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魔刀杀虚空

天下间,有一种人好惹人讨厌。

狂妄、自负、不可一世、鄙视他人,举措嚣狂。

这种人认定天下以他为尊,万物他为大,干任何事都不理会别人死活,只求自己快乐。

所以他们没有朋友,即使有,最终也会成为敌人。

白虚空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一生全为自己,为了夺得天下第一,弃“白浪岛”于不顾,只求追逐自我人生目标。

他只为自己而活,为理想而生!

如今跟天夭决战,二人功力不相伯仲,一时间也未能分出胜负,长斗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玉石共焚。

白虚空忽发奇想,提出一个好有趣的方法,藉此证明谁才是天下第一,天夭听罢正合心意,二人一拍即合。

方法就是谁先杀了莫问或梦儿,证明武功稍胜一筹,也就是天下第一。毋须再苦缠死斗,杀两个少年人当然轻松得多。

莫问、梦儿两人武功相若,正好任选其一也同样难度,只要谁先杀得了莫问、梦儿其中一人,武功智慧定然高出对敌的另一方。

这个疯狂游戏,由白虚空凝视着梦儿那一刻开始!

梦儿相比下太容易对付,把他留给天夭,自己胜出更可炫耀一番,狂妄的白虚空总爱提升难度。

眼神充满傲慢鄙视,正因为这样的眼神,触怒了自尊心极重的梦儿,他绝对讨厌被他人小觑。

梦儿一跃而起,直冲向白虚空,他要这老儿付出不屑的代价,要他明白自己的“实力”!

妈的,我绝不会是甚么玩物!

如何才能取胜了自己功力跟白虚空相差太远,要伤他已是千难万难,更遑论杀他泄愤。

除非在瞬间能提升功力,把两人距离拉近,胜算便多添几分,否则死的只会是梦儿。

正想着,杀掌已急如惊雷临及白虚空身前。白虚空仿佛老僧入定,连眼皮子也不稍抬一抬,忽一举袖,右掌飘出一股柔力接下劲招。

掌劲甫发,梦儿五指已从白虚空右掌的指缝间抓着对方手背,牢牢不放,发出的掌劲如泥牛人海,消失无踪。

“吸星神鉴”!

这正是梦儿在东方邪白处学来的一门诡异神功,虽然最终被东方邪白吸走功力,但梦儿却没有忘记“吸星神鉴”的心法。

要在一时三刻战胜白虚空,惟有以此消彼长,我强敌弱。

吸走一分白虚空的内力,自己便多一分实力,如此难得良机,或许可以吸尽这高手一生内力,自己岂不成了天下第一最强者?

好如意的算盘、好周详的计划,可惜,碰上了狡猾的老家伙,梦儿岂能轻易得逞。

只见白虚空左肩突然蕡起一大块肌肉,似欲爆破,梦儿心感不妙,急忙松开五指,蕡起了的肌肉由左肩至手肘,手肘至手腕,迅速游窜到掌心,吐发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内劲来。

梦儿刚松开手指,内劲即把他轰飞,若非手指松得及时,恐怕五指当堂报废。

澎湃掌力把梦儿击飞后退一丈,身形如断线风筝摇摇欲坠,更吐出一大囗鲜血,染得地上一片嫣红。

还在迷糊当中,忽地白虚空的嘲笑声已来,道:“难得,难得,你这小子竟已经懂得‘吸星神鉴’,相信修练日子并不太长,这门功夫的禁忌你还未弄清楚哩!白虚空走到一棵大树旁,笑道:“功力弱者,内力一下子被你抽干,想反扑也就没机会,道理相当简单。”

轻轻一掌击向树身,树木只是一阵摇曳便把白虚空的掌力化解,白虚空续道:“内力太弱,好容易吸纳消化,大吃小嘛当然简单,只是掉转过来,要来个以小吃大吗?那就不一样了!”

话未说完,白虚空鼓足内劲,一掌轰向树身,树木登时断折,再飞射击向后方树木,一连毁掉五树。

“经不起风浪的小子,你能把我的功力全吞掉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即使老夫把一生功力奉上,你亦无福消受,就跟刚才的树木一样,必然断毁粉碎!”

说了一大堆道理,白虚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告诉梦儿,他只有死路一条,再没多余可能。

惟是白虚空却未能收到预期反应,只见那野兽一般的年轻人,冷酷凶猛的眼神,像浸过寒冰的白刃一般盯着他。

梦儿深吸一口气,拔背沉胸,弓腰催劲,内力一起,袍袖鼓动,骨节暴响,乍看直如巨龙昂首,舞爪张牙,全身泛起金黄耀目的光芒。

“拳倾天下”!

拳招有别从前,金黄耀目的光芒渐渐退到梦儿右肩上,手臂跟身躯格格不入,一拳轰出,龙气盎然暴射,拳风炸出锐烈的幻彩,拳气破碎虚空,杀无赦!

白虚空见状即笑道:“好小子,看来不比另一个蠢,能瞬间吸收敌人之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原来梦儿把全身劲力蕴藏于右肩内,就如刚才白虚空蓄力一击,劲力骤然提升“皇拳”甫现,杀力千秋,白虚空如何抵抗了只见他二指竖起,如此简单便想截下梦儿杀招?

“拳倾天下”眼看快要一掌贯穿白虚空前胸,任对方如何厉害,也难以力挽狂澜,妈的去死吧!

“列缺”、“尺泽”、“侠白”、“天府”、“偏历”、“曲池”、“肘穿”、“臂糯”、“巨骨”、“中府”、“云门”、“太渊”各穴同时一阵刺痛,白虚空两指翻飞疾电似的在梦儿右臂上点、戳、拍、拿、捏,强攻反噬。

强绝无伦的拳势即消弭无形,梦儿犹如轻轻把拳头推到白虚空胸前,如搔痒无异,毫不着力,遑论伤人。

白虚空笑道:“你的花拳绣腿一点也不管用,让老夫来教你甚么是杀人的招式吧!”

强拳轰出,无涛劲力如流星般疾戳梦儿,隆然炸响,整个人被轰飞射退,五内翻腾,鲜血如柱向天喷射。

一股热流自胸口迅速径入眉心,半分不觉暖意,反而全身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每一分肌肉都撕裂般痛。

白虚空知悉梦儿把“拳倾天下”的劲力聚于右臂上,当然没有硬拼,只来个彻底“截击”。

以点穴截脉法,把梦儿正待爆发的拳劲堵截,故此当猛拳轰至,如怒潮一般的拳劲便被一点点消解,击在胸膛上的拳头变得软绵绵的,就连蚊子也打不扁。

梦儿站起身,胸前衣衫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腰间“传奇”兀自颤动,竟像有个幽魂藏在刀中,随时要破鞘而出。

紧握刀柄,“传奇”慢慢拔鞘而起,何曾见过“传奇”如此反应,似是一头沉睡凶兽醒来,要挑战世间力量,一显“他”的威猛凶悍,神兵的杀性被唤醒了!

就在这时,白虚空走到一处长草丛前,笑道:“拳脚功夫你是胜不了老夫的了,亮兵器吧,让你好歹来个竭尽所能。”

二指挟着地上长草,犹似有生命般跟其他长草纠缠一起,提臂一拔,白虚空二指中即多了一把三尺余长的“草剑”。

面对白虚空的挑衅,握着“传奇”的梦儿傲气顿生,宝刀迎风,刀光惊艳灿烂,如流星自长空划过,直取白虚空头颅。

“草剑”可刚可柔,只见二指微晃,“草剑”便化作软鞭,缠结梦儿手腕,一引一带,“传奇”便被卸去劈斩之力。

“草剑”再转,径自松开梦儿手腕,仿佛暴两狂洒,一剑剑,一刺刺,一招招往梦儿身上要害招呼。

梦儿在雨中似是一头野兽,一头等待反噬良机的凶兽,随时往敌人脖子一口咬去。

“传奇”挽起刀花,重重叠叠,拖曳而出,有若织布机般织出一足长如布帛的绵密刀网,雨点般的剑法亦难侵其分毫。

梦儿出刀潇洒,且极具气势,时而雄浑力猛、时而锋走轻灵,凶若雄狮,捷如脱兔,巧似灵蛇,端的是厉害非常。

执刀在手,与刚才判若两人,杀力非凡,竟能把武功高逾数倍的白虚空逼退十步。

哪里来的厉害刀法,一切答案来自“传奇”能把刀招自行演绎。

甫跟白虚空交手,“梦儿才悟出“传奇”心意能够遇到好对手,又那些灵巧多变的刀法变化万千,驱动的力量竟再配合梦儿三步一进来。

“草剑”如灵蛇缠绕传奇”竟从梦儿手中飞脱教自虚空也应接不暇?”,梦儿一生从不学刀,却能挥出凌厉刀招,全因“传奇传奇”尚兀自颤动,梦儿一直大惑不解。及后人刀相通,怎能再沉睡下去!

,全由“传奇”自行带动,每一招如何挥舞、左右斩劈,都来自神兵“传奇”。

,二步一退的步法,杀力陡增,白虚空被攻得手忙脚乱起“传奇”,本想克制梦儿的夺命刀法,岂料一拉扯下,“,直射向白虚空胸口,要来个贯穿破体。幸而白虚空临危不乱,“草剑”横挥,引得“传奇”攻势偏左,侧身移位才险险避过破杀一刀。

“传奇”劲力太盛,“草剑”碎断,片片草屑撤落地上,如落花飞絮,白虚空算是丢尽脸子。

看着肩头被“传奇”划破的衣衫,冷冷笑道:“人剑通灵,你这小子真也有点道行。”

梦儿翻身跃起,一个筋斗再落下,显得意气风发的道:“甚么‘白浪岛’白家家主,原来不外如是,还要当天下第一,简直废话!”

