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侠!”“杨公子!”……一连串的叫声将杨晨从沉思中唤醒。只见四周围观诸人纷纷报上自家名号,以图通过杨晨与黄山来客或清风见上一面。

“没问题,凭我和他们的交情,带几人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杨晨话锋一转,“人太多了也不好。那样的话摆明了是我和黄山他们过不去,说不定他们一怒之下,谁都不见了。只是我与你们也都不熟,不知道该选中哪几位,若是让你们自己商议解决,只怕又伤了你们间的和气。”

见杨晨左不是右不是的,几个莽撞的便想大叫什么,却被同伴死死捂住嘴巴。在这节骨眼上,可谁都不想得罪杨晨,失去这机会,就算心痒难搔,也得耐着性子听杨晨讲完。

只听杨晨问道:“各位急着想见黄山来客,所为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合了杨晨口味。许久,才有人道:“老朽久仰黄山来客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这乃是老朽生平一大憾事,若杨少侠能让老朽完成心愿,老朽感激不尽。”说话的正是刚才那龙在天。

既然有人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接上,只是大多和龙在天所说差不多,说是仰慕黄山来客和清风威名,想见上一面,只有三人极为老实,说得与众不同。其中一个苦着脸的是四海镖局总镖头卫四海,坦言镖局最近失了次重镖,却无力夺回,若是赔偿,不但要倾家荡产,日后镖局生意也必一落千丈,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想碰碰运气,看黄山来客能否助他渡过难关。另一个是奇门副门主左清泉,他是为了自己一个爱武成痴的侄儿,据说他那侄儿武学天分甚高,什么武功都是一学就会,无奈奇门所精的是制作机关巧器,武功上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虽然还算有钱,供他侄儿到别派学了不少武功,却全都只些二流功诀,除非能拜到黄山或武当门下,成为内室弟子,否则他侄儿想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难上加难。还有一个则是神农帮帮主司徒义山,他痴迷于炼丹制药,近日却遇到瓶颈,他素闻武当龙虎金丹的神效,此刻便想见上清风一面,虽不奢望能得到一枚金丹,却也期望清风能在制药上指点一二。

听众人说完,杨晨笑道:“如此便容易多了,若是仰慕他二人威名的,刚才不已经见过了吗?你们若回去吹牛,说是与黄山清风促膝长谈,想必他们也不会管这事。不然的话,我可以安排我们百花帮元帮主见见你们。”见众人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杨晨又道:“你们以为自己吃亏了吗?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们百花帮,不过,恐怕你们不相信,若是百花帮和黄山派火拼,最后胜出的绝对是我们百花帮。”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暗道自己遇上了个疯子,有几人当即便回到座位上喝酒,龙在天也是暗暗后悔,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和他结交,恐怕日后会成为他人笑料。而花迟两姐妹先是脸露失望之色,随后又不约而同地重现笑容,刚才进去的那青年公子长身鹤立,丰神俊朗,就算不是何维,又有何妨?

见众人模样,杨晨笑道:“你们一定把我当成疯子了吧?不过那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黄山来客说出,清风道长点头同意的,他二人就在里面,我要扯谎,也不必在这时候扯吧?”这话倒是不假,黄山来客确实说过,只是他原话是光凭杨晨或方仲永任一人,就足以挑了整个黄山派了,现在杨晨把一人改为整个百花帮,当然也没什么问题,总不成多了些帮手反倒差劲些了。不过,知道这话不假的,除了黄山派弟子,就只有清风,何维等寥寥数人了,就算是元三奇,知道杨晨等人神通广大,说给他听,只怕也是不信,或许还会想到杨晨要借官府力量带兵攻打黄山派。至于其它不知情的人,自然更是不信了,杨晨虽然也能进得贵宾室,但正如他自己说的,众人也都认为他是靠了关系进去,与自身实力无关,而哪怕他真有与黄山来客抗衡的实力,只凭一个两个,哪怕有十个八个,也绝对无法和黄山派这个百多年来隐隐是武林至尊的超级帮派相比。就算是号称天下第一大派的青城派,也只是人数上多过黄山派,一流高手却是远远不如的,真要说到火拼,能与黄山派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朝廷这个另类帮派了。

众人既是不信,杨晨也不再多口,摸出张银票晃了晃道:“要见黄山来客的,一人一百两银子,童叟无欺。”

这下众人又象炸了锅一般,纷纷扬着银票往前挤。虽然在众人心目中杨晨可信度已经大减,但他刚才与黄山清风一起进到贵宾室却是不假,在外厅诸人若与一众贵宾相比,自然都只是些小角色,但到了地方上,却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百两银子算不了什么。

