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英雄出少年

鼓声擂起,只见正门大开,“八神”分率“天兵”、“铁甲兵”出城对阵拼杀。

“天兵”、“铁甲兵”都身披锦袍,内衬铁甲,锦袍分天、地、风、云、龙、虎、蛇、鸟八种不同颜色,一队红、一队黄、一队蓝、一队紫、一队绿、一队白、一队黑、一队青。

各队旗帜与锦袍同色,策马驰骋,兵强马壮,场面煞是壮观。将军就在大懒虫身旁,看得张大嘴巴,呆得说不出话来。

“将军伯伯,领军如此,悍然出阵,以‘二十八星宿大阵’来破敌人的‘冲锋陷阵’,倒也合适吧!”大懒虫笑道。

将军由衷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虽已身心疲极,但突然而来的惊喜,不知怎地又激起他的勇战士气。整个人不知怎地兴奋了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振,竟捧来一双巨大的战鼓,摆在莫问身前。

将军兴奋道:“来,将军为侄儿击鼓,以鼓声指领阵法变化,一同迎击恶贼。”

莫间接过一双鼓棍,热血沸腾道:“好,咱们一老一少,来个并肩作战,战鼓破冲锋,一战定江山!”

“咚”!“咚”!“咚”……莫问奋力击打战鼓,可惜他毫无内力,只能发出微弱鼓声,惟是将军在旁感受明白,便同样击鼓,把隆隆巨响鼓声,以无穷内力擂击响动传开,与此同时“八神”

带领战兵左右四散,有条不紊依鼓声排出结阵。

原来安坐在战车上的皇上皇,听到节奏抑扬有致的战鼓声,便知悉大事有变,连忙收拾心情,凝神注视。

十万“神武大军”由他号令,皇上皇破城用的是“冲锋陷阵”法,以战车为主力,集中攻城破出缺口,再辅以骑兵冲锋,一浪接一浪痛击缺口,待十个八个缺口被捣破,后面大军便可凭战车掩护攻上,搭桥入城,杀个落花流水,一举破城。

“冲锋陷阵”主力有二,一是战车,二是骑兵。

战车数以百计,不断先投石击毁守城设施,又轰开缺口,加上先前一轮战斗,已是十分成功。

“模糊城”正门已裂塌了七个缺口,战车已逼近城墙,后排骑兵正等待命令冲锋而上,搭桥助攻。

原来的布置、安排,却被城外军兵突然变阵影响,数万“铁甲兵”冲出来摆阵浴血,又不得不改变战略。

皇上皇一手拍向身旁“神武大军”侍卫的肩膀,命他蹲下,跟着竟右腿屈曲踏在肩膊上,单手托腮凝视着战场。

大言不惭怒道:“竟敢作垂死挣扎?好,传令下去,骑兵四万,分作二千人一队,如潮叠浪涌接连攻击,听我命令,先冲破对敌战阵,杀尽‘铁甲兵’,一个不留!”

接过皇上皇的命令,传信兵立时吹起号角,只听得号角声飞传,“神武大军”

铁骑马嘶啼响,立即冲锋。

要知“神武大军”为“武国”主力兵队,军容鼎盛,骑兵每人出战,必备战马五匹,轮流骑用,以免战力因马疲而有失。

对战之前,必挑来最强坐骑,急驰冲锋,以强力破阵杀出缺口,冲击乱敌,再以骑兵来回扰乱、欣杀,敌阵必慌必乱,再发兵攻上,前后夹击,敌人最难防守。

骑兵冲锋,都是骁勇善战之强悍战士,昴藏七尺,先拔箭拉弓射敌,冲阵以大刀斩劈,来去急驰,所向披靡。

二千主力个个武功不弱,大刀闪烁,就如怒浪冲击而上,只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刀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铁骑硬闯,杀声震天,顿时把“天兵”、“铁甲兵”逼退数丈。二千骑兵冲开阵势,另外二千骑兵立即随后涌来。

原来已“破阵”骑兵依战法火速回头又冲,就是要尽快冲散“天兵”、“铁甲兵”

所怖阵式,再让后来战兵狙杀。

第一浪骑兵抵挡不了,四万骑兵共二十战浪,“铁甲兵”如何能迎抗?

首批二千骑兵同时策马回身,双目突然昏花,眼前竟是八彩旗浪,迷惑困死,全失方向。

应该冲向哪一方?正犹豫之际,旗浪又转,巨浪突然射来刀矛长枪,只听得前后左右喊声震动天地,身旁人马纷纷倒地,一会儿便淹没于旗海中,身上早已多了七、八个血洞,倒死当场。

“二十八星宿大阵”变幻无穷无尽,先前“天兵”、“铁甲兵”,只是依战鼓提示,不挡冲锋,待战马入阵,杀力稍遏,便四力八面以旗海乱敌心神,以阵法围杀,才灭敌兵。

只要在阵内,二千骑兵面对四万敌人,岂不轻易溺死其中,如何能拼死抵挡?

大懒虫以“二十八星宿大阵”破皇上皇之“冲锋陷阵”,就是藉助阵法多变,八队战兵互相联结配合,待骑兵一浪攻来,入阵后未能重整攻势时,立群起围杀。

一浪攻来一浪破,逐一击杀,骑兵之冲锋便不成威胁,轻易就能破解敌人强不断的攻来,阵法万变,“神武大军”纷纷坠马,有的强悍未伤,拔刀便杀。

“八神”朱氏兄弟个个武功高强,遇有高手人阵,便挺身接战,不甘落在别人之后。

朱大已二十有三,刀法依身形走下路地膛,但见来敌中一人甚为勇猛,身受刀伤三处,仍斩杀三名“铁甲兵”,立时急滚翻前,刀斩右腿,先伤挫其气势。

敌人不闪不避,坐马低打,脚前头后,双脚踢歪大刀,举剑便劈斩朱大面门。

朱大急来个大迥转,旋开刀势,左腿侧踢,狠狠踢中敌人胸口,惟是同一瞬间,脸庞也被重拳轰个正着。

双方同时急退三步,定神检视伤势再战,朱大一抬头,只见来敌一脸黑胎印记,样貌甚是丑陋,不自觉的全身打了个寒颤。

“是你,黄连苦?”

“喔,竟然是朱大!”

两人四目交投,往事历历又再重现眼前,十年前在“剑京城”“长街”之上,刀锋冷追杀伍穷、十两,二人被朱不三所救,其后刀锋冷追杀而来,宰得“长街”坊众群力阻止,否则朱氏一家早已惨被灭门。

朱大道:“长老可好么?”

黄连苦道:“好,他死得好安乐!”

朱大道:“什么?长老已死?”

黄连苦道:“爷爷因外孙被杀,不消三天便投河自尽。”

朱大道:“啊!”

黄连苦道:“当日若非爷爷带领,又用曲子来唤醒坊众要守护‘长街’,人人热血沸腾,刀锋冷早已下了杀手!”

朱大道:“剑京城内有长街,朝气勃勃好气派,豪门贵客街上排,万头攒动笑开怀。

问君长街何所卖,卖货卖笑卖美酒,不卖良知不卖友,唯我天下此长街!”

黄连苦道:“你还记得!”

朱大道:“永志难忘!”

黄连苦道:“因为你也曾在‘长街’成长。”

朱大道:“因为我就是‘长街’中人,生于‘长街’!”

黄连苦道:“真可笑。”

朱大道:“什么可笑?”

黄连苦道:“朱大,咱们从儿时开始,便一同在‘长街’里胡混玩乐,一同偷东西吃,一同被大人痛打屁股儿,对么?”

朱大道:“当然错不了。”

黄连苦道:“咱们对‘长街’都有着深厚感情,对爷爷这位‘长街’尊长,都十二分敬重。”

朱大道:“老伯俨如‘长街’领袖!”

黄连苦道:“对,那你们为何逼死他?”

朱大道:“什么?我们把老伯逼死?此话怎说?”

黄连苦道:“还记得陈四子么?”

朱大道:“至死也绝不能忘记,在‘乾坤府’把我长兄扔在滚水中活活烫死的家伙,父母住在城东十里‘小荳胡同’第三间,原来从城南‘铁木巷’的家搬走,以为可以逃避血债。”

黄连苦道:“你爹终于在河边抓住他们,斩成八大块。”

朱大道:“我也有补上一刀!”

黄连苦道:“杀得好痛快。”

朱大道:“血仇不报岂为人。”

黄连苦道:“你知道嘛,陈四子就是我爷爷的外孙,你们宰了他,爷爷哭得死去活来,便投河自尽。”

朱大道:“原来如此!”

黄连苦道:“你间接害死我唯一亲人,‘武国’的孤儿,都会被送去当‘神武大军’新兵,你应该知道。”

朱大道:“你恨我爹,也恨我!”

黄连苦道:“儿时,我们有爱;今天,我俩有恨!”

朱大道:“今日,爱恨交织,因为我朱大原来就是‘武国’中人。”

黄连苦道:“却背叛‘武国’,当上国贼!”

朱大道:“天下势力再分,难定正邪国界,胜者为皇,雄霸天下!”

黄连苦道:“手底下见真章。”

朱大道:“儿时的胜负都不算数,今日生死相拼,绝不容情。”

黄连苦道:“来吧!”

儿时玩伴,今日战场上生死搏斗,无奈又如何?人成长了,便必须学会向“现实”

妥协。

黄连苦拔出佩剑,剑尖末端隐隐渗着蓝光,不用猜测,朱大已明白剑上沾有剧毒,给它划上一道口子,便必死无疑。

一跃身挥剑抢了过来,佩剑又阔又沉重,朱大一个翻滚抽刀,向上挺挡。不料对方勇悍绝伦,内力劈吐,朱大只感肋骨逼压,奇痛真心,急窜过对方**溜走。

先前话语好象仍在脑中,朱大内心还是深感不安。

黄连苦一个转身挥剑往他背心劈落,朱大臂力不及敌人,怪招来了,飞出大刀,双脚撑刀平切向上,勉强挡住,不安纠缠,功力打了折扣。

怒剑震开大刀,但朱大的双腿急如疾电向上蹴踢,黄连苦胸口顿时被痛击十下,然而杀力始终有点阻滞。

受伤却强忍不退,挥剑旋割,成功了。

朱大急急跃开,只见受伤的脚跟位置,立时紫肿渗出血水,毒性渗入体内,渐渐蔓延。

朱大道:“你用毒!”

黄连苦道:“用毒好卑鄙,但只要能战胜,卑鄙手段也算不上什么。”

朱大道:“嗯,明白了。”

黄连苦道:“哈……明白已太迟了,笨故友,你中的是‘四分五裂’,不一会儿便全身肌肤裂开,最后五脏六腑也一并裂散。”

朱大道:“好痛的么?”

黄连苦道:“痛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哈……”

朱大道:“你竟然用如此手段来对付童年好友?”

黄连苦道:“哈……我先前一大轮废话,就是要你内心感到有点不安,手底下稍稍未能尽力对战,一不留神便着了我道儿。”

“裂”的撕破声来了,先是脸皮裂开,身体四肢也皮开肉绽,鲜血溢溅爆射开来。

毒力已渗入体躯,全身皮肤翻起,继而脱落,“四分五裂”首先就是令中毒者“剥皮”。

继而,肌肉裂开,血筋便暴露了出来。

朱大无奈道:“用毒好卑鄙,但只要能战胜,卑鄙手段也算不上什么!”

