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去上早课,感觉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舒坦,一天比一天快。wWw、QuAnBen-XIaoShuo、Com懒觉也恢复了正常,我的生物钟很准时,一觉醒来基本上都九点多钟。这里没有时钟,对那个什么时辰我仅仅知道点概念,但不会用,也用不习惯。谁说弃妃的日子不好过,我感觉好过多了,除了偶尔听见屋顶上瓦片的叮当响之外。

每当我听见房梁上的“大老鼠”们踩瓦片时,心里总不禁感叹,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真是太没良心了,人家隐卫每天给你在房顶蹲班蹲点的,风餐雨露不说,就天天搁在那里,要是我早无聊死了。

我翻翻身,依旧懒在**,恰巧香茹和欣然推门出来,我头枕着胳膊,像个大爷似的捏着嗓子,勾着食指:“小妞们来来来,‘爷’今个神清气爽,给你们唱俩小曲轻松轻松,天天这么白天夜里侍候着,辛苦辛苦了。”最后几句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反正也无聊嘛,大家乐才是真的乐。

两个丫头捂嘴腼腆的笑笑,香茹上前,细心的从衣架拿起我的衣服,“也只有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嚷嚷着唱曲儿,后宫随便哪里都在热热闹闹的张罗琼绶宴的事情呐。”

“张罗就张罗呗,我又没那个资格参加这样的皇家宴会。也许后宫里头,就我这月婵宫最是清净了。”我撇嘴,慵懒的起身穿衣服。

香茹愣了愣,搭在我肩上的小手别有意味的僵住,语气还带着复杂的忧伤,“主子,您别这么伤感,虽然王上几天没看您了,但是茹儿相信王上心里其实还有您的。也许没过多久他就会来找您的。”

“他才不会来找我呢,人家可是忙着跟梦中情人叙叙旧情哪,哪还会记得我这样比宫女还渣的人。”

周围的气氛瞬时巨变,有股怪怪的味道弥漫其中。我眨眼,这才意识到这样暧昧外加酸溜溜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闭嘴,脸红,转过身去,大声嚷嚷,“啊呀~!你们这里的衣服真的很麻烦呢,这么多扣子,扣来扣去的真麻烦,要是……。”要是碰到非礼的,还不把对方给急死啊,没等解开扣子,警察就来了,那个强暴未遂的家伙肯定要冤死了。我抿着嘴,回头看着两个眉头皱的很深的丫头,幸好没把这个龌龊的想法给说出来,不然俩丫头肯定又被我雷住了。我撇撇手里扣到一半的扣子,对着她们努嘴,“想什么哪,还不过来帮忙。”

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的直了直眼,终于回过神来,忙上前捏着另一排扣儿,熟练的扣着。

欣然说:“主子别烦,这扣儿多也是有它的好处的,一来它虽多但钉在衣服上多俊俏不是?二来它结实,把钱袋放里面不容易掉出来,三来必要的时候还能帮您提防着坏人,其实也蛮巧的嘛。按理说身份低的宫人是不许穿这么多复杂样子的衣服的,您算是头一个颠覆这祖宗规矩的人。”

我不屑的哼唧声,“那还是给我穿回原来我进冷宫的那身好了,青衿对襟子的长袍,穿脱都方便。”

“这可不成。”香茹忙道。小脸莫名地红了红。“那是亵衣。您总不能老是穿着亵衣在宫里走来走去地。”

我晃着头。没好性儿地耷拉着脑袋。“好了好了。就穿这件算了。为什么说我是头一个颠覆这祖宗规矩地人?我记得香茹不是也有带着许多扣子地衣服吗?”记得古代皇宫里等级不同地嫔妃都是有不一样颜色款式地宫服地。

欣然抿嘴笑。“您地跟茹儿地不一样。您衣服地边儿上多了层镶花。”

我揪过衣服地裙摆。定睛细瞧。果真是有一圈类似祥云地小圈圈。玲珑地小花跟着衣服上地波纹扩散到衣褶深处。我点头。赞叹道:“工艺真地挺好呀。这么细细地花儿都能绣得这么出神入化。真漂亮!没想到宫奴也能穿得起这么精致地衣服。”宸宫宫奴地待遇也没我想象中地那么不尽人意嘛。

香茹低下头。怪怪地白我一眼。语气有点酸酸地。“这哪是宫奴穿地衣服。宫奴有衣服穿就不错了。您现在地身份已经不是宫奴那么简单了。”