提起“传奇”又是一番攻杀,今回梦儿狂傲更甚,竟背向敌人,双手在后挥动“传奇”攻杀。

白虚空无剑在手,先避其锋,手中幻出枭枭白烟,不消一会儿,手中即以寒气凝结成一把十色迷幻的冰剑。

战得愈狂,剑招挥得愈是巅峰,梦儿攻得如痢如醉,那把冰剑光彩就愈是璀璨五色流转,十彩缤纷,遇上这把剑,只怕就算不给剑刺倒,也会被剑迷倒。

可惜再迷惘的刀招也影响不了梦儿,以背向敌,再好看的刀法也没他奈何。

刀招扬开,有若水银泻地,绵密刚狠,人刀如出一辙,两者浑为一体,灵神交汇融合,结成一股无尽刀意,冲杀不休。

集结人、刀间精神生命的一刀,突破界限,震出无穷威力,随着锵然声响,白虚空手中冰剑骤然破碎,呆立当场。

梦儿提刀轻轻落下,冷笑道:“看你还有何剑可用。”

白虚空却阴阴笑道:“看来已不需要了。”

“你去死吧!”梦儿疾若星丸冲向敌人,白虚空仰身退后,跟梦儿保持着一段距离,任由梦儿如何抢攻,也只是闪避防守。

二人斗到水流之上,只见梦儿沉醉于杀战中,整个人连肤色、气息、形态都陷入狂疯。

猛地一喝,封宫闭穴,刀法再度提升,哒、哒、哒地踏前三步,霍然回身,叱道:“老匹夫,我来夺你性命,你是死得太有价值、太有意义了,哈……!”

快若飙轮电漩,带者一溜儿的青焰,接连一百招又一百招,只攻不守,只进不退,更且不住咆哮、怒吼。

“你快点给我去死!”

“杀你三十九代、杀你片甲不留!”

全身体内一股不可抑制的热气四处流窜,不住的嘶吼狂叫,双目渐渐变得通红,眼睛都凸了起来。

梦儿杀得愈急便觉得愈是不可停下来,心头涌出的那种仇恨感觉,烧得他再难遏止。

忽然,梦儿竟停了下来。

他的心仍不住颤动,可是却好努力压抑杀性,只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水流的倒影中,梦儿发现了功力不断提升的秘密点滴……。

挣猝可怖的面目,血筋暴现,犹如夜叉厉鬼,吓得梦儿差点晕厥,怎么容貌会扭曲得如此歪邪?

白虚空道:“你控制不了手中神兵,刀反控人心,它只会令你疯狂挥刀,力尽虚脱而亡。”怪不得白虚空只守不攻,原来他早已发现梦儿渐被“传奇”导入魔道,诱他出招只是加速将他推向死亡罢了。

飞鹰当日赠刀,实是不安好心,欲置梦儿于死地。岂料梦儿一直未有用心练刀,也就不致被诱入魔道,直至今天才着了道儿。

想不到在这最要命时刻,“传奇”却反噬主人,梦儿再也难以自控,挥刀愈舞愈狂,吐出大囗鲜血来,七孔更渗出缕缕血丝。

白虚空不住笑道:“你想停止魔刀,内心生起一股力量阻遏,可是魔刀力量已窜入你身体,丧心蚀志,不由你不从,两股力量相碰,最终将你身躯绞成粉碎,哈……,好有趣哩!”

梦儿再难从水面寻觅自我容貌,舞刀的人已变成可怕杀神,血筋堆满了脸,眼耳口鼻亦难以分清,不一会就挤成丑陋至极的粉团状,似要撕裂爆开。

“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实在太过简单轻易!”白虚空避过刀网一掌往梦儿身上打去,怎料梦儿体内衍生一股劲力,竟把白虚空硬生生震开。

看来“传奇”的魔力已充斥全身,要杀他虽一时三刻也未必能完成,但胜券却已在握了。

看着疯狂舞刀的梦儿,一步一步入魔、一步一步踏向死亡,白虚空也有丁点儿可惜。这小子原来资质相当出色,死不了一定下半生大有可为。只是与自己为敌者,都不得不死!

我才是天下第一,谁也不能拒抗、侮辱!

第 二 章 迷信笨老头

为求生存,极力战斗。

梦儿如鹰,白虚空如鸳,几乎同一时间,白光射出疾电,疾电是剑,一剑如仙、一剑态狂。

狂力如波分涛裂似的,挡者披靡,震出劲力把四周轰得一塌糊涂,爆裂破碎,剑光把沙石卷成盘旋剑流,从上而下又反过来由下而上,恍似扬舞丝带,拂来拂去如此杀战,杀气腾腾,气氛沉重,教人喘不过气来。

惟是另一方面,气氛却是松缓得多,只因这边厢的决战,依然尚未展开,还是默然对峙。

莫问与天夭,竟一直未有动手。

久候多时,天夭才淡淡道:“伤势大概调息好了吧,让你回复十足功力才斩杀,我这前辈算是待你不薄吧,来啊,让你先进招再受死!”

莫问笑了笑道:“嘻……,慢慢来吧,何必急于一时呢!”

天夭道:“小子,想避战么?”

莫问道:“当然啦!就连我父王也敌不过你,试问以我的武学又怎会是你敌手,避战不正是最好的法子吗?”

天夭道:“有点智慧,可惜却没胆量!”

莫问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吧!”

天夭道:“那该如何解决这闷局呢?”

莫问想了一阵子,答道:“嗯,这样吧,你我轮流互攻一招,直至谁支持不丁便败死,岂不轻易又简单么?”

天夭道:“好,就让你这小鬼死得痛快一点。”

话音刚落,只听天夭嘴里忽地发出阵阵冷笑,笑得诡秘莫名,笑得淋漓尽致。

笑,是因为莫问原来真的很愚蠢,甚么只攻一招,难道凭此就能逃过死亡的关口了吗?

天夭一直也留意着白虚空与梦儿的战斗,梦儿的功力并不算太强,同是小白的儿子,这个莫问当然也强不到哪里去。

天夭好有信心,就算是一招,也必然能令莫问踏上黄泉路。

天夭笑道:“好,小子,互攻一招,那就让我先进招,然后才到你反攻吧!”

“呀!”的一声暴喝,天夭运起强横内力,脚下发劲,地土迅即下陷三尺,猛然重掌轰出,身旁沙石立时震飞碎散爆射。

撤手回掌,手带旋劲,不断扯拉沙石,运卷而成一个沙石球,不住的在掌中急速自转,愈转愈快、愈快愈劲,劲力荡漾四周。

莫问严阵以待,一阵死亡的压迫感已罩下,肌肤似裂生痛,如同尖软割刺。

天夭缓缓把球置于胸前,双掌回旋,手中运劲,猛然往前推出,沙石球登时破散,劲力迸飞,沙石即乘劲力之势疾射向莫问,状如凶兽一般要噬尽所有生物。

劲力扑面,刻不容缓,莫问双手交错盘旋,运劲转成气墙盾,要抵挡拒抗骇人的可怖杀力。

惟是沙石之势犹如千层巨浪,一浪接一浪,不休不息。前排沙石巧妙地射向莫问右臂上“小海穴”、“文正穴”、“养老穴”,第二排沙石直夺左臂“曲泽穴”、“间使穴”、“内关穴”。穴道被击,两手酸软,防守松懈,守力登时崩溃,眼看只好任由鱼肉。

浪接浪的攻势,根本无从闪避,莫问一脸无奈,再也没法作出任何防守。

沙石纵横交错,如箭矢一般直射而来,莫问闪避不了,劲气扑体,全身内外皆遭焚燃似的,犹如置身洪炉,渐被焙成一块炭。

可是怪异的事情却骤然而生,本应五脏齐焚、通身着火的莫问,竟逃过大难,体内灼热忽地尽敛,杀力完全消失。

只见天夭不住痴笑,一派嚣张跋虑模样,讥讽地道:“小子,好惧怕死亡么?哈……,前辈我还未决定杀你哩!”

原来刚才凌厉攻势只属表面,仍欠强猛内劲,天夭是想作弄一下莫问罢了。

一招败敌,却欠杀力,天夭的把戏,无非要把莫问玩弄于股掌之上,杀人何其轻易,敌人要死,他偏要对方“等死”。

莫问气愤难平,怒道:“不打了!”

天夭满不在乎的,道:“现下到你进招,你放弃机会便轮到我,这第二招不一定会再轻易又免你一死啊!”

莫问道:“哼!就算进招也不可能把你杀败,再战下去又有何意义?这决战对我来说不啻是自寻死路罢了?”

天夭道:“那么你便自尽好了!”

莫问叹了一大口气,喃喃的道:“前辈,晚辈虽然九死一生,但仍好想清楚,你真的会遵守决战诺言吗?”

天夭笑道:“这个当然,我天夭信天、信命、信誓言,违誓者必遭天谴,放心好了,轮流一人一招,在合适时间我便会突如其来重掌轰下,教人一刹那便失掉性命,包保死得痛快。”

天夭就是要莫问每一次被攻击都有着即时死亡的阴影,死不了又再等待下一招,惨遭折磨。

“等死”,绝对痛苦之极!

