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卓阴沉着脸,满是杀意从二楼直接跳下。从空中,他背后具象出一对血色肉翅,闪烁着血腥红芒,红芒延伸至双手化为血爪,身体其他地方不变。

“那是梵卓?”看客们中有一个绑头巾的公子看到二楼突然飞下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他要出手了,这黑柱小子肯定活不了。”

“可是梵卓没有全身具象,那黑子会不会扮猪吃虎突然来一下?”

“黑子?你说那黑柱小子?这个称呼倒是贴切,这黑子,黑的彻底,具象是黑芒,小小年纪心也黑。不过别傻了,梵卓可是县长之子,并且还是内县唯一一个青年中的三段具象者的存在!就算是那黑子装睡,我也不相信梵卓会败。”

拿命来吧!黑柱小子。今天我的侮辱受得也够多了,就用的你鲜血来弥补我心中的愤怒,希望你血的味道和我胃口。

梵卓内心无比狰狞,动作却是警惕无比,因为前两次前车之鉴,即使血爪到达黎问脖颈不到五十公分处,也没有放松意识。

铮——

一根古筝的弦拨动,竟是那之前的弹古筝的初尘姑娘,空气中微微震荡,一柄有形的空气刃顺着古筝袭击黎问的方向,这一柄空气忍也不知道是给黎问趁势一击还是阻挡梵卓的杀意。

但毫无疑问,她的攻击都是朝着黎问而去。

黎问躺在凹圆台中间,抱着黑柱呼呼大睡、浑身黑芒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深幽,只能够透过皮肤的表层,看到了一股淡淡的黑色光晕在流动。

香香妃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她们是从别的地方被卖来的,对华洛七县没有多少荣誉感,黎问是她们拉进来的客人,如果这还未成人的小子死了,她们多少会觉得有点自己的责任

“这黑子这次没有扮猪吃虎,是真的睡着了。”一个客人见到梵卓的血爪已经与黎问皮肤那层黑芒接触,确信说道。

而那道有型被古筝琴弦振动出来的空气刃,却同一时间袭击向……

不知为何,靠近黎问最近的梵卓、初尘、以及几个跳舞的舞女,却忽然感觉浑身一股一股寒气直上心头,空气凉飕飕令人不禁汗毛竖立。

他们仿佛在面对着一个远古大魔。

空气刃在黎问附近切割而去,而它的方向最终点,真正的切割对象居然是上方梵卓的脑袋,从梵卓的脖颈划过一道伤口,想要更深入时,轰然被震散,随风飘散。

这种隔着死角让看客们看不见的暗手,失败。

初尘暗恨,多么难得的一次的暗杀机会。

攻击就要贴近了!

梵卓想要对于身体的异状充耳不闻,他很想杀了这个少年,哪怕无冤无仇。

然而,就在他的血爪想要深入黎问的脖颈皮肤更深一层时,却无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他额头冷汗直冒,身体的血液都仿佛被那道寒气给变冷了。手臂血色爪子在黎问颈脖间颤抖,不受控制。

“不可能!”初尘震惊的起身,连她那副古筝掉到地上都不闻不问,双眼震撼看着黎问的方向,平时一副淡然姿态尽是全无。

看客公子们疑惑的看着上方,初尘姑娘因为补刀失败才那样气急破坏吗?不应该啊——

“我,一定要杀了你。”梵卓低声怒吼,另一只手臂按动那只颤抖的血爪,狠狠想要刺进。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到底哪个家伙对他做了手脚,让他一副在众人面前对外来者充满畏惧的姿态?他可是县长之子。

可是即使另一只手臂按住了,诡异的是,依然他无论怎么样也刺不下去。

“只是把血爪****你的脖子,就那么难吗?”他咆哮着,到底是谁?他目光开始具象成猩红,巡视整个场上

不过,当他看到了一个恍若人影的幻觉一幕,仅在人生的刹那,只感觉意识遭到一股冲击,瞬间凛冽的寒气直刺头骨。

咕哈——

梵卓双眼泛白,一对血色肉翅化为红光点点,一双血爪恢复了普通人类的双手,具象直接被强制解除,直接昏死过去。

“不可能!”再一次的一声。不过这一声是从上面的易郁口中传来,一开始给人印象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姿态看到梵卓昏迷后,也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冯家少主冯凶、鄂运,也纷纷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他从上方迷惑的望着人群,是谁在暗地里使小动作才让梵卓昏迷吗?

