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种人,我到现在知道了,以前真是不了解,现在我知道了!”杜子鸢淡淡的说道:“你爱上了南宫里泽,但是却是因为他太轻易得到,所以你根本不珍惜,根本不当他一回事。对你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安柔一瞬间呆滞,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是这样吗?

富士山下,她爱上了那个总是低沉内敛笑起来有些微微羞涩的日本男人,他高大英俊,沉着稳重,运筹帷幄,在他身边,一切的风雨都被他阻挡住了,所以,她一时间沉醉了?

等到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南宫里泽告白时顿然又觉得无措,这样一辈子太不甘心了,她是太习惯了被人追逐的感觉了!所以才迷失了那颗心吗?

等到生了孩子,她突然发现,原本比自己小的贺擎天突然长大了,沉着内敛,有着同样运筹帷幄的睿智精明,她那跳动的心瞬间也跟着倾斜了,倾向了贺擎天这边。

可是,他却跟杜如慧在一起了,她难过,悲凉,失落,跟南宫里泽吵架,吵到离婚,吵到把他当成了贺擎天的代替品。

随后,贺家又开始复仇,贺擎天设计陷害杜如慧,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一下子又有了活力,再后来是杜子鸢,她一直以为擎不会爱上她们任何人!可是到头来,一切都错了,他爱上了杜子鸢,爱上了眼前的人,她的梦又碎了!

甚至,连南宫里泽也失去了!

“你最悲哀的是,到了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这真的是你的悲哀

!”看着安柔要崩溃的神情,杜子鸢冷漠的开口,侧过头继续的看着别处,似乎这样的小角色,她根本不曾看在眼里。

颤抖的纤瘦身躯紧紧的绷住僵硬着,安柔喘息着,原本惊涛骇浪的情绪缓缓的沉淀下来,阴冷的扫了一眼不屑自己的杜子鸢,突然格格的笑出声来,那笑容诡异而森冷。

“杜子鸢,你果真够手段,原本我是要羞辱你的,却不曾想竟然被你如此的羞辱,可是你忘记了吗?那个男人要qangj1an你。”

“你,病入膏肓了!”杜子鸢漠然的黑眸此刻也敛聚一股冷光,望向安柔,眼中是深深的悲哀,她为安柔感到悲哀。“那样的话,就算有下辈子,贺擎天和南宫里泽也不会再屑看你一眼!而如果有下辈子,我和贺大哥,还会相亲相爱!”

心头一惊,有着一股从四肢百骸滋生出的害怕,安柔猛地一怔,随即强撑起了气势,恶毒的冷笑着,“哈哈哈……可惜没有下辈子!”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南宫里泽带着夏美子找了来,四个人不安的聚集在海滨浴场的一楼大厅,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焦急等待消息的贺擎天峻冷刚毅的脸庞上带着晦暗,一股莫名的痛涌了上来,让他忽然感到慌乱和不安。

她到底在哪里?

“到底什么人要绑架我们?我没事,杜子鸢应该没事啊,可是到底去了哪里?”夏美子困惑的开口,她这一刻可不认为是安柔。“要是安柔的话,她应该报复的人是我啊,我和杜子鸢,可是我没事!”

“安柔的手机成关机状态,可是不是她又是谁?杜子鸢没道理还得罪了其他人啊?”南宫里泽蹙眉分析,继续道:“可是我明明觉得她在医院是真的有心悔过的,可是怎么就……”

他不解的看向贺擎天,到现在安柔也没打电话。“会不会她也被绑架了?”

因为实在有点奇怪,安柔不见了,紧接着是夏美子,然后是杜子鸢。

贺擎天淡漠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他除了这样无奈的守在这里等待消息,根本没办法

“征信社也没有消息吗?”贺擎天看向一脸阴霾的秦傲阳问道。

“没有。”秦傲阳阴郁的神色里是从来有过的懊悔,他应该和杜子鸢如慧在咖啡馆不出来的,否则如慧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夏美子,你说的那个齐哥没有名字吗?”贺擎天神色凝重的又是开口道:“姓齐的多了,一时间也不好确定!”

“马上就该有消息了!”秦傲阳又看了眼手机,电话没打来。

这才是贺擎天最担忧的地方,虽然此刻他的神色依旧很平静,可内心却处于一片焦虑和急躁之中。

如果是绑匪,那么就会索要钱财,绑匪一定知道杜子鸢是他的妻子,他在机场的宣言,正是昭告天下,可是到现在,没有电话,那么,就说明也许绑匪根本就不是为财绑架,也许会不惜一切的代价要杜子鸢的命,所以此刻就更加的担心杜子鸢的安全。

“让警局把所有姓齐的调出来,排查!”夏美子思索的开口,既然找不到杜子鸢,找不到那个什么齐哥,就排查姓齐的,她就不相信全部排查了,还找不到。

“已经在排查!”贺擎天冷声的界面,看了一眼夏美子,了解她的担忧,她是杜子鸢的好朋友。“还没消息!”

