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生凝思一会儿,叶公公便来了,朝她行礼福拜,“奴才叩见娘娘。”

“叶公公”,她沉下眸,“听闻各个妃子的牌子都是由你呈给皇上的是吗?”

“回娘娘,是奴才没错。”

“本宫有一事相求”,她抿着唇,“能否将我牌子换下,换成其他娘娘的牌子。”

“回娘娘,不可啊!”叶公公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只是掀开牌子便撤下了,即使有重复他也未必会察觉”,忘生立起身,踱了两步,“出了什么篓子,我扛下便是了,公公不必担心。”

“娘娘……”叶公公弯下身,“这法子,其他几位娘娘谁都可以使,只有您不能。”

“哦?”

“因为娘娘您的牌子,是皇上亲手雕琢刻上的,谁也不敢斗胆换下啊,您的牌子,皇上是一眼便识得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那……”

忘生一愣。

叶公公还在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满眼,满心,都是西连夜今早望着自己的那双繁花似锦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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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亲手雕刻了她的牌子。

她随着叶公公到了内监府,见到了自己的牌子,红檀木的牌子,方方正正,细腻的雕工,雕刻着苏忘生三个大字。

背面,雕上了一朵小小的桃花,一个丑字,刻在牌角。

她翻开其他娘娘的牌子,芙蓉妃,水菊妃,连翘妃……

没有人,是名讳,只是她的,是苏忘生……

她动了动嘴角,扯了扯,却说不出话来,将牌子放到桌上,匆匆告别了叶公公,回头便去了,眼中的慌乱掩饰不住。

今早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个错误。

她不该来看这一切,更不该发现这一切,西连夜种种的行为,种种的做法,只会让她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

她心口一跳,停住了脚步,稳住身子沉重的呼吸,西连夜对自己,不是报复吗?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代表了什么?

忘生扶住青砖石墙待了良久良久,直到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才戒备的转过脸扬手去挡,在望到来人的面容时,及时收住了攻击,缩回了手。

“阿生,你的面色有些不好”,苏白玉穿着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似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立在她的面前,眸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清洁无暇,“阿生,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传太医。”

忘生眼光越过他的肩头,望到他身后黑漆漆临立的十位侍卫,收回了异样神色,只是淡漠的望着他,“本宫没事,劳梁画师忧心了。”

白玉点点头,笑了,“无事便好。”

“梁画师这是到哪儿去?”她退了几步,离他有些距离,“梁画师好像忘记了本宫的身份地位,连礼节都忘了?”

白玉退了几步,拂袖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声音还是那样平稳沉静,“臣失礼,叩见娘娘。”

他站起身,她看到他白衣上有些褶痕,是方才跪下留下的痕迹。

“臣正要去冷宫里拜见娘娘”,他眼中仍然闪着纵容与宠溺的笑意,“前几日臣向家里修书一封,父亲有物品托臣转交给娘娘。”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银白色锦盒,秀致雅丽,雕刻着一副蝶恋花,盒子不大,正好可以托在手掌上。

他低头递上,忘生接过来,“有劳梁画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