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就感觉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以为自己身上穿反了衣服,或者脸上弄花了什么地方,在为客人下面的间隙,还跑去照了一趟镜子,什么情况都没有。

今天人都怎么了?

学校的上课铃响了,预示着一天的生意就这样结束了,因为主要客人就是学生,可气的是那些学生也都跑到对面同样开早点铺子的杨富平家了。杨富平也是梨花中学的老师,和江楚成搭班,因为沔阳银行的储蓄事件和江楚成不和,他的老婆林小兰也是卖早点的,两家又是竞争对手。

听几个来吃面的学生议论过,只要是杨富平教的学生,谁要是去陈金秋的早点铺被他看见了,就会被穿小鞋。陈金秋几次发现杨富平在对面故意忙碌着,其实眼睛盯着陈金秋的铺子里。

时间久了,来陈金秋这边吃早点的学生越来越少,去杨富平家吃早点的越来越多,陈金秋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发作。

今天他的老婆林小兰,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夹杂着敌意和嘲讽,她很气愤,心里窝着火。

“二两……二两热干面。”住对街的七十多岁的孙老头拄着拐杖来到陈金秋的摊点含含糊糊地说道。

“行!”陈金秋颇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

她不是不想做他的生意,是因为这孙老头是个独居的老年痴呆,吃早点总是忘记给钱,有时候去林小兰那边吃,有时候来她这边,今天运气不好,来了她这边,只希望他记得给钱就好。

陈金秋给他的缸子下好热干面后,没想到孙老头又犯病了,只见他拿着缸子,拄着拐杖就准备移步。

“欸欸欸,给钱呀!”陈金秋提醒道。

“给了。”孙老头又慢悠悠的转过身来说道。

“你哪里给了?”陈金秋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给钱,三块,快点!”

“我给了。”孙老头像个小孩一样委屈地说道。

陈金秋也知道他这病,看他孤苦无依本就可怜,今天算自己倒霉,说道:“好好好,走吧!走吧!”她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噗嗤”一声,陈金秋听到对面的林小兰在笑自己,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笑什么笑?”她走到大街上指着林小兰,“不收他钱怎么了?那是老子大度!哪像你们家杨富平,一个大男人,自己教的学生不来你们家吃面就给穿小鞋,丢人不丢人?要脸不要脸?”

“你怎么说话呢?”林小兰指着她回击道:“你自己生意不好就找些没来由的事情来污蔑我家?是的,你们家有钱,你男人家贪污了那么多钱,能不有钱吗?现在又炒股票,赚大发了是吧?吃面都不用要钱了,对不对?哼,沔阳银行丢的钱我就不提了,欠这些街坊邻居的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

陈金秋听她说什么“炒股票赚大发了”,心里一头雾水。“你胡说什么炒股票?你脑子是不是被炉火熏坏了!”

“还装蒜!”林小兰转过身去,从后面餐桌上拿出一份报纸,往马路中间一扔,喊道:“自己看!街坊邻居呀,你们当初借钱借错了人啦,现在人家家里可有钱着呢,弟弟开公司,丈夫炒股票,赚得盆满钵满,就是不还钱,你们这样的人咱们能拿他们怎么办呀?”

陈金秋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懒得管地上的报纸,准备冲上去和林小兰撕扯一番,没想到后面上来一个人,叫住了她。“金秋,你家楚成上报纸了!”是隔壁的朱冬梅。

冬梅拿着报纸走到陈金秋面前,陈金秋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的照片,江楚成的照片,瘦长的脸和脸上的疤痕,又看了看报纸的标题——股灾现牛人,三天狂赚20%。

“怎么回事,我家楚成怎么上了报纸?”她惊讶地看着冬梅。

“上面说他炒股票赚钱了,你不是说他不会炒股票吗?这是真的假的?”

“我没见过他炒股票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仔细地来回地看着这篇短新闻,“百分之二十是多少?”

“里面说赚了二十万。”

“什么?二十万?”陈金秋听到二十万心砰砰地乱跳,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她也顾不得林小兰嘴里再说什么了,转身就往家里走去,冬梅跟了上去。

这不可能,我们家楚成根本不会炒股票,我还能不知道吗?而且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我了,他也没钱炒股票,怎么就突然赚了二十万呢?她坐在凳子上仔细看了一边报纸内容,上面说他用八十万三天赚了二十万。“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们家运吉都做不到,是不是新闻报道错了?”

陈金秋停下来思考了一下,不行,我得去问问江楚成,这可是一百万的事情啊,她内心无比激动,恨不得用手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是要发财了吗?

