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不识愁

武林上流传着一首诗,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横刀、名剑、笑三少三大盗帅尊师—

—盗圣,刻于“求才壁”的预言,此首分上、下的诗,惊震武林。

横刀傲做七大限,夺爱杀意霸气斩,名剑出鞘血魔颜,斩尽杀绝留祸患,三少掌腿绝人间,威震江猢破万难,刀剑笑傲风云翻。号今天下闯千关。

日暮西沉夕阳晚,风光逝去不复还,盗圣新徒再灿烂,省世更胜盗帅三,叱咤武林无忌惮,还看今朝刀锋冷,下款的诗欠了最后两句,但谁也没放在心里。诗意已太震撼,盗圣为了培育天下第一。竟盗尽刀、剑、笑三人武学精华,融会贯通,出了新一代霸主刀锋冷。

十年大成,八年前已下山锋芒毕露的刀锋冷,被封了“刀剑笑”外号,揉合刀剑掌腿,尽在刀锋。

五年前盗圣仙游,刀锋冷应允了等待今天才拔刀决战,敌人名字,是横刀!

决战“剑京城”!

“剑京城”是论武者的英雄地,城内合并三十余万户人家,没半户家中欠缺当兵或将的哥儿。在这个上代江湖三大盗帅中的名剑所创建”武国”京城里,只要使得杀人,总有出头的一天。

要入城,便必须路经俯览“剑京城”全景的“谦虚崖”。传说中,只要把自身的谦虚丢往谷底,阁下进城后便有可能名动江湖。

和暖艳丽的阳光,轻洒在“谦虚崖”唯一给商旅歇息的“醉红尘”酒舍上。只用朽木禾草搭成的它,头顶上仰卧着一位不懂欣赏自己内涵的少年客官。

他正在守候一位提刀的杀人者。

少年银发披肩,柳眉垦目,粗衣麻布却难掩丰神俊朗。昂藏六尺有三,七分潇洒三分不逊,说不尽的闲雅神采、风度翩翩,形格便是俏女孩的痴情化身。

一坛又一坛的高粱咕吃咕吃的倒进少年肚里,溢出来的黄汤流过那俊逸面庞、溅上他的雪白眉毛,沾湿了细致晶莹的白发,残留下点滴在孤疑惑然的脸容上。活灵如蛇的舌头舔着嘴角鼻尖,始终尝不出其中滋味。

“回家吧,孩子!十八岁的黄毛小子不识酒中滋味,徒然浪废啊!”酒舍老板乌老头倚在木座上,醉意翻涌,已给烈酒多年刺激扯歪了的嘴巴,吐出一口浓烈气味,迳自倒地昏睡去了!一脸雪白的少年始终疑惑不解,一年前踏足江湖那天起,便不断倒酒人肚,不论是高粱、女儿红、状元红也好,遍尝却仍未能感受别人流露出来的升华醉酒感受。嗅,老天爷啊,啊对我太也不顾念吧,难道舌头儿有毛病吗?炙热暖透的清风,忽地透出一道凛冽寒阴杀气,直逼向“醉红尘”,“冷得少年口中暖酒也一刹那间冰寒似霜。

比凄艳血色还要红的披发闯进了少年视线,倒着来看这位杀气满溢的来客,目光是凝在他手中的刀,破破烂烂的刀鞘,却掩不住内里阴森的肃杀。乌老头在他的破败酒舍里,倒也花了点心机儿墙上挂有苍劲有力的字画。梁上也有不少城中名匠的工艺鸟笼。可是,这里唯一吸引血发刀客的,便只是烈酒。透过破穿的小洞儿,少年察见他一生从未看过的奇像!黄汤落肚,血发刀客的脸容立时扭曲撕动,五官怒愁暴现,血筋欲绽面似的,如狼噬齿抖动不停,杀气更是把四周炎热尽云,气氛都给凝结了!

“酒中滋味,今天才真正得见,可惜仍未大彻大悟!”俊逸少年跃下,给刀客的豪迈愁情深深吸引,已不能自己。

“初出茅庐,只给他天天烧脑子,却不识个中滋味,确是可惜!刀客冷冷的道,酒还是又一坛的灌入腹中,暴射快意。

“倒要请教。”少年突谦让地道。刀客把坛中余下酒高举倒在血发上,染得油光更盛,杀意怒现,淡淡的道:“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少年不识愁,苦酒碰不上愁肠,何来快意?五脏六腑感受不了剧痛,因为欠缺凄惨炼历。酒烧头,只烧少年无知忧,天下愁,哀我伤悲恨悠悠;酒是知己愁是友,血海仇。痛楚受,点滴伴我杯中酒!”刀客道出醉酒与悲痛情感的结扣,愁容更盛。酒意更浓,一坛又一坛高梁倾尽愁肠,杀意如烈火已向四周焚燃。

“一共二十八头疯狗,箐儿、贤娘,我们又再会了!”刀客抛开酒坛,步出酒舍,握刀向着四周荒野昂然高呼。

忽地问,荒野的沙泥长出了土头土脑,野草裂开了枯黄朽叶。土头上脑的是八个脸无血色的持剑道士,枯黄长脸是八位挂上野兽脸的秃头僧;还有山壁闪出的四匹骏骑,坐上分别乌黑、金黄、灰白、紫青四位公子打扮哥儿,活像压阵似的领首者。

二十八头疯狗,还欠八头!数目不足,但杀阵已列好。大夥儿绝对尊重眼前狙杀的人,只因为他披肩的血红长发、残败不堪的刀鞘,引证了一个名动江湖的名字——“刀锋冷”。

“刀锋冷”这名字,已在“杀手楼”中除名,因为不论是三楼、二楼甚至一楼高手,连排名在他之下也不配。三年前刀锋冷提着他的刀——“泣血”,离开了杀手楼,别过为财卖命的生涯,一步一步建立四个字——幸福家庭;终局,是悲痛、苦酒、凄风。追杀!从北方的“皇国”,再至南方的“天法国”,血路穿过“狂意族”、“海霸族”、“异族”,延绵千里的深仇血路,杀了又杀,杀完再杀,直至今天的“武国”。

杀性凛冽,阴冷寒意已至冰点。毫不相关的少年,也毫不容套地拉出长长板凳,一屁股坐在上面,倚着门前梁木,绕着他的二郎腿子,倒也自在舒泰,口中更哼起曲调来:“哥儿啊呢爱做情呀,妹子啊呢爱娇声哩……。”

“咱们的主子只下了杀刀锋冷的订金,白发小子不值一文,退去也吧!”紫青衣的公子爷冷冷提高嗓子,向少年示意。

少年没有回话,一手掷下垂落在门前的柳叶枝,折之送人口中,细意轻咬,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姻红血发随风飘跃;刀锋冷稍仰头首,目如血海,精光暴射,道出结论一句:“惦记父母妻儿者退步不杀。”

建议换回来的是杀令呼声,酒舍突涌来如箭劲射的八片枯黄道士疾叶,八具滚转翻动而至的土色胖秃子。

道士用的剑庭有四尺长,秃头僧持的是地膛刀,十六倍的人数,十六倍的杀意?心是如此想,手足身子也随思想而动。来,一并攻破杀气网。

抽刀的气势如恶浪翻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一道尖锐得比猛鬼咆哮悲哭更断人心弦的位声,随“泣血”出鞘划破长空。哀哭声迎风刺射入耳,扑在最先前的三位道士,左右双耳爆出血柱,头颅绽开,沮然倒下。

余下十三人已滞住杀势,卷折草叶塞人耳窝,血气仍澎湃不息,翻涌不定。

悲泣声随刀迎凤嘶喊,位血刀扑面而来,却没斩中任何人,只劈向泥土地上。四骑公子脸上血色顿敛,八道精光从泥土地射出,污头泥脸的绿衣刺客哇声吐出大口血来。

刀修冷狂号疾冲,脸上恶形苦相带着泣血刀的凄凉哭声,挥出盘旋一刀,方圆三丈被刀劲裹包,正是他的刀法绝学第二式“面目全非”。

刀斩割入脸的痛楚大快,当有感觉时,手自然地往五官抚摸,子掌带来的答案很……可怖,但,却十分真实。五指摸到的,是已不再存在眼、口、鼻子的面庞,只余下血肉模们的数个血洞。一具异常平滑的脸,从额领上方至下颚,切斩分割了前部的眼、口、鼻于。

二十一具半边脸庞,垂直倒跌在溅血泥路。二十一把惊呼惨号,配合迎风悲泣的凄厉哭声,以血写下的画意人间炼狱,便是刀修冷刀法绝学“面目全非”。

痛楚撕裂了二十一人的信心,是生存的信心,大夥儿都各自或戳指穿喉、或摸刀割头首,尽快了结恐怖痛楚,但死前的挣扎扭动呼叫,仍继续配合了位血哭声。

铁骑上的四位公子,被人间炼狱刀招凝结了思想,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作反应,哭泣声已刺面刮肉,惟有全力一拼。

四骑疾冲,各自骑上轮舞大关刀,紫、白、乌、全四色大刀急旋疾斩。绞人刀阵,任你铁骨铜皮也撕碎斩成血酱。

血红的哭泣直冲入利刃网阵,位血被右手反握,交叉挥动,连人卷成尖椎刀网,直射破四色关刀阵。

先是四坐骑爆成血块,刀劲震入言牲体内,立时绞爆血肉骨头,化作血水满地。

“这一式便是“家破人亡”!呜……!”刀锋冷悲哭滴泪中收刀回鞘,齿咬唇前,全身抖颤,凄凉饮泣的跪地痛哭。

四骑公子已再没半点杀意,四人回身提腿踏步,步向家一破一人一亡!

轰的四声,各自体内爆出巨响,先前刀劲斩入内腑,凝聚待发,一经身体移位牵动,立时破躯爆血,肺腑肝肾随之接连爆碎,身体砰砰轰炸,头下脚上全然急疾爆破。

家是身体,家破当然人亡。四公子死得比下属更可怖。

别人的血,别人的死亡,没有为刀锋冷伪痛哭带来停止。哭声要停下来,是因为有酒,酒人愁肠止哭声,是少年捧来的酒坛停止了哭泣。

“爹说过,要不是刀锋冷太高强,杀手楼楼主又怎会留不住一代刀客的心,让他依自己意思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成家立室去建立幸福家庭。少年拿起酒舍旁的锄头,开始掘开地上一个又一个大洞。“可惜,幸福不可能落在一个满手血腥仇恨的一流杀手身上,平静的快乐。只为凄惨结局铺桥搭路。也许众多仇家等了许多个晚上,但只一个时辰,便足够他们展开残暴不仁的报复。爱妻贤娘被奸得身体活像蜂洞,两岁女儿箐箐被掉在炉火盘上活活烧焦,还有那未足月的初生婴孩,从此在人间失去踪影,永永远远在脑海中折磨着刀锋冷。”

“小兄弟,这都是楼主早已预见的事。”刀锋冷平静道:“武学上乘,必须配合自身个性与际遇感受,再浑然成招,方才惊夭位神。举目无亲的杀手,只有曾感受过热烈幸福家庭爱意温情,顿然惨失,才有极痛悲感受。惨痛升华,激发潜在意志突破,启发刀招,便成刀锋冷绝学刀招——”面目全非”、“家破人亡”、“血海深仇”、“骨肉分离”。若没有突破创招至此极限,闭关十八年的天下第一刀神——横刀,也不愿应约六十天后与我刀决于“剑京城”内“剑皇殿”吧。”