一瞬间,屋子里又陷入了低沉的压抑中。

忽然一陈匆忙的脚步声跌撞的跑了过来,让大厅里几个人紧绷的心弦在一瞬间又拉的紧紧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消息传来了,好的,或者坏的。

“大哥,卫星追踪到一个信号了。”喘息着,男人连礼节都忘记了,直接向着南宫里泽报告说。

“安柔的信号?”南宫里泽疑惑的蹙起浓眉,对着贺擎天和秦傲阳道:“我在安柔的手机上装过一个系统,开机的时候可以追踪到人!”

“可是信号一闪而过!”

“那你们锁定了位置没有?”南宫里泽挑眉。

“没来得及完全确定,只确定大体区域在海滨别墅区这一块

!”

“安柔会在这边吗?”夏美子惊呼一声。

贺擎天依旧是一贯的冷漠神色,只是此刻和眼神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凛冽。

如果仔细的观察,或许会发现他冷漠下的担忧,以至于他的拳头一直都是紧紧的攥了起来,从知道杜子鸢失踪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

贺擎天拿过电话,拨了号码。“林局,我要海滨别墅区这块的监视录像,每一栋别墅的录像都要!”

放下电话,电话突然又响了。

是陌生的号码,贺擎天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峻的脸上闪耀着复杂的神色,有些激动,有些错愕,也有些害怕。

“快接电话啊!”夏美子也紧张和担心死了。

电话按了免提键,那端传来低沉而疑惑的嗓音:“喂?是贺总吗?”

听到这个声音,夏美子身子一晃,居然是顾宗奇。

“顾宗奇?”贺擎天还不确定。

“贺总,我想问一下,你有见过杜子鸢吗?”顾宗奇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顾宗奇,什么意思?你为什么问杜子鸢?”

“杜子鸢没跟你在一起吗?”顾宗奇从那边又问。

“没有,你找杜子鸢?”

“不是,我好像听到了杜子鸢的呼救声,我确定一下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或者她是不是在家里,我打了她手机,是无人接听的!”

“你听到了杜子鸢的呼救声?”一下子,贺擎天无比激动的喊道:“在哪里?在哪里?顾宗奇,你在哪里听到的?”

“她真不见了?”顾宗奇惊呼。

“她失踪了

!我正在找她!”

同一时间,夏美子和秦傲阳南宫里泽都激动起来。

“在海边码头,你们在哪里?我带你们去吧,我现在在海滨路上呢!”顾宗奇刚好放下高笑笑,高笑笑和她的小姐妹去游泳。

顾宗奇后来是越想越不对,他明明就听到了杜子鸢的呼救声,然后,就打了杜子鸢的电话,没人接听,他打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接听,他预感不对,又打了贺擎天的电话,没想到杜子鸢居然真的失踪了!

“我们就在这里,马上和你会合!”贺擎天快速的解释一声,高大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快速的向外冲去,边跑边说。

秦傲阳也跑出去,“准备车子!”

“你不要去了!”南宫里泽伸手拉住夏美子的手。“你在这里等待消息,太危险了!”

“不要,我必须去,我担心!”夏美子摇头,十分坚定,她要跟着。

南宫里泽无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牵住她手,又吩咐手下。“等下若是有危险,保护夫人!”

“是!”那名属下很认真的点头。

他说保护夫人?!

夏美子心里闪过一抹异样,很快一闪而逝。海边码头仓库。

杜子鸢被绑着,仓库门又开了,杜子鸢心里一惊。

安柔却已经开口。“什么时候给贺擎天打电话?”

齐结石轻轻一笑,摇头,笑得很是xie恶:“美人儿,谁说要找贺擎天了?老子要玩够你们,把你们卖到东南亚的声色场合当j1。()”

“你骗我?”安柔错愕,几乎同时也尖叫起来。“你敢骗我!”

“骗你又怎么了?”

杜子鸢叹息一声,安柔她太天真了

!齐结石这种人怎么能合作呢?

安柔再次尖锐的叫了起来,人也冲了过来。“啊,你这个se狼,你qiangj1an了我,居然不守信用!”

看着挂在他身上又打又叫的女人,齐结石嫌恶的皱起眉头,妈的,这个女人真是疯子,怨不得在精神病院住了那么久!

“来人啊,你们都过来!赏个娘们给你们玩!”齐结石j1an笑着瞅了眼安柔。

“你,你要做什么?”安柔惊恐着。

杜子鸢也吓呆了,她一直被绑着,一直在偷偷挣扎,绳子勒进了肌肤里,很疼很疼,眼看着快要挣扎开了,没想到齐结石居然带人进来了。

她听得懂齐结石的意思,那就是让他的手下欺负安柔,而自己呢?

这一刻,杜子鸢也是惊恐的!

“大哥!”两个精/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齐结石低头看了眼捶打着自己的安柔,“把安柔这贱人赏给你们了,杜子鸢你们不能动,那是哥哥我的,哥哥玩剩下了,再给你们!还有六个小时就该上船了,我们快抓紧时间吧!”

