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两年,到了大三上学期,徐文泌已经是学校里的名人,也许大学里,没有人像她一样认真的学习,她简直把学习当成了一个必须要胜利的任务,同时,她的课余时间都呆在图书馆里,并不全是为了看书,而是学校给她的勤工俭学的一个职位,她要帮助图书馆的老师整理藏书。

这个工作对其他的人来说,也许是过于枯燥和乏味,可是对徐文泌而言,却是一个最好的工作,因为那些荣誉,因为传说里,流言中,每年学校进京的十个名额里,已经有一个属于她,虽然相对于社会上而言,学校里的那些明争暗斗、那些勾心斗角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一个一心向学的学生而言,却是令人无比的烦恼。

和图书馆相比,徐文泌第二个课余活动的地点就是宿舍,大学里的课余生活并不像大家想像中那么丰富多彩,所以谈恋爱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排解方法,两年下来,除了徐文泌,宿舍里的几个舍友都有了要好的男朋友,每到周末,宿舍就成了徐文泌的避风港,可以暂时的逃避那些或嫉妒、或羡慕、或百味杂陈的眼神。

又是周末,徐文泌按照日常养成的习惯,很早就起身了,到学校的操场跑了几圈,就到食堂里买了十个包子和一包咸菜,准备在宿舍里看一天的英语,很快就要考四级了,徐文泌的英语基础很差,所以英语一向都是她最头痛的问题。

回到宿舍,果然,舍友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了,只剩下桌面上的一片狼藉静静的告诉徐文泌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战役”,她放下包子抓起抹布,简单的收拾出一片可以放书的空地,就坐了下来。

做了两章习题,都不太好,徐文泌觉得头痛无比,正准备到操场去散心,却听走廊里脚步声响,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宿舍里最小的小六,一见她,徐文泌满面的淡笑,“小六,怎么回来了?和刘鑫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不,不是,”小六弯腰把拖下的鞋整齐的放到床下,换了拖鞋,却不到自己睡的上辅去,低头坐在小三的**,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没和刘鑫吵架。”

“那你怎么回来了?”徐文泌打开另一章习题,“那和平分手?”

“不是,刘鑫去北京了,”小六抬头看着徐文泌,“刘鑫的父母在北京帮他找工到了一个工作,这一次,他留在北京的机会很大,所以我刚才送他去车站了。”

“是吗?那可是一件好事儿,”徐文泌低头看习题,眼前却是刘鑫的脸,刘鑫应该是这个学校最出风头的男生之一,追他的女生用军训时学到的知识推断,应该有一个连的建制,“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怕刘鑫到了北京就始乱终弃?不会的,他对你那么痴情,怎么可能?”

“不,我不是为了这个烦,”小六抬起眼,“老大,你觉不觉得这个宿舍里有些东西很奇怪?”

心猛的一跳,脸色变得惨白,从入学之后发生了那些奇怪的事之后,幸好这段时间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难道小六也看到了那个东西?难道小六也遭遇过自己同样的危险?难道这个宿舍真的有那个东西?恐惧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了。

“什么奇怪?”强作镇定,可是脸色仍然是苍白的,“怎么了?你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不是,”小六摇了摇头,“从我入学开始,我一直重复在做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似乎很久之前就在这个学校里,那个老教学楼,花园都异样的熟悉,而且,在梦的结尾,我看见我在空中飞,你知道吗?就是从高处向下坠落,然后我落在地上,那个疼痛,特别的真实。”

看样子,小六真的很害怕,徐文泌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课本,真到小六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那只手,纤细而修长,皮肤如同羊脂美玉一样,她的眉目如画,真是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闭月羞花,“小六,别怕,其实就是这宿舍里光线太暗了,有些阴暗,另外,你平常又喜欢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如果你真的害怕,不如你和我睡几天?”

“不,”小六挣开徐文泌的手,爬上自己的床,伸手放下了帐子,“我不习惯和别人睡,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睡。”

“那好吧,只要你不害怕,”徐文泌坐回桌前,重新低头看书,“不过将来你和刘鑫结了婚,总不能一个人睡吧。”

没有回答,转过头,小六已经睡下了,一本大大的书把她隐藏了起来,只能隐约看见刘鑫送给她的那幅昂贵的耳机的边缘,应该是在看英语书吧,都是四级害人,徐文泌淡漠的一笑,低下头全神贯注的看书。

小六悄悄的把书压下,从那条缝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徐文泌的一举一动,刚才,她没有把所有的梦说出来,在那个梦里,她曾经见过徐文泌,虽然面目不像她,可是她知道,那就是徐文泌,她还记得那个怨毒的眼神,刻骨的怨毒,不用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恨她,恨得那么的彻骨,那么的撕心裂肺,可是为什么呢?她并不清楚。

还有一件事自己也骗了她,刘鑫并不是去北京,而一去一个连地图都找不到的城市,去找一个叫顾池的人,刘鑫说,那个梦一定有问题,他会找到顾池,来解开所有的秘密。

一定要快,刚才,就在刚才,徐文泌握住自己手的那一刻,怎么也忘不了那冰冷的寒气,即使到了现在,手仍在发青,那不是人类的手,没有人类皮肤的温度。

“小六,睡着了吗?”徐文泌放下课本,慢慢走到小六的床前,“小六……。”

没有动静,小六应该已经睡着了,徐文泌回到桌前,她的头,突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冷笑着看着小六,眼神里,满是刻毒,然后,她的脸慢慢的、慢慢的变了,五官就像融化了一样,一脸黑色的油脂,腻腻的,如同洗手打了肥皂,却没有洗干净一般。

然后,她的身体变得黝黑,不停有黑色的**滴落,她张开嘴,血红的舌头在空中打着卷慢慢的,慢慢的,逼近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