莫问笑了一笑,缓缓步近天夭,挺起右掌,便往天夭右掌击去,二人击掌为誓好聪明的莫问,心知绝不可能力敌天夭,惟有用计把时间尽量拖延,心中早已另行部署应对之妙策。

莫问是不比小白笨半分的天人,天夭自以为可以将他肆意玩弄,其实却是一步一步堕入了难以自拔的陷阱。

从小白与天夭“杀相相连”一事中,可知天夭是个绝对迷信的家伙,只要他愿意作誓,定必不会违背诺言。莫问的计策,就是希望能从这方面反败为胜,逃出生天。

既已击掌为誓,天夭便只好等待莫问进招。

那莫问却是一派悠闲,缓缓的步至一堆石头处,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下,全无半点攻击意欲。

天夭怒喝道;“小子,进攻吧!”

莫问没有理会,默默不语,抬头望天,似在欣赏天上飘飞浮云,不知多写意。

天夭再喝道:“怎么了,还不快快进招了?”

莫问摆出一副俏皮脸,笑了笑道:“嘿!你已发了誓言,我不进攻,你便不能再攻我,如此一来,大概可以保住小命了。”

“说实在的,既然死是必然下场,我又何苦出手,倒不如坐下休息一会,前辈请等我心情回复才再战吧!”

好狡犹的莫问,竟把天夭反过来愚弄,囗中嬉笑怒骂,教天夭的怒火焚燃更盛,气炸了肺。

可是既有誓言在先,迷信的他必须忍耐。

莫问见状,得意洋洋的道:“哈!你愤怒的样子倒也趣怪哩!很难忍受吗?但也没法了,若你先进招,便有违誓言,可能因而永世也不能当上皇帝,嘻……,好苦哩!”

“为保小命,我是绝不会出手的,最坏的打算便是我的好兄弟梦儿死掉,你便联同那白虚空来杀我,但这样的话你又输掉了跟他的比斗,真烦,真烦,啊,好了,除非……。”

天夭抢道:“小子,你又玩甚么把戏?”

莫间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到,若你再向天起誓,让我攻你三招,你才反攻我一式,晚辈加增了胜算便再来攻击,以这法子去延续决战,未知前辈会否接受呢?”

天夭听罢,半晌不出声,这小鬼实在太狡猾,必须小心思量才作出决定,否则必然吃亏。

莫问道:“怎么了?若前辈愿意,我必定即时进招!”

沉思片刻,天夭自信就算依照莫问之说,先接三招才进一招,也必然可轻松地把莫问置诸死地。

天夭喝道:“好!就依你的吧!”

莫问道:“嗯!太好了,这才像样哩!来,来,我们再来击掌为誓!”

二人又再击掌,拖延了一会又一会。

莫问高声说道:“小心了!”

一个箭步退开十多尺以外,手中运劲,震起周旁沙百,可是脚步却极为缓慢,一步一步的逼近天夭。

天夭只感一头雾水,满心疑惑,喝道:“你又在拖延?”

莫问道:“当然了,晚辈需要储足劲力啊!”

天夭明知莫问有心玩弄,但却没他法子,无可奈何只好竭力沉住气,待他攻出三招后才杀他一个碎尸万段。

片刻过后,莫问已步至天夭跟前,二话不说,便重掌猛地轰向天夭头颅,劲力打得罡飙怒号。

如此一击却没有为天夭带来任何伤害,更且从容不迫的道:“小子,还有剩下两招!”

莫问笑道:“前辈犹如金刚不坏,莫非真的是不死身?”

没有挥出任何气劲,莫问转身便回头疾走,距离愈拉愈远,瞧得天夭愕呆起来见莫问欲逃跑似的,天夭暴喝一声即纵身跃前,随莫问身后追赶而来,杀势一时把莫问笼罩。

身后传来一阵凛冽杀气,回头望去,即向天夭喝道:“你干吗?怎么追上来了?”

天天道:“别以为能逃!”

莫问道,“逃甚么!有啥好逃?你道我会是个贪生怕死的儒夫吗!我只是把距离拉远,给自己有足够的空间运劲吧。你却追了上来,距离又缩短,累我必须再次远走,真烦!”

天夭虽知莫问满嘴胡言乱语,但却也没他法子,只好无奈的道:“好,只要你离开老夫视线以外,我便立即追杀!”

莫问笑道;“不,违反誓言,会遭天谴的哩!”

莫问一直的往前走,回头又再向天夭道:“哎呦!算我怕了你,若我真的逃掉,天打雷劈杀我碎尸万段好了,这毒誓可满足了前辈吧?”

莫问果然十分狡猾,凭此计尽量把时间拖延,虽未能想出脱险之法,但心中不住暗暗盘算,说不定好快便有突破的新设想可对付天夭。

走近天夭,莫问竟伸手把天夭的裤带拉脱,露出自白的臭屁股,一声不响,便狠狠一掌打了下去,讽刺的道:“呀,好臭啊,看来多天没洗白白,前辈小心那话儿有腥味,甚至生疮啊!”

如此侮辱行为,天夭如何能忍,怒火中烧,甫一拉回裤子便劲掌往莫问轰去。

莫问闪身险险避过了杀招,说道:“啊,你违誓,说好要让我攻出三招才还击,如今却出招攻我,糟糕啊,你永世也不可能当上皇帝了,呜……,好梦成空,惨啊,惨啊!”

“这样吧,你还回那一招给我,让我先攻你四招才再反击,这样便一笔勾销了,这方法前辈大概可以接受吧?”

“啊!不,前辈扯回裤子也算是一招,但算了吧,我也懒得跟你斤斤计较!”

天夭怒道:“小子,别再装模作样,快挥出你四式杀招攻我,否则我再也不守诺言,先杀你才算,明白了吗?”

莫问心知已不可能再拖延下去,“呀!”的一声暴喝,便纵身跃上,于九天之上蓄劲待发。

“芎苍诀”运起,惊天地、泣鬼神、震苍生、裂乾坤。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一,火为我用。”

只一霎时,仿佛硕大火球自蔚蓝芎苍重击而下,如天威灭绝众生,其威力足以开天裂地。

沙石飘扬中,火球扯起百丈高水柱,天夭抬头仰望,水柱如天梯直搭九天,声如蕾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浩瀚。

火舌将水箭吞噬,半空中响起无数爆炸巨响,刺耳欲聋的声音来回激荡,大地摇撼。

杀气凛然,由顶至踵压了下来,瞧那天夭却依然未动,只运起护身罡气,把杀力分卸四周。

地土抵受不了杀力撞击,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凹陷大洞。

一招既过,天夭丝毫未伤,第一招竟毫无收获!

莫问回身落在地上,连忙挥出第二招杀着攻击。

“芎苍诀”之“追星赶月”!

拳如火炮般打出,每一拳都带着大团火饺,就像火流星从天而下冲击,爆出一连串隆然巨响。

百多拳打在天夭身上,火弹般的腾射而起,火绞形成一道火墙,莫问双手翻扬挪移,万千星火随劲疾转,散乱的火点徐疾有致的依着轨迹集结,瞬间化成几条火龙盘缠。

“割!”双手左右两分,顿成两条火龙。

“疾!”火龙疾射穿插,横里割杀。

百多拳招攻来,天夭迎着扑面杀势,短短霎时便掀动一股真气,十指如弹急弦对攻,抖动如飞。

惟是这趟莫问的目标,却是天夭丹田部位,猝然猛攻,气未贯注,聚力不易,莫问竟有一半拳力打在敌人身上,爆出震耳价巨响。

一招得逞,莫问不作松懈,斜身跃起,从高处挥出第三道杀招。

“燃烧岁月!”

四周雪花纷飞,化作一把雪剑,在白茫茫寒气的掩护下划出无声一式,悉数一声带血再窜入寒气中。

雪剑来了,剑气如猛虎出栅狂噬向天夭。

天夭应声爆出血花,迅即急速自转,形成陀螺之状,把莫问的杀力尽卸两旁,说时迟那时快狠狠反攻向莫问。

猝不及防,莫问未及回身闪避,杀力攻来莫问避无可避,狠狠挞落地上。

三招已过,就只剩下最后一招杀天夭!

第 三 章 强者真性情

说英雄,道英雄,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武林从来依赖英雄支撑大局,只有出色的英雄才足以教人心灵震动,严格来讲英雄确是整体核心。

武林中人,谁也好想成为英雄人物,只是最终结局,却往往只得极少数人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太多人渴望被认同为英雄,到头来便是太多人涌向死亡!

真正的英雄,应具出色智慧、武功于一身,方才能得到天下人认同。但当你自以为具备足够的条件,哪知现实原来又是另一回事!

太多人渴望被认同、歌颂为英雄人物,千辛万苦,披荆斩棘,但最后却仍被别人称呼为枭雄。

枭雄跟英雄都是雄,但却有着天渊之别。

枭雄者代表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为求达到目的,会干出无数难以见光的丑行反观英雄却是光明正大、正义侠胆的象征。

这一代的武林中,出了一位大英雄,他就是最终统一武林,号令天下的大人物,小白笑苍天。

同样,英雄的对头敌阵,也出了一位相当出色的枭雄,他就是手执“败刀”的“天法国”帝君伍穷。

昔日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如今成了冤家死敌,终有一天,这双死敌会来个大决杀,“小白皇国”必然兴兵灭绝“天法国”。

时机未至,小白却已遇上了一位比伍穷还要出色的枭雄,一个要来夺去他一切的可怖敌人——天夭。

面对着他,小白感到束手无策。天夭这家伙,可能便是上天对小白的最后考验要是换上了小白的儿子莫问,一切又会是何种光景?