少年把一具又一具破烂不堪的屁首掉下个别泥洞,再小心埋好。

“本小子便是专程与两位挚友赶来欣赏刀决之战,嘻。想不到碰巧先睹序曲,运气倒也不错。”少年拍去身上泥尘,甚是轻快……

刀锋冷昔才拔刀,声音轻易震破心肺,但见少年丝毫不损,可见少年无愁无怨,为人开朗畅快,半点不沾苦愁,心下大有亲近之意。

“小兄弟要到“剑京城”,无非跃跃欲试身手,一显才华。刀某对你也有好感,就传你一式刀法,相交作札。”刀锋冷豪气地道。

“不,不,不……,萍水相逢,便是朋友,何须什么刀法作礼,滥乱情谊。”少年急忙前向阻止。

“小兄弟瞧不起我的刀法嘛?”刀修冷凝视少年。

少年不再作声,挤出古怪表情,迳自东张西望,不作可否,只想快快离去。

“小兄弟内心的一句说话,怎么躲藏起来啊?大丈夫绝不犹豫,一、二、三是四,快人快语。”方修冷总是觉得少年不同凡者,身上未透杀气,但隐见高手风范,虽仍远未及已,但已具不可小瞧的特性。

“好啊,你要我说便说,埋在心底也顶不仍快。昔才“面目全非”那招,一斩二十一具面庞,杀性极盛,可惜……未段拖泥,收招带水,心意刀招还欠丁点什么什么。还有那招“家破人亡”,起手第三节比一、二、四节都未够狠,否则刀招其势更盛,无与伦比。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嘘,说光了多畅快舒服。”少年一口气说个不停,竟以晚辈身份,大胆指点一代高手刀锋冷,自说自话,着实不能置信,大胆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刀修冷立时收敛好意道:“小兄弟天生这般狂妄性子。一孔之见,活在“剑京城”,想也不可能活得长久,刀招不传授也罢。”

“那尊请阁下记着本小子名号,好教日后明白实情。小白便是在下,可不要抛诸脑后啊。”随音声而去,小白己提着轻快脚步上路。

小白,多平凡的名字,但却烙印刀锋冷脑海,怔怔木呆,思绪翻涌狂潮不息。刀修冷依盗圣所示,待他仙游后才返口“求才壁”,看看那首以金漆刻记的诗最末两句:

“一日暮西沉夕阳晚,风光逝去不复还,

盗圣新徒再璀璨,当世更胜盗帅三,

叱咤武林无忌惮,还看今朝刀锋冷。

一山还有更高山,小白奇才真超凡。”

诗下还刻有“此生无憾,盗圣绝笔”。八个道尽盗圣死能瞑目的字。

盗圣临终前交下五封遗书予五位得意徒儿,在刀锋冷脑海仍深深刻记,盗圣要他战胜横刀才能挑战那叫小白的小师弟,一个从未碰过面,也从未得悉的小师弟。

刀锋冷十年大成,那小白三年速成,只要三年便青出于蓝胜于蓝,完全压倒刀。剑、笑、刀锋冷的人,便是这凝笑白头小子?

依循师命等待刀锋冷,完成两件事。一,告诉他自己便是小白,二,指点一下他刀法之误。完成了,那就轻轻松松。

五年前师父盗圣仙游,交下今天任务,害得小白天天出城学饮,枯等了前后十个苦闷天。从来不喜欢任何任务、压力的小白,只爱自由不羁。雅娱闲逸。畅快生活,是人生最大目标。

“小白,”你是千年难觅的不世武学奇才!”这句老话是小白口中的师父老妙手,终日不离口的烦话。对天才来说,打打杀杀好没趣味,小白从来没有对头人,就算是有,脱去他裤子大力咬上一口也就恨愁尽消,练刀练掌练这练那,倒不如练精学懒。

因此小白的武学悟性高绝,却欠缺作战拼杀经验,内力也不会比一般高手强。

只要不刺激他的武学神经,小白跟初出茅庐的少年没啥分别。

但人总该向前迈进,找寻人生路,建立大业。小白来到“剑京城”初遇繁华之地,有种难以盲喻钟爱,活像璀璨人生,已迈开第一步,往昔平淡飘逸,从今不再。

第十次踏进“剑京城”。第一次有点兴旧感觉。

第二章贱婢贱骨头

自前朝覆灭,经数十载群雄争战,各方势力割地称王。相互并吞。权争灭国扰攘不息;最终只余下“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

名剑以武立国,建都于偏西地域——剑京城。此地荒蛮处僻;对外隔绝,最宜休养生息,经十数载耕耘建构、灌溉开垦,已成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气象万千。

小白轻快步履踏上京城大街,抬头仰望,心情怡朗,举目所见更觉胜景无限。但见红楼书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持。高柜阔铺,尽陈四方异货奇品,茶坊酒肆喧闹沸腾,华服珠履穿梭市集,奇人异仕或谈吐儒雅、或神态潇洒,飘香艳娇媚态横生、秀丽绝伦。富户千万,自是一片繁华。

意欲掌权贵,得享乐,在“武国”唯一途径便是以武立威,一朝得名家皇朝爱宠,青云路扶摇直上,万福金安自是必然。

然而名剑得了时日无多的重病,很快很快,便走完最璀璨的帝皇风光日子。所以,自三年前开始,剩下仍存的五位妃嫔长子——五位太子,便明争暗斗,各自笼络势力,争夺为第二任“武国”皇帝。

繁盛“剑京城”饭然引来四方八面高手云集,欲投靠诸位太子,一试身手立大功便平步青云,要是所侍太子能接任为帝,身为重将,荣华富贵自是必然。

腥凤血雨都是因为五位太子权位之争,名剑愈接近濒死,便愈见修烈,皇朝风暴,一发不可收拾,在“剑京城”内,谁也必然地卷人斗争漩涡,危机就在身旁。

京城有繁华璀璨,当然也有贫贱哀苦。大街分支的陋巷别号“小天地”,没有足够银两便只好到这些地摊逛逛。

“丢你妈的死龟孙烂王八猪猡臭种十八代枯蛋,大爷哥哥找得你好昔啊!”一轮不停嘴的污言粗语涌向小白,身后便是以脏语打招呼的伍穷,身边还有黑黝黝,坑脏不堪的十八小子小黑。

小白、小黑、伍穷三人,原来都是从老远跑来“剑京城”碰运气,欲出人头地的少年小子,彼此相识十天八日。只因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少年性近,一见如故,便成了异乡知己,多天以来都一起胡胡混混,快乐无忧过日子。

小白生性不羁爱闯,小黑一只厉目精光暴射,骁悍野性,伍穷则一介粗鄙,性格率直,三人同处共餐,相互扶持,早已视对方为知己良朋。

“快走吧,小黑这头龟孙爷爷,不知奶娘作-什么善福,竟找到一道好门路,咱们终于有银两到“怡红春阁”见识见识了。

小黑笑道:“今夜完成任务,一定要找个白肉雪肌姐儿好好与我这黑炭头合二为一,抵死缠绵一夜!

犹未及发问原由,小自己被硬生生拉走,向着城北走去。

“圣王庙”,位于高山之上,踏过如天梯石级才能有缘上香,惟一直香火鼎盛,冠绝“剑京城”。

正午烈日艳阳之下,山脚又来了乘载善信之贵轿一顶,只因平常家丁轿夫难以担抬大轿直上石级,必须改坐专由惯攀上山的“挑夫”,独家经营木轿,故一般遣家妇孺,都在山下转轿再直上山拜神祈福。

锦绣大风轿乃极矜贵之物,轿旁除四轿夫外,还有两位带刀侍卫,一位一直低下头来走在十步后的俏丽小婢,不用明言,轿中人定是一介贵胄或皇族之亲也。掀开垂廉,修长踏出大轿,身段玲戏,胸脯特大,纤腰不盈一握的俗粉媚姐儿小凤凰,便是豪华大轿主人。

“天仙下凡啊,你奶奶的熊真教大爷入迷痴醉,软笑香肌,纯如春风嫩霜,老天爷真他妈伪好手艺,竟雕你娘的雕出如此仙子浮现人间!”粗鄙不堪的口甜舌滑,不是那穷光蛋伍穷还有谁。

受夸张美言赞得飘飘欲仙,小凤凰呈一向生性自傲,但也被引得失笑掩嘴,乐欢之极,道:“好滑口的浪蝶啊!”

“发你妈妈大的烂臭春梦吧,我哪有滑我香口赞你啊,本大爷赞的是你身旁这俏纯仙子婢仆啊。”伍穷目不转睛的痴凝着低头小婢,只气得小凤凰呱呱叫怒,却教伍穷身旁的小白、小黑笑得腹痛难耐,尽情耻笑。

多嘴的伍穷犹未罢休,续道:“庸脂俗粉,凭着一对堕教人人迷,便飞上枝头扮真凤凰,也许晚上人梦还想过当皇后吧,呵……,还是回者家“恰红春阁”,当老妓好了,哈……。”

出身青楼的小凤凰最痛恨别人揭她私隐过去,偏偏又只得两家丁护卫,没法抗斗,竟一掌掴得低下头的侍婢口角溢血,毫不留情道:“臭侍婢,买你回来不足三天便处处碰黑,还未赐名便衰运接二连三,如今又教我受辱,真该打!”

十六岁纯真小侍婢被掌掴也不敢叫痛,只好任由糟质、打骂。

“你比本小姐更俏丽可人么?俏丽有个屁儿用,克死老爹流落京城街头,不祥臭丫头,不是本小姐大发慈悲,你倒被那光秃秃的怪物奸了七、八十回了,还如何说什么俏丽动人啊!”说罢又是一掌一掌重重责打小婢,态度高做得好乞人憎。

掴得顺手顺畅之际,看惯了的家丁护卫都掩嘴失笑,静观侍婢苦况。愈掴愈是停不了,左一掌时右一掌,还扭腰吐劲,力。强掌力,啪啪声突然停住了,大夥儿定睛一看,都呆着,小黑竟一剑架在小凤凰颈项上。

“臭婆娘,实在看不过限啊,快向小婢妹子道歉!”小黑义愤填膺,竟向自以为身娇肉贵的小凤凰动刀剑相逼,顿把待卫们吓得目口呆。

小凤凰倒也不慌忙道:“臭头小子,你倒有眼不识泰山,本小凤凰乃当今“武国”五储君中大太子名大祖之爱妾便是,你竟敢以下犯上,人头包保落地!”

伍穷愕然道:“大太子?小凤凰……啊,倒听过长街中人说过姑娘逸事啊,放个臭屁爱妾,大话四游!你是“怡红春阁”的胭脂风尘妞儿,大太子玩得兴起便包你一、两个月便是,什么妾侍、填房,你好大想头啊臭婆娘。”

伍穷正欲加点粗盲奚落,怎知颈项上竟觉冰凉,剑光映照,毫不防备下竞被那小婢用剑胁持着,惊憎更傻呆。

“搞什么鬼啊?好娃儿,咱们在帮你出气啊!”伍穷解释道。

小婢长相纯良,但却狠狠咬牙切齿道:“快放我家小姐,谁要你们多管闲事。”

两对人分别胁持、对峙,害得小白抓破脑袋儿,走来走去劝个不亦乐乎道:“算了,算了,弄出入命便大事不妙,我数三声,大家一齐放人便算!一、二……。”

“不!我定要这皋婆娘有点好受,就在她脸上划只大头龟也好!”小黑说干便干,右手挺剑,左手拔小刀,立时便尖刃贴在小凤凰险上。

“哇!呜……!”蛋脸儿是吃饭讨好日子的本钱,小凤凰吓得立时屎滚尿流,一时失禁,竟尿湿了一大片身子,顿教场中人都捧腹大笑。

小黑也怕弄湿自己,立推开小凤凰,小婢也放开伍穷,冲前扶往主人。三个爱闹事小子为避免侍卫纠缠,也就一哄而散,跳跳蹦蹦的走远,还嘻哈不绝,耻笑小凤凰失仪出丑人前。

小白回首再看,却见小凤凰竟随手以剑鞘重重拍打小婢,小婢紧紧抱住主人小腿跪地痛哭,状甚凄苦,小白正犹豫之际,已给小黑、伍穷左右拖拉,拐弯抢前奔走远去。

跑了良久,又转了七弯八巷,当小白取出两锭八两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来,小黑。伍穷都笑不拢嘴。

小黑开心狠狠咬一口金元宝道:“我倒没猜猎了吧,“圣王庙”的善男信女都是达官贵人,凭小白神奇空空妙手,加上咱们一出笨闹剧,要借一点银两应急绝非难事。”

“哈……,我来了半月,倒给“怡红春阁”的艳媚蛮腰娇娃醉死,今夜终可一逢其会,亲亲香泽哩。”伍穷看着金元宝,第一次在“剑京城”发财,心情乐透,色心先来,赌性却也不久又到:“先往“大杀坊”杀个片甲不留,赢他妈的奶奶臭狗四太子名万寿一千两,哈……倒可衣锦还乡了!”