“不——”安柔尖叫。

“谢谢大哥!”两个男人把安柔拉过去,直接推倒在堆放着爆竹的纸箱子上,屏蔽

齐结石只把她脚上的绳子解下来,人也跟着扑过来抱住杜子鸢,一阵酒气扑了过来,“妹妹,我们来玩鸳鸯戏水的游戏啊!你看屏蔽都没反应吗?哥哥都等不及了!”

听着耳畔轻佻的话语,杜子鸢咬牙切齿的对上抱着她,满脸酒气的男人,恶狠狠的开口:“齐结石,你松手!放了我和安柔!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妹妹,来让哥哥好好疼你。”见到一张清丽的容颜,屏蔽“都说杜家的大小姐是个磨人的妖精,可是哥哥却看上了二小姐,二小姐这倔强的样子,让人看着就爽啊!你们一对姐妹花,妹妹才是真正的绝色。”

杜子鸢眼中凶狠更甚,膝盖在瞬间大力的顶了起来,齐结石猛地一惊,还没弯腰,杜子鸢又一个飞踢,同样朝他下身踢去

“砰——”齐结石被踢了出去。

杜子鸢第二脚同样踢在了他的蛋上!

“啊——”齐结石弯下腰去捂住下身,发出哀号声,没有防备,她居然这样快?!

“大哥?”正在按着安柔的五儿惊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杜子鸢一脚这么厉害,居然踢中了齐结石的蛋。

屏蔽

安柔的眼中满是泪,发出绝望的哀鸣!

几乎是同时,杜子鸢又紧跟着很快的踢出一脚,直奔齐结石的下巴!

可是这一次,齐结石有了防备,顺势一滚,躲开了!

杜子鸢的手被绑着,立在那里,看着眼前屏蔽熏心的男人,对上他剧痛而纠结在一起的脸庞,冷笑一声。“你自己鸳鸯戏水吧!”

第一次顶的没那么厉害,第二脚补上的,她可是使上了全部的力气,就算这个恶心的男人没有被废,今天也别想动她了!

“臭娘们!”五儿丢了安柔,直接扑过来,朝着杜子鸢一巴掌扇过来!

“呃!”啪得一声,杜子鸢因为被绑着手没有躲开,她的脸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好痛。

“呸!”杜子鸢吐了口血丝。

“臭娘们!”齐结石咒骂着,低头看向自己的下面!软了!再也起不来了,疼死了。“敢废了老子,老子就算软了,也要玩死你!”

屏蔽

“呜呜……”

“大哥,这个娘们儿不如让兄弟给办了?!”五儿跃跃欲试的开口。

“混蛋!”齐结石咒骂一声。“老子还没玩,轮到你?”

屏蔽

而安柔空洞的睁着双眼,苍白如同死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忽然她手一动,凄厉的喊叫声响彻仓库,“啊——”

随着尖叫声,她猛地起来,捶打着提裤子的男人

三儿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吓到,反应过来,一把捉住安柔的手腕。“臭娘儿们!”

“我杀了你,杀了你!”安柔尖叫着扑到男人身上,手扯住他的头发,牙咬上了他的ji肉!

“chu生!”杜子鸢红了眼圈,女人被这样糟蹋,怎么可以?该死的男人!

在这样的场景刺激下,杜子鸢一鼓作气势如虎,飞起脚,直踢男人的腰,肾的位置应该是要害,被安柔咬住的男人,没有什么要害露出,只有肾!

“啊!臭娘们!”三儿嚎叫一声。“找死啊!敢踢老子!”

“踢得就是你!”

一个大力,把安柔给甩了出去。腰被踢中,很疼!三儿皱眉,杜子鸢又要踢,可是三儿已经有防备,一个扭转,躲开了!

低头看着被安柔咬伤的胸大肌,鲜血刹那顺着伤口涌了出来。

“妈的,贱人。”三儿骂骂咧咧的嘀咕一声,转头看了眼杜子鸢,“臭娘们,老子抽死你!”

说着就抽腰带,啪一声,腰带抽在箱子上!

安柔被摔在地上,她也爬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瞪着那个男人,猛地丢过去一盒烟花挡住了皮带。

这是最后的机会,咬紧牙,杜子鸢忽然咬紧双唇,脸色一阵苍白,嘴唇被咬出了血来,手又使劲儿的挣扎了一下,终于将紧绑的绳索可以褪下。

后面的绳子开了,杜子鸢的手得到了解放!

安柔已经癫狂,她又一次扑过去,死抓着三儿的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在她大喊的瞬间,杜子鸢手中的绳子也悄悄的握紧,手一翻转,抓起绳子从后面套上三儿的脖子

“杜子鸢,帮我!”安柔突然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安柔,我知道,我们杀了他!”这一刻,杜子鸢紧紧的收紧绳子,勒住了三儿的脖子。

她没想到最后关头,安柔会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

“呃——”

“救命啊!五儿——”三儿发出求救声。

安柔一口咬上男人的嘴,阻止他喊救命。

而另一边,五儿被杜子鸢踢到了**,可怜他刚才看到三儿在和安柔做那事,正硬着,就这么硬生生嘎巴一声折断了!痛的他浑身是汗,此刻根本无暇东顾。

而外面,齐结石去办公室找zhuangyang药,他是不甘心,没玩到杜子鸢就把她卖走他真的不甘心。

刚吃了zhuangyang药,准备休息下再仓库,可外面突然来了好多车子。

齐结石疑惑的看向窗外,他一个高大的身影狂奔而来,而身后是好几个同样高大的男人!