虽知单以武学修为而论,莫问绝难跟天夭相比,但莫问并非一国之君,他的心态可以转换,可以装作卑微,也就可以尽情把智慧融入对战中。

面对天夭,莫问使出缓兵之计,冀望尽量拖延时间能保住性命,惟是三招已过,若剩下的一招不能把夭夭杀败,当他反攻之时,恐怕只须一招便能把莫问的性命夺去。

第四招,莫问的杀着是……?

莫问道:“很疲倦!”

夭夭呆望着莫间,满心疑惑正琢磨其话之际,只见莫问一个翻身便瘫倒于地上,全没攻击之意。

天夭有感再被戏弄,怒道:“小子,你又玩甚么把戏来,别再装模作样,快挥出剩下一招!”

莫问得意洋洋的笑道:“老前辈啊,你说甚么玩把戏,我哪有闲情跟你玩乐,恨不得一刀把你杀掉哩。但疲倦就是疲倦,疲倦又如何能挥出剩下一招呢?”

天夭正想回话,莫问又再抢白:“唉!怎说你也不明白,不说了,不说了,总之我不想再打下去便是。”

一连串的无聊斥责,天夭明知莫问又再胡乱使诈,心中怒火更见旺盛,不由得暗自盘算起来。

片刻无言,天夭想了又想,终想出破解之策!

天夭道:“小子,你真的很疲倦吗?”

莫问道:“当然,多谢关心。”

天夭道:“那便让我来助你一把!”

话语刚落,天夭一个箭步便疾冲而上,直冲向已跟白虚空力战多时的梦儿。二话不说,朝着梦儿的背门狠狠往下轰一重掌。

“哇!”的一声痛叫,梦儿应声倒飞远去,天夭回头紧盯着莫问,报以冷嘲一笑。

天夭又再踏步冲向梦儿,一旁的莫问岂能坐视不理,两大高手夹击兄长,当下纵身而上阻止。

心中一凛,本可逃避开溜,反过来却被天夭所制,一失神间,天夭回身迎上,双掌打在他胸膛上,最后一招在心慌意乱间使完成了!

天夭望了望莫问笑道:“四招了!”

撒手一翻,掌中运劲,天夭一掌便往地土轰去,震飞地上沙石,双掌翻移,往前推动,劲力登时爆发,沙石直夺莫问。

好熟悉的攻势,原来就是先前天夭曾攻莫问的同一招式。

但这一回天夭不再跟莫问弄假,每一颗碎石也蕴含着骇人杀力。如此铺天盖地的一式,一浪一浪的朝着面庞攻来,莫问无从退躲或避,只好以双手硬拼。

碎石急攻,不单面庞,莫问全身也被碎石痛击,脚下一软,整个人立时往后翻倒。

天夭乘机加强劲力,碎石浪群变得更盛,石与石间就连半点空隙也没有,连针也难以穿过,疯狂的直卷莫问杀来。

这杀招绝对是莫问好认识的,对了,正是横刀夺爱的“死有葬身之地”。虽不是以刀劲震出杀着,但天夭所施展的却同样要把莫问埋葬,跟“死有葬身之地”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问重心顿失,无从闪避,往后翻倒,惟有硬着头皮连发十七、八掌,胀得满脸通红,全身摇摇晃晃,被震得瘫痪在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无数碎石形成一个细小的山丘,把活生生的莫问狠狠埋葬。

天夭叫道:“不堪一击!”

身后忽地涌出凛冽杀气,杀气当然来自莫问。

小山丘猛然爆散,碎石横飞,震得四周一片模糊,莫问从沙尘中现身,他,大概还未气绝。

神威凛凛,杀气腾腾,但嘴角却不住的涧血,显然已被天夭所伤。

莫问道:“本少爷还是死不了哩,老前辈不能急着走呀!”

天夭道:“好!好家伙,到你进招了!”

莫问道:“小心!”

纵身跃起,又再大喝一声,人自上而下压来,双手膀子,直劈而下,只是莫问所打的,却不是天夭,而是地土。

没有任何劲力,莫问双腿一分,头下脚上,以单臂支撑全身,双腿不住盘旋翻飞,连环转动踢向天夭。

“膨!膨!膨!膨!”的几下巨响,天夭猝不及防照单全收,应声倒退。几个翻身才卸去杀力,勉强稳住身子。

天夭怒视着莫问,喝道:“‘天下无敌’?”

莫问道:“对了,别忘记我的祖父正是‘白眉迎笑语不羁,探囊妙手笑三爷’的笑三少啊!”

天夭道:“掌腿双绝——笑三少!”

莫问道:“废话少说,再来吧!”

纵身跃前,莫问再度展开一连串攻势。天夭也不遑多让,同时跃前还以颜色。

须庚间,一百招已过,依然的你攻四招我才回敬一式,只是莫问已渐渐感到力有不递。天夭的攻击却是连绵不绝,像有无穷无尽气力。

心神狂跳,喘气咻咻,四肢已是软绵乏力。

天夭默不作声,一个箭步便疾冲杀向另一方的梦儿,举起双掌,狠狠轰向梦儿背门,爆出骇人巨响来。

心里担忧梦儿性命安危,莫问登时清醒过来,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一声霹雳雷霆,赫然是梦儿的疯狂咆哮!

原已被“传奇”操控入魔的梦儿,经天夭一掌轰下,内力渗透爆破,非但没有受创,更且把魔性克制,怒吼中已回复原来本性。

梦儿本已被“传奇”的魔性控制,随刀意挥出刀招,身不由己,体力快将耗尽,幸而天夭内力逼侵入体爆破,真气逆行,冲破体内一百零八个大穴,如针刺心,也就唤醒过来,从死亡边缘中挽回了性命。

梦儿挺手往“传奇”打去,神兵飞脱,心意凝定,运气调息,险险从鬼门关口逃回过来实在万幸。

天夭出手救助梦儿,并没有杀意,目的相当简单,莫问未败,梦儿又岂能先死白虚空勃然大怒道;“天夭,你干甚么!”

天夭道:“你我协议各杀一人,可是却没有说明不可出手救助另外一个,老夫可没有违反承诺哩!”

白虚空道:“无聊!”

天夭道:“老匹夫啊,太快完结的游戏又怎会好玩?”

白虚空道:“好!你不仁,我不义,你干初一,我便做十五,等着瞧吧,我会教你后悔的!”

二人瞪目怒视,只听白虚空一声暴喝,人如流星直朝向从后追赶上来的莫问。

杀气迎面冲来,莫问心中一凛,猝不及防便被白虚空一掌击中头颅,莫问正惊讶之时,一股暖流竟直侵入体,半分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头颅被白虚空的五指牢牢扣紧,源源不绝的内劲更从掌中传入莫问体内,暖洋洋的十二分受用,如沐春风。

放缓身子,心神凝聚,一点一滴的把白虚空那无俦内力吸纳,只因为二人相争,莫问竟有所获益实始料所不及。

内力透体传遍全身,原来的筋疲力竭不再复见,莫问只感到内力于体内不住游走,每一分一寸的肌肉都更是壮强。

莫问至此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天夭并非要杀梦儿,只是重击助他脱开魔困,怎么自己如此大意,竟连这等事情也瞧不出来?

表面上虽是竞争的对手,在莫问心底却向来珍重兄弟亲情,关心爱护有加,就是因为太过关切才会惹得一阵惊疑失神。

白虚空的内力不住渗透莫问体内,令他感到自身的功力正在不住提升,体力渐复,感觉舒畅。

天夭见状怒火中烧,大喝道:“死蠢!死蠢!真是大蠢才呀!”

一掌便往梦儿轰去,以同一方式把内劲缓缓透进梦儿体内,原来只想救助梦儿,不欲他就这样死去,结果却换来了白虚空把内力传给莫问,自己也决不能坐视,只好依样葫芦,把内力传予梦儿。

尔虎相争,没想到反今梦儿和莫问二人功力更上一层楼,使他俩变得更强、更难应付。

两大绝世武林高手,因争胜而意气用事,处处为斗气而任意妄为,足可见两人皆太过孩子气,绝非甚么帝王或大将之才。

劲力渗透全身,一股无俦的真气在体内飞快旋动,心跳不断加速,体内功力急奔疾走。

豆大的汗珠于额前不停渗出,梦儿感觉四肢百骸一阵刺痛,奋力抑压,更见青筋暴现,状极痛苦,又似千虫钻动,又像万蚁乱噬,成千上万的针刺进心坎,疼痛非常。

几经努力镇压,才勉强支持至把功力全然吸纳,双手翻飞,加剧运劲调息,体内真气登时逆走全身,冲破奇经百脉,犹如一把利刃在体内乱割乱刺,澎湃得难以形容。

天夭加强内劲渗透,热烫内劲微微渗射,感觉一阵畅快,剧痛便全然消失。

惟是天夭的内力实在太强,梦儿一时间根本没法全然吸纳,气息稍微波动,真气迅即于体内翻腾逆行,散乱不堪。

看着梦儿肚腹蓦木地鼓胀,全身四肢五官在片刻间竟长了一倍,面容扭曲,状甚痛苦,腹部胀起,刹那间便如酒坛一般。

反观莫问却不同梦儿,白虚空的内力不住渗体,莫问都能够一一消化为己用。

奇怪!怎么同样被强行渗传内力,两者情况竟有天渊之别呢?