小黑大力拍打伍穷后头怒斥道:“臭笨穷头,你甫踏入“剑京城”,所有盘缠便是在“大杀坊”输得一千二净,还要再输么?”

“闭你的臭嘴,今回大爷定然杀他妈的臭婊子十八代祖宗狗烂庄家一败涂地,小黑头别阻头碍势,痛你娘的工八羔子给我一同到“大杀坊”抬金子银子便是,走吧!”

烂赌成性的伍穷夺了两锭银子便拉住小黑向“大杀坊”跑去,只留下一句说话要小白今夜在老地方再会,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影踪。

小白摊开手掌,还余下数个铜钱,倒也够他买点东西糊口饱餐,也就朝长街方向踱步走去。

小白、小黑、伍穷三个一穷二白的贫小子,离乡别井,为的都是到来“剑京城”一闯,寻机缘往上爬。人离乡贱,三小子抵京城后已身无分文,伍穷于“大杀坊”尽献分文,小黑是穷白丁,只有小白仍能每天吃喝饱肚。

待三人互相扶持混成好友,才得悉小白身怀盗物妙手,小黑心生一计,便大夥儿到“圣王庙”下找寻猎物,果然一击即中。

朋友,对流落天涯的少年小子小白来说,异常重要,加上小白天性重情重义,豁达不羁,交朋结友推心至腹,友情在毫无阻隔下深深扣结,两位患难之交,已成了小白乐趣之源,四处乱闯,倒也穷风流、饿快活。

从没半点对名利权势追逐之心的小白,对京城新奇妙趣际遇相当满足,只是伍穷整天嚷着要飞黄腾达,坐拥金山银库;小黑意欲当官握权势,志气非凡,落得自己一人毫无人生目标,着实不大便样。然而本性难移,小白总觉得上天自有安排,暂且欢乐胡混,少年忘忧,尽量快活便是。

夜幕低垂,小白又混在热哄哄的京城盛名商买巨铺大道一长街”人堆中贩卖的南北西东美味小吃,既便宜又色香味全,更是小白钟情之处。

余婆婆的炒蛇皮是小白最爱,既香且甜,乡村之地那有如此妙食。今夜,小白没有如常的买来一大碟炒蛇皮细尝滋味,倒把铜钱全数交给羌十三老贩子,买来了十二个又大又热烫的馒头。

凄风冷雨的夜半,热馒头能饱肚是好,但却没甚滋味啊!小白最爱美食,怎么今夜却只买馒头?真奇怪!

捧着一大包热馒头的小白,走到瑟缩在小巷尽处的,不停抖颤人儿跟前,递上热腾腾馒头道:“好饿了吧,算我来道歉赔个不是。”“一直低下头忍耐凛冽北风吹打的小娃儿,缓缓抬头凝视,善良纯美的眼眸,竟显现七分悲愁之色,原来她便是今日“圣王庙”下,被戏弄盗财小凤凰身旁小婢是也。

小白看她曲身跪在街角,心想定然又遭横蛮主人怪责,便上来送上馒头赔罪,然而对方却毫不领情,更是泪痕披脸,楚楚可怜。

“你走吧,别理我!”小婢虽凝视馒头良久,但仍强忍,不接受小白好意。

小白坐其身旁,又除下大衣盖在小婢身上御寒,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早害你遭责骂,你不吃馒头,即是仍在恼恨我啊!”小白先咬一口,再递上予小婢,小婢饿极难耐,便张口大嚼,一边拭泪儿.一边吃个痛快。

小婢半泣诉说道:“我是不祥贱婢,哥儿不嫌亲近,当然心领好意,但不祥贱运却惹得哥儿受祸当殃,倒也不愿哩。”

“这话怎说啊?”小白奇怪问道。

“京城中人最重运福,小婢抵城后不入便克死亲爹,落得独个儿孤昔无依;今早又害得我家主人受辱被盗财物,小姐说我果真是不祥人,再也不愿收留,便从此丢弃不理,要我自生自灭。”小婢说到悲处,泪儿直淌。伤心得抽搐鸣咽,沮丧之极。

小白哈哈大笑道:“武国”的大笨蛋迷信糊涂,哈……,直教人失笑。自己走霉运便推委责任在下人身上,断其关系便自以为摆脱恶运厄局,实在自欺欺人!还有你这小笨婢,竟逆来顺受之余,又全然接受荒谬道理迷惑,才十六。七岁娃儿,哪能得悉本身才华、前路?

只凭些微失去亲人挫折、被弃,便沮然自认一生昔败,哈……笨丫头笨在外,懒在心,不欲双手创造未来吧了,多吃个馒头清醒一下脑筋吧!”

小婢自出娘胎也从未遇上如此人生大道理之言,头脑顿然畅朗,听小白教训大有得益,想着想着,便再也不掉泪失意了。

小白一手拥着小婢膊头,,搂得紧紧示意并勉向上,道:“苍天又岂会如此凉薄待人?

人生又怎会如此简单?咱们这些初出茅庐小子小妹头,还有大段路要走,大堆道理要学哩,不能丧失斗志啊!”

小婢对安慰自己的小白大为感动,点头之余,也对身伴小白大生亲近之意,好感油然而生,把心底余下忧虑也暂且压下。

二人一口又一口吃掉共十二个馒头,以北风伴食,虽然外寒,但心头却是热暖万分。

小白观人于微,发觉小婢眉字间一道忧色总是未散,细细间道:“还有烦忧之事未能解决么?”

小婢轻轻点头,竟嗟软起来。小白正要追问下去,一道破空声激起,粗糙麻绳索套在小婢颈项,勒住便拉,小婢凭些徽道行紧拉往绢圈,免却直索死咽喉,但来索凭巨大膂力一扯,已把她拉飞出三丈之外,在地上拖行。

“哈……,臭大胸脯丫头,料你也跑不出“剑京城…哩!”手劲惊人,残忍倨傲的身前人,尖鼻狼牙,七尺身高。眉浓肩阔,一看便知绝非善类。

小白正要追前动手救援之际,一张借据便抵在眼前,带着身后八名带刀侍卫的狼牙武汉怒道:“此娃儿借咱们三两金子卖身葬父,那小凤凰替她还了点利息,便又弃之不理,连本带利是六两金,怎么了小兄弟,你这穷丁有能力为她赎身么?”

小白呆着凝望远处小婢,果然不敢动声,只管悲泣哭着,看来借据是千真万确的了。自己身无长物,又何来银两买圆小婢呢?

粗壮汉子以食指笃着小白额首嘻哈笑道:“别在‘剑京城’内得罪我大太子麾下一品候——夜狼啊,否则定然教你不能活着离城!”

小白一手以双指夹实夜狼食指,硬生生拉了下来,夜狼要扯出手指,相互比拼内力,终能震开抽出,但旋即又再被来无踪的双指再夹,三次不变,忙退步不再纠缠。

夜狼也不晓得是否碰上了高手,不顾久留,便转身命人拉走小婢。

小白看着含泪侍婢可怜苦貌,活像被拖入地狱深渊,偏偏无力挽救,自责之心油然而起,若非今早糊涂盗金,小婢便不致落得凄酸下场,内疚令心情坏透,无奈更伤心。

回抵小白与小黑、伍穷相约的老地方——三人共居的破烂茅舍,处于“八墓庄”邻近的万贫归一杂地“赤虫村”内,甫踏入屋,又是阵阵吵翻天的粗言秽语,不消说便知个明白,伍穷又把金子都输光输尽,看来又不会有好吃东西等着自己,小白心情坏透,倒头便睡。

一觉梦中,总惦记小婢清影,对她的幽幽伤神苦貌。纯情脸孔,实在忘掉不了,对不起,对不起啊!

第三章隔墙童养媳

京城以东是达官贵人府第集聚之地,偏北的“八墓庄”坟地,离城东一带远约三个时辰脚程,故下等贫众便被官爷在“八墓庄”旁侧的一块杂地,划为聚宅居所。

“剑京城”繁嚣长街终尽为抵住“剑皇宫”的“武道”,闲人不得闯进。街尽以“刻剑亭”为记,右转往城东富达人家,左转踏上泥路往北,故京城有民谣记此分野:“大锣大鼓阔爷爷,昏头醉脑不走歪,宅门高高雕凤龙,亭前东转有坐骑。麻衣老爹爹,摸黑高月后,于嘛背北忘泥径,此路没尘不见蛇,抚门高喊归雅舍,老爹爹,老爹爹,脚儿不免敲腐瘸,原来只是奴仆何一车。”

小白、小黑、伍穷三个一穷二白的贫小子,离乡别井,为的都是到来“剑京城”一闯寻机缘往上爬。人离乡贱,恰巧碰于“八墓庄”邻近的万贫归一杂地“赤虫村”,三小子互相扶持。小白凭空空妙手找富人借银两,伍穷负责往“大杀坊”,把零散银子过他妈七、八关,变成金屋大轿;小黑嘛,做饭洗扫打点处理,三人共处茅舍,钉了个“风尘三侠”的烂木牌,倒也写意。

十夭半月以来,发财当然不大了了,银子都掉人四太子名万寿的“大杀坊”金库里,大夥儿惟有继续甫见“刻剑亭”便左转往北,天天让泥路沙尘沾透布靴。

往东的大路两旁种有百年树,荫径漫步,迎风逍遥。这块巨宅豪门处处之地,没有统一称号,皆因宫第门家都爱请城中玄门师圣——凤不惑,题字赐名,免得与命格克煞相冲。

万千豪门,立于中者为一建构宏丽的槽致宅第。雕糠划梁,飞槽绘彩,一看便知高官商买心头所好。大宅门回,苍劲笔飞写上”童养媳府”四个金漆雅字。

偌大的“童养媳府”,小白歇脚终处,便是府后花园的高墙之外,密密麻麻者榕树下,小白半倚半坐,呆呆凝望朱红的三丈砖墙。

万籁俱寂,一阵溶蚀心魄、暖人瞩骨的莺声又再游浮小启耳畔。失笑的扑蝶语声,带着柔软北方音调,令人恍恍榴榴,不能自己。

时而娇柔欲融,时而温婉柔和。商场内那阵笑语欢声,透融入小白心坎,已化作仙子月容,晶莹无暇娇躯。呖呖莺声蕴蓄着一股力量,教人为她碎骨粉身,死而无悔。

打从第一天抵步“剑京城”,钻进豪门贵地,路过“童养媳府”,便偶遇上这美妙笑声。此后,腿步又岂能自己,每日同一时份,府宅高墙外,总教小白醉梦倾听,直至音声远去,才万个不愿离开。

小白没有设想结识高墙内的心上人,直至一天,在“剑京城”的地位比这道高墙更胜一筹,这主意才会改变。

半梦半醉间,响彻吵耳的叱喝声惊醒了小白,一个粗眉扁鼻,横生贱肉的大婶呼喊道:

“那个儿郎胆敢到此偷窥,倒也活得不耐烦吧!”

