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婚宴现场时,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宾客们纷纷入席,风雅跟风寂远就坐在主席台下来的第一张宴桌,旁边留着的两个位置就是路非易和易黎双的.

风雅全程面带微笑,可黎双来到时看见的,却是她的无奈和忧伤,与风寂远并肩而坐,却谁也没搭理谁。

自从凌辛去世后,只要是有风寂远的地方,她就没办法再在风雅的脸上发现真心的笑容,包括风寂远的,她也是鲜少看见。

一个人的离世,却把另外两个人的快乐一并带走,如果这就是结局,该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黎双侧眸看了看身旁的路非易,跟她一样,他也是看着他们的方向出神砍。

“走吧,快要开始了。”她扯扯他的衣袖。

路非易一愣,把目光从远处宴桌上坐着的两人收回,淡淡地嗯了声,曲起手臂,示意黎双挽上。

风雅看见二人的身影后,双眸立刻变得明亮了许多,主动起身给他们拉开凳子,冲着黎双娇嗔,道:“你也太久了吧?玩”

黎双坐到她身边,路非易则坐在她的身边,两个男人夹着两个女人而坐。

“都怪他,迟迟不来,等得我的腿都酸了!”说着,她还得意地厉了路非易一眼,脸上的表情并不没有责怪,更多的反而是享受。

路非易翻个白眼,懒得理她,一直没敢往风雅那儿看。

毕竟,有着那样让人难以忘怀的曾经……

不多久,酒店的宴会厅里响起了熟悉的结婚进行曲,华丽的金色大门被酒店的职员分别从两边打开,顾良晟横抱着不能行走的唐诗言,出现在门后。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响亮的掌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风雅情不自禁地随着人群站起,远远地看着这对新人从远处走来。

她终于穿上了婚纱,丝白的头纱被头顶的钻石头箍掐在了发髻上,华丽的嫁纱把她美好的身子恰到好处地裹住,露出了白皙瘦削的肩膀,脚上穿着的那双高跟鞋,在顾良晟的行走间,一晃一晃。

嫁的却不是当初的那个男子,她会感到遗憾么?

黎双下意识地看看身旁的风雅,看见她那一脸的纠结,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胳膊撞撞她,道:“既然她都选择了跟顾良晟结婚,而且顾家也是曼城的大家,按她现在的条件,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你还替她担心什么呢?”

此时,顾良晟的脚步已经来到他们所在的宴桌旁,唐诗言的目光隔着一层白纱,咻咻地射向她。

她对她微微一笑,像是在说,感谢你的出席,还有祝福。

风雅回以一笑,感受着身旁风寂远的气息,道:“我不是替她担心,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青春似乎注定了是疼的,不然怎么会让人那么的难以忘怀?”

“第一次爱上的,不一定是最终嫁的,不是?”

风雅盈盈一笑,眼神略微瞟向风寂远。

“是啊,第一次爱上的,不一定是最终嫁的,即使是,也不一定会就这样幸福一辈子。”

黎双没来的说些什么,婚礼主持人站到了主席台上。

身后的大红喜格外的惹眼,风寂远突然凑近风雅,在她微红的耳朵旁,轻声道:“今天以后,我跟她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风雅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半晌,轻轻一笑,侧头,用大大的双眼与他过分炽热的目光相撞,“那又怎样?”

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已经不是唐诗言了,而是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坦白,还有,对逝去的那些人的亏欠。

风寂远剑眉紧蹙,利眸不断收缩,突然沉声道:“从明天起,你必须给我搬回风家大宅!”

“我不!”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必须给我搬!”

“你……”

“怎么了这是?”黎双拉住风雅的手,把她稍显失控的情绪稳定下来,皱着眉头质问风寂远。

路非易的一双黑瞳飞快地刷过风寂远狠绝的双眼,把黎双重新扯了回去,让她放开风雅的手,用仅仅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你少管点事儿,行不?”

黎双瞪了他一眼,负气地甩开他的舒服,轻哼着疏远他。

风雅把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紧,既愤怒又无奈,风寂远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唐诗言的声音淡淡地从宴会大堂响起,二人才齐刷刷地望向主席台的方向。

唐诗言坐在轮椅上,顾良晟站在她的身旁,手臂直直下垂,刚好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手执话筒,唐诗言隔着头纱,双唇贴近话筒,用温柔的嗓音,道:“今天,很感谢大家出席我跟良晟的婚宴,在这里,我要对一个人说无数声谢谢,因为他不嫌弃我的双腿不能走路,不嫌弃我的任性霸道,坚持要跟我步入婚姻的殿堂……”

顾良晟显然始料未及,吃惊的脸却难掩幸福,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透着感动和祝福时,她再次开口。

“谢谢你,良晟!”

“啪啪——”

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主席台上坐着的唐家人以及顾家人已然热泪盈眶。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会在一片幸福的祥和里结束时,唐诗言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眼光有意无意地往风寂远的方向瞟去。

“可是……”掌声慢慢就停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后话。

她微微一笑,挣脱了顾良晟的触碰,划着轮椅来到了风寂远的身旁,风雅的右眼皮狂跳,黎双早已不知所措地动作着,路非易若有所思地凝着风寂远,把黎双因焦虑而发颤的手包住。

风寂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青筋尽露的手背却把他心里的慌完全败露。

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大群守在门外多时的记者冲了进来,闪光灯立刻聚焦这让人深思的一幕。

风寂远的脸早就青了,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诗言悲怆地看着他,半晌,对着在场所有的人,通话话筒大声道:“我不能跟顾良晟结婚,因为我最爱的男人不是他,是风寂远,是我身旁的这个男人,六年前,我们在伦敦相爱,所以,我想嫁的,我应该嫁的人,是他,风寂远!”

全场霎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唐家人、顾家人、在场的所有宾客,以及记者们全都目瞪口呆。顾良晟早已愣在原地,脸上一青一红的,这场闹剧,唯一的,以及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他了.

面对如此尴尬的哗然,唐诗言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当记者汹涌地向她提出一个有一个的问题,她都能流水般地回答。

为了这一天,她都准备了六个多月了。

唐仁焕从主席台上冲下来,推开所有的记者,两手撑在唐诗言的轮椅上,血红着双眼,“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爸,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所以,你跟我说要跟我结婚,让我去抢夺那块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顾良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脚掺进来了,额前的碎发稍稍敛住了他的神情,双唇紧抿着,他问。

唐诗言的胸口猛然地疼痛发胀,几百台相机的把这一桌人包围的死死的,闪光灯足够杀死他们身上所有的细胞。

“对不起,我认定的人从来就不是你,我感谢你的爱,可我不能嫁给你。”

顾良晟的唇又抿了抿,“何必呢,诗言,何必挑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当着全世界的面羞辱我呢?”

唐诗言的双眸眯了眯,似乎是胸口的疼痛引起的,不受控制的反应,“对不起,可我不爱你,真的不爱你。”

这么多年来,她对他说过很多次的“不爱”,唯独这一次,她有了心痛的感觉。

或许,她是已经在乎了么?

风寂远环顾包围着自己的所有人,包括唐诗言,脸上的表情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连连发颤。

“风总,请问唐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么?您的太太就在身边,能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

记者的问题总是带有几分的嘲讽和看戏的心情,她们是早就接到通知,守在门外等候的,没想到这一次的新闻会那么的厉害,明天报纸出街,势必引起爆炸性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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