原来莫问于“白浪岛”中,早已得到白虚空传功相救,更习得白雪风一系的“燃烧岁月”,对有关神功早已有了深入认识如今再得白虚空传予内力,自身当然能够适应。

可惜梦儿却从未接触过天夭武学,甚么“心魔妖法”、“血凝未冷”等,跟原有内功截然不同,强被天夭迫进体内,自身内力与之抗衡,倍感痛苦,变得交煎苦惨不住被折磨。

梦儿武学根基源头是跟天夭同系的盗圣,但天夭的功力早已被其心术不正之歪理有所妖化,根本与原来的功力已各走极端,绝对是两码子的事,梦儿自然难以吸纳。

痛苦挣扎中的梦儿,仿佛吃了三天三夜饱饭似的,肚腹愈见鼓胀,面容更是扭曲,无俦的内力再也消化不了。

天夭见状,轻叹道:“真烦!”

挺起双指,便往梦儿的身上戳去,犹如铁钉刺体,直教梦儿眼珠暴凸,痛得更加死去活来。

任督二脉豁然畅通,外来功力渐渐消化、吸纳,“哇”的呕了一大囗血,竭力立住步桩,痛楚终于成了过去。

第 四 章 王者杀惊天

酣战数百回合,梦儿始终未有败下阵来,但面对着当今天下最强的两大高手天夭及白虚空,梦儿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心。

两老家伙在玩游戏似的,非但不下杀手,更把自身的功力分别传予莫问及梦儿,为的是要令杀战提升至更上一层楼。

梦儿被天夭打通体内任督二脉,渗体内力得以纾缓,原来鼓胀的肚腹、四肢,渐渐回复正常,五官、面容肌肉亦不再扭曲变形,一切回复旧观,再见红光满面。

梦儿双手置于胸前,急运内劲以助调息,尽量去吸纳天夭所传人的内力,纳为已用。

气息渐畅,凄厉叫痛声很快便平复下来。

可是就算自身早已习得“吸星神鉴”的梦儿,一时间也未能尽把天夭的功力彻底消化,体内一道如烈火的热流遍体游走,贯通各穴,换来是时有时无、忽隐忽现的灼痛烫体古怪感觉。

梦儿竭力紧扣穴道,缓住内力游走的速度,只是他愈是扣压,热流便像于体内焚燃内脏似的,犹如置身洪炉,所有器官都快要干裂一般。

回看莫问的情况亦不比梦儿好过,浑身不住冒出轻烟,汗如两下,显见全身真气逆走,耳鸣心悸,神昏目眩。

梦儿与莫问也很清楚,现下面对的正是每个武者的修练大忌,稍一不慎便可能被太澎湃的内力撕毁身躯,破体而殁。

只要逃得过此劫,化劫为福,尽数吸纳内力便大大得以提升。可是天夭与白虚空的内力实在如洪流汹涌,要全然吸纳简直痴人说梦。

不,不可能,不可以就这样死去,绝对不能。

梦儿的性子坚强无比,顽强得比金刚百更甚,莫问也不例外,意志力鼓励他俩必须坚持下去。

意念及此,当下加快运功速度,尽力调息,尽量吸纳,但两老的功力实在太过深厚,无涛内力又怎能一时间全部消化?

真气逆转,运走全身,百般阻遏,绝不能让真气冲破丹田、心服,不然的话,想活命也就成了妄想。

运功调息片刻,情况依然未有好转,豆大汗珠遍布头额,足可见痛苦依然未有消除。

莫问、梦儿心中明白,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把功力融会。天夭与白虚空早已撒手退开,任由两小子自生自灭,不住在旁嘻笑,观看两人竭力挣扎之苦。

不可能就此死去,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不消一阵子,莫问双目突然闪出一道精光,脑际竟燃起良策妙法来。

莫问抬头望了望梦儿,同一时间,梦儿也在凝视自己,二人眼神交流,一样的发出会心微笑,看来都有着相同的妙计。

“呀!”的一声暴喝,二人竟不去理会体内逆转真气,狂吼吐劲,纵身而起,身形如箭,直射向对方。

劲力吐发,二人冲破云霄,相互对飞,根本无从着力、停止,看来要轰撞个正着!

快要碰击之际,只见二人同时侧身偏移,四手迎扣,借力急速旋动,把相撞之力卸向四周。

好聪明的莫问、好聪明的梦儿,二人早知自身内劲充盈,存于体内已久,就算如何努力镇压,情况依然难以好转?

内劲潜存于体内,早晚也会镇压不住,若不把体内劲力消化,只会落得爆体下场。

这也是两大高手的另一希望,谁人先爆个血肉模糊,一先一后,便带出了天夭或白虚空谁个功力更胜一筹的证明。

莫问与梦儿当然了然于胸,同时在半空中吐劲,借助相撞之力急速旋动,把两人体内功力相互交融,合二为一,加速消化,以减轻身体负荷。

二人于空中急疾旋动,四手紧扣,体内真气得以畅顺,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合二人之力把两种无涛的内劲缓缓吸纳,融于体内百穴。每转动一圈,劲力便提升一分。

始料不及的情况,教在旁的天夭与白虚空双双一呆。原本满以为存于躯体的内力必教两个小子融会不了,无论如何必须借助碰击之力方能把某部分内力外泄,以助纾缓,藉此削减狂劲。

怎料本应外泄的功力全都尽被吸纳,两大高手老者登时膛目结舌,如意算盘跌个稀巴烂,眼前小子岂不因祸得福,功力果真数倍提升!?

莫问、梦儿不住的在空中旋动,片刻间,两种内劲已渐渐融会贯通,体内真气不再逆转而行,内息已得调和。

天夭见状,心知大事不妙,急步抢前腾身跃起,直朝莫问与梦儿扑去,手中运劲,攻其不备。绝不能让黄毛小子把功力全融入体内,不然的话,恐怕后果堪虞。

天夭无声掩至,企图在不动声色间把二人击杀,他没想到机灵的莫问原来一直也注视着天夭,防备他从中偷袭。

天夭攻来,莫问与梦儿同时身下发劲,减慢旋转之速度,莫问一个闪身窜到梦儿身后,赫然重掌,正正打在梦儿背门之上。

只见梦儿的脸上并未出现痛苦之色,口中更不住的对天夭发出嘿嘿冷笑。莫问内力传到梦儿身上,合二人之力来个猛然轰击破杀。

天夭冷不及防,掌力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钨刻入肌肤,像烧焦一样,教他大吃一惊。

莫问与梦儿眼见一招得逞,便乘势追击,锲而不舍,誓要藉此良机诛除大奸。

说实在的,以莫问与梦儿如今的功力,大大得到提升,若再融会二人之力,相信也足以对付天夭。

情况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两小子一直穷追猛打,站在一旁的白虚空却好整以暇,更失笑起来,笑得淋漓、笑得讥讽,高声说道:“好!好呀!好活该呢!”

好明显,白虚空渴望天夭先被宰杀,他来个黄雀在后以一杀二,也就能证明他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

反观莫问与梦儿,虽合二人之力连环浪接浪的不断攻打天夭,全占上风之势,但天夭始终也是绝强的武者,一时间依然能抵挡二人攻势,未见左支右绌。

梦儿一手把“传奇”扔向莫问,高呼道:“‘皇者五式剑’!”

莫问紧握“传奇”,腾身翻至梦儿跟前,一声暴喝,梦儿立时把功力贯注莫问体内,双手翻刀运劲,蓄势待发。

劲力遍体游走,甫一加劲,莫问整个人竟猛然胀大,提刀直劈向前,天夭抬头只见莫问一飞冲天,没人黑暗芎苍,九天长啸,如一道惊电破开长空,势道恰似彩凤飞龙,奇彩流辉,霞光澈艳。

莫问人如天神降世,“传奇”金光漫天锐射,如雨洒落,见者无不哗然震惊。

对了,是小白“皇者五式剑”的第四剑——“无语问苍天”。

莫问以刀挥出剑招,杀力倍增,杀意更添霸念。

金光遍洒,令人无从闪避,更可怕的是剑光令人产生一种凄然落寞的空虚感觉。教人不自觉地伤怀、失望、沮丧、无奈,既想逃避刀光却又无法抽身,刀已到,势如破竹。

如此杀招,从来未尝一败,莫问与梦儿好有信心,这一式,必然可以令天夭身首异处。

杀招临门,一击必杀之际,金光竟如潮水般疾涌退去,莫问收招,不,不是收招,而是被破招。

天夭无声无息间便把莫问的杀招攻破,为莫问的脸添上一道长长伤痕,不住渗血。原来天夭一直于金光中闪避,乘莫问挥刀出招,形成空间,迅即绕至莫问跟前,作出反击。

莫问刀招本已挥洒流畅,出剑绝难予人占便宜,但想不到仅仅一丝空隙,天夭便能窥准时机破杀。

金光渐退,双目能视,莫问回落地上,抬首而望,只见天夭的嘴角也在涧血。

就连小白也办不到的事情,莫问与梦儿竟能扭转大局。当然,合二人如今那无俦内力所挥出的杀招,算是天夭能破,也必然要付上好沉重的代价。由此可知,莫问与梦儿的结合委实可怕!