小白认得来人正是·“童养媳府”的粗工仆头何东施何大婶,身后还站着十多家仆,个个手执丈八粗棍,怒目凝视向自己藏身处。

“难道昔才在半梦中发出梦声,露了藏处?”小白正待步出树林之际,头上落叶纷纷,一屁股迎面压下而来,定神看个清楚,原来暴露了玄机的是早躲在树干上的另一小子。

叩嘻……连累了阁下,只好来个有难同当了。”跟小白年岁相若的偷窥客,一脸尴尬,身穿锦衣华眼,襟钉明珠,显见是豪门公子爷。惟是手短脚短,矮了小白足足一个头儿,加上神情闪缩,笑意浅见三分,便是最讨女儿家讨厌的模样。

何大婶察见偷窥者竟是富户公子,正待先问明出处,小矮子已冲前举起肉掌,大力刻意拍中大婶胸前那两团大肉。趁着惊愕之际,一对肉掌更乘势屈指擅压,带着嘻笑声斜身疾走。

“小哥儿留下来给阉割当小公公么?”口里也绝不干净的小矮子连爬带跑的逃,忙提醒凝望何大婶胸前那十指印的小白,变相真的把小白也拖下一夥。

小白醒觉要逃之际,眼目喷火的何大婶已挥棍乱打,把羞怒尽情发泄。

小白左避右闪,很快便惹得十数家仆狂棍乱杖。闯不过面前棍阵,只好曲身以脚跟蹬地,扯拉各人衣角借力闪缩。**穿越。搂腰旋步,小白避得狼狈,家仆们也打得吃力。

何大婶先退后一步,定神瞪着小白游动,奋力举棒迎头劈下。劲风突至,小白张口大骇,当头正要棒打之际,黑压压的人肉团飞射向母猪叫的何大婶,撞歪了身子,重杖落空,人如葫芦倒地。原来是去而复返的小矮子,一屁股刚好又坐在那两团重伤的胸前大肉上。

怒极的何大婶挺手握实小矮子的双足,死命不放,目中喷出猛火,真的像要扯断小矮子的子孙根儿。

吓得小矮子不停在胸上跳弹,极欲脱身。双方争持之际,小白双手扯拉小矮子胁下,死命往外飞步逃去,头也不回的远离。

垂眉鼠尸的矮公子报上称号——假公子,看他身上一叠叠银票藏着,但也没拉小白上一等一的“恰红春阁·,,又或往长街的“夜宴庭馆”,“醉翁楼”品尝佳肴老酒。只买了两壶水酒,缩在长街“千丈锦绣”的后巷内,攀谈风月。

假公子笑痴痴道:“高墙府内那妞儿,是为皇上执护法一职的公孙莫敌三十童养媳中,最他妈的大奶奶、最骚在骨子里的货色。高挺浑圆的香臀、修长滑溜的美腿,打从抚摸而下,经香臀直至脚尖,必然心旷神怡,忘娘失性。被她那充满智慧的眼眸凝视,娘啊;娘啊,巴不得操她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三天三夜,呵……”!

小白还道自己性子不羁,怎知今日所遇,眼前假公子才是货真价实的色迷心窍小**棍,对那回事的疯迷,自己跟他,相距何止千里。

小白忍不住道:“假公子对、女子,真的钻研有功啊。”

“这个嘛,倒也真的下过些微苦功。“剑京城”内,宅户三十余万,稍具资色又岁越十五的甜姐儿,我倒掌握十之八、九。”假公子一脸灭经的道:“还未**的佳人处子,别家有是有,但那公孙莫敌当真有他的本事,“童养媳”内尽是夭仙下凡,咱们哥儿俩都醉迷上的头号俏娘子,名曰“芳心”数算此城第一无暇妞儿了。”

芳心,小白立时心头一震,自己岂不变了“芳心暗许”?

假公子像是等待时光流近,清楚详尽的把有关情况述说无遗。

原来公孙莫敌为“武国”的兵法大臣,名剑倚重有嘉。公孙氏兵法一绝外,也意识其生存特性,必须尽力笼络权臣大将,甚至五位太子。否则一天谁个执掌领军帅印,自己未奎器重,便可能从此一败涂地。

“童养媳”便是公孙氏苦心二十载的心血成果,他倾尽全力,从四国四族七千余大小城乡,或买或夺,集了三十位未足岁的女婴。这批千挑万选的明日美人儿,花了十多年的训练,琴、棋、书、画、诗、词。礼、乐,无一不精通外,还传授予家学心血兵法。只要他日女儿家长成亭亭玉立,手执三十点金棒,选出权贵公子、爵爷太子,以婚嫁换回来的益处,肯定难以数算。奇货可居,正是公孙莫敌融会兵法于官场生涯杰作。

“花花天下人间,当真无奇不有,原来芳心是昂贵的异货!”小白不禁冷然若有所失。

心坎难免酸意油然而生,打认离乡别井到京城闯天下,一直抱着嬉戏心情,浮华富贵,现下倒未有过什么恳切念头,名、利、权势,犹未深深吸引小白竭尽力振作,然而英雄总在情关倒下,难道美人儿才是刺激自己奋发的关键?!

要公孙莫敌开口许配芳心,当真要比小黑子更贪图权欲、比伍穷更视财如命。拥有疯狂的欲念,才能迈开一飞冲天的步伐啊。

小白正呆呆沉思之际,卖丝绸布正的大号“千丈锦绣”。后庭对着小巷的木门开了一线,娇声浅浅传入耳内,霎时。一个蛇头鼠目一身劲装约三十汉子,突从另一巷闪身进入了去。

小白愕然之际,假公子嘴角**意,已表示了他早安排好的余忧节目。

假公子轻轻道:“小白好兄弟,你千万为小弟好好把风,否则不能全神投入偷窥,达至忘我神交境界,金睛火目欣赏田大娘的柔躯,倾听悦耳动魄的**媚唤叫声了。”

随即头也不回,闪上门俞,拔出木门早已用木塞堵好的塞子,火目圆瞪,**浪随之传来。

涉山过水达到此京城闯天下,为的竟是替这小**棍把风,待他偷窥别人妻子偷汉,愈想愈是恨悔,小**棍啊,肉虫打架,又有什么好看头。

**浪起伏不定,好个小**棍随声摆脑摇头,如痴迷醉,当真难得奇景?小白也被挑起瘾头,心头痒痒。

小白指力透破木门,刮出一道子间隙,透着一对肉虫鸳鸯打架,心头顿然怦体跳动,倒也相当吸引啊。

如花似玉的田大娘,薄纱披身,在坐地的壮汉子跟前左转右转,舞出点点香汗来。定神再看,那田大娘倒不过未足三十,瓜子般精致脸儿轮廓分明,玉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肌肤,秀发散落直抵双峰,舞舞转动,若隐若现的教人目为之眩,怎不神迷心荡。

“壮汉子怒吼一声,如饿狮扑兔,擒着田大娘挺拔双峰,粗暴的撕裂身上薄纱,双掌不停在不堪盈握的腰枝、饱满的香臀,全身上下摸个不停。

正是饿虎擒了小羊儿,壮汉子很快便把田大娘压下来,挺腰抢进,令大娘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疯狂叫唤,一次又一次的凄声喊叫,从狂态渐渐显出疲弱,**浪已带七分求饶呼唤。

贪色虎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换个姿势,又再翻云覆雨,叫声已是哀求般恳切。

一对肉虫在铺满芦苇的地上亲热了一炷香时份,壮汉子才愿意别过温柔乡,摆脱媚娘子的依依纠缠,夺门去了。

畅快顶透的假公子弹弹跳跳远离“千丈锦绣”,脸上泛起奕奕神采,活像注满能量。拉着好兄弟小白往一间又一问伪馆子买醉,大吃大喝之余,把三年来的偷窥音事娓娓道来,说得与之所至,七情上脸、扭腰舞手,真个人肉七分,缠绵肉紧。

小白也当真被他的妙趣逸事吸引得失笑大乐,一杯又一杯美酒进入体内,感受到一种从未燃烧过的亲热感受,今夜美酒怎么跟别家大有分别。

第四章十两买十两

长街有一座“收买人命”戏棚,平日用来作唱曲赏戏,但一到初一、十五,便是收买人命之日,例必引来千头万人拥来一睹奇景。

坐位编给官商巨买:五百人排排密麻,从未见虚座。余下人等只能站立举目,远远观看台上一切,难越上前。

这日正是初一,爱玩胡闹的伍穷拉了小白、小黑同到“收买人命”,兴致勃勃的要给大家大开眼界。

小白张目远望,只见台中央站着了一个才十六岁足的甜美娃儿.长发垂直、皓如白雪肌肤粉嫩撩人,脸若朝霞,忧色暗现却吉苦撑着笑脸迎人。在万千对大男人眼睛注视下,竟穿上透视的透明薄纱,任人以眼目非礼,委实可怜。

一个满口焦黄牙齿,面目丑陋,肥胖腰体穿上官服,煞是面目可憎的猪头汉子,竟一手托住俏女子左,不停推上托着,肆意玩弄道:“呵……,我朱不三今天又有好货式介绍,此妹才十六岁玉洁冰清,又挺又滑,双峰嫣红诱解闷,买来玩她三、五个月,说不定忍不住纳为小妾,千万别错失良机。底价五两金,谁要买便举手吧。”

原来“收买人命”便是大太子名太祖其一势力之地,平日出租作曲艺神功戏演出,最重要反是初一、十五用作拍卖婢女。从各地而来的无依少女,因出错或主人死去,便初当作贱货出售,价高者得;若依然未能有主人收买,便只好卖作军妓,随兵众出征时任由摧残,人尽可夫,比死更难受千倍。

为求吸引买家,台上单纯无暇婢女都尽力显示丰姿,以求挑起大爷公于们之心,免得沦为兵娼。

而负责拍卖的贪色贪财九品小官朱不三,总乘着机会玩弄腼腆少女,教她们羞怯又难受,惹得买家大乐,便打赏多点,捞些油水。

如此荒**怪事当然惹得城中贪色鬼齐来围观,热闹异常,气氛便相应更上层楼。因此价格亦往往更高。“收买入命”便因而名闻远近,收益不断高升,每回拍卖总教好色之徒争先恐后来凑热闹。

少女在台上站了好一会儿,因为朱不三眼见婢女条件不俗抬高了一倍底价,致迟迟未见五百准买家举手竟投,眼见是没笨头上钩,朱不三竟一手把小妮子扭转背向,再按头逼她弯腰,顿时屁股向上。老实不客气便除下裤子,一片嫩滑圆浑香臀便立现人前,台下人等莫不高喊呼叫,如疯似狂。

朱不三以猪鼻嗅闻香臀,立惹来哄堂大笑,他却喜孜孜道:“哈……,看啊,单是这圆滑八月实物便够玩三天三夜,又香又甜,不信的不妨上来试试哩…

一句不妨试试,一个肥大汉子,抱着鼓胀大肚,急忙跌跌撞撞的冲上台来,道,“我试!我先试!”

“呵……,原来是开米铺黄考爷,来来来,先试货后买卖,货真价实,绝不骗人。”朱不三把大肚黄者爷拉上台去,好个眼目早已喷火的肥,真的一来便蹲身贴脸凝看屁股,尴尬得纯洁可怜少女满脸嫣红,闭目不敢张声。

“朱不三见寅老爷陶醉之际,便开口道:恍看看总是单小点儿皮薄肉滑,吹弹即破,不尝尝当真是人生憾享咙。”说罢,不要脸的朱不三竞也蹲下张口,吐出长舌用力舔着大屁股,更忍不住咬了一曰,痛得娃儿惊呼,可怜香臀留下牙印,台下立时一阵哄动。”喊,大呼小喝此起彼落。黄者爷顿时浑身抖颤,着了迷似的。原来朱不三便是看破色鬼,心意,故意咬得婢仆张口啼出娇声,教入迷黄老爷神昏脑乱,醉死失魂。

再也难耐心痒,黄老爷便宜掏出一锭五两金,交在朱不三手里,取去婢仆卖身契,便嘻哈的先来个**胡抚,拥眷绢腰下台去也。

饱受凌辱后,终摆脱被卖当军妓**之苦,从此好好服侍一个肥胖头儿希望得其欢心,便不必再流离失所。奴婢舒了一口气,便扶着新主人下台去也。

甫步下台,明晃晃的利刃钢刀择出怒艳虹光,阴森杀意挥过,刚逃出魔掌苦命的俏少女婢仆,”竟整个头颅被劈斩掉下,不瞑目头儿在不明不白中失去了生命支持,在地上咚咚落下,竟就此结束了可怜一生。

“臭头儿,要纳妾么,可问过老娘没有啊?”动刀杀人者竟就是黄老爷发妻,粗眉怒目,唇厚样丑,一看使知绝非善类。

恶婆娘扭着黄老爷左耳怒道:“幸好有人先向老娘通风报信,你要作反胡混,小心我把你子孙根今夜便一刀两断!”怕得要命的黄考爷噤若寒蝉,心乱神悸中被半拖半拉离去,场中笑哈喝倒声极尽讽刺、奚落。

婢仆的血犹热,生命却已僵冷,可是谁也再没注视下贱的她尸首如何处置。死亡,对“武国”中人来说,从来都处之泰然,没啥大不了,要留心,倒不如留意台上继续用作拍卖的俏纯婢仆好了。

台上所见,教小白郁郁不悦之极,他天性珍惜生命,犹对可怜人最痛爱怜惜,看着婢仆失被玩弄,再被残杀,心下。悲痛难受;黯然不快之余,”又闻阵阵喝彩呼喊声,抬头一看,这朱不三带出台来的新婢仆,不就是被夜狼抢掳走的小婢么?

