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文竹苑,嵇毅之对青青的态度又是那般冷冰冰。

青青那颗再彪悍的心也自我安慰不起来,太过分了,方才受了那般侮辱,他身为自己的夫君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这要是搁以前,他早该是暴跳如雷,替自己打抱不平一番。他倒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她会不懂了?

他恨自己?不,不对!眼神是无法骗人的,尽管他刻意对自己冷漠,但他偶尔瞥自己的眼神却又是充满真情实意的宠爱,她应该不会瞧错。那么一觉醒来,倒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二人一路沉默回风云轩,青青将嵇老夫人方才所打赏的那块贼贵的玉石塞回给他,淡淡道:“这东西本就不该属于我,你拿回去!”

嵇毅之深感诧异,那丫头平日里不是挺爱财的么?他神情复杂地瞧了眼她,默默地接过来。

青青松了口气,万一遗失了.这般贵重的东西,真是卖身也抵不了债。随之又不是滋味,这老夫人将这传家之宝赏给她,自然便是心里已经认定她这个孙媳妇。可她家少爷呢,竟然连推辞都不曾做作一番,便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他,是否一点儿都不愿意与她成亲?他是否也认为堂堂嵇家少爷却娶了一个没钱没地位的丑丫头,后悔了?!又何来后悔,这婚本就不是他自个做主结的!他,定然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她一个丫鬟,凭什么做他嵇三少爷的元配夫人?通房丫头还差不多!假的,什么都是虚的!男人嘛,始终是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青青直勾勾地盯着他,冷笑道:“你.是否后悔我们成亲了?你直说便好,我不喜欢这种名存实亡貌合神离的婚姻。你今天休了我,我也没意见!”

嵇毅之闻得此言是面色一变,.眼眸似冰箭,努嘴嘲弄道:“你就这般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他这是什么意思?青青一脸听不懂的表.情,狐疑地瞪着他。

嵇毅之讽刺地大笑,似只愤怒的狂狮子,一把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听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安心做我嵇毅之的夫人,啥也别妄想了!”

青青被他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这还是从前的他么?为何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粗暴极具攻击性似只刺猬般,她完全不懂他了。

妄想?要他爱上.自己,的确是妄想!她低垂下眼睑,手臂上一阵疼痛,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嵇毅之松开她的手,有些失魂落魄碰撞地离开他们的房间。

青青内心在哗啦啦地湍着血,NND,她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认为他爱自己,这些天傻啦吧叽地为他担心,真是有够蠢的!人家一点都不领情,现在还怪自己呢。估计是认为她是个虚荣的女子,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摆拖低贱的下人身份。

唉,真是有口难言,就打掉的牙和着血往肚里吞吧。

原本,青青还在烦恼着晚上该如何面对他,同床异梦是件痛苦的事情。躺在自己枕边的男人,却并不爱自己,是件多么悲剧性的事件啊!

哼哼,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且不说晚上不用面对他了,连着三日,她就连白天也没瞧着他。

妍姨还好心地提醒她,“少奶奶,按说您和三少爷成亲第二日就该回门了吧?您娘家人不在扬州吗?”

青青苦笑,且不说他是否肯赏脸陪自己回去,就是他肯,自己也不肯。再见黄家人,黄老爹不得带头修理自己一顿才怪。

妍姨见她尴尬不语,忙体贴地不追问,吩咐着众人打扫风云轩。

嗯,风云轩相较于流风小驻,总算是热闹的,有两个杂役三个婆子四个丫鬟呢。介绍下出场人物,银家跑龙套的总该拥有这基本的人权有个名字吧。

首先出场的便是婆子三人组:温和优雅善解人意的妍姨,敦厚而有些马大哈的傻大姐林嫂,再就是絮絮叨叨但心肠极好的关婆婆。妍姨为人干练而变通,在这个小小的团体中人人都愿意听她的,无形中她便成为这风云轩的主管。

杂役是两个年方十五、六的小男孩:小清和阿宝,关系很好的两兄弟。小清人如其名,长的是眉清目秀的,阿宝则敦厚而结实,为人忠厚老实。这两人平日里便负责劈柴烧水,反正风云轩里头但凡稍重些的体力活便被这小哥俩承担了。

