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没有说话,但其实答案已经很明了了。wWw、QUanbEn-xIAoShUo、Com他曾经说一样被下了蛊药,只是奇怪的是太后疯了,而我却安然无恙,当初他告诉我也许我的蛊毒早已解开,其实观今日之况,也许并非如此,也许……

我叹了口气,蜷缩着身子把头深埋进去,我似乎很了解他,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么也许有一天我会和这太后一样。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蓦然抬了一下头,远远的氤氲水雾间,似乎有宽大的裙袍在风中飞舞,长如丝,黑如墨,只是那背影却让人感觉到很心疼。这个背影……我不禁有些怔,梦里的那个人……

我的心忽然如重锤猛击,一瞬间明了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我一路苦苦追求的目标,我一直苦苦寻求的线索,原来只不过是一夕之间的恍然而已,我默默念叨,“日月之朝,空兮灵兮,灵之惜之,百川归依……”

日月之朝,说的是东临朝吗?百川归一……

我穿越的任务是要助宸轩收纳百川,治国平天下?在完成此任务之前,我做任何寻找都是徒劳的。那宸轩他知道我来的原因吗?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那么怜惜我,是因为知道我迟早有一天可以帮他打天下,所以不得不这样?

我的心猛然皱缩,止不住的泪眼让我冰冷地肩膀微微颤抖,我嗫嚅道:“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做你宸后的原因,所以你说你喜欢这里,你感觉这里很真实,是因为你手里拥有的至高无上……”

“至高无上?”宸轩冷冷的叹息,冰冷的声音带足了讥笑之意。

我抬起头,看着他站在水雾里亦实亦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很痛。耳畔泉水声而过,时而伴有风过林间的啸声,我这才惊疑地四下看去,我依靠在一块冰冷的大石头上,身下是宸轩绣着龙腾祥纹的袍子,周围有着极为茂密和葱茏的树木,而宸轩站着的位置却好似垂在半空的石涯,石崖外阔如云天,高高处悬挂着一条条如白玉宝带地泉水,只是泉水一偻缕的,倘若水势足够,定能接连成九天银河一般的宏伟瀑布。

宸轩地身上只剩一件艳红色地内袍。袍子华丽而宽大。娇艳地衣袂像胜放地血色海棠花一般。随着微风在雾气缭绕里怒一般地绽放。衬托地那个身影更是清朗出尘之极。我木木地扶着石头站起。情绪随着身下地那袍子迅速地变化了好几回。他竟然用龙袍扑在地上给我垫身子……

我怔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回头地时候看见是谁时。淡淡地笑笑。“云风。你来了。”

“他让我来这里接你地。亦初他们在谷外等你。”

我回头看着凌云风。再看看这周围。喃喃道:“谷?”

“这是皇宫里地密谷。不曾有人知道。是他事先给了我地点我才找过来地。这里我倒是还真没来过。景色真好!”凌云风起身。走到石头边上。站在宸轩刚刚站过地位置打探着四周。“只可惜不能常来。”

我笑了笑。将地上地衣袍抱在怀里。走向前。同凌云风并肩站着。迷地水雾顿时铺面开来。还带着林间青草地香气。我禁不住闭上了眼。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他地影子。他站在这里时会不会也一样闭上眼睛去呼吸着这带着青草香地空气?

“唉……”凌云风又长长嗟叹了一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

我瞥瞥他,挑起了半边眉头,“大好的景色你瞎叹什么气啊?”

他瞄了我一眼,面露得色,“是啊,是啊,有美人美景相伴,我叹什么气啊?可是我又怎么能不叹气呢?问浩瀚苍穹,渺渺众生为什么偏偏这么戏弄人呢?美人美景都不是我的,唉唉唉唉……”

我不能他粉拳就招呼上去,“在你就在这里唉吧,眼看着这天就要黑下去了,这深山老林万一穿出一个什么鬼啊神啊的,可别怪我没早提醒你回家。我可是要走了,离若里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呐。”

“她们哪里会着急,巴不得你整日整晚不回去呐,哼。”凌云风口气怪怪的道。

我“啊”了一声回头看他,他却面若无事的别过脸去,嘴角挑了挑,“那个走吧?!亦护卫等人还在谷外等着,再说我也顺道想去离若看看。”

“你?”我心里不安的一跳,脑海里瞬间闪过香茹、欣悦两张活泼可爱的面孔,忙道:“天色不早了,凌殿下还要出宫,改日再来离若也成啊,到时候我定要好好招呼招呼您。”

凌云风白眼道,“我若是非去怎么办啊?真的,我看着你们走后那贵妃娘娘一副懊恼的样子呐,你品级比她低,若是她拿你身边人出气,你也没话说的,但是我能替小惜说话嘛!”

