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一阵火起,这雷耀邦太过分了,竟然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了一个小姐,他压着火气,客气地:“你好。WWw、QuanBeN-XiaoShuo、cOm还有事吗?”

肖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干净单纯,她说:“楚老板,我今天特别想跟您说说话,我知道你在车上,说话不方便,您听着就行。”

肖越顿了顿,说:“您知道为什么我上来就说那么句话吗?您让我想起我父亲。其实我家里条件特别好,我爸的生意在我们市里面都是数得着的,他人长的也特别帅,我长的就象他。你一进来我就想起他了。”

“我爸特别花,从我记事以来,我妈就为这事天天和他吵,每天我放学回家就看见妈妈一个人躲在沙发里流眼泪,她就那样一天一天的坐在那里,眼睛里象是空空荡荡的,又象是盛满了绝望。”

“我们娘俩要什么有什么,但是这个家里就是没有快乐。我妈在客厅哭,我躲在卧室里哭,用烟头烫自己,她们都以为是为男人,不是的,我从来就没爱过任何男人,上大学后,我找的第一份兼职就是当小姐,我就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抢走了我爸。其实我根本不是为了钱,我有特别多钱。”

楚天舒按捺住吃惊,问:“那你爸妈知道吗?”

肖越冷笑一声:“他们只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哪里管过我?”

楚天舒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只得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就跟你说一句话,别毁了自己。”

肖越低声说:“谢谢你,楚总。跟你说说心里好多了,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毁了。”

楚天舒想起了女儿,不觉柔声说:“不早了,快睡去吧,明早就会好了。”

肖越乖乖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那句话我要更正。做你的夫人一点都不闹心,比我妈幸福多了。晚安。”说完把电话挂了。

楚天舒合上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明知道不应该,还是觉得心里像多了点什么牵挂似的,挥之不去。

宗圣荣和高建强对视了一眼。车一直在沉默中开着,越开越偏僻。终于到了党校门口。停下车后,宗圣荣思前想后,还是说:“楚市长,有些事情照理说轮不到我们说的份,甚至是应该知道也装不知道的,但是我们兄弟做人不是这样的,有些话还是得说。”

楚天舒正色:“尽管说。不要有任何顾虑。”

宗圣荣想了想,问:“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贝克斯那个小姐打的?”

楚天舒点点头:“对,是肖越。孩子挺可怜的。”

宗圣荣道:“楚市长,这种女人是可怜不得的。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悲惨的身世,家里穷啊,被继父强暴啊,为某个男人流产七次最后被人甩了啊。象贝克斯这种地方的小姐都是大学生,编起这种故事来更是得心应手,有一个就是学表演的……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她。刚才我们都看到了,您压根不是那种人,如果您有一丝表示,这些话我们哥俩也不会对您说,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被她给装进去。”

楚天舒悚然一惊。忽然意识到其中的种种漏洞,不由得又惊又惭。他想了想,说:“其实不管她对我说什么,我也再不会见她一面,更不会发生什么。” 宗圣荣和高建强又交换一个眼神,知道楚天舒在往回找补,忙说:“那是,那当然。”

楚天舒摆摆手,接着非常诚恳地说:“不过,小宗,小高,你们俩今天能对我说这些我很高兴。人家都说,劝赌不劝嫖,这说明你们是真的为我好,不怕忠言逆耳,惹我不高兴,说老实话,我非常感动。而且我希望你们一直都要这么做下去。还有我高兴的是,通过这件事,我们都有了一个了解,对于我们将来在工作中的合作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

宗圣荣和高建强从楚天舒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真诚。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一直涌上头顶心,宗圣荣想想说:“楚市长,我们兄弟嘴笨,不会说话,但是有一点,您将来看我们的行动吧。”

楚天舒笑着点点头,摆摆手,下车走进党校大门。

宗圣荣和高建强把车调头开走。

高建强问:“哥,怎么没就这热乎劲儿给他?”

宗圣荣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回高建强的怀里,说:“你先收起来吧。楚天舒不是这种人。”

高建强道:“头一回不都是这样吗?”

宗圣荣摇头:“楚天舒是嫩了点儿,但他绝对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他特别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有种感觉,但是说不好,你等着吧,三江是要有一场大戏看了。”

楚天舒回到房间,看看表,忍不住给麦微拨了个电话。

“睡了吗?”

麦微迷迷糊糊的声音:“没有,你回来了?”

楚天舒孩子一样的兴奋,小声地说:“喂,他们今天给我找小姐了。”

麦微好奇地:“真的,漂亮吗?”

楚天舒知道麦微要问,存心逗她:“当然漂亮了。当然没有你漂亮了。”话一出口,方觉得把麦微和小姐相比不合适。忙道:“在我心里,微微最漂亮。”

麦微洞悉地笑起来,“托那位小姐的福,让我听见这么些年的头一句甜言蜜语。”

楚天舒也笑,“我说过这次要好好补偿你的。明天我要回一趟三江,等我回来带你去……”想了一会儿,说:“带你去划船!”

麦微的心里涌上无限喜悦,嘴上还是嘲笑他:“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最浪漫的活动了吧?”

楚天舒抱歉地说:“我真的不懂,那你说。”

麦微忽然顽皮起来:“我说咱们去开房间吧!”

楚天舒大笑,“那么大姑娘家,没羞没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