莫问以同一方法把手按在梦儿背门,缓缓注入内劲,天夭见状,不待他们发招,便疾冲而上,先下手为强。

梦儿斜手翻刀,欲震退天夭,天夭挺掌相迎,剑掌交加,一时间斗个难分难解,旗豉相当。

纠缠良久,“传奇”震飞天夭,但梦儿的手却不住的在震颤,“传奇”更发出嗡嗡之声,显见悲鸣。

梦儿暴喝道:“‘传奇’,来吧!我俩一起斩掉敌人头颅!”

“传奇”翻飞,朝天直上,梦儿强运内劲,于空中稳住身子,挥刀舞动,斩出一式“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在电光火石刹那问斩出蛟龙坠云之势,浑如猛虎扑兔,蟋龙噬物,杀气凛然,杀!杀!杀!

刀,疾劈而来,幻化刀影,万刀归一,铺天盖地的直朝天夭劈下,杀势从未如此灿烂、凌厉。

天夭挺掌轰出杀招,不动则已,一动卷风,劲风加风,杀力无穷,直朝梦儿,破杀惊天。

急风拂来,斩!劲风大作,如狂龙舞飞的旋风猛然攻来,内力旋动成刀斩,直取梦儿头颅。

劲力割斩刺脸生痛,梦儿双手紧握“传奇”,迎风昂立,全身劲力蓄聚,暴喝声中,斩出杀劲,要破开此旋风劲招。

刀影如一场梦魇,飞掠穿梭,就在眼前一闪消失,一个又一个刀影飞射,或隐或现,漫天飞舞。

剑影飞驰,誓要穿破敌人身躯。

天夭踏着箭矢步法,左移右退,步履巧妙配合,避开无数刀影,横身而掠,身躯丝毫无损。

“传奇”直斩向地,轰飞沙石尘土,截阻天夭退路。

退?刀网连退路也封死。进?刀影无孔不入,挡不了。闪了刀劲削肉断骨,闪避无从。拼了就是唯一可行之法。

天夭挺掌杀气腾腾迎上,不断后退卸力,希望挫去劲势,缓住杀力,伺机破招。

血,从天夭的臂上溅出。

肉,飞弹爆出,骨肉方块,三寸丁方,相继弹射裂出,那双曾破解二人招数的手,原来已被刀影割斩破伤。

此一杀招,石破天惊,杀力高张,一般高手也必然骨折筋裂,难以招架,必死无疑。

杀气如风,杀势亦如风,人如风,风卷动,动生劲,劲杀人,风中刀芒,刀芒杀敌。

梦儿见天夭受创惊呆之际,乘风中劲力把天夭一脚撑飞老远。

看来合莫问与梦儿二人之力,或许真能把天夭斩杀。

乘梦儿腿劲飞射远去,天夭竟恰巧落在早前于“狂龙坝”所涌出的水流处。

水流间遍布了被淹没的尸骸,天夭腾身甫一着地,急忙运气调息内创,环目四顾,眼里暴**光,看来天夭已想出把梦儿与莫问二人杀败,反败为胜之策。

天夭他究竟想出甚么杀敌之计来呢?

梦儿回落地上,一言不发,便提着“传奇”疾冲再杀向天夭,莫问恐防天夭有诈,亦从后追上。

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在眼前,只见天夭竟把淹没于水流中的尸骸抽起,一掌探入体内,抽出一排又一排的骸骨,指尖一弹,震出令人心感恐惧的梵音来。

梦儿与莫问虽未曾见过此招,但从小白口中得悉,梵音魔障,杀人无形,那正是天夭的必杀绝艺——“心魔妖法”。

第 五 章 错局山中峡

凉秋九月,北地草衰。

万里浮云铺浦天际,似是为蓝天遮上一重白纱。

艳阳在云海中露出一角,洒落的阳光足以照遍大地,秋阳仿佛在云层之后窥看人世间的无情杀戮。

秋风轻送,刮起地上片片枯黄落叶,犹如满天蝴蝶飞舞,情景煞是好看醉人。

落叶飘呀飘,不经意的飘到一顶八人担抬的轿子上,落叶把刻在轿上的一个偌大“伍”字遮去一角。

八名家丁抬着朱红色的轿子,珠帘纷围,精致华贵,除了朱红色外,更以金漆绘画出各种生动图案,显得美轮美奂。

人人轿子来到“三心峡”前,穿过此地就能回抵“天都城”。

“三心峡”峡身陡壁赤色,绵旦数里,高逾百丈,东崖上的山岩,色彩缤纷,黛青、翠绿、赤褐、银灰、橙黄,斑驳杂陈。

西崖山岩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犹如惊涛骇浪,千变万化。

八人轿子乃属“天都城”内“伍家牧场”之物,坐在轿子内的正是“伍家牧场”的千金小姐。

“伍家牧场”在“天都城”是出名的暴发户,城内任何牛羊猪马均由“伍家牧场”供应,独市生意,当然赚个盘满钵满。

加上“伍家”的伍姓,正巧跟皇帝伍穷一样,谁也不知他们是否与伍穷拉上关系,故此城内没有任何人敢开罪“伍家”。

“伍家”虽在“天都城”落地生根,但总堂却远在“三心峡”以外,偌大的牧场总不能移到“天都城”内。

“天法国”一直把城门紧闭,全因“五国”在外滋扰生事,此刻“五国”乘“剑京城”之危派兵偷袭,“天法国”因此免去危机,回复昔日平和安静的日子。

没有了“五国”的威胁,百姓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下,默默耕耘建构、灌溉开垦,重现一片生机蓬勃。

因“天都城”长期紧闭城门,百姓不得胡乱闯进,故此在总堂的伍家千金小姐便留在城外,等待危机过去。

知悉“五国”士兵已随呼延龙二往“剑京城”攻去,“天都城”的士兵皆松了一口气,“伍家牧场”的千金小姐,亦乘着八人轿子,随同管家小六,童僮三钱等人快快乐乐回家。

众人经过“三心峡”,千金小姐不禁探头偷看山崖上色彩斑烂的怪异山石。

昔日铁将李厉睁在此遭皇上皇伏击,手下士兵死伤泰半,自己性命亦险险丧失一些刀枪剑痕仍残留在山岩之上,但战兵留下来的惊心血渍,已随岁月风雨洗刷,不再复见。

八位家丁虽有秋风送爽,仍热得浑身是汗,抬着朱红色大轿,摇摇晃晃的走进“三心峡”。

“三心峡”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奇异歌声,不知来路,乘山风而动,飘啊飘的甚是诡异。

歌声凄侧,如泣如诉,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文咒语,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天苍苍,野茫茫。情去人断肠,人去心悲伤。留下寂寞人,无主是孤魂……歌声凄侧悲厉,缥缈回荡,像是孤魂的夜哭,令人听了不寒而栗。站在最前的管家小六,脸色渐渐变青,只因向着他们迎面而来的竟是由八人扛抬的大棺材。八名彪形大汉扛着棺木,道士在前一边唱着挽歌一边抛洒溪钱,身旁还有一位红色眉毛的妇人手持神主牌在哭丧。“三心峡”的通道本就异常狭窄,能够容下一顶八人大轿已是非常困难,情形登时显得尴尬非常。

两队人马狭路相逢,除非其中一队往后退走让出通路,否则只会成了僵持局面管家小六见状,当即嚷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你们不见咱们‘伍家牧场’的小姐要回家吗?还不快快让开。”

红色眉毛的妇人走上前哭道:“真是千万个对不起,我们也不想开罪‘伍家牧场’,只是亡夫的遗体定要在好时辰下葬,如此一退,耽误了时辰,影响子孙命运,小妇人真的担当不起。”

管家小六探头窥看红眉妇人身后那八个彪形大汉,心想若是强硬要过,恐怕最终吃亏的会是自己一方。

转身回头,本想告诉小姐先让一步,可表现得胸襟广阔,谁知话还未出口,灼热的一巴掌已掴在脸上。

“为何突然停下?难道不知本小姐正急切归家吗?随随便便停下,是否对自己管家地位不太满意,想当一当童仆的滋味!”

连声责骂,又打又扭,千金小姐忍不住轿内的烦厌,走了出来把一肚子火气向管家小六发泄。

“你呀!做每一件事都失败告终,若非爹老是偏帮,本小姐早把你卖掉为奴算了!”

“你在此耽误时间,累得老爹担心,烦急焦躁,影响‘伍家牧场’生意,更累得我的宝贵时间在此浪费,本小姐的时间何等珍贵,简直不知所为,真笨得人心入肺。”

“时间就是青春,我的青春失去了,你能赔给我吗?即使你赔,又用甚么来赔!用你贱命也换不了我的半分青春吧,你说你那么一顿,影响有多大啊,明白了吗?”

