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画语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又惊又气,捂着受伤的手跑过去想扯开发疯的易黎双,高着嗓门吼:“易黎双,你疯了是不是……你……你快走开,你快走开啊!”.

黎双用力地挥开她的手,死活不从,风寂远满脸阴森,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长臂一伸,利索地抓住了黎双想要挥向唐画语的巴掌,沉声道:“黎双你闹够了,这种场合容不得你胡闹……非易,先送她回去!”

他的目光在四周巡了一圈儿,见着路非易后立马吩咐他。

路非易从人群中靠近,黎双瞪着风寂远无情的俊脸,心里替风雅感到的委屈和不值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目光飞速地掠过了在场所有的人,与风雅的相接后,风雅朝她拼命摇头,恳求她别这样,可黎双的性子倔起来没人劝得了,她就是不肯就此罢休,她要让有错的人承受后果累。

负气地抹掉脸上不争气的泪,她一下子松开了风寂远的衣襟,放话道:“我哪儿也不去,不把话说完,打死我,我也不走!”

四周的议论声一轮比一轮高涨,黎双在曼城也小有名气,风雅不愿意她遭人非议,快步地靠近她,祈求道:“黎双,算了,咱别坏了人家好好一订婚宴,我们走,好不好?”

黎双心疼地看看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苍白皮肤,心里却毫不动摇,她推开了她,指着几步以外的唐画语,凛然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蓄意把风雅推下水,结果自食其果差点滑倒,要不是她把你给拉了回来,你会有机会把她推入池中么?你会像现在那样,一脸的得意样儿么?檬”

唐画语的心怀鬼胎被揭发了,难堪地咬了咬唇,低了头,黎双的情绪被自己的话惹得愈加的激动,连话音都带上了哭腔,“这么冷的天你居然狠心到真把她给推了下去,你的心肠到底有多坏?这么黑的心,还整天痴心妄想着能嫁给阿远?真是笑大天下人的嘴巴!”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唐画语身上,指指点点,全是难以置信的模样,风雅却焦虑地紧紧盯着一旁的风寂远,后者完美的侧脸渐渐被阴霾掩埋,他生气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对黎双动怒。

唐画语被她骂得一时反驳不了,只能眼睁睁地承受着她的责难。

事情越是往严重的方向发展,风雅的心就会越不安,她知道她不可能阻止黎双,她能做的只有靠近风寂远,跟他道个歉,好让黎双日后有个台阶下。

可当她真的走到那个人身旁,仰望着他的时候,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谅,一直被藏在眼皮底下的泪在想起他冷漠的脸,狠厉的话时悄悄地滑出眼眶。

既酸,又苦。

这个订婚宴风寂远并不情愿出席,可更不愿意被人这么破坏,黎双从来都是懂分寸的人,可却为了风雅颂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面前狠狠地撒泼了一回,把好好的一个订婚宴搞得鸡飞狗跳,他低头看向风雅颂的目光,薄唇轻吐:“你可真有本事!”

风雅一愣,心随之隐隐作痛,风寂远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了,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什么都能自己扛,可是今天是黎双用她的全部帮你扛了。”

风雅一愣,心随之一疼,嘴角自觉上扬,经他这么一说,仿佛她生来就为了被人羞辱,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施舍她几分同情,她都不配拥有。

“大少爷,如果我没记错,当日我说的是让你别伤害孤儿院的一切,你什么都可以冲我来,我愿意自己扛,可我并没说我都能扛得住。你曾问我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明,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自负地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因为我记得大少爷教给我的一句话。”

欲爱人者,先自爱。

风寂远凝着她,风雅低头笑笑,“我不自负,也从来不敢自负,因为大少爷的一句话,或者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们的一生……”

风雅再也无力往下说了,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那张面对她时总是冷冰冰的脸,此刻又添了些呆滞,她一笑再笑,把最后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猜中了很多事,我只是万万料不到,结果会那么的伤人……”她的眼神停驻在了易黎双的身上。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没勇气往下说了,她料到这一场订婚宴不会轻描淡写地就落幕,她料到会为他承受很多让自己心疼的事情,可她不知道,当自己快要掉下冰冷的游泳池时,风寂远毫无波澜的眸子会让她的心那么的疼,她更不知道会有人愿意为了她倾尽所有,就是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那个女孩还在战斗着,不依不挠地想帮她把尊严一点点地抢回来。

黎双犀利的眼神迅速掠过了场内所有的人,唐画语被她骂得泣不成声,唐诗言早已来到自家妹妹的身旁,好生安慰着,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她刚刚还误会了风雅颂,以为是她陷害画语,真相被公诸于世的瞬间,唯有她最难堪。

黎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看见风寂远站在风雅颂身旁的情景时,又默默地掉出眼眶。

阿远,你永远不知道,为了站到你身旁,那个女孩费了多大的劲,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要坚持用冷漠一次又一次地伤她至深……

“阿远,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狠了,当初在英国街头救了我的人难道死了吗?风雅跟很多人一样,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她也要人疼,要人保护……她不过是不叫唐诗言,她不过是众多想嫁给你的女子中最不强求的一个而已,到底为了什么,你要伤害她到这样的地步?”

风雅颂以为自己能挺得住,她以为自己能不落泪,可终究是因为这温暖的女子泪流满面。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动容,可风雅知道,对风寂远不管用,在他看来,这只是她耍心机利用黎双来讨他的同情与怜悯,她都知道。

风雅垂着脸奋力把黎双扯开了,擦擦她的泪,道:“你是鼎鼎大名的风氏首席总裁的秘书,你人长得漂亮,有身份,有地位……你还有一颗为爱情守候的温婉的心。你有着我所没有的一切,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做这些,不值得!”黎双轻轻地推开风雅,指着她卑微的姿态,对着风寂远道:“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是她考虑问题的首位,在她的眼里我易黎双身份高尚,并不是因为我跟你一样,是剑桥的毕业生,而是因为我是风总裁的秘书,你风寂远的秘书,这你还不懂吗?”.

风寂远浑身一颤,心里被莫名的悲伤填满了,双瞳紧盯着黎双的嘴巴,仿佛下一秒她还会告诉他些什么,风雅被道破了心事,泪水来得更凶了,这些天以来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都被掏了出来,暴露在别人的眼光里。

她害怕人家嘲笑她不自量力,一个小保镖竟斗胆爱慕自家的主子,何况对象是多少名媛千金梦寐以求的风家大少爷。

她更害怕风寂远赤/裸裸的瞧不起,他的冷漠已经让她伤痕累累,如果被他瞧不起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她的心布满了伤,可她仍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起码在他幸福以前,她是不会走的。

十年前,她希望能跟他步入教堂,然后白头偕老,现在,他已经心有所属了,她知道现在的她再也不能强求他想起她,她只是希望能亲眼看见他与心爱的女孩安安稳稳地走到一块,一辈子幸福美满。

她失魂落魄地走过去捂住黎双的嘴巴,哭着冲她摇头,黎双悲伤地发现自己的话竟又把她伤了一回,人却已被她推到了路非易的怀里。

一直默默地看着的路非易揽住了被风雅推过来的黎双,风雅对着路非易说:“当是风雅颂又欠了你一份人情,求你一定把她平安地送回家!”

路非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着不情愿的易黎双穿过人群,离开了,黎双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她,嘴里念叨着什么。

风雅轻轻地冲她招手,他们走的有些远了,远得看不清黎双回头时,美丽的脸胖了,可她嘴里的话她却看出来了,笑着笑着竟笑出了泪花。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为了我,让你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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