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先承的怒吼,锐儿的泪止住了,先承的泪却止不住了,他走上前去抓住锐儿的肩:“只为了沙城城主的名份,你爹杀了我爹,我又杀了你爹,杀了我亲叔叔啊!难道城主之位真的如此重要吗?”

锐儿答不出来,他又哭了,此时哭的样子给人感觉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怜,就像那时哭着找大哥的样子,他哭着问道:“大哥,我该怎么办呀?”

先承忍不住一把抱住锐儿,似将所有情绪在这一声喊中释放出来了:“我不想再兄弟相残了!”

在大屋中,躺着两具尸体,站着一群活人,先承悲愤的一声喊,死了的人没反应,活着的人只感到难言的难过。

“哥哥!哥哥别哭了,锐儿不杀哥哥了,锐儿不争这个破城主之位!”在先承有力而哀愁的臂膀中,锐儿找到了答案。

先承又将锐儿抱紧了一些:“锐儿,你会是未来的城主,如果今天大哥守得住我们的沙城的话……这可是我们几世努力,不知用了多少鲜血守住的家啊!”

先承将锐儿拉离怀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锐儿,大哥去了,我要保住先祖的基业,你记住,若我战死,你要逃走,千万不要报仇,若我成功了……”

先承站了起来,由身后拿出命运之刃,双手交给了锐儿:“锐儿,拿好它,这是家族的宝物,现在它是你的命运之刃,若我成功了,等你十岁,你就是沙城的新城主!记住,一定要像你大伯,像我爹那样宽厚待人,爱民如子!”

锐儿双手接过命运,含着泪点头道:“我一定做到!”

先承拍拍锐儿的肩膀,回头说道:“吴虚吴大叔,陆真陆大叔,你们照顾好锐儿,李大叔,许大叔,我们去迎敌!”先承心中有股暖流飘荡,在真情面前,城主之位真的不那么重要的。

“哥哥!”锐儿忽然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个东西递了上来:“哥哥,给你这个,锐儿知道,你一定能守住沙城!”

先承仔细一看,发现一枚红盈盈的戒指,那不正是火焰戒指吗?先承忙郑重的接过了火焰戒指,两兄弟相对一点头,先承便转身走出了大屋…。…爸爸,还有叔叔,保佑我,保佑沙城。

城门的护卫队拼死抵挡着两面而来的进攻,禁卫军在后面不断攻击着倒沙联的城内部队,情况其实很分明,或者是城门的护卫队先完蛋,倒沙联占领城门,合兵一处,直攻沙城宫。或是城内倒沙联先被干掉,然后禁卫队和护卫队共同守住城门,倒沙联基本上就没戏了。

不过城内的倒沙联似乎全是精英部署,又有街头巷尾的防御优势,不论是攻击护卫还是防守禁卫都是进退有据,游刃有余,想来对方定有一个出色的指挥官。而城门上的护卫队的指挥官暴虎昨晚挂掉了,目前由一个颇有人气的小队长指挥着整个大队。

实际上,他们只是凭着对职责的忠实而拼命守到现在的。

硬战由正午打响,到先承坐上城主之位,并将家事解决而赶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护卫队的情况不知,不过禁卫队的精神状态也不甚乐观,久战已露疲态。

李农对先承行礼道:“禀城主,我这就将陆战队城内的部队集中起来,与禁卫队一起去攻!”

先承点点头。笑寒却叫住他,说道:“这位有型的老兄,你走之前能不能先帮忙喊个话啊?”

“喊话?”李农不知笑寒究竟什么意思。

笑寒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贼贼一笑:“就这样喊。”

李农听后却是恍然大悟,他叫道:“好计!”旁人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搞什么神秘之事,真是一头雾水。

笑寒说道:“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旁人想发问,笑寒却抢先使用了风言术,为什么使用了风言术呢?

风起之时,李农也随风发出大声喊:“守卫沙城的将士们,敝人陆站队李农,今日城主虽然亡故,可是少城主已经归来,并顺城主之位!现在,他也在军中,要与将士们一同奋勇撕杀!”通过风言术,这句话响彻了沙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喊战声停止了,整个沙城似乎停止了呼吸,兵士们忽然想起了,想起了自己浴血奋战的理由!

“乌拉!乌拉!”不知是谁开的头,禁卫队首先高喊了起来,城门那边也响起了回应之声,声震沙城四野,竟有不少百姓也冲了出来高喊着:“少城主回来即位了,沙城有救了!大家出来赶走倒沙联呀!”