那小子已经睡过去,没有任何异状不应该是他本能发出的攻击。

刚刚那股汗毛倒立的悚然感,就连他都深感色变。

“我就知道今日的日程是不应该多嘴的,不然今天我肯定会遇到那种类型的人忍不住动手。那应该是一种法则印气压类的具象之力。”鄂云深感大幸,表情一副自我佩服的样子。

冯凶撇了撇嘴:“你知道梵卓进春院后不能够离开我身边,不然一定会遭到不吉。为什么还怂恿他下去?”他的额头红色铜钱,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晕。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日程册危险警告字已经自动消失了,估计那人已走,你干嘛还一副没骨气的样子开着‘化吉’铜钱?”

“以防万一,这小子可能来历不凡——”冯凶浑然不在意,他一手放在桌子上摸向自己的茶杯,就在这时,桌子上的茶杯轰然嘎吱的一下一个个龟裂,他的手正触摸时,茶杯里的水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流动,把那个茶杯倾斜冲到了一边。

“你看,小心总是没错的。”冯凶指着茶杯得意笑道。

鄂云却是摇头不语,目光转向下方。

看客公子们开始了一些**,有的看到连梵卓都跪了,觉得今晚春院可能要生出一段风波,赶紧付账给身边的姑娘们,匆匆离场

有的对梵卓不屑,认为梵卓是假打,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要干掉对方了却把手停下来,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把他们当傻子啊?难不成那个样子是被对方的霸气给震住了,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哪来的什么王八之气,那就是一个野蛮,连女性需求都不知道反而找他们发泄的愣头青小子。

香香妃妃松了口气,只要那少年没死就好。至于之后,这少年应该会被老板给抓到后面去狠狠敲打一顿吧,不过那也不关她们的事了,眼不见为净。

“很抱歉弄得各位客人不愉快,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我们春院的职责,我们决定今晚的酒水一律免单了。很多地方遭到了破坏,我们春院今晚也不得不打烊了。真的很抱歉各位客人,希望下次再来……”

战斗终于结束,春院的老板娘身着高领长袍也出来最后的收宫了。一番真诚话语下来,看客们也不再自讨没趣,有的和石坚与羽氏少东家熟一点把他们从墙上拔出来,背着他们离开。

二楼的三大族少主疑惑的看了一眼初尘姑娘,刚刚可能看客们的视线被干扰了,可他们二楼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道空气刃杀不的是黑柱小子,而是他们此刻手中昏迷的梵卓。

只是初尘姑娘,为什么要杀梵卓呢?因为是外县人,所以对县府的人憎恨?他们可不信,初尘的真正来历可是在他们三大族里摆着的。

搞不清楚,也懒得管了。

虽然这春院的外县人大多数都被县长一家给害死了,可无疑肯定有漏网之鱼。梵卓这个县长之子的家庭对外县做的恶事可不少,把他留在这,这春院以前的外县人肯定会对他暗杀,这对他们来讲,可不好交差。

“初尘姑娘,你要祈祷当时梵卓顾着杀那黑柱小子没注意到你的攻击,不然你就趁早离开吧。这对父子可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临走前,冯凶停下了脚步对背后的古筝少女提醒一番。

旁边的鄂云笑骂了一声,如今已是临近后半夜,一个日程册发着白色光晕在他手上。

“明天的日程我看看是什么……绝不可能!”鄂云翻开后,看到一列文字,面色大变,颤抖道:“华洛七县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