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你现在还打算要接手这盐场吗?”海老爷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他的心里也有点期待。

赵子陌自然明白他这么问肯定是被打动了,虽然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不过想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山芋再怎么烫手它也还是能吃的!

特意做出有点为难样,“如果海老爷愿意的话,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吃之前当然要想法弄凉再剥皮。

“姑娘请说,只要老夫能办到,绝不推辞。”

赵子陌看了眼一脸严肃的海家父女,“盐场的历史已久,如果我贸然接手只怕人们会不服,所以我想还是先请海姑娘帮忙打理,我只是作为幕后老板负责资金周转和其他方面的事宜如何?”

海家父女对望了一眼,面有难色。

“海老爷和海姑娘请放心,小女子并不是贪财之人。煎卤炼盐需要很多银子支持,我可以提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在每年清算之时,根据我所出的银两比例来取我应得的那一部分。”其实这要搁现代是很简单的,就跟公司入股分红一样。赵子陌将这道理慢慢解释给他们听,直到两人明白,这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的终于放心的点了头。

将这一事情谈妥,赵子陌大大松了口气,从此以后她也是有产业的人了。谁欺负她,不怕,没有银子砸起码可以用盐咸死他。但是光口头协商好了还不够,还得立下字据以做凭证,瞥了眼还在装木偶的南宫若,啧啧,当她不知道是心疼怀里那一沓子即将入了别人手的银票么?

走到他跟前,悠然伸出手,“拿来”。

南宫若抬头扫了她几眼,很淡定,外人在不能掉了面,“这是我的老婆本”,还有孩子本房子本等一众本本。

“日后奖你个媳妇送个娃怎样?”有了钱,娶个美女回家自己好好耕种去还不简单。

南宫若的眼睛光涌动,可以理解为只要他努力最终可以打动佳人的吧?于是笑眯眯的掏出银票递到那只白嫩的手里,他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不过这买卖看起来很值啊。

赵子陌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熬夜写出的类似合同的依据,心里暗自庆幸这个朝代的汉字与现代的相差不大,海老爷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终于是看懂了。又依照一切流程做足手续,签了大名摁了手印,就差没有举行一个隆重的交接仪式。

目送海老爷父女满意的离去,南宫若站起身,步向那一脸神往的女人身边,“这块肥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杨易之还打着它的主意,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那海家父女一定还隐瞒了什么事。

赵子陌瞥了他一眼,这马后炮放的有点太晚了。讲到盐民的痛苦生活时,海老爷的反应是有点可疑,但是做生意用不着追根究底,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自然也就不问。余下的就只是怎样使杨易之不再咬着不放,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当个盐老板,就跟现代媒老板一样的爆发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南宫若见她不吱声,伸出手就是一个爆栗。

赵子陌揉了揉额头,这种不绅士的行为坚决不能纵容!不过看在他出了一小小部分的银子份上,再放过他这一次。

“杨易之喜欢什么?美女还是银子?”要收买人,就要先投其所好。

“你不用想贿赂他”,南宫若扫了眼还在盘算的某人,“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也对,那样位高权重的人,什么没见过,只怕她能拿得出的都进不了别人的眼。不过,他会主动来找她?赵子陌眨了眨眼,还是不要了,光想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她就好怕掉下去出不来呃。

海青青扶着海老爷进了书房,四下看了眼关上门,有点不解,“爹爹,你刚刚为什么要同意将盐池交给她经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海老爷叹了口气,“当年得圣上的命令,这盐池才没有交给朝庭,可近年杨后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如果这再被她的人收走,那圣上和太子更是毫无希望了。”

海青青不再说话,她知晓这个中厉害,谁掌握了盐业便相当于掌握了经济命脉。他们暗地是皇上的人,为皇上积聚银两,无权无势,自然不便出面与杨后做对。

父女俩对望一眼,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赵子陌身上。

赵子陌是那种想干什么事就必须要做的人,所以谈妥这事之后,就去了盐区,后边跟着南宫若和他俩各自的小尾巴。

抬眼望去,一大片的盐田,不少人正挥汗如雨。

“小姐,他们是在干什么?”春草从没见过这种画面,自然不清楚怎么制盐。倒是惜月有点见识,“还不就是在制盐喏。”

赵子陌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制盐法,远远的站着便觉得酷热不已。更何况此时太阳正中,看那些盐民也是很辛苦。其实她心里有一个想法,海盐最初是采用煎卤所得,但是在阳光充足的地区,完全可以利用地势晒盐。只是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没人采用,还是沿袭着这比较古老的方法。

又四处走了走,简单记下盐池周围的地势,心里有了打算。

一间摆设很精致的书房内,坐在桌前的男子正提笔画着画。神情很专注,过了半晌才启齿问堂下恭身站着的人,“你说海家的事被谁搅乱了?”

“回大人,是一对叫莫志昭与莫南若的兄妹。”

停下笔,“那姑娘可是这模样?”想了想,又提笔在脸上点上红斑。

“是,正是这样,大人认识她?”看到那画,陆一凡的眼神带着恨意,不自觉就将后边的问出口。

杨易之只抛过一道冷咧眼神,他管的似乎太多了。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陆一凡打了个冷颤。

“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回去吧。”

杨易之轻轻拂上画,自己居然会无意中就画出她的样,绽开嘴角,这样看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去会会那位莫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