“什么?”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心里突突跳得很厉害。难道我真地如凌云风所说要脱离冷宫了吗?从我醒来就已经习惯做一个比宫女还渣地弃妃。虽然没有怎么低调地做事。但是起码明眼里地人也没有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真地要搬出冷宫我还真地有些不大习惯。且不说这个习不习惯地问题。搬出去我住哪里啊?我又会被定义到什么身份里去?我疑惑地四下看看。一景一物我都是那么熟悉。顿时便有一点怅然若失地感觉。

“您别乱想,您还是冷宫里的人。”

我下巴蓦地一拉,“啥?”一句话一次说完多好,这么一前一后的折腾,浪费我多少宝贵的感情。

“是……”香茹脸更红了,“是凌殿下向王上申请的,给您比宫女还高一品的身份,这样就不会再受一些大龄的宫女欺负。但因为您曾经是弃妃,所以除非灵家被平反或者您做出什么大的成绩,另众人刮目相看了,才能离开冷宫,恢复妃子身份。”

凌云风?我愣住,为什么要替我晋级?他不会真的把我当成灵芸,索性再也不寻找他心目中真正的公主了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替灵家平反或者我做出什么大的成绩,否则就别想离开冷宫。我吸了口气,灵家人除了我还有一个失踪的姐姐,替灵家平反这个希望简直渺茫到等于没有。那么‘做出大的成绩’……我还是相信自己是玻璃罐子里的跳骚,偶尔蹦跶个一两次就不错了,置于什么成绩之说,自我的惰性基本上就已经否决了它。

“主子……”香茹眼睛亮亮的往我这边凑了凑,“您还给我们唱歌听吗?我记得原来清扫月婵宫时,塔楼上还有一把古琴呢。”

“古琴?”我怯怯的道,“我不会弹呢。”真的不会弹尼,要是柳默吟在这里就好了,她的音乐悟性很高,记得《蜀绣》那首歌我只唱给她听一遍,她却能从头到尾的记下来,词句调子唱的好不说,还能用古琴演奏出来。我却没那本事了,学一首歌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这个穿越过来年轻十岁还不说,一下子还便宜的得了一副好嗓子,只后悔当初没好好的跟室友们多去K几次歌,不过刚才那晋级的事情确实搅和的我没唱歌的心情了,但想想又不大好推辞,正要搪塞个啥理由的,谢天谢地,门“吱呀”一声被某人推开了。

我眨眼,一向专门负责跑八卦的欣悦此刻一脸郑重之色,僵硬的站在门槛处,盯着我们,仿佛身后被一个未知的枪杆子顶着似的。

空气顿时便的冷起来。我们三个都眨着眼睛盯着她看,终于看的她晃了晃小身躯,蹒跚着走到我面前,“主子……桑郡主来看您了。”

桑郡主?我疑惑的转头看着欣然香茹,她们听到那个名字脸色也瞬间的变幻莫测,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我回过脸来看着欣悦,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桑郡主是谁?”

肩膀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我莫名回头,咋地,我问的问题很雷人吗?

“桑郡主您都不知道啊?”欣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白眼,眉毛差点吊到额头上,“我不知道的多呢,赶紧的,这个郡主干啥的?”说实话,冷宫这地方倒是一点都不冷啊,一会来个王上,一会来个殿下,还有头顶上那不知道多少神出鬼没的隐士,怎么看怎么觉得我像一个钓饵,就等着帮人捉鳖。这下又来了个郡主。

欣悦稳了稳心神,“主子您还记得宣若园一行吗?那个桑璃便是今天来的这个桑郡主,她的哥哥便是这次回来立了大功的一等大将军桑将军。”

桑将军?让我想起昨晚上那个人了,不知道那个桑将军跟这个桑将军有什么关系没有。我想了想萱若园里那个性格干练豁达的跟着宸悦怡的姑娘,总算有了印象,但是“桑郡主怎么到月婵宫来了?”一个宫外的郡主入宫已经不易,这会子不去跟那些娘娘公主套套关系,跑到人人以为晦气的月婵宫来做什么?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我笑笑,“到哪里了?我还没收拾起床呢。”

欣悦忙道,“不急,不急,我来禀报时候,郡主在离月婵宫不远处正跟陈宫娥说话。”

我白眼,“不急才怪,看你气喘吁吁的,吓的我以为是谁来了呢?”是谁来了我似乎都不用紧张了,除了宸宫里的那个一直神神密密闭关的太后娘娘。

三个丫头傻傻笑笑,忙来帮我梳头更衣,而我却意味深长的吟哦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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