她让冬梅帮忙照看门口的姥姥,自己拿着报纸朝学校走去。

父亲当初在学校教书时,她来过好多次了,径直来到江楚成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新来的年轻人和父亲当年的下属黄明,见江楚成不在办公室里,便开口问道:“江楚成人呢?”

黄明坐在椅子上惊讶地看着她,年轻人站起来说道:“请问,你是?”

“我是他老婆,他人呢?”陈金秋着急地说道。

“被校长叫道校长办公室去了!”年轻人说道。

陈金秋转身朝校长办公室走去,她只想尽快得知真相,一刻也等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这让她很不爽,校长是一名离婚的女人,叫刘淑彤,曾经林小兰和她对骂的时候就说江楚成和校长刘淑彤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林小兰一骂起来就口无遮拦,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想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拍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江楚成。

“你怎么来了?”江楚成惊讶地问她。

陈金秋透过门缝,看到了坐在办公椅上的刘淑彤,刘淑彤正好也在看她,江楚成带上门后视线便断开了。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陈金秋拿着报纸质问他。

“你也知道了。”江楚成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正在跟校长解释这件事呢。”

“这是不是真的?你哪里有八十万?又是怎么挣的二十万的?”

“这是金涛公司的钱。”

“是你帮他挣的?”

“……”江楚成沉默地看着陈金秋。

“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陈金秋着急地说道,她知道江楚成从不说谎,觉得是他没错了。

“其实报上的这个人应该是我,昨天的那个记者弄错了人。”刚刚在办公室的年轻人突然出现。

“我叫丁康,是江老师的同事。”

“是你?”

“没错,是我去金涛的公司帮他回本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笑着说道,内心却无比失落,一时看着江楚成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要去准备上课了,你……”江楚成看着她。

“我……我先回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校园,心里莫名的不痛快,却说不上来。这样就结束了?真的会有这么大的误会吗?那可是二十万呀,就这样没了?她想着想着就来气了,回到家里,拨通了弟弟陈金涛的电话。

“金涛,你在哪里?”电话接通后陈金秋喊道。

“又干什么呀姐?”电话那头传来陈金涛不耐烦的声音。

“我问你,你开公司是不是亏了二十万!”

“是呀,你也看报纸了?呵呵,姐夫出名了!”果然是江楚成在帮他炒股。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姐夫帮你赚回来的?你姐夫是不是会炒股票?”陈金秋气愤地问,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江楚成就是在欺骗自己。

“你说什么呢姐?”陈金涛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就我姐夫那书呆子样,你觉得他是会炒股的人吗?要是他会炒股的话,那咱们家还会怎么穷吗?你还用卖早点吗?我现在早就是大老板,对不对?呵呵,你别听报纸上瞎说了,我也纳闷,那报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错了人!”

“果真不是你姐夫?”

“我说了不是姐夫,是姐夫的同事,叫丁康!你没事就别烦我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呢!”

“你先别挂,我问你,你姐夫的同事怎么就去帮你了呢?”

“这……”陈金涛犹豫了一会儿,这让陈金秋觉得找到了突破点,“哎呀,我哪里知道,他那天晚上跑到我的卧室,突然问我是不是亏钱了,我就承认了,然后他就推荐他的同事来了。”

“他怎么知道你亏钱了?是你告诉他的?”

“不是,我哪里知道?

“我问你,你见过那个丁康没有?”

“当然见过了,真真切切是他帮我们炒的股,如果不是他,我把眼珠子挖出来给你!”

“你不要说这种话,我问你,那丁康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她怕陈金涛说谎,试探他。

“哎呀,你别问了,问得烦,我还有好多事忙呢,挂了!”

“忙你个腿子!竟是些赔钱的事情,我警告你,你不要炒股了,一下子亏这么多,不是上了报纸,你还想瞒着姐是不是?家里没钱给你这么挥霍,你要是在外面再欠一屁股债,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陈金秋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了,她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摔在地上,一想,还要花钱买,就算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中的彩票突然被告知无效一样的失落气愤,她转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姥姥,姥姥正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她,这让她更气了。

“你呀,你看什么看,看我笑话吗?你的小外孙陈金涛,你也不管管,成天在外面瞎混,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后只要别惹毛了我,惹毛了我,我也只能瞎子放驴——随他去了!”说完歪着头,看着门外,又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想起姥姥还没有吃午饭,赶紧给姥姥做了午饭,自己简单的吃了点,又拿起报纸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江楚成是沔阳银行行长江怀远的儿子,据记者了解江怀远曾经在日本留学学习金融专业,回国后成为中国股票市场的建设者之一”原来中国股票市场是江楚成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公公建设的。

那楚成从小就应该接触过股票,那他不可能不会炒股,他一定是在骗我,陈金秋思考着,眼珠子左右移动。她又想起刚才陈金涛的话来,是楚成主动找金涛问他是不是亏钱了,他怎么知道金涛亏钱了?

