为我喝趴下了而扫兴,一边喝着,一边谈笑风声地谈天说地。

林自强心情很好,喝了起码有两瓶。不过他比我强得多,只是微带醉意。

他喝酒不上脸,我成了红脸关二爷,他是越喝脸越象白脸的曹操。

我弯腰埋首在洗手间的面盆里,就差没将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林自强不住地拍着我的后心,让他吐得舒服一点。

将胃里的酒精全吐了出来,人也很快清醒过来。我手捧着自来水,使劲将发烧的脸擦了擦,而且还将头也冲洗了一下。双手搓着士官寸头,再向上伸了个懒腰,我苦笑着说道:“班长,酒这玩意,还真有点邪门呀,怎么你们象是喝白开水一样,到了我嘴里,我就成这幅德性了呢?”

林自强从口袋里将中华香烟拿出来,先替我点了一根,递给我,然后再自己点上一根,笑道:“那是你的胃酸对酒精还没有完全适应,其实喝酒也没什么窍门,多喝几次,多醉几次,酒量自然也就起来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妈的,我呆会儿还得喝一杯试试,今天这人可算是丢大了。”

这时,洗手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男女的争吵声音,不一会儿,就听一声女子的惊叫救命声,紧跟着一个穿着打扮得象个“鸡”似的少女似是慌不择路地将男洗手间的门一把推开,冲了进来,然后一把将门反锁上。

我和林自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大力踹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那女人被开门的冲力撞倒在地。

中年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狠狠的踢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两脚,然后一把揪住那女人的长发,象着一个小便池拖去。

这时,洗手间的门外走道上,有不少看热闹的客人在围观,象是看戏,没有一个出面治止这个中年男人暴打女人的恶行。

林自强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拦住那名中年男人,沉声喝道:“住手!有什么事可以讲清楚,再怎么说,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毒打一个弱女子。”

中年男人看到有人出面阻止,再看到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观众,越发嚣张起来,他突然一拳近向林自强的脸部,骂道:“妈的,老子教训女人关你鸟事,老子看你这个傻大兵是欠揍!”

林自强没想到中年男人会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鼻梁上吃了中年男人一拳,出于一种特种军人的本能反应,林自强想也没想抬腿就是一脚踹了出处。

那名中年男人马上惨叫着被踢飞出近米远,撞在洗手间的墙壁上再重重落在地上。

原想这事应该结束了吧,没想到那个被毒打的女人见中年男人让林自强踢伤躺在地上,她反常地爬了过去,居然面现极度关切之色,哭着喊道:“老公,你怎么了……”

那中年男人估计是痛晕过去了,以林自强的力量,那一脚只怕够他受的。

“解放军杀人了!解放军杀人,救命呀!”挨打的女人撒起泼了,象个疯妇一样抓住林自强的手不放:“快打110啊!解放军杀人了,我老公被他打死了。”

外面还真有不明情况的好事者,拨打了110,通知了警察局。

110巡警的效率还真高,三分钟后,便有两名巡警来到了现场。

自从上次军区的特种部队和广南市的警察部队冲突过一次后,军警两方算是结下了梁子。

林自强让巡警以协助调查为理由,要带他回警局。

这时,其他的战友们见我和林自强出去了这么时间还没回包厢,再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一个个都冲了出来。

战友们都喝得有点过了,哪肯巡警将林自强带走。

梁锋面红胆脖子粗地喷着酒气吼道:“谁敢带走我们班长!先打倒老子再说!我们红箭特种大队的人,还轮不到你们警察来管!”

我的酒意现在完全醒了过来。而这个时候,两个巡警已经向总部呼救,说华都有当兵的在借酒闹事,请求增援。

其中的一个巡警如临大敌似的还将六四配枪掏了出来。

事情越闹越大了!

很快,此事惊动了广南市公局和西南军区的首长。

那名中年男子经法检医院的验伤,诊断是右肋骨被踢断了四根,而且还伤及了脾脏,属一类重伤,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很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广南市公安局象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军区特种大队的小辫子,要求先将林自强先收审,再进行调查。

孙培民这个司令员此次则摆出了一幅铁面无私的面孔,要求红箭特种大队彻查此事,并报军区党委审查。

我非常清楚,这是孙培民借题发挥,存心将我爷爷一军,摆上一道。如果我爷爷不让贺子豪将此事严办,肯定会向上头参我爷爷一本,说我爷爷纵容下级,破坏军民警关系,破坏现在改革开放的安定团结的大局。

贺大队长当然不会让警方将林自强收押,而是将林自强关进了红箭的禁闭室。

经过反复的取证调查,警方给林自强安了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在我爷爷现面,以及贺子豪通达关系进行疏通,总算将林自强的案子担了下来,由军区内部处理。

孙培民下了指示:此风不可长,特种兵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恃技欺侮人民群众的,请钟副司令员严格管辖好红箭特种大队,林自强一事,必须作为典型的反面教材进行全军通报,引以为鉴。

很快,关于林自强酒后伤人,防卫过当一事的处理方案定了下来。法律责任可以免了,但得承担伤者全部的医疗费用,计两万四千七十玩整。另提早退役复原,不能再在部队呆下去了。

如此处理方案,在我们一连可是掀起来喧然大波。明明是见勇义为的义举,现在不但得不到嘉奖,而且还得承担一笔巨大的赔偿费用,更不值的是,不仅是提干之事泡汤了,还得退役复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