黄连苦怔怔若呆,他的身体已不断皮开肉绽,疑惑不解的他完全陷于迷惘中。

明明是他一剑割伤了朱大,怎么中毒的反而是自己?皮开肉绽的竟是自己,为什么?

朱大冷冷道:“黄兄,你可太大意啊,小弟的尊师母是‘舞夷族’的耶律梦香公主,近十年一众兄弟们都跟着公主习练用毒之道,什么‘四分五裂’九流毒药,我五年前早已用得滚瓜烂熟了。”

看着肌肉裂开,整块脸也撕裂,双目左右分开,煞是可怖。跟着,又到骨骼爆裂……

朱大在地上拾起黄连苦的剑,剑柄倒插在地上,剑锋向上,淡淡道:“你满以为敌人中计,却原来是计中有计。我把毒药偷偷沾在靴尖上,轰中胸膛时,毒便潜人体内。”

“好痛么?当然了,你说过的啊,痛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朱大转身回归其它“八神”兵阵中,淡淡道:“算是一场朋友,留下轻松结束痛苦的法子给你,‘它’总算可以为你的惨痛带来解脱吧!”

“咚”……“咚”……城楼上传来的战鼓声像在催促黄连苦,他凝视那地上倒竖的剑,那冷锐的剑“好痛啊!”狂嘶惨叫,便扑上去,任由剑锋贯穿胸口,不用再受“四分五裂”的折磨。

骨肉依然一块又一块的从身上撕裂剥落,幸好,黄连苦已不再感到任何痛楚!

城楼上擂鼓声急,“冲锋陷阵”破不了“二十八星宿大阵”,二千又二千骑兵相继被击破,沙场势危,皇上皇勃然大怒。

皇上皇气得七孔生烟怒道:“他妈的‘武国’‘神武大军’都是废物,什么烂臭贱种低能狗屁兵,不知所为!”

盛怒下一踢,竟就把脚下踏着的侍卫踢下战车,正为皇上皇拼杀的一众“神武大军”

无不愕然。

精兵悍将在皇上皇呼喝指令下蜂拥攻城,惟是受制于莫问的“二十八星宿大阵”,气势挫摃。

两军交战,气盛者胜,“神武大军”眼见己方主将如此痴疯,一股士气先已衰竭,敌人却是节节争先。

斗了一个时辰,“二十八星宿大阵”暗藏五行生克之理,八色战旗迂回猛攻,变化无穷,鼓声一转,五行逆走,阵法随时依五行生克玄妙化解“冲锋陷阵”坚甲利兵。

“八神”带领“天兵”和“铁甲兵”,此一队来,彼一队去,鼓声震撼,旗海浪卷,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武大军”愈战愈乱,皇上皇骂个不停,但也无法力挽狂澜。

自命一代兵法神人,又哪会甘心情愿败在无名小卒之下,败中求胜,皇上皇小心察看阵法变动,心下也是暗自骇异。

一刀急斩战车座椅,木折碎成片片,皇上皇不再下令作战,竟在地上摆放。移动小木块。

转转移移,依先前所见阵法转动,不消一会儿,竟就摆出莫问在梦香卧室外,于花园困着七包虫的卵石阵。

左一堆、右一堆、前一列、后一行,纵横交错,巧置妙怖,这就是大懒虫的“二十八星宿大阵”。

皇上皇哈哈大笑道:“小臭虫,你以为以此五行八卦大阵就能击败我了么,看我反过来以阵破阵,杀你个措手不及。”

重新昂首振作,皇上皇一脸意气风发,大声喝道:“战兵分八路,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八卦破八卦,五行克五行,大阵战大阵,阵法相同,杀力定吉凶,哈……铁骑战兵当然胜你**无马,小臭虫,你的屁阵不中用了!”

心思缜密、兵法如神的皇上皇很快便破解了“二十八星宿大阵”之法,立时高声大骂下达命令,但突然一阵又一阵战鼓声从四周传来,竟都把他的叫骂声盖住了。

突然“天兵”、“铁甲兵”八队中都有战兵取出战鼓,依照城楼上的战鼓声同样节奏擂动,一时间鼓声响彻云霄,杀势轰动,犹如大海怒潮,什么叫嚣声都被掩盖。

任皇上皇如何痛斥叫骂,他的命令也传达不开去,“神武大军”也就结不成同样的“二十八星宿大阵”,乱作一团。

叫得疯痴,血也从口中吐了出来,皇上皇仍是不得要领,他终于醒悟,大懒虫连自己的爱斥责叫骂的习惯,都刻意针对应付。

暗藏战鼓于军队中,待自己想出破“二十八星宿人阵”之妙策时,突以鼓声扰乱他的命令。

大懒虫啊大懒虫,你当真是好出色的将领,小白的智课神勇,可不一定比你强啊!

而且,今天的你只有九岁,朕当真不能容让你活下去,笑莫问,你必须死!

“退兵!”皇上皇下了最羞耻的决定。

小丙麾下的“神武大军”前仆后继努力作战,当闻得“退兵”号角声吹起,都黯然失落。

是皇上皇当主帅啊,皇上皇不是号称兵法之神,不是战无不胜的么?怎么会败阵退兵?

好羞耻!好侮辱!

进攻易,退兵难,退兵必须一阵又一阵固守,前锋退,翼锋稳定阵脚,后排挡着冲击。

退必须依着次序,绝不能乱,一乱便散,一散便崩溃,崩溃了,便任由追杀。

破碎的心退败,但为了保住“神武大军”战力,小丙依然能率领一众部下列阵而退,退而不乱。

退而不乱,阵法未乱,但心乱!

不知怎地,“神武大军”一退兵,“铁甲兵”的战鼓便停了下来,战场上竟变得冷清、肃静。

当静了下来,就只有一种声音——皇上皇的叫嚣谩骂,那刺耳难堪的臭骂话声,愈来愈吵杂。

他妈的,可以停下来吗?

阵未乱,人心却乱!“神武大军”每一个人都好讨厌皇上皇,是他为大家带来战败的羞辱。

忽然西方众军大喊,一团白光急劲射来,突破“神武大军”退阵,追了上来。

突然杀将出来,追向皇上皇战车的白光,赫然是小白**神驹大白,大白之上又是谁?

只见他提起比自己身形更高大的镶金嵌玉长弓,拉神弓,射劲箭,一箭怒杀战车上的皇上皇。

一人孤身赴险,一箭了结,匹夫之勇,他是谁?

冷傲、沉默的他,要一箭定江山,莫问强,他要比莫问更强,莫问悍,他要比莫问更凶悍勇猛。

他,就是同样九岁,由耶律梦香抚养成人的“梦将”笑梦儿。

笑梦儿单骑挽弓入敌阵射杀皇上皇,江湖从此传颂!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笑梦儿要比笑莫问更震撼、更惊人。

羽箭直取咽喉,皇上皇必死无疑——

第二章杀人的代价

书房之内,愁杀气氛愈益浓烈。

耶律梦香抱着甫离开母胎的雏婴笑梦白,热泪盈眶,脸色惨白,心如刀割,怒目盯死杀人者伍穷。

泪眼模糊,默然跪地,苦惨看着已毫无生命气息的笑梦白,在怀中淌血,渐渐冰冷僵硬。

她一生中,就只可能唯一拥有的笑梦白,公主好想把一切一切最美好的都传授给她。

她,是个女婴,长相跟自己好相似,他日长成,亭亭玉立,必然又是为世人惊艳的大美人。

头顶上有着浓蜜乌黑的秀发,可惜如今沾满了血水。

双目精灵,鸟灵如梦,犹似懂说话,教人一看便疼惜爱悯,难忘她可爱面容。

拖着仍在滴血的下体,身体不停的颤抖,抱着已僵硬的婴尸,一步又一步迈向杀死她的伍穷。

无人敢上前劝阻,人人痛哭失声,眼泪都夺眶而出,只有他一个人例外,伍穷没有哭过。

伍穷只是凝视着十两,他从来没见过,更不曾想象过,十两扼腕切齿,脸上青筋抽搐的愤恨,向他表示出一个好明显、好直接的信息——我好想杀你!

十指紧紧握拳,全身发抖,怨气冲天,热泪一滴又一滴掉下来,十两的心已全然粉碎。

不用任何多余的废话,血仇已结,难分难解,唯一的响应是死,血海深仇,伍穷不死如何能了结?

梦香公主慢步走至伍穷身前,突然下跪,仰首向天,怨毒的眼神教人心惊胆毡。

“皇天在上,神明在前,我耶律梦香谨向当天发誓,今日杀我女儿笑梦白的大仇人伍穷,就在眼前,我必为女儿报此血海大仇,宰杀伍穷,抄家灭族,杀他女儿伍宝宝,毒杀‘天法国’所有亲近这无耻大贱种的朋比为奸者,如有违誓,愿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字字铿铿,句句有力,伍穷听在耳里,心头震动,怦怦乱跳,他知道已缠上噩梦,这噩梦永不休止。

“噗”的一声,身后又传来下跪之声。

“皇天在上,神明在前,我十两谨向当天发誓,今日杀我主人女儿笑梦白的大仇人伍穷,就在眼前,我与他一刀两段,从此无情无义,如有违誓,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十两咬牙切齿的发着毒誓,意熊坚决,她与伍穷之间,已有一道再也不能修补的鸿沟,誓不两立。

从前种种,都烟消云散,不再有点滴遗留下。

要等的人,要等的那段情,化为春梦,无痕飘逝。

伍穷原意是藏身假山之内,待公主诞下麟儿,伺机动手夺走,以作要胁小白投降。

他最了解小白,为了孩子,他一定会妥协,这是小白的弱点,永不会改变。

神长大老认定此后着,必能一击即中,配合皇上皇率领“神武大军”攻坚,里应外合,无懈可击。

好可惜,事与愿违,皇上皇碰上意料之外的克星笑莫问,伍穷非但没有掳走笑梦白,还错手杀了她。

小白在他脸上留下了不能磨灭的疤痕,他又错手杀害了小白的女儿笑梦白,怨仇是愈结愈深了。

但令伍穷最伤心的,是十两那怨毒的眼神,他一直好想与十两重修旧好,一生一世,就只爱十两一人。

然而,这份爱已再无希望,缘份已终止!

大错铸成,伍穷也内疚心痛,哑口无言,错的都是他,必须承受一切,勇于面对。

“嗖”的一剑,代价来了!

跪在地上的十两、耶律梦香跟前,掉落了血淋淋的手臂,鲜血淋漓,是伍穷的响应。

没哼一声,爽快干脆,伍穷拾起“赤龙”一剑斩下左臂,作为赔罪,凛凛然英雄气概,目不转睛。

伍穷深深吸了一口气,昂然道:“脸上一刀,加上这臂,就是我伍穷能付上的最大响应,对不起梦香公主!”

虽然没有滴下眼泪,但十两感到,极为悔疚的伍穷内心已在淌泪,她仍然一样的痛恨他,但伍穷总算还有点人性。

放下“赤龙”慢步走出书房,当然没有人能阻挠他全身而退。突然间,他竟感到有点迷惘,有点失落。

自从自己当上“天法国”皇帝,一切顺顺利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快乐、满足都从不缺欠。

原来,除此以外,自己还好需要“朋友”,小白、梦香公主,甚至是朱小小、朱不三、将军,最后到十两,全都化友为敌,当失去十两的爱,他才顿然醒悟。

为了“天法国”,伍穷付出好多好多,甚至已到达迷失的地步,但一切已不能再回头了!

