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摸着自己被蚊子咬得丰满肥硕滚烫的耳朵,又生出一计。

他打开空调,调到最低温度,企图将屋内气候改造成寒冬腊月,冻死那只可恨的蚊子。

空调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喷出袅袅凉气,白色汽雾依稀可见,看了就让人不寒而栗。他拿出一条棉被,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在空调的运转声中,睡着了。

终于听不到逆耳的嗡嗡声了,那只蚊子不知了去向,或许已一命呜呼,或者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你再牛逼。他说了一句梦话。

她在前男友那里住下了。她说这样不会不方便吧,他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睡卧室,他睡客厅。

白天两人各自去上班,晚上回来一起吃了晚饭,然后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临睡前,她仔细检查门是否关好,她知道看也白看,反正钥匙在他手里,但她还是确认门锁确实撞上后才上床。

她开着灯躺在**提心吊胆不敢闭眼,跳下床贴在门上探听外面的动静,当他货真价实的没有规律的鼾声在她耳朵里飘荡了好久后,她才安心地开始了自己的睡眠。

他口干舌燥地醒来,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身上滚烫,想自己一定是发烧了,空调吹的。屋内的气温已让他无法忍受,他将空调换成暖风,又找出温度计夹在胳肢窝,钻回暖被窝。

脑袋贴住枕头,才想起刚才忘了喝水,而现在又极不情愿下地,他觉得自己一步也走不动,甚至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已经奄奄一息,但嗓子眼儿却火烧火燎,要是有一杯水出现在面前就好了。他痛苦地呻吟了几声。

40.2度。温度计都烫手了。他安静地躺着,呼出滚滚热浪,内心悲凉不已,要是有个人照顾就好了。小时候发烧,妈妈在他额头上敷上冰凉的毛巾,他感觉那块毛巾是温暖的,后来和她在一起,当他用发着烧的滚烫身体抱住她冰凉的身体时,感觉烧已经退了一半。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温度正逐渐攀升,身体已经燃烧起来,却没有人来扑灭这场大火。他想,我不会烧死吧。

他使尽全身力气,咬着牙下了床,找出退烧药,吃了四片,是一次剂量的两倍,然后躺回**,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只蚊子又出动了,当室内温度从严寒转成酷暑,它也像蛰伏了一冬的动物,出来觅食了。也许是它喜欢健康身体中的血液,绕着他飞了一圈,又毫无兴趣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