长相清纯,含苞待放的小婢,最诱人是一对特大,白里透红的雪肌,素手纤纤,既惊且羞蛋脸,红晕双颊,一刚娇怯怯的失魂落魄模样,秀色可餐便是最教人欲**药痛玩,狠狠听她圣洁春啼求饶的香美人。

朱不三但见台下喧闹不已,人声鼎沸,当然是奇货就在手里,心下正犹豫如何抬高价钱拍卖,赚个不亦乐乎。忽地一阵叱喝之声,从远处射来两条人影,笔直落在台前,一个油光满脸,一个光光秃秃全身一丝不挂,竟立即引来一阵哄动,旋又回复平静,无人胆敢胡乱张声。

“原来是二太子麾下“七公子”中的两位大红人,秃公子与及明公子,如此闲情造访,有失远迎,恕罪如罪!…原来直闯上台的使是大太子死对头二太子名天命手下两大高手,相比下;朱不三只是混饭吃的小角色,不堪相比,当然立时恭敬美言,不敢冒犯。

小婢甫见秃公子,竟被吓得连退六步,活像受惊过度,全身抖颤,更是怕得要命。

“多天未见,小婢今后倒可长留我怀中,早晚眼侍,尽力操得你嘶声喊叫了吧,哈……

卜秃公子向小婢站前一步,便把她吓得倒在台上,泪珠涟涟,饮泣哀渤,可怜得活像待宰小羔羊似的。

原来当日小凤凰口中提及,欲在白天市集中就地强奸小婢者,便是此头**兽秃公子,幸而小凤凰有大太子扛腰,喝止了兽行,救口小婢清白。惟心心不忿的禽兽,终闻得小婢被卖,便到来抢人,要尽情**辱此纯洁美人儿。

秃公子抛出数个铜钱在朱不三跟前地下,便张开怒目,杀意疾射道:“此不祥娃儿留下来只会害得朱不三身首异处,死得可怖,故此只值五个铜钱,我说得对么?”

未出鞘的剑直刺顶住朱不三咽喉,不是要胁又是什么。右手还有一刀,左剑右刀杀气暴现,是来强夺猎物,又有谁敢向秃、明两位公子恶人对抗。

为了一个下贱小婢,绝对没有人胆敢出头的。

错了,一道飞快人影脚踏座椅,跃上台,挡在小婢身前,在半空中叱喝道:“如此夭下绝色温柔婢仆,若能得获,犹如得取珍宝,“正是千金难得,铜钱数个又岂能显示真正价值。朱不三,我说的话可不错半分吧?”

小白走上前搭着朱不三膊头笑着问,朱不三正想破脑袋也不知如何对付两位不速之客,如今来了好管闲事小子,正好加以利用,立时展现阴险之色道:“噢,‘收买人命’老规矩是认钱不认人,教我如何是好呢?两位公子,可有高见吗??

朱不三明明是要逼秃公子们出高价,让他与大太子赚上一笔,如此岂不辱了二太子威名,两公子当然不肯轻易就范。

明公子笑道:“此小子衣衫打补钉,寒酸麻布粗衣披身,又岂有银两来买侍婢,分明是朱肥头你不卖二太子账,刻意对抗为难了吧严双手插在衣衫内,以暗器闻名的明太子。看来是随时准备杀人流血了。

金光闪耀的好大锭金,不多不少,十两足重,竟从小白口袋里掏出,笑说道:“这里十两不少半分,都是来买小婢的,请大人收下。”朱不三笑痴痴地接过金锭,已神迷目眩、开心不得了。

朱不三朗声地道:“价高者得,是大太子定下‘收买入命’的不变规条,如今小兄弟既交出十两黄金,其他人要是未有更高出价,此小婢便交给哥儿好了。”

眼看到口肥羊儿甩掉跑走,秃、明二公子都恨得牙痒痒,不能买下,就只好凭着自信功力争夺好了。台上台下,谁都感觉那种剑拔弯张的气氛,杀意弥漫,两位公子决计绝不会放过与他们作对的小白。金针、飞蝗石、金钱镣无,声没色中已从明公子衣袖里弹射而出,直取小白双目、咽喉、下阴,巧劲细致,不愧为暗器高手。

“一个踉跄,活像不慎跌倒、小白就仆在肥大朱不三身上,头上两种暗器顿然落空。再踢高朱大头的右腿,哇哇大叫便响起来,只见金钱镖全嵌入其小腿,小白拍拍沙尘起来,倒没半分损伤。

明公子惊愕之际,秃公子已递出未出鞘的剑直指住小白,向他默然挑战。同一瞬间,铺天盖地刀影罩住秃公子,逼得他后退三步,一柄原紧紧裹在布帛里的沾锈铁刀,挡在小白身前,此刀名曰“败刀”,虽不悦目,但绝对是杀人的好刀。败刀与主人伍穷,还有出生人死的小黑已飞跃台上,靠拢小白一边,显示同心实力。

秃公子不慌不忙道:“原来早有援手布下,小兄弟,要在大爷面前夺走贱婢,不显露点真功夫来,休想脱身啊!”

“收买人命”始终是大太子势力范围,小白三人又是新入城者,一时间秃公子也弄不清究竟是否中了敌人圈套,故一心夺回面子之余,也暗里留着退路,随时败战先退。

活语刚落,小白己拔出在手的普通铁剑,攻向秃、明二公子,那敢怠慢,顿时刀、剑齐舞、暗器四射迎挡,交呜之声不绝下,只见秃公子目瞪口呆,脸如灰白,额头冷汗津津而下惊道:“‘一八八’……,名家第三代剑绝,名千秋所创的‘一八八’?!”

狐疑、恐惧下已丧失七分斗志,秃公子与明公子再也不敢纠缠下去,立时拔足跃走。

要知名剑初期剑法乃师承五代先祖,各代均有一自创绝世剑学,其中以‘一八八’最具杀性、攻势,小白一来便是一招名家不传剑招,明显与朝廷有着关系,秃、明二公子未了解其中底蕴,心存虚怯,也就先退为上着,免得出岔子。

小白一出招便把两大恶人吓走,台下顿然掌声雷动,称颂不已。

“丢你妈的十八代祖宗烂玉八龟孙天打雷劈犯上作乱反骨臭杂种猪猡,去迟半步么,杀你三千刀碎肉酱汁糊冷饭喂大奶奶乌嘴沙皮母猪!”人穷嘴巴臭恶的伍穷口不饶人,在两位公子背后骂个不亦乐乎,大快人心。

小白扶着小婢下台远去,倒地受伤的朱不三在暗叹倒霉之际,摸了摸口袋,才惊觉身上原来的金子少了十两,怎也想不出究竟在那里失掉。又是破财又受伤,便匆匆了结今日贩卖婢仆算了,早早回家陪伴他的十二小朱去了。

“小女子从此便永远跟在主人身后眼侍,请主人先替贱婢恩赐称号名字。”乖巧可人的小婢被小白紧握玉手,忸怩尴尬的穿过大街小巷,急急羞怯地向小白请求。

原来当世卖身为奴作婢,自当隐去自身原姓原名,由新主人赐予名字,意即从此一生附属主人,终生服侍左右。

“噢啊,赐名,对对对,这个……好玩,有趣,待我想想……。”当下犹豫不决的小白大觉意趣难得,咬着竹叶摇头深思,像似急堕思绪深渊。沉吟片刻,顿觉灵光闪现,笑意浅露悄悄的道:“经本主子苦思三大周天,这名字当真惊天位神,千万福份聚于一身,听着啊,小妹予从今以后便叫——十两!好啊,多美妙贴切。”小白鼓掌笑叫,快意尽见,身旁的伍穷、小黑也同和应拍掌。

小白笑道:“十两买十两,朱唇皓齿我独尝,哈……!”三个穷小子,无端多了一个婢仆,从此永远跟在小白十步身后服侍,倒也奇哉妙事也,也许,这便是缘份。

第五章杀死死胡同

人的际遇最是奇妙,一次无心插柳,便可能改变终生,说是变幻莫测,倒不如说命运安排。小白自入城以后,都没刻意显露武学修为。只在“收买入命”挥出一式剑招惊退强敌,然而,台下正好有一位人物在观看贩卖婢仆的众生相,他清楚瞧见小白、伍穷、小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追上前要笼络收买。

“嘻……恭喜啊,买下娇俏大婢仆,唾涎欲滴,当真值得恭喜”**笑嘻哈声从身后传来,小白回首只见又是那位假公子小**棍,双目盯住十两丰满胸脯,笑得十二分。

小白道:“怎么了,又是请我去偷窥么?”

小**棍笑道:“偷窥当然是绝顶好玩意,但今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三位务必要来赴会。”

有人请客,当然是求之不得,看见假公子身穿锦衣华眼,便猜得夜宴定然丰富异常,伍穷、小黑等都运声道谢。寂夜,有下人引领小白等前往赴宴,国的地竟是大太子府。那假公子究竟搞什么鬼?。

“论武厅”内,站着大太子名大祖的麾下精英,专职保护之铜墙铁壁“十全剑客”,年少有铸剑、学剑、折剑、毒剑、石剑、软剑、神剑,还有年老白发如霜的气剑、忘剑、冷剑。

火光映照着端坐正中:长身玉立、气字轩昂,一身锦袍的“武国”五储君之一大太子一名太祖。二十有三的皇裔,柳眉如刀般薄,俊俏脸庞眼光凌历,左颊竟有着一道新伤刀疤,令俊朗相貌添上暇疵。

小白等恭敬行礼后,带着**笑五尺短身后内堂冲出的小溪棍笑道:“便是他们了,绝对是硬手人才,不可多得啊!”

名太祖凝视小白等,谈淡道:“六皇弟,是否高手硬汉子,唯一方法验证便是来一场实战!”

六皇弟?原来小**棍竟就是名太租的幼弟六太子名大宗,小白们可被此晴天霹雳吓得手心冰冷,不能置信,呆若木鸡。

名大祖道:“脸上这道血疤,是昨夜那二皇弟名天命的卧底夜狼,攻我不备时留给本皇的礼物,我便要回赠厚礼,你们是皇弟推荐的好手,但能否在我之下助拳,使要用实力来引证。”

名太祖接连下了三道命令,本挤在大厅内的十全剑客立时分道离去。小黑与伍穷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大太子指挥若定,心中不禁油然生敬。

小白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整个人都楞住了。不能相信,却又是百份百珍珠的事实,眼前不断向自己挤眉弄眼的假公子,竟然便是当今“武国”皇上第六太子——名太宗。

名太宗的别号,并不是什么假公子,而是“假太子”。

只因皇位相传,只传每一妃子一个孩儿,名剑自建国至今,所有孩儿尽都战死得八九,就只余下五个皇妃分别诞下的六位太子。名太宗上有嫡长子名太祖,无权接任皇位,便被封冠假太子名号。

“今夜昏夭响雷,外边正横风暴雨,三位少侠可有兴致陪本太子逆风雨走走嘛?”名大祖已步下至三人跟前。

这句说话,正好表示置设了三条青云大道,甫踏上,便富贵逼人来。

小黑、伍穷当然连忙点头道谢,小白也跟着大太子冲向府外。然而小白并不如两位友好般爱权贵爱金银,他只想快快离开那小**棍,给暴风雨吹醒脑子,否则身子再也按捺不住,必然抢身扑前扯痛小**棍的两旁腮儿。天啊,小**棍怎可能是太子啊!