酒啊,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

酒烧头,只烧少年无知忧,天下愁,哀我伤悲恨悠悠;酒是知己愁是友,血海仇、痛楚受,点滴伴我林中酒!

苦酒,难怪爹伍担汤独爱苦酒,苦酒最苦,却是最了解我愁,来,快来给我苦酒。

“朱小小,谁在领兵作战?”耶律梦香突然一问,她的一双眼充满愤恨,彷佛要吞噬一切仇敌。

“回禀公主,在正门领军作战的,是笑莫问!”朱小小看着公主不停摇晃的身子,下体仍在渗血不停。

公主踏步向前喝道:“给我备马,一万‘铁甲兵’随我身后,出城杀敌,夺敌帅首级!”

勉强拖着伤疲身心,公主越过门槛,十两等人都讶然失色,公主疯了,竟不顾后果,临危赴险。

“啪”的一声响,重手拍向公主后颈,重击下公主立时晕倒,朱小小当机立断,打量公主后立即扶住她。

朱小小苦着脸道:“我会保护公主,直至元帅回来,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公主半分,绝对不能。”

轻轻把房门关上,不理城外争战如何激烈,一切置身事外,朱小小唯一要做的,便是保护梦香公主。

其它一切一切,都不管了。

可怜的梦香公主,可怜的笑梦白,可恶的伍穷!

疾箭射杀皇上皇,“神武大军”都来不及反应阻止,当然,就算能及时阻止,也没有一人愿意去阻止。

“梦将”笑梦儿看准小丙被“八神”挡住,决计来不及救皇上皇,“神武大军”中绝对无人能挡此箭。

劲箭在眼前,闪避不了,却竟全然无惧,皇上皇难道不怕死?还是他根本认定自己一定死不了?

“当”的一声响,一块小石挡开了劲箭,而且把箭一分为二,折断停下,救了皇上皇。

他手上仍有三颗小石子,忽然身形移动,腾空而上,跃于战车上,挡在皇上皇身前。

玉树临风,长袍飞扬,皇上皇从来不怕死,因为每到濒死关头,他总会及时救他。

他,曲邪皇玉郎,天下武功第一人。

“小兄弟哟,你可别烦我吧,你杀了皇上皇,我这风流客便要继任为皇,从此成为深居皇宫的笼中鸟,大好江山秀色,都没我畅乐游玩的机会了,多可怜哩!”

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中的第一人,曲邪皇玉郎要保护皇上皇,是谁也杀不了的。

冷静的笑梦儿轻轻点头,他当下勒马奔回“模糊城”,心下那种不满,愈是积累,愈是不忿。

从小开始,笑梦儿便感到上天安排的不公,他明明是比笑莫问更强,但偏偏大懒虫却比自己好运气。

自己是个孤儿,大懒虫的身分却是小白、芳心亲生子,表面上地位一样,但内里当然有别。

大懒虫有机会表现阵法、领军才智,上天为他遣开小白,又遇上公主产下孩儿,他顺理成章便能担上大旗,一举破敌。

笑梦儿辛苦伺机出击,偏偏却遇上皇玉郎阻截,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他总不幸运。

不幸运的人对现实愈来愈愤恨,把一切一切怨恼都深深埋藏,不爱说话,愤世嫉俗。

“梦将”笑梦儿不快乐,更不快乐的是他看到笑莫问意气风发,好快乐。

笑梦儿退回城去,同一时间,皇上皇也领兵撤退,莫问没有擂鼓追击,穷寇莫追,他只是要保护“模糊城”便是。

战车之上,皇上皇安坐椅上,看着皇玉郎的魁梧背影,他来了,一切也就安枕无忧。

皇上皇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皇玉郎,武功超凡入圣,不爱权势,自幼便保护他,无条件的付出。

他曾经试过无数次,二人单独相处,只要皇玉郎动杀机,自己必然死定,“皇国”

的皇位自然由皇玉郎来接任。

每一次,皇玉郎都没半点谋朝夺位的倾向,反而是竭力保护,替自己巩固皇位江山。

因此,皇上皇在世上只宠信一人,只爱一人——皇玉郎。

儿时,皇玉郎便抱着自己逗玩,俨如亲生孩子,甚至同睡共枕。长大后,又辅助皇上皇稳定朝野上下,让大家信任一个七岁的孩子来领导作战,击退三国四族联军。

是他第一个拜服在自己之下,当大将依其命令出征,让文武百官认定皇上皇的兵法神威。

没有了皇玉郎的支持,也就不可能成就皇上皇的幼年得志,威震天下,世上能令他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他——皇玉郎。

战车在退,皇上皇同时也在凝视城楼上的笑莫问,他好讨厌这家伙舞动击鼓姿势,太意气风发了。

还有,骑在大白之上的笑梦儿,险些儿一箭夺命的小贱种,绝不能小觑这两个九岁孩童,都要一一记住,有机会便杀掉,绝对不能放过。

突然,大白停止奔跑。

笑梦儿呆在当场,大白怎么了,明明向着城池冲去,却忽然驻足,而且回身过来,前蹄跃起,嘶叫起来。

鼓声也停住了,原来要退的“铁甲兵”也依战鼓声停了下来。

皇上皇当然也感不妙,只见身前一向镇定如恒的皇玉郎,脸色急转,明显的惴惴不安。

干什么?什么事如此大不了?

皇玉郎道:“他终于来了。”

皇上皇道:“他?”

皇玉郎道:“一个来杀你的人,大白对我说他就在你身前。”

皇上皇站起前望,正在退走的战车之上,从高俯视下去,不远处有一个人,散发随风飘飞,血目暴射,怒火燃烧,手执伍穷的“败刀”,目标只有一个,截挡战车,杀皇上皇。

他就是曾被皇上皇出卖的——小白。

一夫当关之势,杀皇上皇。

小白终于及时回来,截杀他最痛恨的出卖友情者,皇上皇。

小白傲然吼道:“今日我只要杀一个皇上皇,小丙,你带着‘神武大军’给我滚回去,谁留下来,我小白向天发誓,绝不饶命,必赶尽杀绝,滚,全都给我滚!”

话声方落,鼓声再起,莫问兴奋的擂动,将军也随之击鼓,战鼓声引领下,“铁甲兵”再涌冲而上,追杀推进。

小白回来了,大家都更振奋,依他命令行动。

突然而来之大变,小丙与一众“神武大军”毫不考虑,便撇下皇上皇的战车,奔驰归队,迅速退兵逃走。

战车上始终只是“皇国”的皇上皇,何苦为他卖命,更何况,这小子太高傲、太嚣张、太过分。

不值得为他卖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本来驱动战车的“神武大军”也逃去,战车就停在小白身前。

“铁甲兵”围拢过来,重重困死皇上皇。

小白怨毒的眼神凝视着皇上皇,清楚表达了意图——杀!

皇上皇并不怯惧,因为他身旁有最信任的皇玉郎。

皇玉郎道:“小白,你要杀皇上皇,便要先杀我!”说得坚决简洁,天下第一高手,谁敢挑战?

小白道:“好,那就先杀你!”——

第三章别施舍给我

陶醉温柔乡,**良驹奔驰,两边景色顿觉分外宜人。往北再去,四下都是绿油油的密林,地下尽是泥泞。

再走一会儿,树林更加郁郁葱葱,一株株参天古松,都是数人方能合抱。如此险地,最适合设陷阱杀人。

在鞍上沉缅于梦想缠绵中的生力,享受背后传来的阵阵幽香,那柔软圆浑的胸脯,贴得紧紧,好舒适、好暖。

走了一大段路,已远离“模糊城”,一口气奔驰大约半个时辰,这时已走上了一条山边小径,渐渐上岭,按辔缓行,愈走愈高,转了一个山坳,又再向上。

郡主的头一直贴枕在生力后颈,如小鸟依人,她对每个曾钟情自己的男人总都有点儿依依不舍。

今天与小黑布局杀生力,她也好不舍得生力死,能多感受一下温馨,便努力去感受。

最后的浪漫,最终的一刻,就快来临。

郡主道:“还记得‘天带城’‘神后庙’么?”

生力道:“永远回味无穷,当然铭记于心。”

郡主道:“好刺激,那冲动又不羁的放纵,只有你生力敢作敢为。”

生力道:“郡主要求的,生力一定做到。”

郡主道:“嘻……本来我只是说说而已,并不认真的啊!”

生力道:“在‘神后庙’的神桌底下,躲藏起来享受**,郡主在菩萨面前提出了,我生力当然答允。”

郡主道:“在一众善男信女求神问卜、下跪诚心求签的面前,一块布帐之隔,翻云覆雨,那种痛快滋味简直无与伦比。”

生力道:“可惜郡主的春啼都被迫忍住,样子变得醉痴入迷的沉溺,咬碎银牙。”

郡主道:“耳鬓厮磨,暗里偷欢,无比刺激的痛快,此后再也没再尝过。”

生力道:“哈……只有我生力才这样冲动吧!”

郡士道:“其它的男人都比昔年的你更地位显赫、更精明、更强悍,但就是没有那份不顾一切,敢于豁出去的豪情。”

突然勒马停步,生力回身抱着郡主,纵身便跃上参天大树之上,吓得郡主惊叫了起来。

惊魂甫定,身上衣裳已被褪下,亵衣盖者那双柔软的,随着剧烈心跳震颤起来,瞧得生力入迷发呆。

郡主错愕道:“生力,你……不是要在树顶之上与我同欢吧……爹、娘还在等我俩去救哩。”

生力一双手已忍不住轻搓细捏,感受那失去已久、又万分期待的痛快温存。

“郡主不是最爱刺激么?救你爹、娘也不急于一时吧,我可迫不及待了!”生力笑道。

郡主天性陶醉之暖,生力的不羁,正好最切合她爱痛快、找寻刺激的性从前看上地位低微的生力,为的就是生力的放肆,他会在闹市中拥抱郡主,吻个不停。

在市集背着郡主来回奔跑,突然兴奋,就背着她一直的跑,跑到溪涧跃下去,在瀑布里偷欢,在水底拥吻。

每一回都会有突如其来的痛快,向传统挑战,摆脱一般习惯,跟生力走在一起,绝对不会沈闷。

树顶之上,把郡主搂在怀里,温存亲热,迷乱了半晌,全身瘫软,失落已久的无比新鲜、刺激,此刻回来。

“好高、好高,我怕啊!”

“哇,你真的要来么?先下去吧!”

“我的衣衫,你扔到哪里去,待会儿如何再找?”

“好……下去找个较舒服的草地。”

“生力啊,嘻……好酸软哩!”

“你的坏家伙,还是好勇猛。”

“就这样,这姿势太荒唐了吧,哇!”

郡主愈是求饶,生力便愈是放肆,郡主愈怕,就愈刺激,生力愈是冲动,把她弄得死去活来。

周身骨骼都被无比刺激痛快感觉溶化,乳酪一般的胸脯,在树上跌跌荡荡任由起伏。

原来的丝丝忸怩,在疯狂的翻云覆雨之中被彻底冲击得崩溃瓦解,化作如浪春欲,尽情嘶啼叫喊。

来吧,尽情的投入,冲啊,杀啊!