四个丫头都很美丽,随便一站便把青青好不容易散发出的那么一点光芒遮盖了。小柔,青青的贴身丫鬟,无辜得像只小白兔,惹人怜爱。年方十二,最为幼小,长开了定然也是个小美人。但凡弱小的东西,特别是人,总能令某青无端地母爱澎湃,充满着保护的欲望。

雨晴、霏霏、杨悠,三个都是身材高挑的大美人,某青出于嫉妒的因素就不仔细介绍她们了,后头轮着出场再一一介绍。

言归正传,上头说到新婚的青青连着几日都不曾再见过她曾经的少爷现在的夫君。青青心里头不是滋味,TMD,不想见到她也没必要这样玩失踪躲开她吧?然而在众下人面前又不好表现什么,每日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找乐子还得找,把这风云轩里几个丫头婆子年少无知的小BOY逗的是乐哈哈。

风云轩的主人不在,众人反而倍感轻松快乐不少。青青更是如此,如若整日面对他,心情真不知会压抑成啥样。

只是,夜深人静时,一颗心却总有些空落落的,整个人也浑身不对劲,辗转不安。平日里的自己,不是一挨枕头就睡死了么?

青青孤寂地躺在宽大的**,侧过身子对着窗外冰冷的月光,内心感叹颇多,一步步,为何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是幸,抑或不幸?

嵇毅之,心中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一揪一揪的疼。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倒底爱不爱我?

他应该是不爱自己的,否则哪里有新婚的丈夫丢下‘如花’的妻子,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这些天,他倒底去哪了?还好这嵇府各院不是一块用膳,否则又得忍受某些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了。

窗外似乎有些声响,青青内心一惊,该不会是遭小偷了吧?她僵硬地躺在**没动,可不要打草惊蛇,引火烧身,她屋里可没男人帮自个挡着。

房门外没动静,大门他们应该锁好了,那么就不是风云轩哪个起夜的人了。是谁?嵇毅之,她的夫君么?不可能,深更半夜的,他回来做什么?

顶上的天窗似乎有轻微的动响,青青内心其实怕的要死,可是只能故意稳住呼吸,装成熟睡不醒的模样。

天窗真的被打开了,青青仅留在丝被外的一对眼珠子几乎就要翻白过去,一个黑影身轻似燕般灵巧地探身飞入,‘呼啦啦’带着衣服细碎的声响,便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床前。

青青赶紧闭上双眼,内心惨叫连连。糟了糟了糟了,遇上个会轻功的梁上君子,只是不知他是劫财还是劫色,看来她李青青今夜里怕是难逃毒手了!

那人在床沿坐下,似乎在细细盯着她瞧。

青青内心暗暗在盘算着对策,总的指导原则是保住小命要紧,钱财乃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岂料,那登徒子却吻上了她的额头,很轻很柔透着浓浓的想念。

青青某颗彪悍的心砰砰狂跳起来,是他,真的是他!鼻间充斥着他熟悉而清爽的气息,嵇毅之,她的夫君,为何深更半夜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太奇怪了,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叫醒下人给他开门,何必从房顶的天窗进来,很危险的。

不对不对,他方才明明是轻轻松松从天窗飞进来的!然不成,他。。。。。。会轻功?

青青脑海中浮现驭风的身影,据她了解,他就会轻功,是他拖着自己在空中潇洒地飞过。然而自她进了嵇府后,便不曾再见过他一面。

等等,疑点好多。她家少爷,有时候也太奇怪了,比如说:虚弱的他一手便可以拎起自己,这也就算了,他毕竟是个男人;还在流风小驻里有天夜里起来就没见着他在,那会他又去哪里了,难不成他昼伏夜出,所以白天一直在睡?还有,那日在大街上被一帮身强力壮的男人欺负,那几人为何会突然被定住般不能动弹?还有还有,那日她无意之中念叨了驭风的名字,她家少爷就一脸骇然的神情瞧着她。。。。。。

然不成。。。。。。然不成。。。。。。

青青的澎湃的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不会吧。。。。。。不可能。。。。。。打死她都不相信!

毫无防备地,床前的人一个俯身吻上了她的唇,浅浅地生怕惊醒了她,终是无法自控地深吻了下去。

青青始料不及,他,他他他。。。。。。为何还会如此深情地吻自己?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是装的么?可是为什么?他,倒底有什么秘密?

虽是恼他,却无法不被他的吻逗的心痒痒的。她伸出粉舌回应了他,情况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房内一片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