“齐结石!”仓库办公室门口,贺擎天低沉冰冷的嗓音是一贯在商场的语调,俊冷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一步一步的向着齐结石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来了?”

“杜子鸢在哪里?说!”贺擎天已经一拳挥了过去。

而警察已经包围了仓库周围,在手枪直指之下,有人受不住开口道:“人在仓库里!”

贺擎天又挥出一拳,对南宫道:“人给你了!收拾他!往死里打!”

“没问题!”南宫里泽点头,直接一个挥手,手下上前,几个人围住齐结石就是一顿暴扁。

夏美子在一旁看的直爽,“打他,打死他

!坏蛋!”

顾宗奇视线不由得望向夏美子,眼中有千言万语,却有种无处开口的感慨。

仓库里。

杜子鸢把三儿绑在了柱子上,勒住三儿的脖子,他不能动一下,一动脖子处的绳扣会勒得更紧。

杜子鸢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安柔穿上。屏蔽

“啊——”三儿一声哀嚎疼的混死过去。

安柔呆愣着,目光空洞。干涸的眼睛一阵酸痛,流不出眼泪,脑袋里早已经混淆成一团,乱糟糟之下,却愈加清晰了被强奸的一幕幕。

“他昏了!”杜子鸢松了口气。

“杜子鸢,为什么?”安柔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席卷而来,捂着胸口的手忽然承受不住痛苦似的猛的抓在了身旁僵硬的地面上,鲜血淋漓的指尖在瞬间传来刺骨连心的痛,竟然还会感觉到痛?

呆滞的笑着,放弃了挣扎,再一次的蜷缩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理,只是静静的缩着身子,“为什么我是被糟蹋的那一个?”

杜子鸢心里一痛,抱住她。“安柔,忘了吧!”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怎样去定义了!

刚才安柔跟她合力把三儿给制住,最后一刻,她选择了帮自己!

“为什么他们都会喜欢你?”

“安柔……”杜子鸢无言,不知道怎样安慰她。

仓库的门,突然被拉开。

杜子鸢一呆,吓了一跳,以为是齐结石又来了!

“子鸢?”当听到熟悉的男声,杜子鸢整个人蓦地惊喜,喉头滑动,喊了一声。“贺大哥?”

贺擎天快步的跑了进去,杜子鸢也站了起来,人紧跟着跑到贺擎天的身边,贺擎天一个用力,抱住了她

“贺大哥?”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杜子鸢怯弱的依偎在贺擎天的怀抱里,惊喜的抓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会救我的!”

“你受苦了!”贺擎天痴迷的目光眷恋的落在杜子鸢的面容上,那红肿成一片的脸颊上依旧残余着鲜红的五指印,而她的手腕勒痕一片,血丝顺着白皙的肌肤往外渗。

“没事!”杜子鸢摇头,淡淡的笑着。

一个吻,突然就带着眷恋压了过来,狂野的,让人没有招架的余地。

突然的亲吻,杜子鸢一怔,她感觉到好像有好多人涌进了仓库,下意识想要快速的要推开他的身体,可惜他的手臂却如铁链般紧紧的禁锢住她的身子,双唇带着压抑的渴望张狂而放肆的袭击她的双唇。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而是带着狂风暴雨般的狂/野,xi吮着她的唇,似乎要将思念担心在她的双唇上释/放。

杜子鸢心底叹了口气,一定是吓坏他了吧?

其实自己也吓坏了!

秦傲阳沉痛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们快出去吧!”贺擎天终于吻够了,抱起杜子鸢,就往外走。

秦傲阳发现了地上的安柔,她蜷缩在那里,头发凌乱,眼神空洞,他愣了下。“安柔?”

被贺擎天直接的抱上了车子,杜子鸢突然想起来,“糟了,安柔还在里面!”

“安柔?”贺擎天挑眉,他刚才眼里只有杜子鸢,根本没有看到别人!

杜子鸢紧抓着贺擎天的手臂,“贺大哥,她被qiangj1an了,好惨!”

贺擎天微微一愣,也很震惊。

“杜子鸢,杜子鸢!”夏美子从外面跑来,杜子鸢下车。

“呀

!你没事真好!”夏美子叫着扑过来,两人抱在一起。

“我没事,没事!”杜子鸢道。

“那就好!”夏美子也终于松了口气。

而顾宗奇追了过来,拉住夏美子。“美子……”

仓库的方向,传来秦傲阳的急喊:“安柔,快出来,不要这样!”

“贺大哥,我们快去看安柔!”杜子鸢担心她会想不开!

顾宗奇拉住了夏美子,而贺擎天和杜子鸢跑去看安柔。

仓库的门被拉上了,秦傲阳站在门口。“安柔,快出来,有事说事,你不要这样!”

“怎么了?”

“快走开!不要管我!”安柔在里面喊道。“我要死,你们不要管我!”

