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带着残兵,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刘备。

此时的刘备垂头丧气,却比丢了小沛还难过,众人都知道他对孔融的死始终耿耿于怀,可是没办法,人死不能复生,谁都没有扭转生死的能力。

关羽策马陪在一旁,心中也是担心,低声说道:“哥哥,翼德回来了。”

刘备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一夜未睡,奔波劳累的张飞,用几乎轻的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辛苦了,翼德。”

张飞却看到刘备形同枯槁,皱眉抱怨道:“哥哥,夏侯惇都已经追到屁股边上了,别光顾着伤心了,咱们的小沛可还是要守住的啊!”

刘备听了这话,终于算是有了些精神,不错,小沛乃是自己最后的根据地,若是小沛都丢了的话,那么自己又要重归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糜竺这个时候上前说道:“主公,咱们……咱们要不然去徐州求援?陈登此时乃是徐州的统帅,想必定会给咱们给予帮助的。”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以咱们的兵力,万万敌不过夏侯惇,再说曹操此人向来狠辣,绝对不止派遣了夏侯惇一人来对付咱们……徐州离咱们最近,看来只能去求救了。”

关羽说道:“不错,徐州乃是咱们拱手相让,吕布就算再自私自利,也绝不会撒手不管的吧。”

糜竺道:“主公,我与陈登毕竟相识一场,交情还算深厚,这一趟便让我去吧。”

刘备点头说道:“如此便有劳了。”

此时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整个莽野上都是秋天的露水,糜竺望着刘备仍还带着悲恸神色的脸庞,用力点了点头,之后策马扬鞭,向着东南方向的徐州而去。

剩下刘备则带着关张两人,并所有弟兄们一起,向着小沛进发。

……

糜竺要务在身,自然不敢耽搁,此时吕布早已带着张辽和高顺两员大将,在陈宫的辅佐下挥师南向,抗击大胆称帝的袁术。

吕布何等攻击力,再加上张辽和高顺两人又是攻城拔寨的猛将,据说此时虽然仅仅开战了一个月,就已经打得袁术节节败退。

更加悲惨的还在后面,袁术自以为孙策仍是忠心于自己,竟然公然召唤孙策率兵过来帮忙。

孙策何等骄傲之人,此时更是堂堂江东主宰,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再说袁术的玉玺本来就是强占孙策的,孙坚之死袁术更是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孙策勃然大怒。

到最后孙策来是来了,十五万大军挥师北上,到了寿春,结果却不是来帮助袁术的,而是过来灭袁术这个假皇帝的!

袁术本还准备出城迎接,好在孙策此人光明磊落,倒也不耍什么阴谋诡计,堂堂正正打着灭伪帝的旗号,让袁术一看便吓破了胆。

北面有个吕布,号称飞将,已经令他头疼不已了,南边忽然又多了个小霸王,岂不是更加可怕?

何况这孙策乃是袁术一手培养出来的,孙策何等勇猛,袁术是心知肚明,一来二去吓得这假皇帝得了重病,一天到晚连饭都吃不了几口。

而东边自然也没让他安生,荆州的刘表虽然常被人说成是守成之辈,但是却是个对大汉朝忠心耿耿的老顽固,如今听见袁术这家伙竟然公然犯上,极力为敌,立即就怒发冲冠,变成了一名老而弥坚的儒将。

刘表亲自率军,命文聘为先锋,出兵襄阳,直抵新野,更是令袁术着实头疼了一把。要知道刘表虽然领兵打仗技术平平,可是麾下着实是有不少猛将虎人存在的。

因此要是说袁术此时的境遇,只有“水深火热”四个字了。

糜竺心中暗暗盘算着淮南的局势,转眼已经到了徐州的境地,徐州惨遭曹操屠戮之后一直都白骨露於野,好在当初天寒地冻,没能爆发出瘟疫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糜竺倒也是徐州的元老,更是当地氏族的一大领袖,在徐州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未过多久,陈登那边已经听到了风声,之后糜竺带着一支队伍回来了徐州。

陈登此时正在与自己的老父亲陈珪饮茶闲聊,听见糜竺来的消息,不免露出了微笑。

“爹,您说糜竺此时为何而来?”

陈登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望着陈珪。

陈珪笑着骂陈登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还考起你爹来了,我虽老了,却也知道曹操已经动兵了,估摸着此时曹操已经拿下了北海,下一个目标就是小沛。毕竟此时兖州一部分乃是在陈焉手里,陈焉这小子虽然年轻,手段却硬得很,曹操不敢直接去惹陈焉,便只能先拿小沛开刀了……刘备一个人完全打不过曹操,自然派遣糜竺来求援了。”

陈登抚掌大笑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父亲大人的预料,看来这曹操果然是不甘寂寞,这才刚和陈焉休战不足一年,又开始大肆扩张了。”

陈珪点头说道:“曹孟德不是池中之物,早晚都要成为一方霸主,只不过如今这大汉皇朝还能出来个陈焉这样的人物,目光长远,敢打敢拼,算得上是曹操的对手了。”

陈登点头说道:“不错,若不是陈焉,恐怕此事徐州早已经是曹操的囊中之物,他若顺势在占领了袁术所在的淮南,恐怕天下间除了河北的袁绍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陈珪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在这天下间出了个陈焉,以曹操的性格,若是让他统一了天下,那还了得?”

陈登点头,也是沉吟良久,而后忽然问道:“爹,那咱们可否要同意与刘备联盟?”

陈珪道:“唇亡齿寒,咱们必须联盟啊……”

父子俩说的正欢,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之后一位威武轩昂的将军走了进来,只见他面上稍稍带着戾气,但是眉宇间却隐藏着极深的城府,陈登父子俩见了此人,都是连忙正襟危坐,表示对其的尊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臧霸来了。

臧霸大喇喇坐下,忽然露出了冷笑,说道:“你们可曾听说,糜竺这孙子来徐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