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的事并没有过去,龙君烨亲自盘问了李太医,又将里里外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审了一遍,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却反而让人更觉事情蹊跷。 加上文妃成天缠着龙君烨让他追查到底,所以,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沉重的气氛中。

这日用过午膳,我睡不着,便独自爬到未央宫后的一棵大树上发呆。 坐在这个高度看整个皇宫,颇有一点置身事外的感觉。

正为医鹤的事犯愁,不远处走来两个宫女,我忙藏身在枯黄的枝叶中。

穿黄衣的宫女捧着一堆衣物,边走边道:“昨晚我和小如聊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这事太邪门了,文妃流产前晚,大家也都看到了,那盏灯多邪,就飘在那文庆宫上面。 ”

穿绿衣的宫女四下望了望,才道:“你别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

黄衣宫女瞪了她一眼,“你胆子还真小,好多人说了,这是有人在使用邪术,目的就是为了要拿掉文妃的孩子,依我看啊,这一定是哪宫的妃子干的。 ”

“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那些主子们听到了可饶不得你。 ”绿衣宫女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很是谨慎,可惜她没看头顶上。

黄衣宫女耸了耸肩,“怕什么,这条路咱们走过多少遍了,平时哪有人来?再说了,这事全宫里人都知道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 你猜猜,是哪宫妃子有这本事?”

“这我哪知道?你还是不要说了,那个人本领那么强,当心被她听到,把你给杀了。 ”绿衣宫女被自己的话吓得颤了一下。

“反正,过不了多久,一定又有好戏看了......”两人越行越远。 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这样地流言蜚语我一天要听好几遍,如今皇宫已经被龙君烨弄得人心惶惶。 什么版本的猜测都有,我也见惯不怪了。

“皇后娘娘!”琴儿的声音在未央宫响起,我低头一看,那小丫头正急得到处乱窜,不知又有什么事。

无奈的从树上下来,由后门回到屋里,“琴儿。 又怎么啦?”

琴儿看到我,松了一口气,“皇上宣您去文庆宫一趟,听说请来了一位金禅寺的什么高僧,要为文庆宫驱邪呢。 ”

这个龙君烨,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我理了理衣服,跟着琴儿赶赴文庆宫。

其它妃子大概也接到了皇帝的口谕,已经全部赶到了文庆宫的前院。 龙君烨端坐在上方地长椅中,身边坐着面色苍白的文逸清。

我刚要行礼,龙君烨伸手制止道:“今天一切礼俗先放一边,法渡大师,人都到齐了,你可以开始了。 ”

一直面朝龙君烨地法渡大师身穿金丝袈裟。 看背影倒也颇有几分大师的样子,听了龙君烨的话,缓缓转过身来,我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他,胖胖的脸,倒也算慈眉善目。

法渡不经意的瞟了我一眼,脸色突变,眼神也转为凌厉起来。 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应该不认识他吧?他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众人也都发现了异样,龙君烨脸色微沉。 “法渡大师。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皇后?”

法渡回过神来,转过头去。 双手合十回道:“皇上,贫僧已经发现了邪气地来源。 ”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震惊了,文逸清激动得站了起来,“快说,是谁?”身边的龙君烨则已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法渡大师又转过身来看向我,“正是皇后娘娘。 ”

“是你?”文逸清颤抖的手指直指着我,眼里迸发出充满杀意的寒光,“真的是你!皇上,您要为我作主啊。 ”

龙君烨冷冷的瞥了一眼法渡,沉声问道:“法渡大师,你要为你地指控负责,如果无凭无据的话,这是什么罪名朕不用多说吧?”

法渡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老纳绝不会诬陷好人,皇后娘娘,还是由您自己来说吧。 ”

“法渡大师,我们素未谋面,你凭什么一眼就认定是我?”我恼怒的回视他,莫非他是受人收买,存心要陷害我不成?

法渡镇定的望着我,眼神里有着挑衅的光芒,正当我以为他有毛病时,一个声音突然窜入我耳里,“妖孽,你本就不属于这里,难道要我当场揭穿你吗?”

声音虽小,却字字如惊雷般,震得我差点站立不稳,他居然知道我不是江雨蝶?我看了眼四周,所有人地目光全聚集在我身上,好像并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他既然知道,为什么又不直接公诸于众?

法渡看到我的反应,得意的lou出一抹笑容来,对龙君烨道:“皇上若要凭据,可以下旨搜宫,如若有假,贫僧自当给皇后一个交待。 ”

龙君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我身上,我的震憾与心虚看在他眼里,都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阴冷的眼逼视着我,低声道:“朕给你一次机会,你亲口跟朕说,究竟是不是你?”

我看了一眼法渡,如果,我否认的话,他就会揭穿我的真面目吧?可是,我又怎么能担这莫须有的罪名?我矛盾地回视龙君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我地犹豫点燃了他眼里的怒火,半晌,他咬着牙道:“很好,来人!给我把未央宫里里外外都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物。 ”说完,再不看我一眼,率众人亲自赶往未央宫。

搜就搜吧,反正我无愧于心。 心一横,我也定下神来,跟在众人身后。

“小姐。 ”琴儿瑟瑟发抖地拽着我的衣角,“小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别怕。 ”我拍拍琴儿的手,安慰着。 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从种种迹像来看,这事好像就是冲我来的,恐怕这次没这么好过。

到了未央宫,禁卫军便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众人都各怀心事的打量着我,我能感觉得到,绝大多数人的眼神是不怀好意的。

站在龙君烨身侧的归云时不时的偷偷看我,脸上写满了忧心和着急,让我更觉不妙。

半个时辰后,禁卫军将几样东西交到了龙君烨面前,我瞥了一眼,心跳差点停掉,在我用来做内衣的针线盒里,竟然摆着一个cha了针的布娃娃,这东西当然不是我的,但这东西代表什么,我还是清楚的,由其是那根长长的针正好cha在布娃娃的腹部。

文妃只看了一眼,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龙君烨忙抱住她,“来人,先将文妃带回文庆宫,宣太医诊治。 ”立刻便有几个宫女太监上来将文妃抬走。

龙君烨捡起布娃娃,冰凉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又拿起另一样。

“那个不能看。 ”我着急中喊出了口。

龙君烨停下瞥了我一眼,猛的展开手上的画轴,只看了一秒,脸便唰的变了,慌忙将画轴收了起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那可是我为几个妃子画的人体图,为的是设计出更适合她们的内衣,不想还是被龙君烨看见了。

狠狠瞪了我一眼,他面色有些尴尬的将视线停在了笼子里的小东西身上,冷冷的道:“听说,它叫盼儿。 ”

我不明白为什么盼儿也被当成嫌疑物品拿出来,但我能感觉到龙君烨话里的杀意,顾不了那么多,我冲上去,连笼子一块抱在怀里。

我的举动似乎更惹恼了他,他指着桌上的几样东西,喝问道:“这些物证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显然这是最常见的栽赃,可是形势却对我很不利。 我瞥了一眼法渡,他轻蔑的笑着,等着看好戏,这副嘴脸着实讨厌,我冲他笑道:“法渡大师,以你的修为,因为改个法号,叫法海才合适。 ”

法渡愣了一下,没有听懂,众人也为我这个时候突然冒出的话而莫名其妙,我转而对龙君烨道:“皇上如果相信这些所谓的物证,臣妾无话可说。 ”

龙君烨深遂的眼里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他用力握了握拳,一字一字开口道:“将皇后带去宗事房大牢暂时看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