“安柔!”秦傲阳拍着仓库门。“你不要做傻事!”

“走开秦傲阳!我不想你死!”安柔低泣着!

“你出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柔,出来,听到没有?”

“秦大哥?”杜子鸢疾步跑来。“她怎么了?”

“我要带她出来,可是她不肯,把我推出来,她自己关在里面了,快找人开门,她好像有打火机!里面可是一仓库的烟花爆竹!”

贺擎天一听烟花爆竹,立刻对杜子鸢道:“回车上等我,傲阳,带杜子鸢去车上等我,安柔交给我!”

“不!贺大哥!”杜子鸢说什么都不肯走。

“听话!”贺擎天对秦傲阳使了个眼色。

秦傲阳无奈,捉住杜子鸢的手,点点头,拖着杜子鸢就走。

“安柔,开门,我是贺擎天

!”贺擎天在门口开口。

“你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安柔哭喊着。

被拖走了几步远的杜子鸢摇头。“秦大哥,你去车里,我和贺大哥在一起!”

“子鸢,去车里!”秦傲阳摇头。“你去车里等我们,我和擎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来人,紧急疏散!”秦傲阳高声喊道,对着公司的员工,吩咐,“把杜子鸢带走,紧急疏散,让大家远离仓库!”

真的怕安柔一个不小心,点燃了仓库里的烟花爆竹,一个仓库的爆竹,威力绝对是空前的。

“别拉我!”杜子鸢摇头。“秦大哥,求求你让我和你们在一起!”

“子鸢,听话,别让我们担心!”秦傲阳眸子里沉痛一片,如慧死了,如果子鸢再有什么不测,他怎么对得起杜家?

此刻,他是强忍悲痛,强忍着,才坚持保持理智的,如慧为了救他而死,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杜子鸢,如何,面对安逸伯。

突然就传来“劈里啪啦”一阵响。

“快离开这里!”贺擎天猛地回头对拉扯的杜子鸢高声喊道。

“啊!她点了烟火,我的天!”杜子鸢惊呼。

秦傲阳拉着就往外跑,而此时,仓库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五儿踉跄着拉开门,“我不要死,不要死!臭娘们!不要命了,要爆炸了!”

五儿抱着小fu激流滚蛋的往外跑,他不要死,绝对不要死。

仓库里,紧接着响起来剧烈的爆炸声,有万千炮仗在响,贺擎天看到安柔站在燃烧的劈里啪啦的火堆里,微笑着望着他喊:“快走,快离开!咳咳咳——失火了——擎——到最后,我还是不想你死!”

“安柔,快出来!”贺擎天错愕着吼道。他根本没听到安柔在喊什么!

但他感觉到安柔是真的想要寻死,她不往外跑,自己站在一堆箱子上啊,他看到了箱子在一层层被点燃,火光中,劈里啪啦里,安柔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站在高高的箱子上,听着劈里啪啦鞭炮声的安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痛苦,泪水从眼眶里流淌出来,一双泪眼,凄楚无比带着无法压抑的痛凝望着贺擎天,“我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我不想你跟我死在一起,快走吧……离开这里……快离开!”

贺擎天听不到她喊的什么,他要冲进去,可是安柔却拼命地摇手,似乎在疯狂的对着自己吼叫着,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覆盖在泪水斑驳的脸上,却已经是快要崩溃的疯狂。“快走!”

他看到了她的口型,她喊得是快走两个字!他一时间心里百般复杂。

而门口的箱子一个个被炸开,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连环般得巨响,他眼睁睁看着安柔就在自己的眼前不见了!最后那一秒里,他似乎看到了她脸上解脱的笑!那么灿烂,永远的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

爆炸了!

脑子嗡得一声巨响,贺擎天呆住了!安柔死了!虽然他曾想掐死她,虽然他恨死了她,可是这一刻,随着爆炸的想起,他心里还是感到了惋惜!

“贺大哥——快跑——”杜子鸢凄厉的喊声似乎在耳边响起,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可是他似乎还是听到了杜子鸢的喊声,贺擎天猛地回神,猛地往外跑!

安柔她死了!

或许,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一声接着一生的爆炸响了起来,惊天动地!

“别拉我!”杜子鸢哭喊着往回跑,她要跟贺擎天在一起!

“我要过去,秦大哥,他太危险了!就算死,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杜子鸢摇着头,挣脱秦傲阳的手,朝贺擎天跑去。

当她回头时,刚好看到贺擎天疾步往这边跑,她似乎听到了贺擎天在喊着什么,可是鞭炮声太响了,她听不清楚,她只是看到他在喊。

“小心——”突然一阵更大的巨响,漫天飞舞着什么,冲击波袭来,杜子鸢感到自己被人扑倒

“贺大哥——”倒下的瞬间,她看到贺擎天的身子被飞起的卷帘门砸住!

而身上,她听到了扑倒自己的秦傲阳痛苦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声,杜子鸢的头也被什么东西给击中,疼痛在一瞬间袭来,她也跟着昏死过去……

人声尖叫着,警笛狂鸣着,四面一片混乱。南宫里泽和夏美子呆立在那儿,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救人!快救人!”夏美子惨叫着。“救他们!”