简单的一句话将每一个沙城人民的沙城之魂都给唤醒了,看来顾家几代城主确实没白干,在百姓心中深植印象,顾家几代城主在沙城屹立不倒,百姓的支持是不可忽略的,乌拉就有万岁和万众一心的意思。

笑寒的风言术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第一波欢呼结束之时,笑寒又放了一个风言术,借着风,李农又大声喝道:“另外,屠龙三军团的将军也站在我们这边!”这个消息似乎更有爆炸性,整个沙承只剩下了欢呼声。

李农平凡的脸上绽出了热切的笑容,他特地对笑寒拱了拱手,这才下去集合手下。

城中大战正酣,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下午接近黄昏时,一轮荫萌的红月在东方升起,今日却是日月交辉之日。

奇怪的是,这月色却是纯粹的红色,这一轮荫萌的红月之中直透着古怪。

忽然,在城中的倒沙联兵马之中传出一个刚烈的暴声:“屠龙军团将军,在下红胡子!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这声音中气充沛非常,城中的人几乎都听见了这一声沉喝,不须借助风言术即可达到这种效果,看来他在李农之上。

修克烨吸了口气,也来了一声喝:“战场之上分胜负!”这一声给人感觉又有所不同,犹如龙吟虎啸般震人心魄,又如磐石般坚稳,全城的人都清楚听见了这一声回答,也不知修克烨有否拒绝一战,但危急关头,修克烨却显示了以大局为重的大将风范。

那个自称红胡子的暴声再响起:“好!将军果然爽快,那我们就战场上分胜负!”

笑寒见他们喊来喊去的颇为有趣,干脆默运真气,劲至胸口,于是所有人又听见了笑寒的声音:“将军,我和新城主先承加上荒刀传人昆昆换个方向杀,看谁先杀到城门,如何?”

这一声却完全不同修克烨和红胡子的刚声,即使近处的人感觉声音也不大,不过全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近处的人还不觉得如何,远处的人却听得非常惊讶,让如此轻松的声音一下子传那么远,他是如何做到的?

再有,他刚才似乎提到了荒刀传人?难道是三十年前的那一把绝刀的拥有者又回来了?他竟然也回来帮助沙城?

修克烨问道:“你准备从哪儿杀?”

笑寒嘿嘿一笑:“阿烨你从这边杀,也好主持大局,先承,昆昆,随我来!”

贵昆在先承之前问道:“怎么走?”

因为被抢了台词,先承只好换了个问题:“我也要去吗?”他现在是城主,难道不必留下主持大局吗?

笑寒的笑容让这一对难兄难弟由心底这么深的地方涌出了不详的预感:“我刚才发现了敌人的一个防守薄弱区,因为城外的军队全力攻击,应该没有想到有人会从那里攻击他们,一会儿我们摆出三角阵认准了方向冲就是了。”

先承一楞,问道:“城外?怎么过去?战场上魔法师是不敢飞的,因为防御不够,又容易成为箭靶,难道你真打算用飞的?”

笑寒摇摇手,啧啧两声道:“那样还叫什么偷袭呀?在天上都成刺猬了。”

贵昆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了:“不能用飞的,沙城似乎又没有其他道路可走了,那么怎么去偷袭呢?难道……”他正在思考,却发现笑寒一手拉住先承,一手拉住自己,于是不解地问:“干什么?”

笑寒理所当然的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就只有这一招了,空间传送呀。”

先承呆滞地看着笼上全身的魔法元素,忽然问了一句:“就我们三个人去吗?”

他以为笑寒早有打算,谁知笑寒却恍然大悟:“对呀,我忘了打仗的话,三个人不大够呢……”

一阵空间魔法之光一闪,旁边的人还听见贵昆骂道:“那你还不停下?”大家还听见了笑寒的冷汗回答:“停不了呀,空间魔法不好控制嘛。”

……最后大家听见了先承和贵昆同声大喊救命。

……魔法之光过后,三人消失不见,一阵风吹来,众人都分明地感觉到了身上多出来的冷汗。

玛莉安问了一句,不知是问谁的:“笑寒是不是说空间魔法不好控制?好像因为空间魔法不好控制,从来没有人敢在战场上用的。”每个人心中都跳出一个冷汗的念头,笑寒的白痴方法能成功吗?

“盾牌兵掩护,弓箭队在盾牌兵后方攻击!步兵队作好突击准备。”倒沙联没有骑兵队,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算战斗力超群了。

城外,前方的战士和指挥官一心作战,没有察觉。倒是后方一些士兵发觉有些不对劲,抬头看时,却看到了一轮红色的月亮在大白天便升起了。

荫萌的红月似乎带着特殊的魅力,让兵士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因此,有些兵士看见了空中闪出一团银蓝色的光,由这漂亮的银蓝之中掉出了三个包裹……

“啪。”包裹落地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那几个兵士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并不是包裹,却是三个人!

由于种种原因,三个人只能选择手拉手趴在地上,就像三只流浪的蛤蟆。(流浪:饥饿无助的代名词。)

有一个人动了动手指,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我还活着……”

另一个人动了动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废话,有我在,你们哪里那么容易就死?”

第三个人跳起来时,那第一个动手指的人也跳了起来,两人一起激动的指着仍然趴着的那人骂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才死得快!”

又有几个兵士回过同来,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趴着的人大喝了一声,直接从趴着的状态中爬起,却是笑寒。笑寒一眼看到了城门,他指着城门对先承和贵昆说道:“看!城门就在那里,快走,别让阿烨抢先了!”

那个小兵见他们不理自己,忙支起长枪,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笑寒看了他一眼,邪笑了一回,只见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我们是杀人的人!”同时轮回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