“别挤别挤,一个个来。”杨晨复制出一个小记事本和一枝签字笔,接过一人的银票就记下一人的名字。当杨晨开始书写时,众人先是对着精巧的记事本啧啧称奇,更对那不需要蘸墨就能书写的细小笔杆无比好奇,但随后都暗自嘲笑起杨晨那**的书法来,而那些简体字,也都被众人当成了错别字,好在厅内众人名字相象的也没几个,不怕他到时搞错,但在众人心中,杨晨已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典范了。

好不容易登记完毕,杨晨甩了甩手,对着名字又核对了一遍,三万五千八百八十两,一点不差。之所以会有个八十两,是因为一个来自虎鹤双形门的年轻人身上只带着九十多两银子,不够百两之数,杨晨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减免了他二十两引见费。

等杨晨将银票收好,被他安排在一边的卫四海,左清泉,司徒义山三人早已坐不住了,抢上问道:“我们三人愿出双倍价钱,只求杨公子不计我们先前的无礼。”刚才在轮到自己时被杨晨叫到一边,三人已在痛骂自己不识好歹了,旁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更让三人觉得难堪,但考虑再三,还是不敢拂袖离去,见不到黄山来客和清风也还罢了,若是惹恼了这个看来大有来头的公子哥,日后只怕没好果子吃。

见三人诚惶诚恐的样子,杨晨心中暗笑,将三人的银票推回道:“两百两银票就想这么算了?门都没有,就是二十万两,我还嫌少呢。”闻言,卫四海和左清泉面如土色,前者正在焦头烂额,没想到又惹出这么个麻烦,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说什么好,后者平日里甚是精明,因为要推荐侄儿,早晚会被杨晨知道,若也学其他人般说些仰慕的话,终是不妥,所以大胆将本意说了出来,不想那贵公子气量如此狭小,因此惹出事端,实是他所料不及,二十万两银子不是他所能承受,一时也无言以对,而司徒义山心思较为单纯,想什么便说什么,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被安排在一边,本已有些恼火,眼见杨晨如此逼迫,心中更是大怒,当下眉毛一扬,便要发作。

“别急,别急,你们先听我说,我可不会让你们吃亏。”杨晨见三人神色不对,急忙道。他虽喜欢开玩笑,却也知玩笑该有个度,否则就不好玩了。见三人神色稍缓,杨晨先对卫四海道:“卫兄,我不收你钱,是因为你没有见黄山来客的必要了。别急,听说我,你去见他,也就是为了追回你那镖货,这事我可以替黄山来客答应下来,由黄山派和百花帮,或许再拉上武当派,负责帮你找回货物。”

卫四海闻言大喜,这话有边上数百人作证,怎么也赖不掉的,就算这杨晨是胡乱吹牛,也自有黄山来客收拾他,自己总是有赚无赔。正自欢喜,忽听杨晨问道:“卫兄,你保的是什么镖?可知道样子?”卫四海连忙答道:“我也不清楚,我们镖局的规矩,不问客人及货物来历,接镖时由托镖人封好封条,到时原样交回,生意便算成了,所以保的什么镖,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是批红货,装在个紫檀木盒子里。不过劫镖的狗贼却被当时护镖的雷镖头认了出来,是金刀门公岐陵,杨玉燕这对不要脸的夫妻。”

“公岐陵,杨玉燕?”杨晨一愣,那不正是昨天在黄鹤楼碰到的两人吗?怎么劫了镖,还大模大样在这里出现?边上却有人鼓噪起来,有人叫道:“卫总镖头,你们可认清人了?公岐大侠不是做那种事的人。又有人接口道:“是啊,铁公鸡虽然爱财,却也取之有度啊,卫总镖头,你可别乱给人安罪名啊。”

“公岐陵,铁公鸡?”杨晨回想起昨天那对夫妇,他们穿得甚是朴素,菜也点得很少,而他们既然有能力劫镖,而卫四海知道是他们还要请人帮忙夺镖,看来武功还不错,钱该赚得不少,还这么节省,倒也不枉了铁公鸡这个名头。杨晨这边暗笑,那儿卫四海却涨红了脸道:“难道我们四海镖局还会冤枉人不成?他们虽竭力掩藏武功,老天却是开眼,公岐陵那狗贼打斗时被树枝刮开蒙面巾,雷镖头看了个一清二楚。杨公子,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没问题,不管是不是他们,三日之内,我负责把他们两个擒来,让你们当面对质。”杨晨轻松说道。既然知道了是谁,方仲永更和对方打过照面,那是绝对跑不了人的,哪怕对方躲到天涯海角,方仲永也能顷刻把他们逮到,哪用得了三天,恐怕三个时辰都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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