对,没错,是他预料到的。他有这个能力,他父亲懂股票,他也一定懂,那天金涛在饭桌上说建立投资公司后他就知道金涛要亏钱,他在关注股市,甚至有可能炒股票,只是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是不是藏私房钱了?陈金秋越想越多疑,越多疑就越气愤,总觉得报上说的二十万是自己家的,她一定要找回来,因为他们家太需要钱了。

她气愤的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直到老摆钟敲了四下,她才想着去给姥姥做晚饭,煮了一碗小米粥和蒸了一碗鸡蛋羹,就再也没做了。给姥姥喂粥的时候姥姥不断地拉她的手,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想要劝解,陈金秋根本不管那么多,只顾喂,今天谁也别想拦住她,不把事情弄个清楚,绝不甘休。

她将姥姥推到铺子门口,自己坐在后厅的餐桌旁,等着江楚成的到来,老摆钟敲了五下后,没过多久,从前面传来停放自行车的声音,她知道是江楚成回来了。

“金秋,你怎么了?”江楚成来到后厅,看到陈金秋后问。

陈金秋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江楚成用手触碰她的肩膀,她才闪躲了一下。

“你怎么了?”江楚成又问道。

陈金秋抽泣了一下,抹了抹眼泪,她本来没有眼泪的,为了挤出眼泪来,便想起了自己刚去世的父亲,没想到这一流就止不住了。

“我还能怎么样?下午那些亲戚朋友要来催我们尽快还钱了!”这都是她自己编造的,“还不是因为你的新闻!”江楚成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现在好了,本来没有钱的,在别人眼里变成有钱人了,以后你让我出去怎么面对那些亲朋好友?”说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楚成赶紧上前劝慰道:“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没用?你不是出国留过学吗?怎么什么都不会?一辈子做个数学老师有什么前途?”陈金秋看着他说道,江楚成沉默不语。“你就不会点别的?”她故意问,心里想着,你快点承认吧,不然我一会儿说更难听的了。

江楚成只是呆在那里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没用!”陈金秋愤怒地拍着桌子,她很想说他为什么与他父亲江怀远差距那么大,但是怕伤害到他,毕竟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止不住地流泪。“我们家里需要钱!好多好多钱,姥姥要买药,亲戚朋友要催债,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想买新衣服、买化妆品、买首饰,你知道吗?”她大吼道,自己都感觉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没钱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越说越气,见江楚成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她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拿起姥姥刚才吃过的碗准备扔到地上

时,怕摔碎了,换成了切菜的案板,举起来使劲地砸在地上,“没法过了!”

“金秋,你别这样!”江楚成上前试图拦住她,她又拿起菜刀扔在了地上。

你还不承认?她等不及了,于是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会不会炒股票?”她指着江楚成的鼻子,“金涛亏掉的那二十万,是不是你赢回来的?”

江楚成又只是看着她。

“你说话呀!你哑巴了?”陈金秋与他对视,她没想到即便自己这样对他怒吼,他也没有畏惧之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我能不了解你吗?”她诈他。

江楚成还只是看着她。

“说,你不是早就开始炒股了?赚了多少钱?钱都在哪里?”陈金秋瞪着他,她能感觉到江楚成的无辜,更能感觉到自己像个疯子。“你不说是吧?我……”她蹦跳着拍着腿,“我不活了!”大步的朝楼上走去,听到江楚成从后面跟了来。

她走到那个自己早挂在房门口的床单面前,房门上有个窗子,推开窗子,床单搓成一根粗绳正好穿过,做成上吊的状态,底下放着一个小板凳,她踩上板凳,将脖子往里伸,回过头来看江楚成朝这里走来,于是喊道:“死了干净,死了干净!”

谁知道,自己身体太胖,站上板凳没有掌握好平衡,脚一蹬,板凳翻了,整个人真的吊在了半空中,脖子被重重的勒着,完全无法呼吸,感觉整个舌头都要吐出来了,手脚乱蹬,幸好江楚成跟得及时,托住了她肥胖的身躯,她一使劲,将脖子从圈里抽了出来,然后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摔在了江楚成身上,不停地咳嗽。

“金秋,你为什么要这样?”江楚成哭着对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看他流泪,为自己流的泪。

她感动了,这才发觉自己闹得有点过分了。

“咳咳咳……对……对不起……楚成!”她边揉自己的喉咙边说道:“你别哭,我不是真的想死,我是吓你的,你别当真!”