别再装作贤淑守礼,我不爱这一套,你是**,最爱我赐予痛快。

身似电极,叠浪而来,这树顶上的不羁放肆,你将永远难忘,如此这般的激情,只有我生力能带给你。

一次又再一次,剧烈的震颤起来,四肢百骸不再由她支配,春情不断催动,欲念一发不可收拾。

失落了的刺激,失去了的感觉又再回来。

“生力,生生不息,力量无穷。”

每当缠绵过后,郡主都会如此感叹,生力的春欲力量像无穷无尽,每一回都要在苦苦哀求下才让郡主喘息。

每一回都是郡主苦嚷停止,不断的恳请再恳请,生力才笑着脸的放过郡主。

郡主道:“还是生力你最好!”

生力道:“可惜,郡主是良禽,不断择木而栖,你说过,你最讨厌失败的男人,冀望拥有你的都是最强最出色的男人。”

郡主道:“当然,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更强!”

生力道:“找寻最有安全感的,最强的强者。”

郡主道;“生力,要是你杀了小白,当上了大王,多美妙啊!”

生力道;“来吧,你爹娘等久了。”

临死前,意外的春情偷欢,总算满足了生力,二人继续再走,渐渐步入死亡陷阱,小黑布下的死局陷阱。

拉着马儿再向上走,突然鸟语花香,又是莺啼、又是蝉鸣,一起一伏,高低争生力也突然畅朗起来,学着鸟儿般吹起哨子来,一时扮着老鹰叫,一时扮作小鸟啼声,逗得郡主娇笑连连。

最后的一段路,最后的浪漫。

郡主好不舍得,尤其是先前的刺激**,始料不及的狂野,禁不住再吻他的面颊,再见了,生力!

拐过一个弯,郡主突然甩开生力的手,诈作爱玩般向前冲去,生力缓步赶上,山壁原先挡住了视线,当踏步移前才看清楚了,原来身前的郡主竟已倒在小黑怀里,如小鸟依人。

小黑的四周,合共有五十个手持神弓拉弓搭上羽箭的战兵,全都对准生力。

小黑抚着郡主秀发阴恻恻道:“啊,等得我好苦哩,生力老弟,你缠着我的郡主从城里到此送死,怎么如此耽误时间啊!”

生力察看四周,除了前排五十箭手,山丘之上,两旁与及身后退路,少说也有一、二千箭手埋伏。

小黑道:“放心好了,箭手的箭头都沾上毒液,就算你老弟武功高强,也插翼难飞啊!”

生力冷冷道:“整个山头,东一堆、西一堆,任何退路都布满箭手,看来我生力是中了美人计,九死一生。”

“嗖”的一声,小黑身后十箭齐发,生力一个翻身向后,火速脱了衣衫卷扫,及时截住十箭。

但毒液沾在衣衫上,立时腐蚀溃烂,变成烂布块。

一阵喝采拍掌声,当然是来自小黑还有他身旁的郡主,小黑笑道:“好俊的身手啊,来,再射二十箭看看。”

五十箭手身形不动,“嗖”、“嗖”声不绝,十箭一组,分左右从树林射出,生力拔刀出鞘,竟强自左右手分别震碎,分向左右射出,以刀、鞘碎片尽把二十箭打下。

小黑站起来再怕掌道:“好,正是英雄出少年,身手实在不凡,郡主啊,你挑的男人都好了不起哩。”

拥着郡主使亲热接吻,生力看在眼里,恨得咬碎钢牙。

郡主黯然道:“唉,死了真可惜。”

小黑笑道:“听到了没有,生力,郡主在怜惜你啊!”

生力冷冷道:“要杀我也不太容易的,郡主放心好了。”

郡主道:“你还在逞强?”

生力道:“逞强是要有真正实力的,你刚才不是试过了么?怎么现在就忘记了我生力的生生不息,力量无穷。”

小黑轻轻放下郡主,迈开步向前走,瞪着怒目对生力道;“你来晚了,就是占了郡主便宜?”

生力冷笑道:“故友重逢,当然是重温旧梦,更何况可怜新人未能解饥渴,我这旧情人只好帮上一把了,哈……”

小黑眼神向郡主扫了一扫,他当然明白郡主并非什么贤良淑德之辈,只是他手中的碧玉竟被生力玷污,揭破真情总是有点受辱的感觉,何况生力在耻笑自己性力强差人意,更是男人奇耻大辱。

生力笑道:“生生不息,力量无穷,郡主,我说的没错吧!”

郡主报以嫣然一笑,甜在心头,却没有回话。

小黑已是怒不可遏,说道:“好,生力,你是我好友小白麾下最强大将,二十箭可轻易化解,我今日埋伏的三百神箭手齐发,且看阁下如何表演,让我来大开眼界好了。”

生力笑道:“漫山遍野也总该有一、二千‘天武黑煞兵’吧,只射我三百箭,还是手下留情啊!”

小黑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大言不惭,好,那就看你身手如何了得,能一人破三百毒箭!”

一声“射”,三百箭齐发,生力如何能挡?

用手挡?用兵器挡?用身体挡?

不,是用口挡?

口,如何能挡三百毒箭?

“射!”同一时间,暴喝一声,生力的喝令比小黑更强,带来的结果也更震惊。

三百神箭手,三百箭射出,三百箭都中了,正是百发百中,万无一失,生力仍然微笑而立,气度昴扬。

小黑怔怔发呆,惨叫声自两旁隐蔽树林中传来,此起彼落,“天武黑煞兵”的三百箭手,在同一时间都中箭倒下,死得一干二净。

“再射!”生力振臂高呼,立时两旁发箭不停,箭头燃火,纵横穿插密林,霎时便火光熊熊,烧得痛快淋漓。

原来躲藏在密林内伏杀生力的二千“天武黑煞兵”,突然间全陷入火海,被火神催命,立时慌乱起来。

向东逃啊,有箭射来,前头一排又一排的倒下;向西急窜,他妈的都是火龙。

一眨眼刀光剑影杀来,如斩瓜切菜般杀倒一大批战兵,一下子奇变横生,二千人好快便烧死一半,或射或斩杀的又接近五百,只剩下零星落单的战兵在惶急奔逃。

搞什么鬼?怎么转瞬之间会形势逆转?

那些……没穿上衣的野人,杀力好强,冲杀过来,个个都是腰粗膀阔,个子高大,斩杀黑煞兵又是那么勇猛和熟练。

对了,没穿上衣、袒胸露体的战兵,只有“铁甲兵”四象神兵之中的“铁白虎神兵”

吧!

“铁白虎神兵”的首领将军,不就是眼前的生力么?

怎么生力的战兵会突然出现,而且早已布好杀局?

生力昂然踏步向小黑处,嘴角浅笑,毫不怯惧他身后的五十箭手,微愠道:“郡主,良禽择木而栖,不断找寻更值得依附的英雄男人的你,还不懂得抉择么?”

退步,小黑竟不自觉地退了三步!

生力凝视郡主道:“你要当机立断,决定依附我还是这笨走狗小黑,赌注是自己的生命啊!”

郡主惶急万分,不能相信剎那间猝变,声音颤抖说道:“你……究竟如何能破局反杀?我……真的好不明白。”

生力失笑道:“郡主,你太小觑我对你痴迷的情爱了!七年前,‘神国’的‘文房四宝’中之‘砚背’痴迷上你,与你相交半年,很快便被郡主嫌弃,他的地位毕竟太低。”

七年前的往事,连郡主也开始模糊起来,生力却是一清二楚,一五一十的说得明明白白。

生力再逼近一步,说道:“五年前,余律令麾下的‘家将’余人,为了讨你欢心,带兵连环大战,官升三等,可惜也留不住郡主的心,因为郡主看上的是神兵急急余律令。”

郡主呆若木鸡,生力接着又再说得详尽,把这些年来她如何逐步找寻更强、更出色的男人,每段情都钜细靡遗地说得明白。

生力,他把自己的过去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生力冷笑道:“郡主,你太瞧不起对你真心痴情的我了,从失恋、被舍弃的那一刻开始,我生力便决心要强大起来,要得回你的垂青。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关心,我都好想了解。这些年来,你跟什么样的男人,感情如何,我怎会不明白。”

“半年前,你终于搭上了小黑,因为你与一直最倾慕的余律令,还是搭不上关系。

你既然与小黑混在一起,这回联军来攻,怎可能与你无干?你的爹娘又怎可能被甜爷爷掳去?”

“郡主,你没忘记我带给你的刺激感受,却忘记了生力在不断提升中,也学会成长,变得更是难以对付啊!”

“虎头蛇尾刀”出鞘,甫一拔出,五十箭手郡同时咽喉中箭,贯穿而过,立即倒死下去。

小黑欲动,便当下要付出代价。

睨向身旁郡主,小黑内心在揣测,是生力真的如此聪明识破一切,还是郡主出卖了自己呢?

郡主失笑,嘻嘻道:“明白了,原来你跟我出城之前,与那些侍卫交谈,就是下了命令,‘铁白虎神兵’随后便到。”

生力笑道:“郡主当然不笨,还有呢?”

郡主想了一想,突然讶声失色道:“你……在树上的……对了,原来是刻意拖延时间,让身后救兵能先越前布下杀阵。”

不断的点头示意,郡主猜的都对了,她的心头不禁一热,是自己笨啊!真的太小觑生力了,生力,已绝非昔日吴下阿蒙。

生力是小白麾下四大战将之首,七年来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战绩彪炳,他绝非庸才,是个真正的强人。

突然,郡主又再惊讶道:“你学鸟儿吹哨子,老鹰叫、小鸟啼,是在跟躲起来的部下,互以雀鸟鸣叫声传递信息,啊,对了,对了,是要指导他们如何布阵破‘天武黑煞兵’。”

生力笑,大力拍掌笑得好开心,摇头道:“不愧为‘醉欲族’‘酒郡’郡主,洞悉能力好强,你猜想的一点都没错。”

小黑进攻,突然而来的一斩,他不怕被藏起来的绅箭手所杀伤么?不怕,因为小黑只是劈斩裂地。

干什么?

当然是逃命,难道要他以一敌众,当场牺牲么?

一刀斩劈裂土,沙飞土扬,小黑便能在混乱中逃窜。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拋下郡主,先逃命。

一个转身,没命奔逃,小黑很明白一句话——大势已去!

“没出息的家伙,你应该明白我俩的分别了,你是卖友求荣,只靠出卖朋友、卑鄙手段以求升官发财,步步向上。而我,生力,生生不息,力量无穷,每踏前一步,都是依靠双手的真正实力!”

耳旁吹气在动,他妈的生力就追在身旁一同奔前,不停在耳边烦扰,杀!

五指擒拿,一刀斩杀,左手擒、右手杀,是小黑的杀着,先斩断敌人一臂,再左手五指握扭碎尽敌人五指。

合成便是双手废掉,这一招万试万灵。

刀,落空了,因为生力轻功好俊,闪避了,幸而左手五指扣住他五指,哈……十指痛归心,也够你受了。

小黑五指吐力,“啪喀喀勒”的一连串碎裂声响,教人听见也心寒,一定好痛好痛。

半跪在地上的小黑,那假的铁手指,是昔年名天命找来出色工匠造的,现下都碎裂散得一地都是。

生力的五指反过来吐力强大得多,竟尽把小黑左手五铁指捏得粉碎,轻易破解杀着。

生力上前再杀,却被一颗石子所阻,石子是来自一个鼻子半塌,左眼高、左眼低,嘴歪唇厚,脸上又有三条刀疤的丑小子,十八岁的小春、“七小福”之一。

一颗石子之后,又一百颗石子,竟排成十颗一行,十行连成石子墙般击射过来。

生力一拳轰碎,但已被阻慢了少许。

小春之后,小黑还有小丑与小李。

小丑飞人,一个又一个战兵被甩射过来,生力的拳对准扔来者“丹田”,怒拳破轰,人便撕裂,最方便、最不耽误时间,破开人抢前追去,继续追杀小黑。

啊,怎么遗漏了例不虚发的小李?