……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幽转醒,睁开迷蒙的眼睛,对上母亲白素心焦急的眸子。

“子鸢?你醒了吗?醒了吗?”白素心急急的说,摸她的额,又摸她的手,悲喜交集,而语不成声:“太好了!你醒了就好!”

杜子鸢神思恍惚,记忆中,海边码头!

“妈妈,贺大哥呢?贺大哥呢?”杜子鸢突然急急的问着,“还有秦大哥!他们呢?”

“子鸢,听我说!”白素心坐在她身边,泪水盈眶。“擎天还在急救室,他被砸到了头。”

“不——”杜子鸢摇头,眼泪就涌了出来。

“妈妈——”杜子鸢含糊的、口齿不清的喊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去看他,快点!”

“擎天那里不能进啊,你去了也进不去啊,孩子,傲阳脱离了危险,子鸢,傲阳是为了救你,被砸到了腿!”

闻言,杜子鸢的声音哽塞。“妈妈……”

“我差一点失去了你……”白素心急喊着。

杜子鸢顾不得和母亲说话,往外冲去。“妈妈,我去看他们!看他们!”

“杜子鸢,你醒了?!”夏美子在走廊上,她刚看了秦傲阳,抬头看到一脸失魂落魄的杜子鸢

!惊喜着。“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就好!”

“杜子鸢醒了吗?”病房里听到杜子鸢的声音,秦傲阳急切的开口问着南宫里泽。

“是秦大哥?”愧色涌上了杜子鸢的脸,额头上被不知名的碎片袭击受伤,如今头上包着纱布,索性其她地方没事。

而她之所以这样几乎完好无损,她知道是秦傲阳在保护自己,她听到了秦傲阳的声音,颤抖了一下,跑进去,看到他躺在病**,眼泪滑了出来。“秦大哥!谢谢你!”

“子鸢,你没事就好了!”看到她下地可以走动,秦傲阳那颗心总算松懈了下来,激动的和狂喜滑过原本带着晦暗的脸庞,那一刹那感觉,秦傲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秦大哥!”杜子鸢看到秦傲阳一张俊脸上好几处被划伤,他躺在**,想要起身。

而南宫里泽立刻道:“不行,你还不能起!医生说你再起来你这腿——”

“里泽,带子鸢去看擎!”秦傲阳突然飞速的开口。

南宫里泽原本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点点头。心里知道秦傲阳不想杜子鸢知道他的腿很严重的事情,秦傲阳还真是爱的无私,爱的义无反顾。南宫里泽没有在说什么。

贺大哥?!

杜子鸢猛地慌乱,妈妈说他在急救,她飞快的抹了把眼泪,上前握住秦傲阳的手。“秦大哥,我去看贺大哥,再回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会的!子鸢!”秦傲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杜子鸢回转身往外跑去。“贺大哥,贺大哥在哪里?”

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秦傲阳眸光黯淡下来,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手术台上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杜子鸢怎样了!终于亲自看到她没事的消息,秦傲阳这才松了口气,陷入了朦胧的睡眠里!

“贺大哥?贺大哥?”杜子鸢的嗓音此刻带着哽咽,不安的找寻着

“杜子鸢,你听我说!”夏美子拉住她的手。

“美子?”杜子鸢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贺大哥他,他是不是?”

“不是,你别乱猜,他还活着,只是太严重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急救室!”

“他还活着就行!”这一刻,只要他还活着,这对杜子鸢来说,她的心就在欢唱了,她长长的透出一口气来。“我要去见他!”

“杜子鸢,你做好心理准备!”夏美子为难的开口。

“什么?”杜子鸢的心脏再度升到了喉咙口。

“医生说他可能会……”夏美子倏然间回过头来,眼眶发热。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杜子鸢摇着头,脸色苍白。

她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突然间崩溃了。

她哭了起来,泪珠像泉水般涌出,沿着眼角,滚落下来。

“他不会有事,不会的,”她悲切的低喊着。

她啜泣着,绝望的把头咬着唇。“他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几千几万句话要对他说!”

白素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扑过去,把她的脸转过来,她盯着杜子鸢,含泪嚷:“子鸢,擎不会有事的!上擎不会这么残忍的,我们已经失去了你姐姐……不能在失去擎天了!”

“失去姐姐?呃!对了,我姐姐呢?”杜子鸢突然惊恐的喊道:“妈妈,什么是失去姐姐?”

“伯母——”夏美子喊了一声。

杜子鸢急喊:“什么意思?美子,你告诉我?!”

“美子啊,你告诉她吧!你把事实告诉她吧!长痛不如短痛,她总要面对真实!这是我们该面对的!”白素心也哭着喊道。

“妈妈

!”杜子鸢面如白纸。“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又怎么了?!”

杜子鸢突然用手抱着头,狂喊着:“求你们告诉我吧!”