“死胡同”是住着数干活生生贫民的一条破败胡同。这里充满贫窑破寮,四处臭气熏天;旁畔的溪流倒也为臭味儿当了领头者,大家都索性唤他“臭大河”,贴切得很。

满布残砖败瓦、杂草纷陈的“死胡同”,还有贴切的另一面。这里千真万确很“死”.死人比死耗子还多一点儿,死人的尸首,也跟死了的猫儿、狗儿。耗子,全都掉在路旁甚至横越胡同巷中心,从没有人拖拉一旁又或好心抬走丢弃往乱葬洞。久而久之,烂臭腐尸气味已成为“死胡同”特色。当然,住在胡同内的数百户人家倒也习惯成自然,尸腥恶臭,就是“死胡同”特色之处。

人当然会死,一般老死病死的占多数。但数百户人家。总不可能天天有人病死或者死吧。所以,尸首倒不是来自数百户“死胡同”的坊众,绝大部分,都是外来者。

外来者,便是入侵者,入侵者,便是死者,死者,便是死尸,死尸堆在“死胡同”。

“死胡同”有着他的特点,当一个又一个,一堆又一堆的外来入浸者,甫踏进胡同,便从活人变成死人,从此便没有大多人愿意踏进来。

因而像小白,小黑、伍穷此等进京城闯天下者,绝不会住进“死胡同”,他们会在“赤虫村”找寻坍坏了的茅舍当居所。

“赤虫村”拓展得愈来愈挤拥,“死胡同”三年来还是那条狭长窄窄的胡同,改变的,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凌厉的杀气。

不断的死人,便等如不断的杀人。杀人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人免于被杀,这个人,人上人,绝不能死,他一死,“死胡同”也必死无疑。故此“死胡同”上下男女老幼,都为保护“死胡同”的主人而很愿意杀人,大家的主人,名字是“名天命”,当今圣上的第二太子。

名天命为保护自己而建了“死胡同”.,养活了数不清为他卖命的人。当然,在在胡同内的人,都是期盼踏上青云路,深切希望二太子有二天大恩大德提携,从此便可离开“死胡同”,住在太子府内,更接近权贵,更有望出人头地。

“死胡同”为保护二太子名天命而建,他立于往二太子府的绝路穷处。过得了“死胡同”才能踏人二太子府,才能击杀名天命。“今夜,大太子名太祖,身后的小白、小黑、伍穷,还有捧着那柄普通平凡长剑,跟在小白十步以后的沉默十两,一同站在“死胡同”前,只要大太子一声令下,便要闯进去杀人或被人杀。

大太子要来杀死“死胡同”,因为死敌二太子名天命就在“死胡同”内。名太祖要亲手诛杀此狗娘生的贱种,一直躲起来的臭虫!

名太祖今夜下了三道命令,第一,是他要亲征闯“死胡同”。这道命令确实的答案便是要杀死杀尽胡同内所有具血气能呼吸者,有生命的都要扼断。十全剑客速赶布置,置“死胡同”死地的布置。

第二道命令,是他只要小白、小黑、伍穷等伴在旁。今夜,最少是今夜,他暂不能再相信一直十分信赖的下属,直至再一次彻底的了解大家。

第三道命令,是三个名字——半日安、文盲。丁公公。三个陌生的名字,应该说是对最亲近大太子的人也极度陌生的三个名字。

陌生的半日安、文盲、丁公公,已在“死胡同”前守候着大太子驾临。

名太祖昂然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你三人等待已久的日子来了,今夜事成,何愁功名富贵。”

这句话当然大大打动小黑、伍穷。不断弯着虾米腰呛咳不已,瘦骨嶙嶙,白发稀疏的半日安听罢咳得更剧烈,全身每一块肌肉也在抽搐。文盲是真的姓文,眼目也确是盲,盲得无药可救,因为眼珠、眼核都一概失了踪影,眼眶压根儿只留两个洞窿,年岁十八便残了眼目,算也可怜。

丁公公一派宫廷小大监装扮,十分僻傲的表情,一副嚣张跋扈,不知所谓。虽只大文盲三岁,却是惹人生厌百倍。

三人身后是大太子的合共三十待卫亲兵,小白三人一瞥,竟见那上午被打伤的朱不三,也混杂其中。肥朱但见三人伴在太子侧,抓破脑袋也不明所以。

合共三十八人闯“死胡同”,胡同不死,三十八人便死在胡同。

第四道命令——杀!

动身,名太祖迈开阔步走入“死胡同”。

三十侍卫、小黑、伍穷、丁公公、半日安、文盲,都抢前抢杀,杀声震天。小白没刻意抢先,故此变得人了胡同便堕在最后,十两当然又再后十步。

胡同异常狭窄倨促,阔不足五尺。举目所见,七、八个面目无善或恶表情的垢脸孩童,蹲在地上把玩已干枯的尸骨,其中一个小女孩还百厌得塞骨洞耳。

杀声震夭,响彻胡同,孩童却没半点儿反应,难怪,早习惯了。带头冲杀的侍卫,一刀便割下小女孩的首级,头儿在空中旋飞,那枝枯骨,还在耳旁。

小白望着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人间修剧,一个又一个毫无防备、手无寸铁的孩童,随着杀声,或被剁成肉省。或少了半边身子,死壮可怖……。

首先杀人的数个侍卫,杀啊杀,一鼓作气的冲,冲呀冲,带着杀性拼命冲前,冲过了七间茅舍,还在冲,但只是腰下的身子脚步再冲,上身嘛,冲到终站了!不知从两旁茅舍何时跃出的大刀、烂刀、崩剑、破剑,拦腰斩断第一批侍卫的腰腹。他们先用孩童来阻减入侵者杀性,生命在胡同内,真比地底泥更贱。

死了第一批,余下的杀意更狂,大伙儿疯狂的杀,更疯狂的冲。两旁人睡了的胡同贫民,被血腥惊醒,从席下、地上,又或枕下、**,随后急急抽出刀、剑或枪棍,从四方八面跃前便杀。

伍穷刚杀了两什持短戟的疯汉,右肩已被刺叉插穿,左掌轰毙来敌,立翻刀护身力劈,他又怎会知悉刚轰杀了一个六十老婆婆!

因在狭长拘促的胡同如此斩杀,任你一身高强武艺也徒叹奈何。近千胡同贫民如狼似虎的疯癫扑出来杀啊杀,甚至要压在同伴身上乱挥刀乱劈。

冲入胡同的人,挡得从上扑下的、杀得左右前后,又顾不了从朽木间板刺插出来的长枪或矛。

尸体或未死干死净的,开始叠了起来。左方走出小顽童拿着匕首,对着被压个半死未断气的侍卫哥儿,拉出舌头,一刀割掉,还吞下肝子慢慢咀嚼。

小黑都把他的狂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十指铁爪,挡者披靡,杀得痛快淋漓,身体也多了无数血痕、血洞。

大太子在丁公公的铁腿横扫,与及文盲铁扇子戳插大开杀界开出的大血路上,猛地挥剑见头颅便劈掉,边劈边狂笑,劈得如痴如醉。

一排又一排的血肉身躯倒下,咳得已吐了三大口血的半日安竟冲了在最前,已抵胡同心脏中央。他没有再冲,毕竟老头儿较紧张生命,时日无多,也无谓把他缩得更短。

血和肉,把胡同填得满满,大家很自然地践踏着别人尸首再杀。

只有小白、十两没加入杀战。但太多的死尸着实讨厌,小白疾腾身而上,双掌怒轰向胡同窄巷,掌劲雄浑,地上立爆出凹陷大洞,两旁的三、四间败瓦屋舍也坍塌倒下。

小白把一个又一个的尸首丢下五丈深洞,鲜血溅上衣衫,也懒得理会。

最前头的半日安没有再冲,小心奕奕当然有他好处。大伙儿杀得尸山堆积,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杀得手软脚软之际,第二回的杀浪才骤然而至。来敌不冲;咱们冲。又是杀声震天的冲杀,方向可倒转了,数以百计的胡同杀神杀将过来,从后杀冲上前。

怎可能在这狭窄胡同,抵挡得住数百人的狂冲杀撞?一轮砰砰轰隆,七、八个侍卫全给冲后倒飞,挞落由小白轰出来,已叠了不少尸首的大洞。

正要往上爬,又来了个飞扑斩掉自己耳朵的疯妇,好,便只好在此继续厮杀。八个跌堕尸洞的侍卫,竟包括了那朱不三。他今天晚上杀得很小心,杀得人并不多,身上的重伤因而也不大多。

朱不三用铁炼把双手握紧的阔口短刀子扎得紧上加紧。只要手能舞动便仍然可杀,在“死胡同”,仍有力杀人便仍有生存权利。

但挤在这大窿洞内则有点不大相同,愈来愈多的半死不死,该死未死者阻碍了双手挥舞,刀与身子的距离算是太远,这种武器在此环境不大合用。疯狂的人都用他们最贴近身体的武器出去,利齿怒噬;朱不三眼瞪瞪看着同伴被咬破喉头,从此便倒下不起。同一霎间,四方八面也咬,一块又一块血肉,撕心绽肺般痛地离开他的身体、他的手臂。他的大腿。为了活下去,肥朱已很尽力的劈杀,甚至反咬过去,口中也多了两块血肉……。

洞里的杀战终于稍稍停顿下来,朱不三竭尽最后努力拔出双腿,爬回胡同平地。他终于战胜死神,咬死了要咬死他的人,虽然右耳只余下半边,右面颊也甩掉了半边……。

杀战的骤然停顿,因为火,烈火,胡同两旁都蔓延着乘风烈焰,火舌卷射,竟自两旁数十间房舍吐出来。房舍又随之坍塌,把仍在厮杀的人都困在火网内。

十全剑客现身了,他们乘着混乱杀局,窜人胡同内放火倒铜油,再斩断栋梁,把“死胡同”变成“火胡同”。

在某一角落,一双怒目射出阴鸷厉芒,二太子名天命盯住了大太子,蓄势偷袭。

最好一举击杀,那便再没有人能跟他急夺皇位,“死胡同”便是名太祖葬身之所。

机会来了,小心奕奕、不动声色,杀!利剑从地下狠狠戳穿大太子左目,咬牙切齿,毫不留情!

五指紧扣握住剑,截剑势,挺剑反戳穿藏在地下秘道的狗种右目,死呀,戳爆眼割脑破头。

二太子也只好牺牲左手,紧握已戳瞎了一目的剑。

一上一下,你死我亡也好、同归于尽也好,阻我登基为帝者杀千刀,剁为肉酱,喂狗喂猪!

腕旋剑转,同时吐劲,大太子的左目已被挑出眼眶、二太子的右目只余一片血黑,千斤火焚梁木塌下,二人被迫分开。

“一八八”、“惊天-式”、“六脉无形剑气”,同时挥杀出来自名剑的强羹杀着,凶狠杀戳,冷血疯痴,杀!杀!杀!死!死!死!血块肉块飞舞迸溅,淋漓校飞。

你来杀我,我先杀你,你死我才心死!