原来已出招了,小李的刀已插伤生力,只见血汩汩而下,拳上已插着了一柄小刀。

小刀原已射入战兵“丹田”,生力大意下便着了道儿。

要杀小黑已证明不是想象般容易,因为“七小福”绝非等闲之辈,眼前又是五十颗小石子,八个战兵,未知的刀,迎头射来。

当生力挡下这些“暗器”,小黑已远走高飞了。

给小黑溜了,生力也不费力去追,检视密林一战,“铁白虎神兵”大获全胜。

还掳得敌人——郡主思思。

生力一刀斩断绑着她的铁链,一字半句没说,头也不回就率兵回“模糊城”

郡主有选择的自由,追随生力,求他饶恕,还是追回去找一败涂地的小黑?

没有犹豫,郡主走在生力之后。

生力道:“郡主要依附的,始终是最强的男人。”

郡主道:“嗯!”

生力道:“因为你有最大的敌人,血海深仇要报,爱你的男人差劲,便没希望成功。”

郡主道:“生力,你是最有可能战败他的人。”

生力道:“他,是灭你家族上下的‘狂意族’族主——‘食狂’药口福。”

郡主道:“只要你为我把这贱种杀死,我……”

生力道:“我会杀他,但为的不是要换什么代价,爱,是不需要条件交换的,你爱我便留下,一定要清楚,我生力不要施舍!”——

第四章真情破杀剑

中午时分,“模糊城”正门外,朔风阵阵从北方吹来,天上变得阴阴沉沉的,乌云犹如压在头顶上一般。

天气不妙,气氛更是不妙。

小白执着从伍穷手中夺过来的神兵“败刀”,与天下第一高手皇玉郎对峙,要杀他护卫的皇上皇。

“八神”共四万“铁甲兵”,重重围住两个敌人,就算小白败了,皇上皇也必死无疑。

皇玉郎面对恩人小白,心感歉疚,叹道:“你曾救我脱险,又为我牺牲兵马,我就先让你三招。”

小白脸上如罩寒霜,说道:“要是皇上皇死了,‘皇国’的帝位便属于阁下。”

皇玉郎笑了笑,回头看看背后毫不在意的皇上皇,便道:“侄儿当皇帝相当出色,我何苦舍弃平常玩乐不羁,抚琴弄墨,走进杀戮江湖啊?小白,我来问你,你有了‘铁甲兵’后,南征北伐,十年八年来,真的每天每夜都快乐么?”

口齿辩才出色,又说出其中道理来的皇玉郎,洞悉问题核心关键,一语中的。

接着再道:“干什么总该有个目标才成,我又是丰衣足食,又天天快乐过活,干啥要争个皇帝来做?”

小白冷冷道:“‘神、魔、道、狂、邪’中,惟独曲邪皇玉郎既是最强,却又不争名夺利,一直归隐退避,却是最快乐的人。”

皇玉郎笑道:“人到无求品自高,听小鸟诉说一下它偷听得来的俏女儿家心声,为劳苦的马儿开解,以曲乐音韵来化解它们的烦忧,岂不快哉!争战、杀人,不必干便不沾手为妙。”

小白道:“皇玉郎只会为所疼爱的人付出。”

皇玉郎道:“来吧,先让你三招!”

小白曾见识过皇玉郎的闪电滑动身法,避重就轻,踏步行前,就停在皇玉郎二尺之前。

神腿电射而出,踢向右颊,皇玉郎向左一闪,小白突然停了右腿,弯腰转力,右腿落下左腿蹴出。

真正的攻击力落在左腿,消化自当年苦来由神腿的妙绝腿法,钉向皇玉郎面人如软皮蛇般,当靴尖触及左颊,竟能贴住滑移,卸去劲力,腰弯得更低压下,便化解了第一招。

小白怒掌攻出,呼的一掌直向皇玉郎击去,风生虎虎,威猛已极,要一试敌人虚实。

一招三式,“砰”、“砰”、“砰”的三声巨响,皇玉郎竟头下脚上,便以双腿脚掌挡住了三重掌,化解得好巧妙。

小白化掌为拳,重重的轰向皇玉郎“丹田”处,伤不了他,泄走真气也有利再战下去。

拳劲挫下,“丹田”穴竟空荡荡的犹似没有内力的初学武者,软柔如棉,虚虚飘飘。

皇玉郎为避开再攻,竟一闪动便从小白**滑去溜走,一代武林高手竟甘心受**之辱,毫不在乎。

但滑过小白**后,他有点后悔了,错,犯错。

小白这三招并不猛攻,拳打脚踢,三招目的也不是为了伤皇玉郎,他是要逼开敌人,抢前冲向真正要杀的人——皇上皇。

“败刀”出鞘,带着裂天之势急劲斩杀好嚣张、好贱、好不要脸的十四岁皇上小白比皇玉郎抢先,刀已祭出,杀力罩住了该死的皇上皇。

如何能救?

“败刀”挥斩,完全不懂武功的皇上皇当然不会出刀或剑迎挡,当然也不能如皇玉郎般滑开。

他绝对招架不了小白的仇恨一刀。

但他也不怕,因为皇玉郎在,他相信皇玉郎。

“败刀”斩下,啊!皇上皇忽地“懂得”跃向后方,使刀招落空,得以保住性命。

小白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靴子。

来自皇玉郎右脚的靴子,飞脱射出,仅在“败刀”斩下前一刻,击中皇上皇胸膛,踼得他飞身向后。

靴比人快,也比刀快,便及时救了皇上皇一命。

追上来再挡在他身前,皇玉郎又面对小白。

小白挥刀横劈,一刀破二人,拦腰斩去。

屁股向后一顶,先震开身后的皇上皇,身体便冲向前贴住小白,缠身闪动,滑来滑去。

恍如一条灵蛇贴身滑走,要斩他,一不小心便可能斩伤自己,愈滑愈快。

从**滑上,从肩上滑下,从腰滑至另一边,滑来滑去,“败刀”甩射插在地上,弃刀。

双指急射,“剑神指”挟劲而来,扣扯不停滑动的皇玉郎衣衫,吐劲拉扯,滑动的身子才猛然滞住。

另一“剑神指”急射眉心,急忙摇动滑开,但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可见“剑神指”

之不同凡响。

“剑神指”正好是皇玉郎这古怪滑溜如灵蛇的武学克星。

小白道:“曲邪皇玉郎的‘三无武学’之‘无欲无求’,总算领教过,看来再也挡不住我小白了。”

皇玉郎道:“佩服、佩服。”

小白道:“阁下‘三无武学’独步武林,见识过的人可不多,今日有幸再领教其中的‘无中生有’、‘无声无息’吧!”

皇玉郎道:“最好便不要领教。”

小白道:“阁下是瞧不起在下?”

皇王郎道:“我不想杀人。”

小白道:“嗯!”

皇玉郎道:“我的‘三无武学’,只有‘无欲无求’最好,以最卑微的方法委曲求存,只闪只避,退退让让,求能自保便是,除此以外,都是杀力太强的攻招。”

小白道:“你怕伤了在下?”

皇玉郎道:“不,不是伤,是杀,‘无中生有’、‘无声无息’从来只会杀人,杀人必死。”

小白道:“来吧!”

皇玉郎道:“我们没有生死相搏的血海深仇,小白,不要逼我杀你,我倒是好欣赏你。”

小白道:“请赐教!”

从来一动招,便必然击杀敌人的“无中生有”、“无声无息”,小白敢于面对,因为只有破解了它,才杀得到皇上皇。

心高气傲的皇上皇凝神观战,满不在乎的态度,教人好生讨厌,他只是想看看小白如何战死沙场。

皇玉郎深吸一口气,他怜惜小白,但一切闪避的招式都被破了,要败走大敌,唯一方法是攻。

而唯一的攻招,必然杀人,小白必然战死。

江湖就是如此无奈,你不想杀的人,偏要去杀,你不必干的苦差,偏要完成。

太多的不必、无奈、感慨,人生匆匆,那又何苦!因此皇吐郎杀了一百人,一百个武功都好出色、应该好难死去的高手后,愈杀愈不快乐、愈缺乏满足感,便决定不杀了。

早上题诗、作画,晚上游山玩水,闲时跟虫鸟牛马细诉心事,当然比杀人来得有趣。

不再喜欢杀人,没有杀人的动机,缺乏诱因,皇玉郎就尽量不杀人,曲邪便从此销声匿迹。

杀小白,绝不开心,但小白杀了皇上皇,自己更不开心,因为他便要当皇帝。

当上“皇国”帝君,领导七位皇爷三十城池,岂不天天都要染满血腥,天天要杀人?

还是由皇上皇当皇帝较好,要保住他,便只好杀小白。

“无中生有”,皇玉郎出招了,他将右手伸得挺直,苦着嘴脸,“朋友”来吧,出鞘!

小白突然惊见皇玉郎的右臂皮开肉绽,银光从他的右手前臂闪现,“朋友”剑光乍现。

来自藏于手臂内的“朋友”宝剑,精光暴射,杀气凛然,是“无中生有”的必杀神兵。

五指一执,出招,杀小白。

天地风云正门开,龙虎蛇鸟奇门封,乾坤艮巽闰门坡,坎离震允开门来。

怎么前面眼花撩乱,剑招变了星宿排列,又闪又亮,完全迷惑其中,茫然不知所措。

这就是“无中生有”剑法,眼被八卦方位剑光闪耀迷了、乱了,只一剎那间就足以致命。

小白被迷惑了,只觉星宿突现,呆着看个究竟,“朋友”已刺向咽喉,绝对闪避不了。

“败刀”没有挺起,小白呆呆怔住,死定了。

“无中生有”必然杀人,又杀人了,皇玉郎的心好痛、好无奈。

忽然,星宿闪动全然崩溃,散乱一片,小白从迷茫中惊醒过来,死不了,但犹有余悸。

“无中生有”竟然杀不了小白,初次失利,因为遇上一剑,最平凡笨拙的剑招。

皇玉郎的剑招散乱败下,呆呆不动,垂头丧气。

皇玉郎道:“你……”口不停颤抖,说不出话来,控制不自己,慌乱得很。

“杀我主人,便要先杀我!”

手执铁剑,只是胡乱的挥斩而出,就破了皇玉郎的“无中生有”。如此高手,能杀败天下第一武者的人,名叫十两,跟在主人十步之后的十两,小白的婢仆,急赶而来。

皇玉郎最怕的人就是十两,因为他最爱的人就是十两。

必然杀人的剑招,不忍杀伤十两,只好收招,甘拜下风,十两救了小白,持剑昴立。

十两挺剑再攻来,皇玉郎生怕伤了她,连忙左闪右退,不敢迎挡,也不知如何应付。

如狠似虎的十两剑招虽甚简浅,但拼杀之心却是极强,剑招一老,喘息声响,已开始慢了下来。

皇玉郎见到这等情况,内心不禁担心起十两来,怕她一个踉跄仆倒,反而刺伤自己,殷切关怀之情尽现脸上。

皇上皇不知就里,还以为皇玉郎被什么毒咒所迷,不禁暗自骇异,连忙道:“杀她啊,不必退,唉!好笨的剑招!”