“杜子鸢,你是坚强的,我告诉你,你姐姐杜如慧被爆炸后得汽车玻璃碎片击中了后背,那碎片进入肺动脉,失血过多,来不及抢救,也没办法抢救,她已经去了!”夏美子也不忍心,说着就红了眼圈。

白素心的眼泪落下来,那么凄楚。“子鸢,妈妈只有你了!”

“不!不会的!”杜子鸢喊着:“我姐姐怎么可能没有了?不会的,我姐姐她才跟安逸伯结婚啊!怎么能死了呢?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白素心面部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她睁大了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纵使她在坚强,这家人一个个离去的事实让她倍受打击,太怕了!

“子鸢,我们要坚强,擎天不会有事,妈妈说他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白素心咬牙说:“他现在在抢救,你坚强起来,我们为他祈祷,他会没事的,会化险为夷的……”

“我知道了!”杜子鸢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珠黝黑得像两泓不见底的深潭,她的声音空洞,深邃,而麻木。“姐姐死了,是吗?秦大哥受伤了,贺大哥还在病房里,妈妈,安逸伯呢?你们去找安逸伯,找他,一定很难过,他才该是最难过的那个人!我去陪着贺大哥,我陪着他……”

杜子鸢脸上一无表情,眼睛更深更黑了。她转身,胡乱的抹掉眼泪,朝急救室走去。

“里泽,你去看安逸伯吧!”夏美子飞快的对南宫里泽说了句。

“嗯!”南宫里泽的声音也是平静的,疲倦而平静。

安柔死了,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感觉似乎空了!心里空了很多,说不出是疼,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感觉空了很多,毕竟,曾经,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爱过。

急救室外,几个工作人员陪着李惠利,她呆坐在长椅上,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杜子鸢走了过去,她的脸上不再有泪,她远远地喊了一声:“妈——”

李惠利抬头,看到杜子鸢,惊呼一声:“子鸢,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

她此刻见到杜子鸢,心里是无比的复杂,知道擎天是因为救安柔而受伤,大家都是因为安柔而受伤,她的心里也是自责的!

安柔死了!死在了烟花爆竹爆炸后的大火里。

“妈!贺大哥会没事的!”杜子鸢的语气里有种强大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她在安慰着李惠利,她伸手环抱住她,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去拥抱她!而曾经,她们是如此的敌对!

这一刻,她们的距离是如此的相近!

她们都在为同一个人担心!

“子鸢——”李惠利又是一声惊呼愕然的看看她,这是她的儿媳,这样坚强的女孩!她喜欢坚强的女孩!

如果,如果安柔坚强些,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了!

“子鸢啊!”李惠利又是一声低喊,就立刻泪眼迷糊了,泪如泉涌。

“妈!贺大哥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他不会有事!”杜子鸢简短的说,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李惠利的泪痕,“我们一起等,好吗?”

李惠利回过神来,含泪点头。

手术室的门开了!

杜子鸢的身体突然僵直,人跟着扑过去,她看到贺擎天被推出了手术室,病**,他的头被包裹了纱布,头发剔去了!

脸上有着比秦傲阳还要惨的刮痕,好几处,他的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

“贺大哥!我是子鸢,我是子鸢啊!醒来看看我!”杜子鸢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看到他这样躺着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冒出来!

李惠利也跟着扑过去

。“我儿子怎样了?怎样了?”

“没有知觉,人还活着,我们担心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当然,这要等病人醒来才能确定,现在他还处在昏迷里!”医生还没解释完。

“不——”李惠利一个急火攻心,心脏紧缩,昏了过去。

“伯母!”夏美子眼疾手快,抱住李惠利。

李惠利被送进了抢救室,打上强心针。

植物人?!

这个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杜子鸢!”夏美子手按在她的肩头。

“我陪着他进病房!他不会成为植物人的,我不许!”她挺了挺背脊,跟着护士一起推着贺擎天进了

加护病房!

杜子鸢一个人陪着进去,所有人都在外面。

她神色中的那份庄严,那份宁静,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外面的人都震住,加护病房里,各种仪器在监护着贺擎天。

杜子鸢跪在床前,她定定的看着贺擎天,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他的薄唇依然习惯的抿起!

好一会儿,她只是跪在他的床前。

贺擎天仰面躺着,面眼睛紧闭着。

他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体两边,那手臂上打着点滴。

她伸手,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开口:“贺大哥,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我知道你能感觉的到我,我是你的子鸢,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彼此拥有着彼此!你答应我,一辈子照顾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转眼,你却躺在了这里!你快睁开眼睛好吗?”

她声音镇静而安详,却哽咽着,她又说:“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那都是面对你时说不出口的话

!贺大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好爱好爱的!”

杜子鸢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贺擎天的面颊,就像在抚mo一个熟睡的孩子。

她凝视着他,又开始说:“贺大哥,你实在很坏!你坏极了!我现在回忆起来,仍然不能不怪你,不能不怨你!我们相遇时,你已经是姐姐的男朋友!你走进了我的心里,那样不期然的闯入,让我无所适从,让我觉得心生罪恶!”

她停了停,喘口气,她又说:“后来你说要娶我!你知道那天我心里的感受吗?是既兴奋又开心又害怕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你带着目的而来,虽然当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爱你!义无反顾了,不在乎你要做什么了!可是我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底,我以为我要一辈子把爱埋藏在心底的!”

