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是那么脆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让我有种想要在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

深邃的黑眸在看到我后,顿时安定下来,唇角微微浮起,“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明明没看到他开口,沉稳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我耳里,医鹤冲我微微点头后,径直走向了龙君烨。

龙君烨打量着他,问道:“医太医,你说的事关皇后清白是怎么回事?”

医鹤沉着的应道:“臣觉得文淑妃流产是另有其因,请皇上准许臣查明真相,还皇后一个清白。 ”

龙君烨嘴角刚刚扬起,文应谦便cha话了,“医太医,你这不会是缓兵之计吧?查明真相?你要是查个三五年,这事是不是就要不了了之了?”

龙君烨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脸此刻又板了起来,“文爱卿,朕怎么觉得你很怕人追查下去啊?”

文应谦老脸僵了僵,“臣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当初太医院不是已经查过了吗?没有任何异样,可见,这根本就是邪术所致。 ”

医鹤淡定的道:“文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一品大学士吧?从您嘴里说出邪术二字,不觉得可笑吗?”

文应谦一时语塞,涨红了脸瞪着他。

龙君烨看在眼里,lou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医太医,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地话,就查吧。 文爱卿,你也不用生气,朕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一个大学士张口闭口的说什么邪术,那些书莫非白念了不成?如果你是真的心疼你的女儿。就该让太医找出真相,否则。 岂不是要令亲者痛,仇者快吗?”

文应谦脸色更难看了,横了医鹤一眼,“可是,皇上,就算要查也得有个期限吧?而且,如果他若查不出什么来。 又该怎么交待?”

医鹤眼神坚定,“请皇上给我两天时间,如果查不出原因,我甘愿同罪。 ”

“好!文爱卿,你没话说了吧?”龙君烨目光锐利的扫视文应谦,见他低头不语,转而对城楼下大声道:“你们也都听到了,两日之后。 朕自然会将此案的结果公布,只要查明真凶,不管是谁,朕都严惩不怠!”

寂冷扬了扬手中地刀,笑道:“皇上果然英明,现在没有热闹看了。 谁还要留下来陪寂某切磋切磋?”

傅常青见状,叹了一口气,“全体御林军听命,立刻回营。 ”说完,第一个领头跑了,其它人也纷纷小跑跟上,不过片刻,城门外便只剩下寂冷的铁骑军,守城地侍卫这才打开城门,将他们放了进来。

龙君烨松了一口气。 转而对医鹤道:“医太医。 朕这次就把赌注全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查不出来。 不光是同罪,朕还要诛你九族!”

最后这一句让医鹤为之一震,定在了原地。 我知道,是龙君烨这句诛九族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医鹤,你真的有把握吗?

龙君烨不再多说,快步走到了我面前,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道:“谢天谢地,朕还以为真的要失去你了。 ”

我怔怔的任由他抱着,还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经历了一番起死回生,当人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总是把什么都看得很透的,可是,当真就没有舍不得吗?那一刻,浮现在我脑海里地人,除了医鹤,还有他。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对皇帝这个职业很有偏见,可是,看到他为我和群臣争辩周旋,还是让我很感动的,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每一种感情对我来说,都来之不易,让我倍感珍惜,然而,他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里早已有医鹤了,又怎能装得下别人?可和一个自己不爱却爱着自己的男人,要想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实在是太难了,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

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我透过龙君烨的肩看向医鹤,仿佛感受到我的注视,他地眸光也向我投来,两人的眼神无声的交织在一起,爱也好,恨也罢,我能深刻的感受到一点,这个男人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不论生死。

接下来的一天里,医鹤都在文庆宫里忙着,先是替文逸清把脉检查,并仔细询问了她最近地饮食作息状况,她倒也很配合,接下来,便把文庆宫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

眼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心里焦急着,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在找什么?”众人眼里也有着和我一样的诧异。

“我在找一样东西,以确定我的诊断。 ”医鹤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

“这么说,你查出什么来了?”龙君烨有些欣喜的急问道。

医鹤摇了摇头,“还不确定。 ”眸光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似是有话要说,但众目睽睽之下,始终没有说出来。

陆贞儿在旁边看了半天,冷笑道:“几位太医都没诊断出什么来,我看你也是在白费心机。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龙君烨一记凌厉的目光扫视,她脸色僵了僵,转过头去。

医鹤并不以她的话为意,辗转间到了文庆宫的后院,文妃平时爱养花,后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在这深秋之际,除了几盆秋海棠和菊花外,其中一盆开着火红花朵的植物显得特别招眼,这花我好像什么时候见过。

医鹤蹲下身来,将那盆花捧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又湊近嗅了嗅,浓眉微微皱了起来。

“这盆花有问题吗?”龙君烨问。

文逸清侧头瞅了一眼陆贞儿,陆贞儿脸唰的惨白,“不可能,这花是我买来送给文姐姐地,不可能有问题地。 ”

医鹤瞥了她一眼,放下花盆,一字一字道:“这盆花有毒,这种毒正常人闻了不会有事,但是有身孕的人若经常闻,轻则流产,重则终生不会再有生育,就像麝香一样。 ”

陆贞儿不敢置信地摇头,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文逸清全身震了一下,微红的双眼愤恨的瞪向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话音刚落,‘啪’的一掌煽了过去,力道之大,竟让陆昭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龙君烨脸上是同样的惊讶,瞪向地上的人,喝道:“陆昭仪,你还不从实招来?”

陆贞儿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如泉水般直往外涌,用膝盖跪爬到龙君烨脚边,哽咽道:“皇上,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那盆花有毒,本来我是买来摆在自己院子里的,后来看文妃姐姐喜欢花,才转送给她的,不关我的事啊,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

我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惊讶可言了,抬头与医鹤的眸光相对,他像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而向龙君烨道:“这花本身没有毒,是被加入了一种叫‘断红’的毒药,而且,下毒的时间也不久。 ”

龙君烨眉头紧了紧,垂了眼陆贞儿,陆贞儿面色一喜,抱住他的腿,几近疯狂的道:“对,一定是有人在花里下毒,又嫁祸于我,皇上,您要明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