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进城了?”

“是,属下看的很清楚,大约一个时辰前从北门进城的。”

“不错,你先下去,本大人自会记得你的功劳。”

“多谢杨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待到那通风报信的小兵离开之后,杨易之站起身,脸上带着笑。他踱向玄关处,轻触了一下摆放在墙角大花瓶后的旋钮。

暗室被打开,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你说我现在是该称呼你少主还是先生?”杨易之瞟了眼走出的人,这样两个身份还真是麻烦呢。

夜月勾起唇角,俊美的脸竟带着几丝邪魅的笑意,“对大人来讲这两个称谓有区别吗?”

杨易之耸了下肩,还真是,不管哪一个都是他的盟友。也幸好他有这双重身份,办起事来方便的多。不过他还真有点好奇,南疆的少主又是怎么成为湘西首领的。

夜月知他心中所想也不计较,“杨大人,咱们还是谈正事的好。”在暗室中他听的清楚,只是有点担心这一天时间是否能让计划照常进行。

闻听此言,杨易之轻笑一声,“少主不用过虑,若是没有她的命令,易之怎敢下令追捕堂堂的一朝王爷呢?”

夜月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面前湿润笑着的男人,“嗜忧蛊虫每半月便需要喂食一次,接下来的事就看杨大人的了。”

“少主放心”,杨易之将瓷瓶接过在手里摩娑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那一幕,高高在上的女人跟着他一遍一遍说瑞王南宫离意图叛国,罪无可恕。

将瓷瓶收在袖中,他噙着笑,步出府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宫门外。

“参见杨大人”,守宫门的侍卫见是杨易之急忙行了礼,心中却在纳闷这么晚还要入宫所为何事。

杨易之拿出一块玉牌,并未说话只是在侍卫眼前晃了一下随即放入腰中。

这块玉牌是本是自由出入皇宫的凭证,再加上他是皇后的外甥,守卫不再多问便将宫门打开。

进了皇宫的杨易之很快就到了皇后居住的来仪宫,虽已夜深,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床榻边一宫装女子正小心地替**的女人按着头,指尖轻柔,“娘娘,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杨后闭着眼睛,“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疼的厉害,也真辛苦你了,绮罗。”

“能替娘娘分忧是绮罗应该做的。”

正在说话间,一个宫女上前福身道,“启禀娘娘,杨大人求见。”

这么晚他来干什么,杨后微皱了下眉,“请他进来。”话音刚落,绮罗便乖巧地站起身立在一边。

因为男女有别,杨易之进了屋也只是立在屏障外行了礼,“侄儿这么晚来打扰,还望娘娘恕罪。”

“说吧,有什么事。”

“早晨侄儿走时见娘娘身体似有不适,心中很是担忧,所以这么晚才冒昧入宫,看娘娘身体是否好转。”

“嗯,你倒是有心了。”杨后听他这样说心中不满聚减,“前些日子你送顾姑娘进宫照顾本宫,今儿个又特来探望,本宫自会把情意记在心上。”说完又瞟了眼立在身边的人,“绮罗,你替本宫送杨大人出去。”

“是,娘娘”。

“侄儿告退。”

杨易之和顾绮罗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出了凤仪宫,杨易之才淡淡开了口,“这些日子以来有劳顾姑娘了。”

顾绮罗忙福下身,“绮罗不敢,照顾娘娘是绮罗应该做的。”

“顾姑娘快请起”,杨易之伸出手作势要扶眼前的女子,然后压低声音,“她今日可有反常?”

“没有,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曾下过追捕南宫离的意旨。”

“如此甚好,此药每半月给她服食一次。”说完杨易之将顾绮罗扶起,“日后还请姑娘多费点心,易之在此先行感谢。”

“大人”,见面前的男人转过身要走,顾绮罗轻声喊出口,心中有千言万语。

杨易之略停顿一会儿,“姑娘还是早点歇着吧。”言罢,决然离去。

一股酸涩涌上顾绮罗的心头,匆匆一见而又匆匆一别,淡淡月光下,只余她的俏影凝目远视。

而南宫离自安排好赵子陌后便回王府而去,这一路上虽没有再遇到有人跟踪,他心里却渐觉不安。

到了自己的府院,也并未敲门,而是跃墙而入。

沉静的夜色,寂静的府院看起来一切正常。他的心绪却更加杂乱,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府里何处有暗哨,而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到底出了什么事?

思索间耳边一道风声划过,他伸手一接,箭端之上赫然有一张纸条,“王府有埋伏,快走。”

该死。

低咒一声,南宫离跃身而起,再回头望去时,王府已陷在一片火海中。滔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夜空,他不敢再停留,随着那道提示他的身影而去。

直到前边那人停下来。

南宫离扫了眼那花花绿绿的衣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平静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而前边那身影正是楚林风,他面带难色,“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瑞王南宫离勾结南疆反贼,意图谋反。”

“然后?”

楚林风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不出手好了,因为这会要面对他真是比死都难受,意图谋反啊,这个样子应该够明白了吧。

“抄家?”就像被根鱼刺卡在喉咙样难受,南宫离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楚林风看出他的难过,索性心一横,“你府中的人无一反抗,连带丫环家丁侍卫全数被关入天牢。”

南宫离身形一震,“我找到她了,你随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