我也

回去,“谢了,不知道谁下午的时候还说臣是男人)妃娘娘怎样怎样的,现在怎么那么快就转了风向了?算了吧,你就饶了我那几个可怜的丫头吧,你这张祸害脸,太可怕啦!”

“本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么能是可怕哪?娘娘您这话说的真是让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啊,您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臣寻不到金玉良缘便罢了,只怕娘娘惹恼了满京城的女人就不好了。”凌云风一脸欠扁的样子,一只手来回搓着下巴。

我鄙夷的瞪了瞪他,懒得跟他接着斗嘴,忙招呼着亦初带我出了谷,登上车驾,无视凌云风狂妄地美男计。

但话虽如此,我还是掀开车帘,对亦初道:“还是派俩个人送一送凌殿下吧,他好像也没来过这里,别再迷了路。”

亦初恭谨的点点头,和身边的一位护卫轻轻道了几句,那美男护卫瞥了一眼我,便消失不见了,我放下车帘,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忐忐忑忑。

“回娘娘,凌殿下已经回去了,属下没能追上。”车厢好似被亦初轻轻敲了两声。

我侧过头,掀开车帘道:“好,那就没事了。对了亦护卫,亦幻、亦风他们都来了吗?”我探出头去,四下朝路边或树上瞟去,茂密而的绿色灌丛里什么都也看不见,只是风过林间,偶尔可以听到的落叶“沙沙”声响。

“回娘娘,属下来的时候贵妃娘娘和德容娘娘还不曾离开离若,但已经有隐卫来传王上的密信让属下通知凌殿下,一个半时辰后到这里来接娘娘。”

我有些焦急,“那难道一个护卫都没留下吗?万一贵妃娘娘惹事怎么办?”也许真如凌云风那个乌鸦嘴所说地,贵妃娘娘很可能醋意大从而迁怒到我身边的人,那样的话就极为不好了。

亦初忙握剑躬身道:“属下该死,属下这就谴风护卫回去,还请娘娘宽心。”

我挥挥手,“罢了罢了,说不定没事。”就是有事我也没理由去责备亦初他们,他们也只是奉宸轩的命保护我的安全而已,我躬身掀起车门帘一边,催促着赶车的车夫道:“快些赶路,速回离若。”

车夫不语,只是马车稍微加快了些,与此同时亦初也跳上车来,坐在车夫旁边,“幻,快些。”

幻?我惊讶地眨眨眼,但也不得不感叹着点点头,隐卫的能力真是比特种兵还特种兵,隐卫里的超级美男都能变成毫不显眼地车夫,如若不是亦初,我哪里知道这个又老又丑个子又矮的车夫竟然是亦幻。

我放心的放下帘帐,背倚在车厢厚厚软软的靠垫上,思绪随着车子也颠簸不定,亦初亦幻这样地冷面护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调教出来的,而宸轩的年纪跟亦初他们不相上下,我真的想不通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使这些人像个机器人一般的为他效劳。难道他不像我这般从半路里穿越过来,而是重生过来地?所以他才说华太妃是他的生母,这周围地一切都是真实的。心里越想也越是清明,越是清明就越是懊悔自己刚才指责他贪恋皇权地至高无上,岂不知一个人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是很不容易地,就像我一样,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回到属于我自己的那个时代里去。

我还能回去吗?退一万步讲,就是我可以回去,而我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山崖上坠落下去,能有完尸便是奇迹了。我掀开车窗,头一回以一个平稳、一个东临王朝臣民的心态看了看这个世界,雕梁画栋的古老宫廷,在淡淡降临的夜幕下呈现出她沉幽着的另一张面孔,深不可测的阔大,让心地清明的人更加喟叹她的辽阔与繁华,让污浊的人更加惧惮她的深沉与冷寂。

我淡淡的挑了挑嘴角,看来我需要从新认识这里,从心开始适应她了。

我抬起头,辽阔的天幕中,夜的一尾弯月已经悄悄升起了,只是今天不同的是,那弯月护着的一颗钉子大的小星星,比以前更加明亮了好多好多。我暗叹道,“君今在罗网,

何以有羽翼?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好句子!娘娘,可是还有下一句。”车厢前传出一个清朗空灵的声音,顿时让人清爽十分,亦真亦幻。

我笑笑,隔着车帘自顾自的摇摇头,“幻,你怎么知道还有下句?”

“属下只是猜测。”帘外的声音较之刚才那一瞬间热烈的情愫却已经冰冷了许多。

我低下头,无奈的淡淡一笑,下句?下句是“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但杜甫赠给李白的这样的句子似乎太过于气魄了,已不是我这样一个深宫女子所能吟出来的,我浅笑着轻轻叹了口气,“没下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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