不停的退,愈退愈开,把二人距离拉得好远,皇玉郎也就不怕十两忙中有错,伤了自身。

突然十两一个转身,竟不再攻向皇玉郎,而是挺剑攻杀皇上皇,中计了!原来如此。

皇上皇不懂半点武学,但只要抵挡住十两一招,就能冲向皇玉郎处,只是一招,挡得住么?

好笨的剑招,一定挡得住。

拔剑,杀!

皇上皇决战十两,笨剑对笨剑。

十两的铁剑扑刺而来之际,皇上皇提剑迎挡,咬牙切齿,挥尽平生臂力,啊,搞什么鬼?

真气由“气海”贯注“神封穴”转“阳关穴”入“魂门穴”再……“会宗穴”、“外关穴”、“章门穴”至“玉枕穴”……沙场上碎满地上的断刀断剑,被十两的剑气掀动弹起,交错碰击,形成凶险的一个球,当年十两就凭此招吓破了夜狼的胆,十年后,此招“刀剑球”当然更熟练、更狠辣。

“刀剑球”杀皇上皇!

皇玉郎也呆住了,从来不懂武功的皇上皇如何能破“刀剑球”,他看来是死定了!

皇上皇的剑碰上“刀剑球”便折断绞碎,他的生命也立时被切割断碎,死亡来了。

突然剑招溃散,剑尖抵住皇上皇的咽喉,停住了。

十两淡淡道:“小白主人,十两害苦了梦香公主,呜……保护不了初生的小公主,便擒下皇上皇赎罪。”

小白惶然惊愕,已隐隐感到有灾祸来临,先戳指封住了皇上皇身上大穴,颤声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两喉头咕秾了一声,语句都塞住了说不出话来,脸颊上两道泪水止流将下来,心中悲痛已极。

好一阵子才哽咽道:“小公主梦白,被……伍穷……害死……了,呜!”

晴天霹雳,小白一阵难忍心痛剖割全身,恼怒得脸容都变得狰狞可怖,立时提起皇上皇,直奔冲回城,抢上笑梦儿原来所骑的大白,急驰直冲回城去。

梦白死了?

公主又如何?她定然哭得死去活来,十分伤心。

伍穷,他竟卑鄙无耻至此,杀了梦白?

可怜小娃儿,是个女的,一定好可爱……。

杀意极盛,愤恨不断教脸上血筋跳动,煞是可怖,连一向绝不惧怕的皇上皇也怕了。

不敢乱动、不敢动声,只怕小白随时一怒挥剑,便斩下自己人头,以泄心中悲愤。

擒下了皇上皇,“八神”带领着“铁甲兵”回城去,皇王郎没有去追,只呆呆凝视轻颦薄怒、楚楚动人的十两。

十两主动上前,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清楚楚,把皇玉郎立时推向僵死边缘,这一番话太令他震撼了!

皇玉郎如坠冰窖,十两转身而去,拖着透支了的身躯,带着愁苦回“模糊城”

十两把她的心事说个明白,皇玉郎竟不知所措!——

第五章伍穷送大礼

凄凉的厅堂里,摆放着梦香公主最心爱的女儿笑梦白,她躺在小小的棺木内,默然无语。

公主的泪不停滴洒在棺木上,湿了女儿的布衣,渗进了她尸首身体内,公主像是要告诉女儿,她好舍不得啊!

眼泪涔涔而下,哭如泪人的公主一直跪在地上,陪伴着梦白,两眼通红,俏语等如何苦劝也不能让她稳定情绪。

再下去,恐怕公主快要崩溃。

门外脚步声踏得沉重,公主终于停止流泪,因为他回来了,他,当然是小白。

小白双脚抖颤,完全不能接受这残酷事实,伍穷竟杀了刚出生的女儿笑梦白,她那娇弱的身躯仍卷曲着,头颅裂破了,定然好痛好痛的,“哇”的一声,小白再也忍不住纵声痛哭。

灵堂之内,赶回来的生力、将军、朱不三、血霸王,四大攻将都来了,还有坚守其余五个城的诸葛神弩、胡说八、史认屁、刘一线及关二哥,连朱小小及“八神”、笑莫问、笑梦儿郡到齐,当然还有跟着小白的十两。

每个人都红肿了眼,除了一向冷漠的笑梦儿例外。

愁云惨雾的境况,是小白领导“铁甲兵”的第一次,七年来开拓领土,征战都顺利成功。

喜的特别多,悲的甚少。

今天,小白终于首次领略失去至亲之苦,心如刀割,愤恨怒火不断燃烧,难以抑制。

生力突然向小白下跪,大力的磕了三个响头,凛然道:“属下疏忽职守,致奸细入侵,大罪难饶,请准我将功赎罪。”

说罢生力便捉刀而去,一脸杀气腾腾。

“站住!”

说话的是公主,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哽咽道:“杀我女儿的人,必需由我相公亲自处置。”

生力只好停住脚步。

小白当下跪在灵堂之前,悲泣道:“梦白,是爹不好,让你没哭过一声便惨遭毒手,这血海深仇,爹一定会替你报的。爹在灵堂前指天发誓,必亲手杀伍穷,谁来阻止,我便杀谁!”

公主狠狠道:“血债血偿,要伍穷碎尸万段!”

耶律梦香一步冲前,在一个锦盒之内,取出伍穷斩下的断臂,挥刀便劈斩成十段、八段。

暴戾的杀性如疯似癫,公主喝道:“这手臂算是什么?我要的是伍穷性命!

杀!杀!杀!”

小白道:“杀!杀!杀!”

一众人都怒喝响应:“杀!杀!杀!”

小白道:“杀伍穷,灭‘天法国’!”

生力等都响应:“杀伍穷,灭‘天法国’!”

从十八岁初入江湖开始,小白从没受过如此沉重打击,他最痛恨的人,竟然是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伍穷。

凝视着可怜的女儿,无助的躺在棺木内,轻抚她那张醉人小脸蛋,应该有的可爱稚气都消失无形。

透手心传来的感觉,都是冷冰冰的,寒透刺骨。

小白抚慰哭得死去活来的妻子梦香道:“别哭了,我不能为女儿带来什么,必需有点补偿。”

转身向着一众部下,小白吸了一口气,一脸庄严道:“七年来,咱们领着‘铁甲兵’东征西伐,建立了七城联防,终于争取到独霸一方的机会。我从来不愿自立为皇,因为四国四族必然会群起来攻,合力消灭新势力,大家也就无日安宁。”

“但我的计划有变了,为了替女儿梦白带来‘公主’名号,我宣告三天后正式登基,自立为皇,先灭‘天法国’,再破其余王国四族,展开漫长杀战,直至——雄霸天下。”

众人闻言,立时兴奋莫名,立即下跪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声威震天,士气昂扬。

小白对着伤心的公主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朕要皇后你好好的为我守住两座城池,朕要亲自带领兵马,誓破‘天法国’,从‘天都城’里抓伍穷出来,一刀斩杀,以祭爱女亡魂。”

公主坚定的点头响应。

小白刻意要濒临崩溃的公主,要次抬起头来面对压力来临,没有新目标,公主就会失去斗志。

梦香当然明白小白的好意,她委实受的伤害太大、太沉重,幸而有小白在身旁,才不致彻底崩溃。

有了“雄霸天下”的新目标,上下一心,化悲愤为力量,正好用以疗伤,小白的“手段”愈趋成熟了。

遇上挫折、失败,小白不再是只有悲痛感受,他会懂得利用这契机,抓住机会一跃而前。

小白,毕竟已不再是从前单纯、不羁、豁达的黄毛小子,笑苍天,决心登基为皇,更要雄霸天下。

狂傲霸者气概尽现,殿堂上每个人都感受到小白的盛气凌人,霸傲不可一世,小白已脱胎换骨。

每一个人都为此而兴奋、雀跃,每一个追随小白的人都准备杀个痛快,只有一人例外,她在小白十步身后,她有点不大自在。

她还记得,七年前的某一夜,原来一直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男人,突然当上皇帝,权力、雄心来了,他的性子便因应而变。

变得欺骗最心爱的自己,变得容让父亲伍担汤杀尽生力及其部下,变得好功利,变得失去仁慈。

小白终于为皇,踏上登基之路,这条路只有一个终点,杀败一切其它争雄者,雄霸天下。

愈成功,杀人愈多,愈成功,心态愈是血腥。

十两没有说上什么,她已经失去了最心爱的伍穷,实在好不希望也失去小白。

当然,要她目睹小白决杀伍穷,绝对比死更难受!

“‘天法国’来拜祭!”

灵堂外传来,谁都惊愕不已,“天法国”竟敢派人来拜祭,伍穷是疯了,还是什么?

一张熟悉的脸,捧着一个大锦盒,先脱下靴子,以示洁净不敢玷污,才恭恭敬敬进入灵堂。

虽六十岁足了,但仍脸如冠玉,更是俊朗非凡,他的短小身材,手执着一样的长烟枪,从前风范依然不减,而且加添了三分傲气、五分自信。

小白上前道:“原来是贵为‘天法国’国师的玄门师圣,‘五花八门’之首,神相风不惑前辈!”

风不惑一进入殿堂,便当下跪了下来,双手高举大锦盒,高越头顶,一直的跪向灵堂。

慢慢的跪前,默不作声,直至跪到小白身前,才细细道:“皇上命下官前来谢罪。”

小白还没回话,公主已抢前怒道:“再没有什么宽恕、原谅,回去告诉伍穷,三天后小白登基为皇,便会发兵讨伐‘天法国’,直至斩下伍穷首级为止!”

说得好清楚明白,梦香按捺心中怒火,极力抑压纷乱的心神,才不致当下斩杀“天法国”来使风不惑。

神相突然道:“攻我‘天法国’之前,请先收下大王的一份陪葬大礼,稍稍平息心中怒火。”

公主怒斥道:“伍穷有什么陪葬大礼,认为可减灭我痛失爱女的怨恨?坯,讨厌!”

本来沉稳理智的公主,性情因爱女之死而剧变,一手便把神相头顶上的大锦盒推倒,盖子飞开,跌在地上。

内里的“大礼”显现人前,小白呆住,梦香呆住,认得的人都呆若木鸡,心神慌乱,一颗心像冰僵硬了。

“大礼”不停在地上滚动,瞧得谁都张大了口,不能言语,直至“它”碰到了棺木之后,才停了下来。

小白凝视着“它”,好心痛。

十两哭得好凄凉,忍不住上前,脱下外袍来包里着,拥着“它”久久不能停下泪来。

凄苍的情景更见凄苦,伤心又更伤心。

“大礼”不是什么,竟然是一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被一刀斩下,伍穷好心狠手辣。

风不惑仍是低下头道:“大王口谕,杀人填命,血债血偿,绝对是天经地义的恰当,皇上歉疚不已,必须还大家一个公道,只好一刀斩下女儿伍宝宝的头来,以笑梦白在天之灵,从此两不相欠,从前一切也就一刀两断。”

错手杀死了可怜的笑梦白,又惹得无辜的伍宝宝丢了性命,大家的心只感到愈来愈痛。

小白冷冷道:“神相,你回去复命吧,谁杀我女儿,我小白便杀谁来报仇,就算伍穷杀尽他身边一切亲人,我也绝不饶恕他。一人做事一人来当,我笑苍天要杀的人,只有伍穷。”

风不惑道:“我明白!”