惊涛骇浪的仇视杀志充满怨恨,”蹦”的一声,两柄刀同时断折,不断塌下的焚火梁木终于分隔开两双怨毒仇目。

来杀人者,失去了左目,.半生是残。先杀人者,半盲已废。满身是血,付出了代价,看着重创的仇敌,也有点满意。

火极炽热,烧得瓦砖通红,“火胡同”是切切实实的炼狱火炉:

很小心的半日安、瞎了的文盲都在火炉围塌而成前窜了开来。

小白、十两当然没处身熔炉内。但小黑、伍穷,还有那丁公公,当给炙热的醒了杀红了的眼,尽目都是熊熊烈火。哪里还有生路。

没有生路只好盲目冲,冲出炼狱火网。凭求生意志冲呀,冲出了三个全身是火的人,一个是朱不三,其余两位。是柴、是黑黝黝的人柴,名字已不重要。

“火胡同”里,还有为大太子卖命的小黑、伍穷、丁公公和死不去的数个待卫啊!

怎么大太子没设法营救,只看着亲手毁了的胡同而面露满意笑容。

他不会掉下并肩作战的朋友,他,是小白!

胡同已死了大大半,当然也烧得烈焰冲天。小白头也不回冲入了去,先后把迷了途的小黑、伍穷轰飞出来,最后,胁下夹着已跑不动的丁公公,冲了出来。

小白站在大太子跟前,好肯定这位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眼前人,绝对觉得,为他牺牲的人。不可能感动他的心多跳一下或什么,他却是自己卖命的主子!

“死胡同”死了,死得无药可救,死得一干二净。

这夜,二太子杀不了大太子,大太子却杀死了他的“死胡同”,所以大太子满意地转身离去。

小白没有离去,他独个儿呆若木鸡,凝视着烈焰中的胡同。他来之前,胡同内有一千条生命,来了后,失去了一千又二十九条生命。

这夜,要入梦,就必须有酒。

长街上,夜半还要以酒劫财的,就只有大商买四太子的“醉翁楼”。小白在楼上买醉,十两在楼下门外迎风守候。没有了十两,今夜的小白必定走不完那条泥路。

客官只得两台,一台是小白,另一台,是三位已逾三十的大胡子。小白没心情细意打量,但酒逢知己,也就隔台敬了三位三杯。

三位大胡子恭恭敬敬饮下好酒,一滴不留。小白才留意到大胡子们台下都堆着大个包袱,一派要离城远去的模样。

每天要来“剑京城”的人络绎不绝,要走的当然也不会少。入城的人尽都一脸兴奋,要开闯未来,但走的嘛,却有两种截然不同面庞,一是活像衣锦荣归,另一种是斗败了公鸡似的。

三位大胡子,是后者,在十多年的挣扎中,遍历风霜,能付出的,三位亲兄弟都付出过,然而,留到最后此刻的,

还是十多年前带进城的臭皮囊。

店小二北痘子耳语告诉小白,当年来的大胡字兄弟,共是十只指头足数。十多年来为搏取功名利禄,一个一个的死了七人,余下来的兄弟都心灰意冷,又背下不少血债,还是告老归田也罢。

小白听氨又敬了三位多四杯,前后合共七杯,每一杯为一位死了的大胡子干,后会无期!

木梯传来阵阵幽香,叮叮当当的悠扬悦耳金饰碰撞声,带来了盈盈娇态,弱不胜衣的枣红薄纱宽袍艳亮女子。

衣裳敞开,酥胸半露,肤若凝脂,对着小白微微一笑,媚态横生,笑得犹似花枝乱颤,美得像似虚虚幻幻的——梦。

就是偏偏空了四台八仙台却不予理会,倒婚橹婷婷的走至小白身前,坐在他旁。

小白肯定眼前人美若绔梦天仙,可惜,这夜心太乱,乱了方寸,他没有可对付美女的任何法子,心情坏得顶透。

唉,惟有向梦中仙子敬上一杯。

换回来的是如花笑靥,银铃般的笑声,深深烙印心坎,艳娇倒也喝光一杯,同时转过身来踏步向前,举杯又敬三大胡子。

总不可能不恭敬多饮一杯吧,三人三杯,喝得十分快乐,绮梦艳娇嫣然一笑。

两杯喝光,雪白粉嫩的小手搭在木梯扶栏,盈步落下,绮梦不留痕。半途,掉下了一句令人如堕五里雾中的话:“七年前家破人亡,十兄弟为耶律公子灭亡“舞夷族”立了大功啊。”

十兄弟、耶律公子、舞夷族,三大胡子脑海登时凝结僵住,脑际给一个人字全霸占了所有空间——毒。

绮梦成了噩梦。

“舞夷族”已灭亡的一个小族,是七年前兄弟们为“武国”打的一场胜仗所灭。仇,又是血海仇,逃也逃不掉。

“舞夷族”,立族两大支柱,舞与毒,先前的少女没有献舞,那,一定已下毒,更且必然是剧烈无比,没有解药可救,中毒便死的奇毒。怎么就差那最后半步,便可离城保住命儿……。三大胡子你眼望我眼,再多望一会,已看见兄弟们的脸开始溶化,肌肉都滴了下来,跟着全身腐烂溶化成血水一堆。就是血水的腥臭味,把已半醉的小白赶离“醉翁楼”。

怎么一夜间人死了又死?

小白啊,你又何时被杀死?

十两半抱带拖的扶着主人小白回家去。

月,正当空。

第六章六才掌天下

重创的小黑与伍穷,很积极令身体复元。方法是全身伤口疼得死去活来也坚持在“赤虫村”的茅舍“活动”,活动便是活着的动,尽力、努力的动,能动的要动,不能动的,更加要动;四肢与身体每一部份都必须在最短时间回复状态。

只在茅舍附近活动,尽快复元,目的显浅。总没有要收买卖命之徒的主子,愿意收买只胜下半条命的“贱命”吧!大太子何时派人来找自己卖命,毫无头绪,那只好日夜在茅舍徘徊,努力的“等”。

小白没有等的兴趣,鸩较喜欢往长街里钻,肚子饿了,咂向路过的衣饰华丽闺秀“借”

些银两,拖着十两四处食饱饮醉。钻了七天,小黑、伍穷也等了七天,等的结果是失望又失望,钻的结果则大有收获。

小白详详细细道:“这些年来,大太子名太祖,基于极具领袖才华;深沉冷静,广结天下英雄,麾下实力最强。二太子名天命是名太祖死敌,生性嚣张跋扈,手里为他卖命的,除了已毁“死胡同”,便是“七公子”,都是强手。三太子名中龙较为中庸低调子,跟名天命有着深厚情谊。”

“四太子名万寿掌握本国经济命脉,赌坊、押晌、酒肆饭馆、养蚕布丁、铁器打造,几乎就只有父皇名剑指定不能沾手的烟花风月事外,千行百业,全都成绩出众。就因为他的无尽财富支持,大太子方可移山倒海,锦上添花。”

“五太子名昌世自小便闪闪缩缩,住在最小最伶汀的府第内,好像是武功最强的一位,其他都一无所知。”

要为他人卖命,搜集最充足资料,掌握情况便更能知己知彼,这便是小白“钻”的最大原因。

小白神色凝重接下去道:“名剑以武立国,五位太子要叠基得霸业,便不惜代价展开你死我活争斗。但其中还是以大太子名太祖与二太子名天命最是誓不两立。名剑病情每况愈下,只好定下传皇位时“六才考战”。那位太子在六种拟定才学战斗中,夺魁最多,那位便是接位仁君。”

“六才,分别是人才、谋才。毒才、富才。天才与及战才。”

人才者,国家以武为本,为君者,能握有无敌武将,即具攻守人才,方可守关拓疆,成千秋大业。故此五位太子中,拥有武功最高强手下者,便可夺魁。

谋才者,为将胜之以武,为君胜之以谋。谋略智高,可不费一兵一卒转危为安,以弱胜强。外御强邻、内除忧患。

毒才者,立国于乱世,时势反覆,放行事决断必须心狠手辣。无毒不丈夫,何况是一国之君。千万人为我而生,何妨百万人为我而殁。

富才者,富可立国,财可建国。蚁民不为战而活、不为名而争、不为权而斗。”衣食足而知荣辱,生活富足自然民强,民强自然国力兴盛。既无内忧,何愁外患。

天才者,帝皇相,天赐命。上天早已定下无数,名将、帅领威震四方,却不及愚君、昏君、无意定在相格、命格,岂能逆天而行。

战才者,乱世百故,攻守杀敌,如何遣将调兵、鉴天定策、占地利、振军心、造时势、用粮草。兵法之大全,是为战才。

原来名剑为了挑选最适合的孩子接位,亲自策定“六才考战”,由自己监察评核。一经指定夺魁,便颁报天下,立即由位一品天武帅将辅政,再移交三十万神武大军帅印。君威奠定,非单其他太子、将领不可能动摇新君皇位,邻国欲趁机来犯,也必遭迎头痛击。

心思缜密,令下如山。可见在位已近二十载的名剑已非昔日一介武夫,难怪天下大乱,“武国”仍国力日盛,国运昌隆。

小白说得起劲,巨细无遗,言无不尽。小黑、伍穷虽无心政事,但既踏上大太子名大祖一路,此后便生死与共、荣辱相关。大太子登基,自己当可平步上青云,反之若名太祖败于“六才考战”,小则穷途潦倒,大则人头不保。故听得入神,间得详细。

“他奶奶的六才把戏,麻烦顶透,皇帝老爷当该一古脑拉他妈的五个太子到太和大殿,开个杀头庄,一局定输赢。买头赔头,输的杀头,赢了便赔足全国人头任君处置,简单快捷。”伍穷头脑乱得团团转,偏又要理出头绪,愤然胡说八道。

反之小黑却已有心得:“六才中的富才,必为四太子名万寿夺魁。天才无数难测,余下四才,便是寸土必争的死战。”

“对啊,是死战,只要在考战前或期间任何太子死去,争夺皇位之战便更对其他太子有利。”小白了解原因,便明白二太子与大太子的急切要对方人头落地的理由。

“刺杀已由暗转明故此大太子才明目张胆率众毁灭“死胡同”,显见皇上名剑已病人膏育,再无法竭止或约束。”小黑已理出因由头绪,笑意浅现。“看来无意不薄,时势造英雄,咱们来得正合时。”

“时势造英雄,同一时势,定必造出更多的死人来。”小白叹道。

小白步出茅舍,倚在门前老树下,抬头向天。夭苍苍,问苍天,夭意若何?

一丈外的篱栏,却蹲着偷偷饮位的十两。

“怎么了?”小白为她拭去泪水。

“公子爷可以升官发大财,鸣……十两……替公子爷喜极而位而已。”十两老是低下头儿轻轻说话,总不离主仆两限。

“若升不了官,官道便化作招魂路!”

听罢,十两再也难忍忧愁,扑倒在小白怀里,抽抽噎噎的放声大哭,泪如而下。

哭声带着殷殷哀切,十两自失去老父,已视小白如世间唯一至亲,宁愿自己千刀万剐.可绝不愿小白受丁点伤害。

小白拥着怜爱痛借的十两,二人已闯破主仆鸿沟,交心同命,但愿永作为伴。人生得一痴心痛爱,也不在此生矣!

小白凝望着纯真温柔的蛋脸,清澈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渗了出来,轻轻吻辍去晶莹泪儿,十两霎时通红满脸,十分忸怩尴尬,心中怦怦乱跳、大局已定,小白们的命局却失了方向,第十天了,大太子正用人之际,怎么毫不着紧,还未派人联络?

伍穷已穷了五代,他足岁十六又三个月,此生穷足十六年多,当下机会就在眼前,却又掌握不到,未能主宰,恨得心痒难耐。

“痛你妈的王八羔子,那大什么富贵大什么太子爷,定是去你娘养的忘恩负义薄幸情郎,我等得心儿早已穿破烂化脓死掉了,不给我宝贵升当小狗官,也要小玉八宴请醉乐“治红春阁”,找个挺媚贱烟花姑娘,抱欢一夜,作为当一口杀人走狗报酬。我当下便到大太子府外咆叫,若没有人头落地,兄弟们便到“抬红春阁”共醉吧。伍穷火爆的说干便于,直冲出屋外。

当要闯祸,祸便临门。祸是祸水,祸水与伍穷碰个正着,伍穷瞪大眼目,绝不柯信“他”莅临寒舍,腰跟着不停,的弯上弯下,头不断的摇上摇下。

祸水不一定是红颜,他是红颜的祸水。

“小**棍!”

