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颜决定趁着晚上的时间爬墙试试。

因为楚宁已经下达了不许她再随便出宫的命令,所以再要大摇大摆的出去就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怀揣着对于乐小白的现状的无知和很有可能救他一命的解药,要安以颜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宫里似乎也是一件颇让人感到为难的事情。 虽然时隔他们被喂下毒药已经太久,但既然她仍旧活蹦乱跳的呆在这里,那么就不能说乐小白就一定已经一命呜呼了。

现在回想当初分手时的情形的话,不得不说安以颜还是对乐小白有些情绪上的怨恨。 在她离开之前,其实乐小白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了不会再跟着她乱跑而希望两人分道扬镳的心情。 所以,如果乐小白真的在那之后死掉,其实也已经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了。 但是,既然知道了,那么至少不该什么都不做吧。

并且,楚宁之所以在这样的时候下达命令,似乎也是颇为让人感到难解。 这一次,两人没有再彼此坦白,安以颜不知道楚宁是否已经察觉她和顾悕柘偷了解药以及发生在其后的事情,也不知她的禁令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还是就是因此而来。 猜忌,这大约是两人彼此互通了身份之后的第一次吧。

兼且除了楚宁之外,顾悕柘也成了安以颜的一个问题。 除了她,现在没有人知道顾悕柘失去了记忆。 就算他真的看起来总是一副应付自如地样子,但那晚的请求。 还是让安以颜多多少少的产生了一丝动摇的。 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这样弃他而去呀,虽然在此之前,两人的关系也实在是还没有到达要不离不弃的地步。

基于总总原因,安以颜与自己打了个赌,并且秉持效率原则把这个赌约与狼袭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她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逃出这里,那么接下来去寻往乐小白地路。 就由狼袭负责带她前往。

这当然是等于违背了楚宁的命令,以往不论是安以颜要去哪里。 实际上都是在楚宁地允许范围之内的。 所以大个子的保镖在乍闻这个赌约的时候,不能不说是为难。

但在安以颜连续的拒绝了午饭和晚饭的时候,大个子不得不现身引导,“绝食是没有用的。 ”

“……”

“……绝食是没有用地。 ”

“……”

“……绝食是没有用的……”

“……”

“……绝食……”

“你能不能换套说辞!”安以颜暴怒。

“……如果你能换个方式的话,那我自然……”

“咕噜噜……”安以颜的肚子暂待了嘴的职能。

“……饿了就该吃饭。 ”

“……”

“……不吃饱的话,你怎么往外爬呢,不要输了耍赖。 ”

安以颜反应了一下。 猛的跳起来冲向狼袭。 狼袭敏捷的闪身到一边,眼睁睁地看安以颜一扑无着而摔在地上。

安以颜呻吟着抬头,“你让我扑一下会死吗?”

狼袭很无所谓的站在一边,“不会,不过你在打赌前受伤,那也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所以如果影响了结果,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

安以颜无语的爬起来,“我要吃饭!”

终于吃饱喝足。 天也黑了下来,安以颜拿着狼袭慷慨借给她的专业爬墙工具,趁着月黑风高地夜色偷溜出小院,来到宫殿外墙底下。

她站在墙根底下,将头仰到极致,仍旧看不到墙头。 退后几米。 终于隐约看清了墙的高度后,她又开始希望自己没有看清过。

安以颜摆了下手,远远看来很像是在抓耳边的蚊子。 正常情况之下,安以颜觉得只要这样一摆手,身边就该突然的冒出人来,才合逻辑。 然而她摆了下手后,除了蚊子在她耳边叫得更响了之后就没有丝毫的其他反应。 安以颜转头看了一圈,又朝着四周使劲的挥了几下手,终于,狼袭出现在她身后。

安以颜拽住狼袭。 指着围墙道:“你觉没觉得今晚围墙特高?”

狼袭抱着胸。 随着安以颜的手指装模作样的望过去,“它一向这么高。 ”

安以颜怀疑的看他。 “你是不是知道我爬不过去,所以才会答应跟我赌的?”

狼袭也看着她,“你应该早就知道这围墙地高度吧。 平常出宫门地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 ”

安以颜狡辩,“那平常我又没从要爬它的角度看过它。 ”

狼袭摊手,无言,扔给安以颜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地眼神,然后退到一边。

安以颜忿忿然的怒视了狼袭半晌,然后提着狼袭给她的爬墙工具——就是那种连着绳子的三角铁钩——走到墙下适当的位置,使劲甩了几下后,顺势抛了出去。

铁钩在半空中滑了一个优美的圆弧,然后当的一声撞在城墙的中央,又摔了下来。

而在安以颜的手中,原本应该抓在手上的绳索,却早在她将铁钩甩出去的同时拖手掉在了地上。

安以颜两手交叉在胸前,闷闷的站了片刻,喃喃道:“我有预感,就算我把铁钩扔上去,等我爬到一半也会摔下来,然后被一班闻声赶来的侍卫拿着刀抵在脖子上送到楚宁那去。 ”

狼袭高兴的,“哦,这么说,你是打算放弃了?”

安以颜弯身捡起连着铁钩的绳子,“当然不是,我只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她说着,拖着铁钩就往回走。

狼袭在她身后跟着,“嗯,我觉得你可以定个五年计划什么,先练练身体,从臂力和腿力开始,等到你有能力爬出去了,你再来尝试。 ”

安以颜停下来,认真的看了狼袭一会儿,“狼袭,跟我在一起,你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

狼袭诧异,“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有那东西。 ”

安以颜摇头,“可惜领悟幽默的能力还稍微欠奉。 ”

她感到抱歉似的拍了拍狼袭的肩膀,然后既然前行,可没走几步,却又重新停了下来。

狼袭也跟她停下,“怎么?”

她回身,拽了拽手中的绳子,没有拽动,“好像钩住什么了……”

“嗯……”狼袭往别处看,“那你最好快一点把它拔出来……”

“我在努力啊!”安以颜两只手都抓在绳子上,使劲的往外拔它。

一个用力,绳子向上抡起,连在其上的铁钩也随着绳子的末端向天空花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冲往安以颜身后的方向,而她则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伴随着安以颜的惊呼的,却是几声惊慌的惨叫。

安以颜回过身,正好来得及看见几个不知何时摸了过来的侍卫正慌忙的向四周散开。 而在她们散开的中心点上,则是一个倒地的侍卫和她刚刚甩出去的那支铁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