看到江楚成微微背过身去默默地抹眼泪,陈金秋哪里受得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他,说道:“楚成,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这么凶的,不该拿死来骗你的,你别哭了。”

两人就这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默默地流泪。

“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陈金秋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我是觉得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从我身边离开……”是呀,楚成的父母死了,自己的父亲也去了,他遭受了那么多打击,自己还跟他闹上吊,他能不伤心吗?陈金秋想着心里十分愧疚,早已将今天的猜疑忘到九霄云外了。

“楚成,今天是我不好,跟失心疯似的和你闹,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抚摸着江楚成的脸,连那轻微的刀疤都是英俊的,“其实不管咱们有钱没有钱,我都要好好的和你过一辈子。”说完将头依偎在江楚成的怀里。

“金秋,”江楚成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只要你、金涛和姥姥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钱的事以后咱们慢慢挣,慢慢还,总有一天会还上的,再苦的日子我们都走过来了,将来也会慢慢变好,不是吗?”

“嗯!”陈金秋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你过来!”她拉着江楚成进了房间,让江楚成坐到了床沿上,自己一低身,钻到了床底下,摸到了那个老旧的红木匣子,拿了出来,跪在地上,“楚成,你看,”她打开匣子,将一叠红色的钞票展示了出来,“其实这几年挣的钱虽然都拿去还债了,但是我还是偷偷存了些钱,一万三哦!嘻嘻!”她高兴地说道,江楚成没有笑,他大概是吃了一惊,陈金秋认为。“我在想,我们结婚既然没有办婚礼,你见过世面,去过美国,比我懂得多,现在不流行婚后度蜜月吗?要不我们就拿这些钱出去旅游一趟?”

江楚成没有看钱,只深情地注视着她,用手轻摸着她的脸。“怎么样,楚成?”她站了起来,也坐到床边,“我都想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海,听说海南那边靠海,我想和你去海南,你看看,这些钱够不够花?要是不够,等我再存一点我们再去,好不好?”

她突然看到江楚成的眼眶湿润了,自己吃了一惊。“楚成,你怎么了?”她把匣子放在一边,低下头来看着江楚成,他赶紧抹了抹眼泪,“你怎么哭了?”陈金秋好奇地问。

“我没事。”江楚成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

“一个大男人,高兴就高兴,怎么就哭了?”陈金秋笑着用手帮他擦眼角边残留的泪水,“不过,我也很高兴,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旅游,而且,还是和我……和我最爱的人!”她一把抱住江楚成。

她感觉到江楚成的手既温柔又有力地抚摸着自己的背部,她闻着江楚成身上的味道,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金秋,如果我们出去旅游了,姥姥就没有照顾了,交给金涛照顾我不放心,我想先延后一点,以后多存点钱痛快地玩一趟,好不好?”江楚成在她耳边说道。

虽然她有点失落,但是他也是为姥姥好,多亏他有这份心。

“好,都听你的,不过这趟旅行我们说好了,一定要去,好不好?”她撒娇地说道。

“嗯,一定去。”

她突然想了起来,弟弟陈金涛以前偷过她的钱,她好久没数了,不知道被他偷过没有。“你等等,我再数数,别被金涛偷过了!”

“你还是存银行吧!”江楚成说道。

“好好,都听你的!”陈金秋笑着说道。

她从红匣子里将钱拿了出来,不小心将里面的项链也带了出来,正准备放回去时,江楚成将项链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没想到我将项链放在这里了吧!”陈金秋笑着说道。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只黑色宝石的猫正在伸懒腰的动作,十分可爱。这本是江楚成的项链,一直放在他的钱包里,陈金秋觉得很好看,婚礼当天的晚上,将它要了过来,说,就当做你送给我的结婚戒指吧,本来准备平时戴着的,但是自己经常做家务活,卖早点、洗衣做饭会流汗,怕弄脏了,弄旧了,就放了起来。

她见江楚成将项链拿在手里,若有所思地翻看着这只伸懒腰的猫,她似乎意识到这条项链或许对他很重要,自己鲁莽的要了过来,可能……可能是他的妈妈留个他的遗物呢?她停下了手中正准备数的钱,问道:“这项链看起来对你很重要,有什么来历吗?”

江楚成如梦初醒地看着她,抿了抿嘴,说道:“没有,它现在是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