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高挂,群星如珠,我独自伫立窗前望着夜空,静候着端容的到来。

很快,门被推开,端容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搞得我也开始跟着紧张了。

端容一脸笑意的来到我面前,行完礼后,才缓缓开口道:“小姐,现在由奴婢来给您上大婚前的最后一课吧。 ”

“姑姑昨天不是说所有课程都讲完了吗?”我不慌不忙的为自己倒上一杯兰花茶,等着她的下文。

“是的。 ”端容点头应着,“可是,这一课是特殊的一课,是关于明晚大婚的洞房礼节。 ”

不是吧?莫非是婚前启蒙? 我烟眉微挑,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然而,端容对我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了,笑意加深的道:“小姐不必害羞,这是女人必经之事,您只要按照奴婢所说去做,就可以了。 ”

我忙摆手道:“这个......好像就不用了吧?”这种事情是个人都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何况,我又没打算和那皇帝真的洞房。

“这是必需要说的,皇后与嫔妃不同,所以,在与皇上共寝的时候,规矩自然也就不一样。 ”端容一本正经的,像在说着国家大事一样,眼里闪着暧昧的光,“首先,夜宴结束后,做为皇后,您得先回储元殿等候,皇上来了以后,两人共饮合卺酒。 拜谢天地,然后您再为皇上更衣,行夫妻之礼。 ”

我翻着白眼胡乱的点头,原来做个皇后这么难,连洞房都这么公式化,希望明晚不要出什么意外。

对我地反应,端容将其归究为羞涩。 继续道:“有一点请小姐记住,虽然您是皇后。 但明晚皇上无论对您做什么,您千万不能反对,也不要害怕,忍一忍,就没事了。 ”

面对端容摆出的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架式,我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冲她笑道:“端容姑姑,您侍过寝吗?”

本来还从从容容的端容立马僵住了,老脸微红,半天不能言语,嗫嚅了几句,才小声道:“奴婢姿貌平庸,未能得到先帝的青睐。 ”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那您又怎么知道忍一忍就没事了?难道女人天生就该忍受男人吗?皇上地这种行为,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封建社会给予男人的这种权力真是太可怕了。 我打心眼里对龙君烨更加地反感。

端容张了张嘴,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了,双手紧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姑姑你没事吧?”我也没说什么啊,干嘛反应这么大?我用指尖戳了戳她,“你这样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

深吸了几口气后。 端容总算慢慢平复下来,躬身道:“那奴婢就下去了。 您也早点歇着,明日寅时还得起床准备呢。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东西硬塞到我手上后,退出房去。

这是什么?我望着手中的绢状物,也没兴趣细看,随手塞在自己的腰间,掰着手指先算了算,子丑寅卯,那岂不是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太残忍了吧?回头望了望窗外。 月色正好。 大概也就七八点钟吧,如果早点睡的话。 也许还能起得来。

放下窗纱,正准备回房睡觉,突然背上一凉,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袭来,窗外有人!

我悄悄的撩起窗纱地一角,瞪大了眼往外瞧着,借着月光的清辉,隐约可见院外万物寂静,树影婆娑,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身影,可是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却清晰的存在着。

“是谁?”我小声的问,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娇弱地声音很快被吞没在夜色里,四周还是一片寂静。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琴儿怎么没有回房来?以往她在我睡前都会来房里瞎聊一阵的。

突然,一阵衣袂破空声打破了沉寂,远处墙根有黑影一闪而过,是谁?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心里竟升起一丝盼望,希望能见到那个我心中想的人。

“蝶儿。 ”低沉的呼唤来自窗外某个角落,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到了窗脚。

不用看这人的脸,光是这一声蝶儿,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这个声音曾经两次折磨得我痛不欲生,以至于再次听到这样地呼声,我的心仍没来由的紧了一下。

“蝶儿,你还好吗?”来人站在窗外痴痴的望着我,眼里有光芒流动。

我的手从匕首上移开,lou出一个笑容来,“归云将军,你怎么来了?”其实不用说也知道,爱人要嫁人了,过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也许是我这声生份的称呼,归云愣了一下,眼中黯淡下来,语气略带忧伤的道:“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现在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

面对他失落的双眼,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劝道:“将军自己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归云上次说是看开了,其实感情的事怎么可能说抛下就抛下?我现在也是深有体会,因此,对他也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归云咬了咬牙,道:“蝶儿,对不起!当初我应该答应你,带你走的。 ”

呃?什么情况?我有些诧异地望向他。

似是承受着巨大地心理折磨,归云神色里尽是伤痛,低声道:“今天他已经表态了,会尽早封察珂儿公主为妃。 ”

“那很好啊。 ”我潜意识的答着,有察珂儿这样漂亮可爱地女孩在龙君烨身边,他也就不会太注意我了吧?我可记得他好像向我表示过要我好看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吗?戾突国日益强大,封妃又选在你大婚期间,这意味着察珂儿公主将来在宫里的地位并不比你差,甚至......”说到这里,归云已经不忍再继续下去,眼里全是愤怒与担忧。

想到那个善变的公主,我也有些头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深宫之中是不可能没有争斗的,对手是谁都难免背水一战。 我朝归云lou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放心吧,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

见我说得轻描淡写,归云眼中的担忧更甚了,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他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坚定的道:“蝶儿,如果有一天,他对你不好,我愿意带你走。 就算是天涯海角,就算是背上叛臣的罪名,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 ”

本来想抽出被他紧握着的双手,却因为他的话而惊呆了,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承诺是对另一个女人说的,却仍忍不住感动,“归云,其实我不是......”不是江雨蝶这句话被我理智的咽了回去,就算归云是可kao的,但如果我不是江雨蝶的话,他可能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