不停叫骂,骂个没完没了,管家小六垂头丧气,不住点头称是,对于小姐的恶骂完全不敢抗拒。

这位“伍家牧场”的千金小姐,虽然骂人恶形恶相犹如母夜叉,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确是生得千娇百媚,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看得人陶醉若梦的眼眸,弯弯的像娥眉月一般,唇如凤仙花汁,杏脸桃腮,冰清玉洁。

骄人的美好身段,高耸圆浑的双峰,不堪一握的纤腰,修长的双腿,一身欺霜赛雪的娇嫩肌肤,迷人至极。

加上她高傲自负的气质,直教不少公子哥儿,情愿任她折磨,死在石榴裙下。

听过管家小六的一番解释后,千金小姐扭着小六的耳朵道:“我不理对方死了何人,谁个胆敢不给咱们‘伍家牧场’面子,不管你用甚么方法,快快叫他们让开,否则你以后不用再回‘伍家牧场’了。”

转身回到轿内,不再瞧任何人一眼,八名家丁齐齐不敢作声,只剩童仆三钱刚从山岩小解回来。

三钱三钱,管家小六只用三文钱便把此小子买回来,服侍小姐左右,其实是每次被小姐骂个狗血淋头后的泄愤工具。

“幸好你们未有离去,吓得我以为跟大家走散了。”一边捆绑裤带,一边走到满脸通红的小六面前。

原来还挂在脸上的微笑随即敛去,三钱只感大祸临头,再难强颜欢笑。

一阵急风掠过,传来凉快感觉,但很快舒泰感觉便被灼热感替换,小六已经一巴掌掴在三钱面上,留下了血红的五指掌印。

三钱还未知悉发生何事,抚摸着红肿了的面颊雪雪叫痛,问道:“打我也请留个理由,到底发生何事啊?”

管家小六正要再打一巴掌,三钱马上喝止,急道:“等等!我大概知悉小六哥想怎样了。”

小六收回本要掌掴三钱的手,一脚踢向三钱腰间道:“快呼喝他们退下,小姐已经十分不耐烦,处理不了,你休想可回‘伍家牧场’。”

三钱拖着痛脚,硬着头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红眉妇人面前,没开腔便跪了下来,道:“哎呦,大姑请可怜我,求你作个好心,快快让路,免惹得我家小姐动怒,况且你不退开,咱们僵持下去,最终大家也只是耽误时间,一样未能让你家相公入土为安哩。”

红眉妇人也蹲下身子,哭哭啼啼的向着三钱又拜又磕头,哭丧着脸道:“这位好心公子,小妇人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我家相公临死前留下遗言,就是出殡当日绝对不得回头,否则会带来不幸,祸延三代,除非……。”

红眉妇人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轻如蚊飞,三钱听不清楚,把耳朵靠近妇人嘴巴,问道:“你说甚么了我听不清楚。”

红眉妇人道:“我家相公身殁出殡,应是你们先退开,现在见你求得如此可怜,求不成回去又会被管家虐待,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让你们过去。”

三钱问道;“这个当然可以,请问是甚么事?”

红眉妇人眼目即暴现杀机,冷冷道:“就是要你们留下人头。”

突然那八个彪形大汉,把扛着的棺木抛在地上,发出一声隆然巨响,吓得家丁各人都骇然惊震。

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奇怪,只见棺木掉在地上的同时,棺盖自行打开,尸骸竟弹起直立在前。

“尸变?”

八位彪形大汉、“死尸”、道士、红眉妇人都各自抽出兵刃向前冲杀,如夜鹰扑兔。

首当其冲的正是管家小六,棺盖弹开,“尸骸”率先扑上,手中大刀挥斩劈下,当下把小六来个一分为二。

以鼻梁为中轴线,小六身躯平均分成两半,各自往左右倒在地上,吓得一众家仆六神无主,不懂反抗或逃走。

不用多说,红眉妇人一伙全由山贼假扮,为的是要令对方在毫无戒心下杀个措手不及。

十一个杀十一个,不消一会,“伍家牧场”所有家丁、仆人全死在大刀之下,剩下千金小姐一人躲在轿内,等待神明保祐。

山贼围成一个杀圈把少女的红轿困死,更不时发出**笑,难堪的脏话此起彼落“好标致的小姑娘,让老子奸个痛快好了。”

“你能玩得多久,倒数十声你便完事,不如让我先上,教她学懂被奸也是种享受。”

“尊容教人好生作呕,还谈甚么享受,罢了!”

“你说我丑,嘻……,我很丑,但我那话儿极之温柔”十一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无止境,似是已把轿中的千金小姐当成猎物一样,任由玩弄**辱。

万料不到千金小姐竟从轿中走出来,挺高酥胸,显出骄人身材,娇叱道:“全都不要动,我是‘伍家牧场’的女儿伍诗诗,你们最好小心点。”

道士打扮的山贼笑道:“不知要小心甚么呢,咱们是山贼,最不懂便是小心二字。”

伍诗诗道:“你是聋的吗,我叫诗诗,姓伍,说不定跟皇帝伍穷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弄掉我一根头发,小心诛连九族。”

口中说着娇躯却不停颤震,显然是内心十分害怕,外表却装作冷静处事的模样,当然是希望吓走山贼。

可惜,她的举动却瞒不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红眉妇人,大步越过众人走到伍诗诗面前,一手便捉着对方衣领。

伍诗诗吓得惊叫道:“你想怎样?”

红眉妇人道:“既然不知你跟伍穷有何关系,只好把你送给本寨的少寨主,让他奸你三日三夜,落得不似人形,对你仍有兴趣的话,便留下当奴婢,要不然便分给其他兄弟日夜,再困在寨内做一世苦工,每天都筋疲力竭,至死方休。”

听罢红眉妇人的一番话,伍诗诗全身冷汗涔涔落下,心跳如雷,看来今回必然凶多吉少。

伍诗诗虽怕,却未有被红眉妇人的说话吓倒,但四周传来阵阵**笑声,却教伍诗诗毛骨悚然。

忽地一声怒吼,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家丁已全死了,难道有路过的英雄救美?

答案很快便来,红眉妇人腰间吐出一把染满鲜血的利刃,血是属于她,刀却是别人的。

红眉妇人转身惊望,只见刚才跪地求饶的三钱竟一刀从后刺穿她的身体,双目暴现凶狠杀性。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撼,吓得红眉妇人不懂挣扎,身上鲜血不住涌出,犹如江河一般长流不息。

三钱在各人吓呆的同时,抢前冲入,一手拉着伍诗诗转头便奔逃。

一个打十一个,绝不可能有机会战胜。出生贫贱的三钱也许太懂得装傻扮哑瞒骗,装了一阵子死,便把握机会救回小姐。

第 六 章 痴情更多情

不住拼命奔逃,伍诗诗一生人亦未曾有过如此惊栗惶恐,不消一会,双腿发软便跪倒地上。

三钱拉起跪在地上的伍诗诗情急的道:“小姐,若不快走山贼赶上来便死定了!”

伍诗诗抚摸着酸痛的脚踝,哭丧着脸道:“我也想跑,但人家的脚真的痛得很,真的不能再跑了。”

回头张望,三钱见不远处人影晃动,吆喝声响个不停,相信再待下去,定必难逃祸劫。

“小姐,对不起啊!”伍诗诗正想问他要干啥,三钱已走上前去,拉着小姐双手背起她便狂奔而去。

危急关头,伍诗诗惟有舍弃了甚么千金之躯的尊严,任由三钱把她背起来,只想快快脱离险境。

伏在三钱背上,一阵浓烈的男人汗味扑面涌来,臭死了,好讨厌,天啊,怎么偏偏交上如此噩运哩!?

想着想着,心中愈想愈气,伍诗诗竟一口往三钱的肩头咬去,痛得三钱高叫狂呼,却依然未敢停下脚步。

“小姐,多忍耐一会吧!”三钱扭头见肩膀上留下一个血印记,似是灿烂盛开蔷薇,心头似乎有点满足。

伍诗诗道:“本小姐恼怒得无处发泄,是否咬你一口也要三钱大爷的批准,才可以啊?”

“小的不敢,小姐爱咬就多咬几口好了。”强忍着痛,三钱以不住狂奔来忘记肩头上的痛楚。

山贼们愈追愈近,两人实难逃出魔掌,在这最要命时刻,三钱竟突然停下脚步伍诗诗不明所以,正想喝骂个痛快,却被眼前的一幕景象吓呆了。

望前山道已尽,二人拼命狂奔,在不知不觉间来到陡斜山坡的尽头,前面无路可逃,后面有山贼追杀,只能干着急等死。

死了死了,想不到我伍诗诗只是十七岁花样年华,便要被一众山贼**侮。要是一刀自刎,一了百了,但脖子一刀割下,鲜血溢溅必然死得可怖,痛得死去活来,想到此也觉毛骨栋然,实在又受不了哩。

更且死在此荒山野岭,也就成了无主孤魂,人死还要受苦,心中愈想愈悲,伍诗诗竟哭出泪来。

三钱在小姐自伤自怜的时候,突然作出好荒唐举动,放下小姐二话不说便把腰带松开,裤子随即滑落。

天呀!难道三钱跟山贼一样,要**欲伍诗诗发泄,还是自知逃不过噩运,乘山贼尚未追到,便要来个吊颈自尽。

伍诗诗吓得花容失色,膛目结舌,一时间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见三钱突然动手把二人绑在一起。

伍诗诗讶然道:“你……这禽兽……,快放我呀!”

“来不及了,请小姐快些抱着我。”言罢当下拥着伍诗诗往山坡下滚去,一直的飞快滚落,伍诗诗的惊叫几乎下划破长空。

三钱以腰带缠绑扣住,两人均以背部向外,滚下山坡的同时以自己双手竭力掩护后头小姐美貌面庞,惟恐花容有损。

二人不停往山脚滚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双双昏晕失去知觉,半分不能动弹。

站在山坡上的山贼只有吹胡子瞪着眼毫无法子,欲追无从,没有人留意在那山坡高处还站着三个人在暗里窥视。

其中一人衣着华丽,脸如冠玉,可惜身材矮短,给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的身后站着二位女子,虽不算是国色天香,也可称得上俏丽可人,他们正是神相风不惑跟“十全大福人”“艳福一双”的青霞、紫霞。

神相怎么会在此处出现呢?他不是要通知伍穷,小白皇位被夺的大事吗?为何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观看伍诗诗这些无聊琐事呢?