厉然疾声的惊呼,来自小白嘴巴,伍穷比小黑反应犹快,可惜都按不住死小白。龟蛋小白的臭嘴,惟有拼命双手四掌乱按小白口齿。

“他妈的小白!”伍穷当真好想狠狠的对着小白说一句天下最肮脏的话。

可是假太子的友善笑容改变了伍穷主意,他的垂盾配合嘴角歪斜带出的,告诉了大家,对啊,本太子便是天下第一小**棍。

“小**棍!”“假太子!”唉!唉!“小**棍!”“假太子!”唉!唉!

小白望一望假太子,叹一叹气,又吐出一句无奈,如是者叹个不停,徒呼奈何。

“皇兄花了整整十天,才重新深入了解麾下各亲卫、部属。还把四位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众人闻之均愕然不已。“可惜,只有这位小白兄没甚蛛丝马迹,查来查去,总搞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三人同心,封官赐禄,缺一来历,又怕多生枝节,总不免要左防右防……。”

言毕,八只眼睛都在质问小白,同样的问号,阁下姓甚名谁?生于何地?爹、娘可有什么什么……?

“小白兄没透露半句,当然自有因由,但这可昔害伍穷、小黑两位哥儿了!”假大子不断的摇头又摇头。“幸而,本太子灵机来访,请示皇兄后,把小白退而求其次,封予护驾本太子什么卫也罢。这样便与两位各不相干,各自发财,既是分道扬镳,又是同流合污,不,不……,同心合力才对,正是相得益彰,你益我时我又益你,岂不快哉!”

结尾相当感人肺腑,否则、怎可能小黑。伍穷也感动得痛哭起来。小白也哭,只因哭笑不得;十两也哭,是真心的喜极而位,小白只陪伴假太子左右,与杀戮争夺帝位隔绝,当真苍天庇佑。

只得假太子没哭,也只笑,**笑,因为他是小**棍。

小**棍笑得有他的大道理。大真理。为了免却阻碍侦查四人底细行动,大太子禁绝了任何人接触小白等。直至今天,小**棍才急不及待飞奔而来报喜。

大伙儿不要追问下去之际,小**棍已扯着小白飞奔、带他见识“偷窥宝鉴”。

在“剑京城”。每一个人都有着起劲的面容,因为只要你愿意努力付出,就必然有点成果。种瓜虽然不一定得瓜,但却肯定可得到比瓜差得不大远的回报。因此,人人都有人生目标,有理想,有梦想,有着起劲的感觉。表情、姿态。

名剑快将架崩,五位太子也就有了宏大目标,斗个不亦乐乎。然而,第六位太子,只因为他的头上有着嫡长子名大祖,故此这凤凰展翅的理想、目标,他没有份儿。

人,怎能没有理想、欠缺目标?

对啊,假太子名大宗便为自己好好的埋头苦干、努力研习,使得理想达成,目标实现,一切一切,尽在“偷窥宝鉴”。

算是文懦大学士,也不一定能在刚度过十数寒暑,便亲笔记下洋洋十数万字,字字珠现、句句妙语。一段又一段偷窥趣录,妙录怪**僻、荒诞却又有据,中间夹杂**诗绝词,细意欣赏。大开眼界之余,小白不禁一再惊叹佩服小**棍的妙笔生花,与及深入险地偷窥豪情胆量。

“好了,来日再给你纸上春光乍泄,今夜嘛,乃“偷窥宝鉴”欠下最重要的一章节“蓬门今始为君开。”速来,速来。”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带着欢愉之极心情的假太子,与小白穿过大太子府后街,往前越过四个府第,左转转右打弯,竟取出一铁匙,开启了“陈老吉”大宅的后院木门,躲在紫房一堆禾草之内。

陈老吉老爷子,乃四太子的总账掌柜,名号相当,难道他六十高龄的老来娇妻,也来个白发苍苍擒少年?

答案很快使出现,先后进来的,是陈老吉的憧仆小四,跟着便是……啊,竟是那羞怯颤抖,红晕满脸的陈老吉小家碧玉,十六刚足的陈湘湘。

此大胆憧仆,不知用什么手段,逗得女儿家春心情动,竟背着爹娘,偷在此柴房与他鬼混。

小四快手快脚,急不及待的便把湘湘衣履脱个清光,五指掌抚摸搓着柔滑挺高的时、如孤雏小鸟受惊的寒颤我见犹怜。

饱尝手欲,小四把节奏调缓,在暗火灯映中,他细意欣赏无暇纯洁的每寸肌肤,全受摆弄的小美人毫无反抗举动,轻揉指触,如电击遍体,脑际一片空白,只懂得听从指挥命令摆布。

沉重的呼吸声代表着小孤雏已被逃逗得快要崩堤,小四刻意要身为千金小姐的湘湘,摆上只有最风尘女子才愿意做出的姿势,再细意抬高纤纤,一轮急攻,啊!明白了,原来千金小姐是****,好个“蓬门今始为君开”!

小**棍当然看得津津有味,我这陪客,也竟着了道儿。搞什么鬼,难怪小**棍会上瘾!

跟着的日子,都是陪着小**棍躲在大柜偷看一男一女打真军;又或是躲进澡房看十数同窗小姐妇水共浴。

小**棍的偷窥法子多得惊人,盗匙、收买、攀墙、假扮公差,说不尽的千奇百怪,到最后,我也迷上了他的心血大作“偷窥宝鉴”。

第七章酒林欲池梦

时光飞逝,快快乐乐的又过了数天。

每夜,当回到熟悉的破败茅舍,小白的心总不大畅快,也相当紧张。小黑与伍穷总带着受了伤、流着血的躯体回家,当十两为他俩包扎、上药,瞥见破烂伤口,已能想像杀战的激烈、可怖。

唯一庆幸,是他的两位好友仍活着口来聚首,故此,不论是明月已高挂昔日大家买不起的陈年老酒,共醉痛饮三大碗,天南地北胡扯一番,才掀被入睡。明天。明天又如何?!

直至那一天,那瞎眼小子文盲摸上门的那一天,他们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是一所绝不寒酸的精舍!

立于大太子府隔着小溪的小山坡上,虽然还是在“刻剑亭”转左的大路走入,但已远离“八莫庄”。

这个家,对他们三人来说,实在异常宝贵,伍穷呆坐家前的花圃下,凝视着以血汗换来的它,足足两个时辰。最后怒吼了一声:“这大奶奶真好可爱!”便快乐得不停在草地上翻滚。

大太子为他们预备了四个家丁、三个丫鬟,从此,小白的称号便有了改变,他叫大爷小白,还有二爷小黑,三爷伍穷,最后轮到十两,称呼竟是大奶奶,哇,搞什么鬼?原来又是小**棍在搬弄生事。可恨的仆婢,怎敢逆太子意思,从此,小白的十步身后,名乎其实的跟着了一双大奶奶,多可怕!

为了作一些补偿,小白每天都指导大奶奶,不,十两才、对!教导十两一些要她牢牢记着的剑法,更要她自由发挥胡乱挺剑出招。多天以来,十两都舞得杂乱无章,十二分差劲,很好,差劲得很好。

拥有了梦想中的家,就算并未有打算另添更大更新的豪门大宅,要继续拥有,也必须为它继续努力付出。

大太子亲自驾临的这一天,他开出了条件,是“名剑寿宴·生死一战”。

父皇两天后便设宴“玄和大殿”,为他的人生最后寿诞,宴请群臣。群臣来,不是为醉酒玩乐,满朝武官,是要亲眼目睛“六才考战”的第一才——人才,那位太子拥有武功最强者!”名大祖不怒而威,一字一字的说得铿锵震撼。

“我的四位皇弟,都必定倾尽高手,誓夺魁而回。头威强势,父皇颁赏黄金千两,若他日我能登基,此人定必贵为天武副将,助我统领御林大军三十万精兵。”大太子已开出承诺,能者夺魁,就总结了他的说话。

从这一天开始,日来露,晨曦犹未现,小黑与伍穷便疯狂互相扑杀。大太子再也没给予任何大小事让二人去办,他俩把武学功夫都急剧提升。

伍穷的“败刀”,要成为不败的刀!

小白从此也清楚明白,什么是伍穷六绝,伍穷的“六绝刀法”。第一绝是“一绝”,名称当真一绝。第二绝是“绝处逢生”,相信是遇强敌求生的刀法吧。第三绝是“天有绝入之路”,真霸气。第四绝“绝子绝孙”,小白隐约感到极之可怖的血腥残忍。第五绝“凶前绝后”,杀性极盛的刀式名称。还有第六绝,最后一绝,伍穷的答案竟然是“绝望”!

“什么”绝望是最后一式刀招名称?”小白脑里空白,想不出一了点儿什么。

伍穷报以昔涩笑意回答道:“对,绝望只是我的感觉,绝不是刀招名称”。

小白没再追问下去,追问一个绝望的答案,实是太愚蠢的行为。

小黑的武学修为绝不下于伍穷,他的一双铁爪,还有以求名、权势作基础的狂性。

他自创的绝招“一飞冲天”,“目中无人”、“孤注一掷”、“斩草除筋”,全都是反映个人急于向上,争取立即成功立业的心态,难怪招式都够狂、够狠、够毒辣。

除了小黑、伍穷,伴随大太子入官的,还有丁公公的铁退、文盲的铁扇与及咳得死了一半的半日安。

其他太子的实力又如何?他们所恃的高手,爹都应该有过描述给小白。

逐鹿夺魁,理论上所有太子都有权争霸,故此他也有机会带着十两入官面圣,小**棍倒也对小白有另一面的好处,能给他大开眼界机会。

决战前夕。

先由假太子带领作另一种决战,齐来吞花卧池。当小白抬头看清楚身处之地,简直绝不相信有踏进去的这一夜。“酒林欲池”,天下问,不论英雄侠士、官商巨买、帝皇将相、任你能呼风唤雨,权可挥百万军,名可号令江湖,到了“酒林欲池”,都乖乖的必须遵守规则,从没有例外。

名满天下的“酒林欲池”,坐落“剑皇宫”内一块特别辟出来的“圣地”。圣地比“御剑花院”还要大,既位于皇宫范围内,还有人胆敢动它半分吗?

“酒林欲池”的消费太惊人,更且并不是轻易可留得位子。这里卖的前菜是排场,首先,过百众各国各族挑选出来的婢女,只穿上轻薄半透的丝绸,一直跪在地上,替将进入“软欲温轻”的客官宽衣解带,换上“天罗仙衣”。

“天罗仙衣”是一种用极之轻薄的纸所制成衣衫,当穿上他进入“软欲温轻”,乐趣无穷,回味不已。轻轻薄薄,任君轻薄。

“软欲温轻”有着为每位客官各自而设的“温泉”。倒在内,泉水下浮现出美不胜收,都是异族的裸妙龄少女,满头金黄长发摇曳披肩,碧绿如宝石的眼珠骨溜溜地转动,鼻子挺直高高,胜雪表白肌肤压将过来。四道微暖香气,穿透软躯,不停在客官身上轻轻擦磨,擦出娇兰香薰。每寸体肤,都磨擦得洁净如光泽珍珠。“天罗仙衣”徐徐在池水中溶掉,束缚尽除。软体欲仙欲死,温泉饱尝轻薄。

排场早令客官神荡,“软欲温轻”疲劳全消,但更精彩的,是“处子献瑞”。

“数不清的不同族裔少女,以身躯从朱唇而下,布满各种佳肴美点。令人惊叹的,是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挑选得到玲戏曲线、酥胸**,全都九分形似的佳人。更绝妙者,百位姑娘,清一色云英处子。

每当客官或轻咬或舔触肌肤痒处,那阵阵的雏莺娇啼。脑际回荡不息。能饱尝“处子献瑞”.倾尽家财又何妨。

最后的防线,最蚀骨的主菜“酒林欲池”,能通过两关犹未疲不能兴者,会遇上三位绝色天仙。

可惜,小黑、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