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和郭嘉的脚步声显然也是引起了臧霸的警惕,随着两人走到了门口,臧霸也是顺着声音转过头来,他看到陈焉,立即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了并不伪诈的笑容。

臧霸乃是泰山郡人,放在现在便是一条山东大汉,陈焉见他面目雄壮,态度不卑不亢,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好感,当即上前见礼道:“吾乃陈焉,壮士莫非是臧霸臧宣高?”

臧霸见陈焉身居高位却也并不托大,当即也是心中生出好感,连忙躬身说道:“在下正是臧霸,陈将军威名播于四海,不想竟然是个少年英雄!”

虽然如此说,但是臧霸仍是将目光在陈焉的头发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陈焉满头的白发十分好奇,心中更是不知道陈焉真正的年龄到底几何。

陈焉连忙带着臧霸去内厅里坐下,两人稍一落座,臧霸便开门见山说道:“我也不欺瞒陈将军,我素来知道您乃黄巾后人,我曾经带兵讨伐过黄巾,按理说该与你有仇……”

陈焉心中奇怪,人家都是先礼后兵,臧霸倒好,先说明白两人有仇。

只听臧霸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敢如今与您面对面说话,正是因为听说陈将军亦已觉悟令师天师张角所作所为对苍生不利,因此矢志还天下一个太平,不知道是也不是?”

陈焉心中一动,当即倒也不急着回答,说道:“臧霸将军当年对黄巾军多有杀孽,而我却仍是黄巾出身,虽然已经得到了天子的信任,也已经申明自己忠心拥护大汉,但仍是有可能心中有鬼,挟天子以令诸侯,臧霸将军贸然而来,莫非就不怕我借机报复于你吗?”

臧霸听罢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陈将军果然不是俗人,你若是上来便说你忠心大汉,一心为民,我倒是要考虑三分,如今你竟然如此说,倒真是证明家师所言不错。”

“家师?”陈焉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诧异神色,听臧霸这么说,似乎他的师父与自己有一面之缘?而且郭嘉曾说臧霸之前乃是宗教教徒,又是讨伐过张角,这臧霸到底是何许人也?

陈焉当即问道:“不知臧霸将军师从何位高人呢?”

臧霸微微一笑,稍稍卖了个关子,说道:“家师曾经与陈将军见过一面,说陈将军重情重义,乃是个难得的少年,若是日后得到际遇,定然不是凡品。”

陈焉越听越奇怪,这臧霸到底师从何人,竟然还有自己有过见面?

臧霸不等陈焉再问,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吾自幼在太平教中学艺,家师正是太平仙人,若是论起辈分,张角恐怕还要叫我一声师弟。”

“原来如此!”陈焉恍然大悟,难怪臧霸对自己这般信任,原来他的师父便是大名鼎鼎,曾经在岘山救过自己的太平仙人于吉。

当初自己与师叔张梁落难,险些被左慈击杀,多亏了太平仙人于吉及时赶到,并出手相救,若不是于吉,恐怕此时陈焉已经死了。

也难怪臧霸为何会投身于反击黄巾教的行动之中,黄巾教爆发之后,的确因为惹起战乱,让百姓更加水深火热,因此得到了于吉的反对,若是陈焉所料不错的话,臧霸恐怕就是在于吉的授意之下才带兵出征的。

陈焉连忙上前道:“当真失礼,将军竟然是太平仙人高徒,仙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道他如今仙迹何处?”

臧霸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家师说过,他与你相见乃是缘分,若不是如此,他恐怕仍是觉得黄巾教乃是引起天下大乱的祸乱之源。如今陈将军将关中之地稳定下来,乃是善举,家师十分欣慰。”

陈焉连忙躬身表示谦虚。

臧霸继续说道:“不错据说将军最近与吕布结下了亲事。”

听到这话,陈焉忽然眉毛一动,说道:“不错,怎么,此事有何不妥?”

臧霸逐渐压低了声音,说道:“家师前几日曾经过来寻我,说如今天下动荡,不仅仅只是诸侯之间的纷争,便是几个道教门派也已然加入了争斗。”

陈焉心中一动,立即了然道:“丹鼎教?”

臧霸说道:“不错,当初黄巾教如今大多已经归顺了陈将军,无论是白波的杨奉,或是黑山的张燕,也算是他们得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这自然不必说。而汉中五斗米教素来都是守成之辈,张道陵老前辈更是已经仙逝,不足多论,唯有南方丹鼎教左慈野心颇大,最近十分活跃,恐怕图谋不轨。”

陈焉点头道:“不错,我与左慈交过两次面,都是险些被他害死,只是不知道这左慈如此兴风作浪,到底所为何事?”

臧霸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所料不错,这左慈恐怕是想要借着乱世,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更有甚者,他也想要和汉中五斗米教一般,霸占一方,据土为王!”

陈焉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愣住。

臧霸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吕布曾经便是丹鼎教众,后来似乎偷学了教中秘法,与左慈翻脸出教,之后凭借武力强横,纵横一方。但是左慈似乎一直在吕布身边安插了眼线,吕布这一路上青云直上,似乎正是左慈的扶持。”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这两人不是翻了脸了?为何左慈要扶持他?”

臧霸说道:“只不过是想要让吕布做一个傀儡罢了,等吕布拥有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便暗中将他除掉,之后正好可以夺其土地,雄踞一方,借此在乱世之间立足。”

陈焉暗暗点头,说道:“这么说倒是不错,只不过吕布却也不是傻子,难道就这么老老实实给左慈打天下吗?再说若是左慈杀了吕布,吕布的手下又如何会顺从左慈?”

臧霸冷笑了一声,说道:“岂不闻如今吕布军中,高顺却是最有威望之人吗?”

陈焉惊诧道:“将军已经猜到高顺便是左慈的眼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