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医鹤在我身边?原本清澈的黑眸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温柔如昔,让人为之揪心。

下意识的抬手触碰那微微攒起的浓眉,他如触电般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嗓音有些沙哑。

不是做梦吗?连他的声音都如此清晰的响在耳边。

“小姐?”琴儿听到响动,立刻奔了过来,一把挤开了医鹤,握住我的手。 “谢天谢地,您可算是醒了。 ”

“我怎么啦?”我有些茫然的望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医鹤,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听到我问话,琴儿顿时悲从中来,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止都止不住,“您晕迷了一天一夜,又发高烧,琴儿还以为您......”说到这,声音哽咽得已经不知所云。

是了,我记得自己当时正准备躺下,后来就不省人事了,竟过了一天一夜了吗?

透过琴儿,我与医鹤的眼神在空中相遇,虽然竭力隐藏,却仍能看出他眼中的欣慰与心疼,经过易容的脸并没能掩饰住他的疲惫,他一直没睡吗?这个傻瓜。 我心中又是甜mi又是不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琴儿,送医太医。 ”

琴儿这才想起医鹤的存在,边抹眼泪边感激的道:“医大夫,谢谢您又救了我家小姐一次。 您守了一天一夜了,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

医鹤无声的点了点头,琴儿将他送到门口,放下门帘,隔绝了他离去地背影。

“小姐,他和您倒底是什么交情?要说好吧。 他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可要说不好。 他好像又比谁都要紧张您。 ”琴儿嘴翘得都能挂个油瓶了,很是苦恼不解。

“别乱说话,你只要知道他是自己人就行了。 ”不想琴儿再问下去,我转移话题道:“皇上呢?”

琴儿脸色微变,咕哝道:“小姐,琴儿说了您可别伤心哦,皇上他。 他昨天宣了太医后不久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见人呢。 ”说完,忧伤的看着我,活像她自己失恋了一样。

“他不来你愁什么呀?”我好笑的看着她。

“他不来,说明他心里没您啊,您也是,一点都不急,那几个妃子来您这给他端汤送水的。 您也不拦着。 而且,”说到这里,琴儿顿了一下,看了看我,“而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 他一定是怕您要替老爷求情,所以,才躲着您的。 ”

他不来才好,我的小命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这个龙君烨,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偏偏江祖贤在这个节骨眼上撞在他手里,看来这两个人是免不了一番较量了。

“娘娘,您看谁来了?”门帘轻响,小乔边说着,边引进来一个人。

我趴在**。 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 来人已跪下了,“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祝娘娘玉体早日康复。 ”

江玉娇!她怎么来了?看向琴儿,她也是一脸意外,我来不及多想,对地上地人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起来坐吧,琴儿,看茶。 ”

江玉娇应声而起,笑顔满面的在我床边坐下,“玉娇听说娘娘身体违和,所以恳请太后恩准玉娇进宫照顾您,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玉娇一定尽心服侍您。 ”

我狐疑地打量她,却只看到一脸的天真烂漫,笑容甜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但我若相信她只是出于关心才进宫照顾我,我就是白痴了。

“娘娘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知道,过去是我太不懂事,让您对我失望了,可是,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祖父也请命去清远将功折罪了,玉娇担心您在宫里受委屈,所以,才厚着脸皮求太后的。 ”江玉娇脸上除了悔过,更多的是楚楚可怜。

江祖贤去清远了?倒也是个堵人话柄的办法,我松了一口气,笑道:“以后没有外人就不用叫我娘娘了,都是自家人,叫着别扭。 既然来了,就在宫里住几天吧,至于侍候的事,这未央宫里几十个宫女太监,你总不能抢了她们饭碗吧。 ”

江玉娇也不客气了,“谢谢姐姐,不过,我倒底是你的妹妹嘛,一些贴身地事还是我来比较可kao点。 ”

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在我身边了,我不动声色的回道:“妹妹难得来皇宫一趟,怎么能让你做下人做的事呢,说到贴身可kao,琴儿伺候我时间也不短了,我的习性她最了解,妹妹就放宽心来,好好玩几天吧。 ”我还想多活两天呢,我可没有忘记她曾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江玉娇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小乔开口道:“江小姐,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您随小乔过去看看,缺什么的话奴才也好及时添置。 ”

还是小乔机灵,我赞许的望了她一眼,小乔本份地低下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我就先去看房了,回头再来陪姐姐。 ”江玉娇终于不再坚持,跟着小乔出去了。

琴儿跟到门口,目送她走远,这才关上门。 “小姐,您怎么留她住啊?”

“人家是经过太后允许进宫的,我总不能赶她走吧。 ”再说,她进宫多半也是为了皇帝,也许,我该成全她才对,毕竟我这个皇后又不是正的,总得有人来接替这个位子,她那么想做,就让她做好了。

“可是,您身子还没好,我担心她对您不利。 ”琴儿还是不放心,她见识过江玉娇的狠,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我就尽快好起来吧。 ”成天趴在**,难受不说,闷也能把我闷死,被人欺负都没有反抗能力,“所以,琴儿,你扶我起来。 ”

琴儿立刻就翻脸了,“您想都别想,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少说也得再躺几天才能起来,不然,又像前天那样就糟了。 ”

前天的事是龙君烨地错好不好?明知道我身上有伤,还那样对我。 琴儿她们不知情,以为是我逞强要坐起来导致的,算起来,我受伤再受伤,都是拜他所赐,难道是上苍要惩罚我欺骗了他?

见我不说话,琴儿只当我默许了,开心的坐下来替我揉捏发酸的四肢。

“太后驾到。 ”张公公的鸭公嗓子打破了沉寂。

看来我这未央宫还真是热闹,太后来得正好,我还愁没机会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