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远回国后立马着手筹备与顾家争夺边城的那个案子,偏偏在这时候后院起火.

路非易与风寂远一同坐在他的书房里,谈论着风凌辛积极抢夺风氏的事情。

“他的势力已经伸到其他几位大股东那儿去了,一个月后就要举行股东大会了,如果你再纵容风凌辛恶意串谋股东,企图在风氏的股权上压倒你,恐怕你的位置不保!”

风寂远某头轻蹙,指缝间已经点燃第四根烟了,依旧没有说话。

风凌辛收买其他大股东的事情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当时考虑到很多因素,他才让知道的人都把消息咽到肚子里去,全面封锁,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砍。

“你是不是想就这么把位子让给他?还是你等风连成回来,看他的意思办事?”路非易这就不懂了,都已经火烧屁股了,还这么淡定。

一听见风连成的名字,风寂远便轻佻一笑,“等他?我看不用,等股东大会以后再说。”

“可到那时候,你就已经不是风氏总裁了!他两母子本来就看不惯你,如果你离开了风氏,在风家就更没位子可站了!玩”

风寂远淡淡一笑,猛地抽了一大口烟,“我说我有打算,你信不信?”

路非易一愣,“你不会是念着他是你的弟弟,不愿做得太狠了吧?”

“屁……”风寂远干脆走开,“晚点我会去医院看看诗言,你要一起么?”

又扯开话题!

明明在乎,又逞强地装作憎恶。

“风雅在那边还好吗?”

“……挺好的,有方叔在,准不会出事。”捏熄烟头,他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影立刻在玻璃上倒影。

他其实并不知道她好不好,因为不敢主动联系,怕自己忍不住就飞过去了。而她么,都已经恨不得离他而去了,就更不会联系他了,他能得知她消息的唯一途径就是方叔。

只要他说她好,他便信。

而实际上,远在巴黎的风雅因为水土不服,加上流产后身体虚弱,已经持续高烧三天了,方叔本意是要把这事告诉风寂远,好让他再忙也飞过来陪着她,或许在心灵上她能更安定一些,可是风雅不愿,死活不接受他的安排。

躺在**打着点滴,方叔能使的法子都使出来了,可她的病多半是心里压抑所致,心病还须心药医,风寂远不来,她迟早会烧坏脑子。

“风雅,你让我把阿远叫来,好吗,我这副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方叔好生规劝,可风雅并不听,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的难受,喉咙发炎很严重,吃多少消炎药都被她心里的忧郁给压回去了。

“方叔,当我求你了,不要告诉他。”

“有话好好说,别糟蹋自己,你流产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阿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不会不给我交代的。”他握住她伸来的手,看着她略微吃惊的表情,继续道:“方叔不想看着你难受,要么你让我把阿远叫来,要么我直接告诉他你流过产的事情,我想,即使曼城发生了天大的事,他也会第一时间赶来!”

她早就料到,早晚方叔会知道这件事。

“我两个都不选,我会配合你的,打针吃药,如果他要来,起码等我好了才能……”

方叔定睛看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上次我去你们那的时候还好好的,我才回来多久啊,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似的?”

风雅的心被那些痛苦的记忆狠狠地撞击,“唐诗言因为我们出了车祸,下半身瘫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追他的车子时发生车祸没的,载我的司机当场就死了……我还怎么有脸霸着他呢?有人比我更需要他。”

方叔终于知道了,这一切全都归咎与自责,风雅自责,阿远更自责。

“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呢?如果早些让他知道,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风雅最痛的就是没有让风寂远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孩子还在的时候她没来得及说,孩子已经没了,她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艰难地把干裂的嘴唇扯开,生生地弯起了点点的弧度,唇瓣立马裂开了几道鲜红的口子,针扎般的疼,“因为这些事,他的心已经够累了,他白天要上班,还要瞒着我去医院探望唐诗言,晚上回家又要受我的气,我不想用孩子来绑住他……其实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他不用再牵挂着我,不用天天被我骂,被我打。”

“所以你才会答应他到离他这么远的地方来住下?”方叔心疼地看着她许久,问。

不知道是第几次想他,她的眼眶很快就红了,闭着眼睛,或许就能不哭。

方叔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皱纹横生的大手在她的脸上拍了拍,安抚着她的情绪,“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离开是他真正需要的吗?这种艰难的时刻,他要的不是自由,是你的支持和信任,连你都不给他信心,他还凭什么能够撑过去,凭什么自信满满地告诉全世界,他可以不顾一切,肆无忌惮地与你相爱?”

“方叔,我们还能相爱么?已经这样了,两个人都遍体鳞伤,真的还能相爱么?”风雅的眼睛直视方叔的,眼珠儿泛着泪光。

方叔心一疼,真不知道他们是上辈子作的什么孽才会让彼此走到决然的一步……

风寂远接到方叔的电话时,正身处唐诗言所住的**病房内。

听见了电话铃的声响,他也刚好有理由躲开唐诗言的靠近,他虽不会放任她不管,可是他自己清楚,他什么都能给她,唯独爱情,他不会给。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他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一边从病**站起,松开了唐诗言的手。

唐诗言被他的冷漠戳中了心中的伤口,艰难地抢了他手上的手机,用力地砸到地上,“我不准你在我的病房内接电话!”

风寂远早在她砸掉他的手机钱看清楚了来电显示,是方叔的来电,不知是不是风雅在那边出事了,他心下打乱,把地上的手机捡起,可已经被摔得失灵了,忍住了杀人的冲动,他往房门的方向跑去。远在巴黎的方叔拿着电话,心急如焚地看着**被高烧折磨着的风雅,“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不接电话?”.

风雅才跟他聊了一会儿,傍晚的时候体温又升高了,再这么下去会出大问题的,别无他法了,他才会给他打电话,可却被挂断了。

风寂远没跑两步,后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回头便看见唐诗言整个人从**掉了下去,泪眼汪汪地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心一疼,他只能回到她身边,把她拦腰抱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一些,问:“哪里摔痛了没?”

唐诗言的眼泪被他一瞬间的温柔攻破,姗姗地哭着,抱着他的脖子很久都不肯放开,风寂远心里无比的焦急,却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就这么丢下她不管,去外边给方叔回电。

离开医院的时候,唐诗言已经睡着了,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的脑袋里一直记挂着方叔的电话,立刻飞车回家,好姨就等在门外,看见他回来了,立马汇报,“少爷,傍晚的时候有个人给你打过电话。”

风寂远神色一凛,问:“谁?”

“他说他叫方仲衡,让你赶紧给他回电,他有急事要找!”

“我知道了。”

语毕,他大步跨上楼梯,好姨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少奶奶都走了好几个礼拜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风寂远立马拨通了方叔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方叔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急,“阿远,你马上赶过来,风雅持续高烧三天了!”

风寂远心下大恸,茫然地握紧手里的电话,这时候他走开了,那块地很可能就这么……

“为什么会高烧,不是告诉我好好的么?”他握紧拳头,冲着方叔大吼。

“心病还须心药医,不管我怎么用药,始终没效……”久久的,他只听见了风寂远的喘气声,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便说:“阿远,风雅她流过产,就在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