“我甚至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任何人在一起的,就算我们婚姻失败,我也不再找任何人,因为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啊!贺大哥,我们的宝宝没有了,我不是怪你才离开的,我不是真的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不信任我,我也可以理解你,我当时心里痛,难过,我的自尊心让我不得不那样冷漠的对你,我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我的爱也不允许我背叛你,背叛我自己!”

她的头轻靠在床沿上,泪水涌进了她的眼眶,她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她又毅然的抬起头来:“离开你去到h市的两个多月里,我是那么的想你!发疯似的想你,我盼着有一天你突然来找我,把我抢回去,告诉我,无论怎样你都不放手!可是,我没有等到你!当你母亲来求我时,我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希望。原来,同样受伤的还有你,你也是爱着我的,那一刻,从你母亲的嘴里,我知道了你有多爱我!”

有两滴泪珠落在床沿上,她抬起带泪的眸子,看着他那僵硬的,毫无表情的脸。“你知道吗?当我第二天看到你,我有多喜悦兴奋吗?可是当时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居然可以假装着那么平静!天知道我有多惊喜!或许我就是个笨蛋!还要我的自尊!”

“我生气,因为我气你居然不信任我,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啊!你居然怀疑我有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呢?我甚至都讨厌别的男人的碰触,我只爱你的啊!”杜子鸢吸了吸鼻子,眼睛仍然盯紧着贺擎天。

“还好,我们最后又在一起了!贺大哥,昨天我跟你回家,是决定了,要跟你一生一世的呀,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你敢一辈子不醒来,我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你想看到我难过,想看到我还不够惨吗?”

她说了很多很多,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病房外,夏美子站在那里,而顾宗奇也来了,他痴痴的望着夏美子,仿若有千言万语般!

杜子鸢紧紧的握着贺擎天的手。“你快点给我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告诉我,你没事,你是那么强壮,那么健康!”

可是她说了好久,喊了好久,贺擎天都没有反应,她的眼泪流出来。

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你听着,你要是敢不醒来,我就死给你看,我死了,让你一辈子后悔去,让你即使醒来也找不到我!你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呀!呜呜……不!不!不!我错了,我不会死,我会和你生死与共!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要丢下我,我这辈子就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狂喊着,激烈的狂喊着,痛心的狂喊着,不顾一切的狂喊着……

病房外,夏美子别过脸去,抹掉眼角的泪。

顾宗奇无言。

白素心眼中满是泪!不忍心看杜子鸢崩溃的样子!只求老天能开眼,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忽然间,满脸是泪的杜子鸢似乎幻听了!

她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而沙哑的嗓音!“如果我不醒来只怕你会变成爱哭鬼!”

“贺大哥——”错愕着,惊喜着,杜子鸢猛地抬头看他!

只见他还闭着眼睛,可是有两颗如珍珠般的泪珠从眼角沁出来,慢慢得滑落!

“贺大哥——”杜子鸢发出喜极而泣的狂呼,直接就站起来,近距离的凑近他的唇,“贺大哥,我是子鸢,你的子鸢,你刚才说话了吗?说话了吗?”

“什么时候改口叫一声老公听听呢?”贺擎天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眼睛,那双眸子是如此的黑亮,是如此的深邃!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在彼此的眼中闪烁,杜子鸢的泪一滴滴的滴落在他的脸上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傻丫头!”贺擎天心底叹了口气!

杜子鸢低头,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再次软软的喊了一声,“贺大哥。”

“不叫老公我就继续睡着。”像是威胁的冷哼着,贺擎天峻冷的脸上不由的染上一丝的挫败,她真的是吃定他了,到此刻都不肯叫一声老公,他可是就差一点成为植物人啊!不过也终于知道这丫头的真心了。

张嘴含住她的小嘴,唇角是宠溺至极的笑。

“子鸢,我爱你!”他说!

“贺大哥!我的贺大哥!”她惊呼着,喜极而泣的加深了这个吻!

病房外,夏美子和白素心拥抱在一起。

“惠利,我去告诉惠利!”白素心抹着眼泪,又哭又笑,急匆匆跑去找李惠利,告诉她这个消息,擎天醒来了!

“呃!痛!”贺擎天低喊了一声。

“怎么了?”惊恐着,慌乱着,杜子鸢飞快的抬头。“我弄痛你哪里了?你哪里疼?贺大哥?”

“头有点痛!”头部刚做了手术,被她这么用力的拥吻,他一转头,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

“傲阳呢?”贺擎天问道。

“他在病房,他没事!”杜子鸢急急的说道。

可是她却不知道,秦傲阳的腿被砸到了筋,伤到了神经,也许这辈子都可能残疾了。

太平间外。

一支烟递到了安逸伯的面前,南宫里泽手中也夹着一支烟。

涣散的眼神在瞬间凝聚在眼前南宫里泽的面容上,安逸伯立在太平间的门口,只感觉眼前一阵黑暗的晕眩,赤红的双眼慢慢的闭合上,彻底的陷入一片黑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