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情,我想问你买你的软丝剑。

一句话,三个人之间的气氛趋于诡异化了。

……

楚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欢,苏欢只好回了个傻笑。

“莫司情啊,你就开个价嘛~~别瞪……我只是想要这把剑去给太后当寿礼,你也当为国牺牲嘛……别、别动手……”

“滚。 ”

滚?苏欢愣了下,随即黑了脸。

“老子不滚!”

楚艺呆呆地看着她不怕死地把脑袋探了出来,冷汗都出来了。

莫司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论调:“滚。 ”

苏欢死死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睛发酸,最终软化下来,扯了扯楚艺的衣角:“我得送个好礼给太后,不然就被那死昏君整到了,你帮帮忙嘛……”

楚艺实在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送太后,你干嘛非要绕指柔?”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

还有其他选择么?苏欢皱着眉头细细搜索脑袋里知道的宝贝,想着想着,忽而眼前一亮,一拍脑袋:“对了!我怎么把血玉玲珑忘了呢,那个也行啊。 ”

血玉玲珑?

莫司情闻言一怔,忽然从窗棂上跳了下来。

“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聊我先走了啊。 ”

这边苏欢向来是说干就干的个性,一想到还有第二个可能。 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青衍水那jian臣虽然是坏蛋,但至少还不敢动她,可比这个莫司情安全多啦。

“站住!”莫司情喊。

苏欢在边走边冷笑,笑话,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么?

叮。

有什么东西砸在她前面的门上,她颤颤悠悠抬头,发现那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暗器。

……

“嘿嘿。 我不走了。 ”

楚艺:“……”

再然后,苏欢非常无奈地在房间里面坐了下来。 恶狠狠地灌了一口茶,看着莫司情一脸地冰块模样,再瞄瞄楚艺一脸的淡然,无力地往桌子上趴了下去。

这叫什么?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抛尸荒野,苏欢很悲哀地戳了戳眼前的酒坛,要不要喝个饱当个饱死鬼呢?木头疙瘩啊,好后悔没有带他出来。 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啊呜呜。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房间里死寂一片。

苏欢正努力想象着把眼前的冰块男扒光丢到楼下大街的十八种方式,刚好实施到第十七种的时候,冰块男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血玉玲珑在青衍水府上?”

居然是问这个。

“青衍水自己说的。 ”那天上朝,她偷偷在一边角落里听着,就听到青衍水跟青映提起过,有至宝血玉玲珑。 一直在他府上,准备献给太后当寿礼。 这才有了后来地夜探定北王府。

“我都说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某人准备开溜。 莫司情在那之前拦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苏欢瞪眼。

莫司情沉着脸,对于一脸防备的苏欢,他有些恼怒,却又找不到缘由。 只好示意楚艺把她拦下来。 哪知楚艺却在那一瞬间移开了视线,没有看到他地眼神。 无奈,他只好自己开口:

“绕指柔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必须拿血玉玲珑来交换。 ”

“真的?”

苏欢被前半句话开心地想只跳,听到后半句又跨下了脸。 还是得去青衍水那jian臣那里啊……

“不答应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

“答应!”

苏欢把脖子一挺,哼,为什么不答应?要是被太后知道了血玉玲珑是偷来的,那还得了?还不如和莫司情换了绕指柔。 嘿嘿嘿。

“你别耍赖啊。 我这就去拿!”

既然约定了,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不等莫司情进一步的指示。 苏欢转身就跑,却一不小心撞进了门口楚艺的怀抱。 抬起头就看到了楚艺揶揄的神色,不禁狠狠一瞪。 却不想楚艺笑开了眼。 那艳丽的容貌,看得她一阵心跳失控:好……好漂亮……

“先在枕霞楼商量下计策吧,”楚艺说,“别鲁莽。 ”

他这是……关心?额……

楚艺突如其来地温柔,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朝他咧嘴笑,吐吐舌头尴尬:“没事的啦,我有后台呢,青衍水抓到我也只能把我送回去,顶多被关个几天禁闭嘛。 ”

说完转身就跑。

楚艺还想说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就看到苏欢兴致勃勃地跑了,顿时失笑。 在原地想了想,还是不紧不慢地追了过去。

***********

楚艺与苏欢都走了,莫司情神情有些恍惚地笑了笑,歪歪斜斜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未破的酒壶开始往嘴里灌酒。 灌着灌着眼神也模糊了,这才苦笑起来。

血玉玲珑,拿来何用?莫司情啊莫司情,如今你拿血玉玲珑还有什么意义呢?以前是为了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与她携手共老,现在呢?