小白再道:“还有,谁要挡我报仇,我就杀绝阻碍者,不论亲友恩人,阻我者死!”

坚决的严词,毫无转寰余地,风不惑再也不敢多说下去,只恐怕一言有失,便随时惹来杀身大祸。

缓缓的又跪回出去,仍是低下头来,恭敬谦卑。

小白抢上前,一手扶起神相道:“朕知神相是‘天法国’举足轻重的谋臣,伍穷对你宠信有嘉,但咱们总算是朋友一场,听我一句衷心劝告,‘天法国’不宜久留。”

神相苦着脸道:“小白大王,多谢你的忠告,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该明白个中道理啊。”

小白轻轻点头,也是一脸无奈。

风不惑再道:“我既是‘天法国’中人,便应当与‘天法国’共存亡,贪生怕死,又岂是大丈夫所为,要是上天要安排咱们在沙场中相见,老夫只好献上首级,斗胆阻好朋友一阻。”

说得恳切安然,小白笑道:“好,小白向天发誓,昔年神相有忠告我批言,让我预先知悉秘密之恩,他日在沙场中争战,先自伤三剑,以谢大恩,贯胸破血,绝不食言,否则天诛地灭。”

风不惑眼眶含泪,但仍忍住说道:“各为其主,上天如何安排,只好任随摆怖,只是,小白既然发下毒誓,订下承诺,有心让我,本神相未能为贵为天子之神龙天人批命,但隐约还可透悉面相气色,就勉强多说三言片字,望请皇上恕我直言。”

小白道:“好,请神相指点。”

神相道道:“小劫一分,抵挡不能,挡了一分,多添三分。

再劫三分,再挡无能,挡了三分,便来十分。

降祸十分,难逃坷坎,挡了十分,十分伤心。”

小白道:“我的气色显示大祸将临。”

神相道:“气色三日一小变,十天一大变,神相非神仙,只能知小变,小变不能变,大变可变天,小白大王,言多我必有失,能说的都说尽了,他日得沙场剑下留情,请受小人一拜!”

风不惑拜过以后,便黯然离去。

但气色小劫、大劫之说,仍在脑际萦绕不去,惟是小白一心登基争雄,已是傲气盛霸,再也不怯惧任何艰难险阻。

小白们在思索神相之意时,十两突然走上来,说道:“小的有一个请求。”

小白道:“看来并不是关于好好安葬伍宝宝的事。”

十两道:“这些我自会料理妥当,不敢教主人分心。只是,有关皇上皇的事,必需主人首肯。”

小白愕然道:“他是你掳来的,你要我如何处置?”

十两道:“我答应了皇玉郎,今天便放皇上皇回去,不伤分毫。”

惊骇的表情突现小白脸上,他身旁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十两为何有此请求。

一个出卖小白的贱种,恩将仇报,竟要白白的放走他?——

第六章一石二鸟计

“你奶奶的臭嫉子,还是要屈服啊!”

“小白啊小白,你有个屁英雄。”

“登基为皇又如何,早晚便给我‘皇国’的‘皇卫军’灭绝,直捣黄龙,一切成空哩。”

“那个臭牢房真难受,他妈的,他日攻破‘模糊城’,便要将每个没死的‘铁甲兵’,都要关入牢房去,困他们一年半载。”

“驾车的笨头,怎么不载我到附近联军的军营便算?”

“挑你奶娘,总是不回话,原来是聋子。”

“小白麾下原来都是残废的。”

“哈……你们始终不敢杀我皇上皇。”

“但为的是什么因由呢?”

“臭小子们,护送本大王的人一直都不闻不言,问啥都不应对,他奶奶的都是笨头笨脑,不敢回答我,胆子真小。”

“下回再攻你‘模糊城’,命人当着你们面前,奸杀你们的妻女,瞧你们这些笨头还是否依旧不作声。”

骂个没完没了的皇上皇,从“模糊城”的牢房释放出来,便被送上马车,押运离去。

为什么要释放他?

究竟“皇国”付出了什么代价?

怎么不就放他在沙场上,让他到“皇国”军中?

为何偏要把他送回“皇京城”?

小白已不怨恨他了么?

如此便宜了他,岂不放虎归山?

十四岁便已久经战争历练的皇上皇,绝非无知孩童,他感觉到内里一定大有文章,只是他仍蒙在鼓里罢了。

也许实在太过离奇,皇上皇暗觉有难以接受的最坏情况已发生,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到了“皇京城”前,便放下了骂得大汗淋漓的皇上皇。身为皇帝,却无兵没将,只好独自走进城去。

烈日当空,大街行人如鲫,茶坊酒肆处处,又有贩卖“皇国”工艺精品的众多商铺,但见华服珠履,处处罗绮飘香。

皇上皇闷了一肚子气,又是口渴、肚子又饿,正想找寻饭菜一流的酒楼,突然传来一阵很相熟的笑声。

“呵……一棒打爆那丁大志的腰骨,那爆骨声可相当清脆,异常美妙哩!”

皇上皇定睛一望,啊,竟原来就是四公中唯一死剩的皇阴公,在他身旁还有四公十侯三十爵爷中的十侯之二,分别是耀武侯及扬威侯,正在大吃大喝,相当痛快。

“臭贱阴公,竟不跪在城外接朕,该当何罪,真是该杀的蠢笨臣子,愈来愈低能!”

一肚子气都发泄在皇阴公身上,皇上皇还要继续骂下去,但不寻常的反应,教他呆愕当场。

皇阴公、耀武侯、扬威侯都怒目瞪视着皇上皇,活像想要痛快的教训他一顿似的。

皇阴公冷冷道:“唉哟,好臭,好臭啊,我还以为是什么臭虫臭屎,原来是一张臭嘴!”

“哈……”

三人同时拍桌大笑,竟不把皇上皇放在眼里。

皇上皇怒道:“造反了么?臭贱虫好大的胆子!”

从来没受过奚落的皇上皇,不甘受辱,内心已决定,必把三人抄家灭族,杀个精光不可。

耀武侯笑道:“有人一定正在想着要把咱们抄家灭族了,哈……吓死我们了!”

继续揶揄耻笑,呆在当场的皇上皇,既无兵将,也不懂武功,就是极怒也干不了什么。

皇上皇指着三人怨斥道:“朕一定要重重教训你们这群贱狗,不懂摇头摆尾的贱狗!”

一个转身,皇上皇便走回大街,见有人拴了马绳离开,便立刻上前解开马绳,一跃上马,便直奔回“皇宫”。

皇阴公如此贪生怕死的狗官,怎可能会出言顶撞,究竟是谁在给他撑腰?发生了什么变化?

急驰疾走,快马直奔入“皇宫”,那些“皇卫军”好生奇怪,竟然一个也不来下跪磕首。

没人来理会他,一切好象已跟皇上皇再没关系,直至大殿,皇上皇独个儿大步闯去,他要找人来问个明白。

正好,当皇上皇进入大殿,他要找的人都在,七皇死了二皇,余下的五皇,包括皇太子、皇天龙、皇千世、皇万福及皇寿星都齐集了。啊,他们不是应该在“模糊城”外么?

都回来了,表示“皇国”已撤走军兵,不再围攻小白,对了,难道“皇国”撤军,就是释放自己的条件?

皇上皇竟然有点害怕,因为一切疑问的答案就在眼前,一步又一步的踏前,迈向龙椅。

抬头一望,果了,皇上皇完全呆死当场,龙座之上,有一个人已占据坐着,文武百官也恭敬列在下。

他,穿上了龙袍,神威盖世,比皇上皇绝对更像皇帝,竟取代了自己当了“皇国”

帝君。

心乱如麻的皇上皇,开始有点明白,开始有点混乱,开始有点心惊,也开始有点绝望。

因为坐在龙椅之上的,是皇玉郎,他一直最信任的继任人。

皇上皇道:“你……当上了皇帝?”

皇玉郎道:“你平安回来了便好。”

皇上皇道:“朕才是真命天子。”

皇玉郎道:“从前是,现在已经不是。”

皇上皇道:“不,你一直都不愿当皇帝,怎可能又突然夺位?”

皇玉郎道:“你来问一问朝中文武百官,在我俩之中,愿意追随哪一个,奉为皇帝?”

皇上皇道:“你到了今天才来夺位?”

皇玉郎道:“今天才感到需要,便试试坐上龙椅,我已下旨封你为下任继承者,要是什么都不变,十年后便把帝位还你。”

皇上皇道:“你在发疯。”

皇玉郎道:“朕从不骂人,又如何会疯?”

皇上皇道:“你最疼我的,不……一定是个考验或什么,哈……你怎可能谋朝篡位?

不可能啊!”

皇玉郎道:“朕来告诉你,你虽是当然皇位继承者,但为了要锻炼你,朕已下旨,‘皇国’任何一人都不得把你当作皇裔看待,从此,你只是本国的一个最普通的百姓。”

皇上皇道:“哈……普通百姓,你在作春秋大梦,住口!”

皇玉郎道:“你回头望下去,朕说要登基为皇,掌管‘皇国’,五皇也好,三十城主也好,都一致赞成,文武百官无人反对。”

皇上皇道:“你……在放屁!”

但回望下去,原来忠于自己的一品官,都无声没息的转投向皇玉郎,没半个支持自己。

就像一夜间失去皇位,失尽权力,谁都放弃自己,出卖自己,绝对的难以接受。

皇上皇道:“不、不可能的,他妈的一定是个噩梦,会醒来的,一定都是假象,快、快醒来。”

皇玉郎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当咱们‘皇国’皇帝。”

皇上皇道:“他妈的皇玉郎,你说什么屁话?”

皇玉郎道:“你,根本就不是‘皇国’血裔!”

皇上皇一直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只有皇玉郎知悉的秘密,他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公开,活像一掌把他从天间推下地府。

在七岁那年,若非皇玉郎的大力支持,自己是如何也不可能当上“皇国”皇皇上皇是横刀的私生子,这秘密只有皇玉郎知晓,他替自己隐瞒一切,让自己登上皇位,一直竭力维护,让皇上皇一步一步巩固地位,成为一力抵挡联军的天下兵法第一人。

皇上皇的身世秘密被揭发,没有皇裔血缘的他,当然再没半丝希望坐回龙座之位。

“皇国”与自己立时断绝了关系,呆住了的皇上皇只好傻笑,从襟内取出玉玺来,递向皇玉郎。

皇上皇道:“我只有一个疑问。”

皇玉郎道:“你要知道我为何突然要放弃支持你,反过来公开秘密。为何沉醉诗词曲画的我,忽地改变!”

皇上皇道:“没合理原因,我不甘心。”

皇玉郎道:“因为我答应了她——十两,我唯一爱的人,要把你轰下皇位,替小白报仇,你失去皇位,比杀你更痛快。”

皇上皇道:“好,还有呢?”

皇玉郎道:“当我带兵攻陷‘天法国’,联合小白杀掉伍穷,十两便会下嫁与朕。”

皇上皇道:“完全明白了!”

原来是十两,在沙场上的一个承诺,便把皇上皇的荣华富贵掠夺而去,十两很快便是“皇国”皇后,而皇上皇,从此以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

“皇国”从来只用人唯亲,七皇爷、四公、十侯、三十爵爷,每一个都有皇族血缘。

皇上皇被“皇国”舍弃,是绝对的不会有任何阻挠,更何况,喜爱辱骂别人的他,谁也不会疼惜。

皇玉郎重新振作,只因为十两。

十两的计划一石二鸟,皇上皇摇头叹息也是徒然,他,竟然败在一个女流之辈手上!