莫司情出神的时候,窗外有白影一闪,眨眼间晃进了屋子里。 莫司情睁开眼,却不抬头,只是冷冷地说:“滚。 ”

白影一动不动地停在他的身后。 时间一分分过去,等到莫司情忍无可忍回过头时。 却只看见那个白影火焰一般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小小的,浑身地白毛,耳朵尖尖,眼角带着他熟悉的图腾。

“妖兽,你还不滚?”他冷道。

被称为妖兽的动物揶揄地望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上前了几步。 然后就有声音从空气中想起:

“你想要血玉玲珑?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

莫司情冷笑起来:“怎么。 你怕消失?”

“哈哈,消失。 莫司情,这就是你对待每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地方式,只是偏偏还有人把你当好人看。 ”那妖兽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空气都发颤了。 它说,“难怪乔浅浅直到死都不肯相信会死在你地手上,哈哈。 ”

“住口!”

莫司情猛地抓起桌上地酒壶朝它掷去,却被它轻易闪过。

“那个傻丫头。 姓安的老头去找你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以为你气消了会亲自来接她呢,你不知道她笑得多灿烂。 ”

“你……住口!”

莫司情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撞到桌上,撞翻了附近的凳子,险些跌倒。 亏得临跌倒前抓住了桌布才稳住了身形,只是桌上的酒壶茶杯都被带了下来,摔得支离破碎。

再然后。 妖兽幸灾乐祸的笑声就想了起来。 它一步步kao近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眼里满是嘲讽。

“莫司情,我以你为耻。 ”

耻?莫司情凄笑起来,耻又如何,莫司情本来就是个连自己地东西都看不住的废物,本来就是耻辱地东西!

“那天大火。 她哭得很伤心呢,你知不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副样子,呵。 一直到最后,她喊地还是你的名字。 ”

“不要说了!”莫司情终于缩到了地上,眼里红丝满布,抓着衣摆地手都快被自己掐出了血。 他说:“求求你……别说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傻瓜,呵。 明明有个皇帝宠着,却还是想跟着一个像要她命的人。 ”

“你……”莫司情本来是瘫软在地上地,忽然他抓住了妖兽话里一丝不可置信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它。 仿佛看见了鬼魅一般。 然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骤然站起身握紧拳头颤抖着开口,“你是说……你是说那天你在地牢?!”

妖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 微微怔了怔。

“是,我当然在。 ”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莫司情拼命喘息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确保呼吸。 不敢想象,这个妖兽,它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被火……

那妖兽冷笑:“我为什么要救?”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

“我早就还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以为那莽撞的性子,在皇宫里面真的没有人想害她么?”

“你……”

莫司情的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他想杀了它,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归根究底是因为他地多疑,他的错,他拿什么立场去迁怒?

妖兽焰色的眼亮得像要被点燃,嘲讽地看着纠结的莫司情。

“你……不可能不爱她……”半晌,莫司情只喃喃。

妖兽为这出乎意料的话呆滞了片刻,才揶揄地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爱那样一个只会叫别人名字的傻瓜?”

“可是……可是我爱,所以你也……”

莫司情无意识的喃喃让妖兽有些恼怒,它气急地一闪身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曾经那么高高在上,叱咤风云,如今落魄的样子,只怕那个傻瓜回来也不回认得了。 这让它想笑,却也说不出的厌恶。

“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它冷笑,“如果那天火场里面,那个傻瓜叫地不是莫司情而是青言地话,我一定不顾后果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莫司情沉默,或者已经说不出话了。

妖兽冷冷地回眸望了一眼,跳上了窗台。 临走甩下一句话:

“不要奢望血玉玲珑,我不会给你机会消灭我的!”

时值午后,艳阳高照。 房间里面却清冷得死气沉沉。

直到确定妖兽已经离开,莫司情才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一闭眼,眼泪就溢了出来。

浅浅……

屋顶上,刚才地妖兽安分地坐着,眺望着远处。

一眨眼,不见了那个白色的小小妖兽,转而代之的是个穿着白衣的银发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