他低下头,一步又一步离开皇宫,这里不再需要他,皇上皇已不再属于“皇国”的了。

皇上皇,何去何从?

纵有一身最强“兵法”,但不能为皇,就只能担任一个被呼喝的国师、谋臣。

皇上皇不屑当上这些无聊官职。

怀着一败涂地的沮丧心灵,皇上皇别过皇宫,漫无目的往前路走去,失败得太快、太彻底了!

谁都再也瞧不起皇上皇,太恃宠生娇、跋扈嚣张的他,一定难以东山再起,何况他半点武功也不懂。

只有两人例外,其一,姓皇,名玉郎。

另一人,手持神兵,正在皇宫之外等候皇上皇,把神兵“夺爱”递了给他。

横刀提着“夺爱”,交给了皇上皇,说了句简单的话:“要夺回一切所爱,便要有‘夺爱’,与及我的武学。”

皇玉郎不敢小觑皇上皇:一,因为他仍年少,从十四岁开始练武,成就可能更了不起。

二,是十四年来,皇上皇在“兵法”上是表现最出色者,他根本无需自己动武出手,绝不表示他天资平庸。反之,当舍弃了其它一切,花十年、八载,依其“天资”,武功又怎可能不是天下第一?

失去了皇位、权势,只余下悲愤、恨愁,又怎可能不再振作起来,发挥最强天资,创造奇迹。

横刀对皇上皇笑道:“孩子,今日你失去的,很快便会重新掌握,握得更稳、更妥。

而八年后,你一定是天下无敌的最强高手。”

皇上皇抬头笑道:“爹,这个当然了!”

横刀带着孩子皇上皇远去。

皇玉郎暗暗叹道:“当有一天皇上皇重出江湖,唉!天下必然大乱…”——

第七章小黑不甘心

时正夜黑,只听得践草步石之声轻轻传开,一弯新月当空,挂在大树之巅。

山岗下有四条黑影,一前一中二后,像是三人护着中央一人,在长草丛中蛇行窜步,伏来移去,轻功甚是了得。

走得好隐蔽,又生怕给人瞧见,究竟是什么家伙?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子在前,中央的主子好黑,双目无神,好乱。还有后头左右,一个好丑、一个白衣。

对了,是小黑和他的“七小福”剩下的三人,小春、小丑与及小李,四人正赶回“武国”。

小黑一举手示意,好了,终于可以停下来稍事休息,已经是三天三夜,连半个时辰的睡眠都没有过。

一场彻底失败之战,小黑失去了郡主,之前又被小丙夺去了围攻“模糊城”战功,小黑的心好烦。

他急于找寻失落了的自信,要重新振作,杀败那讨厌的生力。

“看来,唯一办法便是皇上首肯,让大人统领二十万‘天武黑煞兵’,再来攻打‘模糊城’,把那讨人厌的生力碎尸万段,斩草除根,那就最痛快不过。”

爱拍马屁的小丑,向小黑提出了大胆建议。

小黑喃喃道:“大军出征,攻打小白,现下局势纷乱,五皇爷要是突然发难,便不得了,皇上绝对不会让我再攻打小白。”

小春怒道;“但……生力留下的仇恨,一定要报啊!”

若不能以二十万雄师出战,真的绝难与生力麾下“铁白虎神兵”一决雌雄,小黑也很努力的去想。

“啊,可以了!”小李突然说道:“只要皇上忽然被小白旗下杀手刺杀,盛怒下必然派兵出战。”

小黑恍然大悟,认同道:“对啊,有刺客名叫生力,入宫行刺名天命,伤了他,却杀不了,这昏君怕得要命,我便领兵攻杀‘模糊城’,乘机拥兵在手,将在外,从此便拥兵自重。”

小春拍掌笑道:“此计妙绝啊,只要从皇上……不,从昏君手上得到号令‘天武黑煞兵’的虎符,二十万大军便交在大人手上,要杀生力也好,要自立为皇也好,都尽随尊便了。”

夺虎符,握兵权,是“武国”的动兵过程。

这个由芳心安排的制度,主要是避免三位“天武”将领突然作乱,朝廷难以控制。

虎符共分有四,分别能号命由名天命当“神武正将”的五十万“神武大军”及各有二十万兵“天武黑煞兵”、“天武金万兵”及“天武赤杀兵”。

五十万“神武大军”由名天命当“神武正将”,小丙当“神武副将”,然而名天命从来没有到过军营,一切大权自然落在握有虎符的副将小丙手上,实力最盛。

握有二十万“天武黑煞兵”的“天武主将”小黑、与同各握有二十万“天武金万兵”

及“天武赤杀兵”的“天武大将”万骨枯、“天武上将”萧杀一样,位高权重。

只是,芳心为免众人随时叛乱,以虎符为记,将领必需从皇上手中取得虎符,才能领兵出城。

小黑要带兵出“剑京城”,才能拥兵自重,故此用计骗得名天命颁下虎符,自是必需。

小黑冷冷道:“放心,我小黑一定不会跟那从前愚笨的气盖世一样,劳苦为国一生,最终在‘天都城’一役战败,便被芳心处斩。大丈夫要死也留在沙场,二十万‘天武黑煞兵’是我小黑七年来费尽心血调训出来的,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

小春再拍马屁,嘻笑道:“大人一定成功的,但看来咱们一定要快,否则朝中有变,那昏君名天命真的把皇位襌让给五皇爷名昌世,便大大不妙了。”

小黑也点头道:“好,火速行事,夺虎符,领我二十万‘天武黑煞兵’,一举歼灭‘铁白虎神兵’,报我耻辱恨仇。”

心焦万分的小黑,内心极为难受,除了因为他被生力所败外,真正的原因却深深埋藏心底。

十年前,小黑、小白、伍穷等三人在“剑京城”相逢,一同碰运气找机会。

及后小黑凭出卖朋友,伴随名天命扶摇直上,地位、权势绝对在小白、伍穷之上。

然而十年后的今天,小白、伍穷各据一方,而且称皇称霸,反观小黑自己只是个“武国”的“天武正将”,论成就,无论如何也被比了下来,已是难以否认的事实。

生力揶逾他的一番话根本没错,论实力,小黑在机智上不及小白,在勇武上又不敌伍穷,资质只能算是平庸。

但小黑当然不甘心一生排在小白、伍穷之下,他握有二十万“天武黑煞兵”,只要能领兵出“剑京城”,拥兵自重,他自信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一定不会比小白、伍穷的成就差,一定。

人到盛年,当看到一些身旁故友的成就比自己高,很自然会感到难受。若不再迎头赶上,此生便要屈居人下。

要赶上,便要豁出去,拼搏一番,以求扭转困局,为自己闯开一条光明大道。

小白、伍穷能做到的,小黑认定他非但可以做到,而且一定可以做得更出色。

有一天,小黑也能称皇称霸,雄霸天下,要人人都明白,他才是三人中最强充满自信的小黑,再领着小春、小丑、小李三人回到“剑京城”,策划易容成生力,假意刺杀名天命,再把虎符夺来。

“武国”“神武大军”在攻打小白一战失利,名昌世正威胁著名天命,文武百官分别支持不同的当权派,江山已是不稳。

加上芳心已有计划作乱,与小丙密谋篡位,小黑又一直欲拥兵自重,“武国”

大乱,甚至四分五裂,看来已是必然。

名剑一手艰苦建立的“武国”,真的会被瓜分么?

“模糊城”内鼓乐喧天,小白笑苍天,终于登基为皇了。

小白坐在“车驾”之内,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充分显示出帝皇至尊的地位。

“车驾”极是精彩华丽,红底油画,外表装饰着金涂银叶和龙凤图案。四面绘有行龙、云气等。

四个角上嵌着四个龙头,龙口衔香囊。车顶中央是银蓬花坐龙,以红绫为里,碧牙压贴。

车内中间铺有黄褥,上置御座、扶几、香炉等物,车内还设有圆镜、银丝香囊、银饰勾栏等。

登基为皇,乘“车驾”出巡,受到“模糊城”万民欢呼喝采,小白从今天起便是一国之君,与四国四族一争长短。

巡游中,小白感到城民的爱戴、拥护,热情极为高涨,以如此民心,七城连为一体,五十万“铁甲兵”不断扩充,加上昔年从“万寿无疆”得来的财宝,要压倒四国四族雄霸天下,这一步也不远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女儿之死,也许正是上天给自己的一次挫折,让小白决心立国为皇,向最大的成功挑战,要成为统一天下之主。

巡游完毕,经一大轮祭天、祭祖仪式,正要打道回返行宫,小白突然一声惊呼,令众人尽皆愕然。

身为皇帝的小白,怎么随便大呼小叫?

小白竟步出“车驾”,抬头望向一间街道旁的菜馆二楼,他的心好甜,眼目中更有泪水。

来了,曾经命人请他们来,竟被假意推却,暗里就在这处看着小白风风光光地登基出巡。

但不论如何,来了便好,好得无比。

小白一个飞身跃上,便向“他们”跪了下来,吓得四周围观的人都讶然惊呼,不知所措。

小白恭敬道:“爹、娘亲,你们都来了!”

连初一的秀发也斑白了,昔年的情侠笑三少,拥着妻子初一,来看儿子笑苍天登基大典的辉煌,都是满心欢喜。

小白拥在两老怀中,已是近十年末见,心中一阵激动,竟忍不住红了眼,滴下泪来。

小白哽咽道:“孩儿不孝,多年来不能侍奉在旁,请爹、娘责罚,请双亲见谅!”

再见孩儿,今日的小白跟当年于“剑京城”道别时,已是今非昔比,昔年不羁性子渐淡,换来是小心的恭恭敬敬,一脸皇者气度,无可置疑,二十八岁的孩子已长成了。

笑三少扶起小白,笑道:“还记得家乡的蔬果么?当年我送给师兄名剑,今日爹、娘也特来赠孩子一篮,作为贺礼啊!”

又香又甜又大的家乡蔬果,都是笑三少夫妻两老下田所种的,小白一接过便咬了一口果子。

口腔传来,仍是昔年不变的美味,仍是令他怀念的清甜。从前儿时在穷乡中的悠闲生活,突然又再涌现脑海。

初一淡然道:“陔子,娘恭喜你登基为皇,你终于长大成人了,成就显赫,好了不起哩。”

初一的赞美,甜在小白心头,也许每一个当儿女的,能令爹娘感到光采,也是一样的极为满足。

笑三少道:“此后,你便要更加小心,多照顾百姓,你一人的喜怒、得失,将会影响好多人的啊!”

小白点头受教之余,突然道:“爹、娘有话想说,怎么偏要藏于心底啊?”

两老脸有忧色,小白当然看得出来。

笑三少苦笑道:“或许,孩子成长后,便有各自的决定,也有各自的目标、理想,但当父母的总不愿你们互相仇视、敌对啊。”

小白叹息道:“妹子嫁给了小黑,是她要与我决裂,爹、娘,陔子也拿她没办法啊。”

初一握着小白双手,语重深长道:“天算的性子从没变过,太过刁蛮任性,性子实在太强、太固执,可以的话,便让妹子一步,别教我们为难、伤心,可以么?”

小白但见初一眼眶一红,心伫立时软了起来。

小白为初一拭去眼中泪水,低头道:“放心好了,不论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