难道伍诗诗比小白更重要?大概不会是风不惑看上了这小妮子吧?

一切答案都藏在神相心中,看着二人滚下山坡,神相面露微笑,似智珠在握,一切都了然于胸。

蛟洁的月亮代替了的夕阳的余晖,鸦声枭啼,处处可闻。

三钱拾了一些柴枝生火取暖,晚风践践,骄生惯养的伍诗诗怎能抵挡寒风,三钱只好脱下上衣给伍诗诗保暖。

全身几近一丝不挂,下体就只用一些大块树叶遮蔽,任由凉风袭体,下等人大概也可以勉强握得住。

岂料刁蛮成性的伍诗诗仍是不满的道:“你呀!下一回应该多带一点衣服嘛,看你这样子,我觉得很恶心啊!”

三钱抓抓头皮,难为情的道:“小的一定紧记,甚么都可以被山贼劫走,用来御寒的必定死命不放。”

伍诗诗听罢怒从心起,又来个肆意谩骂,大概半蛀香时间还没有停止,尽把心中抑郁都发泄出来。

正想来个盛怒耳光,纤手却在半空僵持,顿了一顿才把手收回,不屑地道:“不打你了,算是还你救我的恩情,本小姐总算有情有义,难怪上天也保佑我不致落入凶徒手上。”

突然一阵晚风拂来,吹得三钱浑身抖震,伍诗诗见状,当即道:“哎呦!看来你冷了,不多带点衣服来,真是活该。”

好一个健忘的小姐,似乎完全忘记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三钱的衣服,绝对没有把上衣送回给三钱穿上保暖之意,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是半分也不懂得迁就、体量,三钱低头无言苦笑,却是未有任何怪责之意。

打从卖入伍家的第一天开始,三钱便明白三步不出阖门的大小姐,绝对是个极度刁蛮自私的美少女。

接受得了,她便是仙女下凡,否则对着她绝对是自我折磨。

三钱对伍诗诗虽然倾慕之极,可惜下等人也许只能在梦中追寻目标,拥抱虚幻可绝不现实。

看着山洞内的四周石壁,伍诗诗无奈叹了口气道:“今夜不知怎么办?害得爹娘担心,又冷又饿,我是否做错甚么事,上天要如此待我啊!”

三钱安慰伍诗诗道:“别怕,明天让我保护小姐回家便是,现下我先到林中,摘些水果回来充饥。”

伍诗诗手托香腮,更显垂头丧气的道:“水果岂能充饥,我想吃肉,你便替我找些狮子、老虎回来,再生起笔火,烤来吃个饱好了。切记,要早去早回,免本小姐饿得发慌。”

三钱转身离去,喃喃自语道:“这里真有狮子、老虎,被吃下肚子的也只会是我,又怎能把它们带回来!”

任性刁蛮的伍诗诗,就是如此的无理取闹,从小爱甚么便有甚么到手,一切有求必有回应。

如此被宠惯了的女娃儿,在逆境中仍然对唯一的仆人呼呼喝喝,胡乱指挥,可见她实在太过骄恃。

带着无奈神态不住叹息,三钱一脸苦笑。

刚踏出洞口,伍诗诗突然想起甚么似的,惊叫道:“呀!你千万不要去杀白兔、松鼠,它们如此可爱,你杀,本小姐也一定不会吃,切记一定不能出错呀!”

至小过着富裕生活的伍诗诗,又岂会明白一般民众百姓的紧绌日子,只顾满足自己的幼稚感受,在她眼中任何一切都是垂手可得,唯一问题便是她喜欢或不而已三钱当然明白事理,只是自身乃仆人身份,一切必须唯命是从、唯唯诺诺,尽量顺从意思而行。

在树林内四处寻觅,哪里见甚么野兽踪影,只怕大多都已匿藏洞穴内酣睡,无奈下跌坐地上,呼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累,食物呀食物,你们快出现吧!”话才说完,半空竟即时掉下一只野鸡、一头水鸭来,都已被生创,血仍鲜,显而易见是不久前才猎杀。

怎么?上天竟对三钱当下有回应?难道天下间真的有不劳而获如此便宜的事?

三钱拿起地上猎物,只见两猎物正好被一根树枝由头顶贯穿身体,都肥肥白白,相信十二分可口。

三钱眼神里全没半分疑惑,仿佛觉得上天赐下食物是理所当然之事,并无半点诧异,倒也奇怪。

看着手中猎物,三钱叹一口气道:“唉!该先把毛都拔光嘛,又要我烦!”

树上蓦地跳下一个人来,双眉赤红如火,正是途中截劫抢掠的山贼婆娘——红眉妇人。

三钱看着那红眉妇人,未有半点惊栗,脸上更挂着轻松笑容,竟像他乡遇故知的会心微笑。

红眉妇人往怀中一摸,摸出数个热烘烘的鳗头来,三钱大口吞吃个饱,笑道:“红眉娘,辛苦你了。”

甚么?原来三钱竟跟山贼们同是一伙,这家伙目的究竟是甚么?整件事难道是个布局,专用来对付伍诗诗?

红眉娘见三钱两大口已把鳗头全吞下,吃吃笑个不停,说道:“回去又要煮水,又要拔毛,少寨主为博红颜一笑,真的甚么都甘心乐意委屈去干,教我好佩服哩!”

少寨主,三钱是少寨主?假扮童仆混入伍家原来另有目的!

吃得太急,三钱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肚子实在太饿,先前也伪装得太过逼真,三钱喘气道:“红眉娘啊,这就是爱情了,为了能获得佳人芳心,这些付出都十二分值得,现下跟她单独相对,这就是收获了。”

红眉娘轻拂三钱的背部,不明所以地道:“少寨主,属下真的不明,本寨虽然称不上独霸一方,在‘天都城’也总算有点名堂啊!”

“全寨上下少说也有三百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想要哪一家小姐,他妈的来个直截了当掳劫便是。”

“何故少寨主却要纾尊降贵,乔装成童仆混入伍家,任由一些小人对你呼喝虐打,真是何苦来由!?”

三钱把最后一口鳗头吞下,露出满心快意淡淡然道:“爱情就是如此,凭我力量去俘虏伍诗诗这头野猫,再努力驯服她,哈……,我好满足哩,硬性抢夺的女人,又哪有味儿!”

原来又是一个痴情种,甘心为爱情付出,放弃强夺,用智计去令意中人陷入不能自拔的情网。

十六年前,“九天寨”仍是微不足道的山寨,寨内正、副两位寨主不和,更且经常争斗,尔虞我诈。

就在三钱出生的那一天,正、副寨主终来个厮杀决战,结果是两败俱伤,惨死当场,当时仍是小头目的三钱老爹便当上一寨之主。

从那时开始,三钱老爹便视他如珠如宝,说甚么福星降世,儿子想要甚么,父亲总千依百顺,不敢有违。

三钱自小精灵活泼,所思所想都有别一般常人,他喜欢伍诗诗,要得到的不只是人,还要伍诗诗的心,自愿向他投怀送抱,成为死心塌地的少寨主夫人。

正因如此,三钱与一众山贼便在“三心峡”上演一幕英雄救美,好教美人落难,由他来扮演大恩人。

有鳗头果腹三钱经已饱暖,搓搓肚皮站了起来便要回去,红眉娘问道:“少寨主,这夜真的就可以突破障碍,令伍诗诗投怀了么?”

三钱也懒得回头,边行边道:“哈……,不是对我没信心吧?这夜以后,说不定我还会把‘伍家牧场’的家财都带回山寨,从此腰缠万贯,我看倒也不必再当甚么山贼,大家都到京城享福去了。”

三钱这小子今夜究竟还有啥安排,一只山鸡、一头水鸭便可换来刁蛮的千金小姐乖乖就范了吗?

“为何咱们要花时间在这小子身上?”

“难道他便是咱们要找的最后一双真人?”

“没错,‘十全大福人’已得其八,他俩正是剩下的一对——‘仙福一双’。“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把他们捉回来不就可以了么!”

“未是时候,仙福尚未降在他们身上。”

“要等到何时呢?”

“快了。”

藏在树上以腹语对话的便是神相与紫霞、青霞,原来三钱及伍诗诗就是伍穷渴望得到之“十全大福人”的最后一双,难怪风不惑愿意花上时间追踪、守候。

“天法国”虽是四国四族硕果仅存的一国,可是能人异士实在少得可怜,实力跟“小白皇国”差距太远。

神相有见及此,拼命为伍穷增强实力,寻找相学中的大吉福事“十全大福人”,可是千寻万觅始终还是独欠一双。

伍穷本来不把“十全大福人”放在心上,但事实证明亲自领兵也攻不下“天鹰城”,冷灰爆栗,突然杀出个苦来由来,伍穷愈觉一切天意既定,必须从另一方面着手,才能化解他统一天下的障碍。

得到伍穷的信任,神相更加积极寻找“十全大福人”,希望在“小白皇国”受到天夭扰乱朝纲困惑时,扩大“天法国”版图。

只要觅齐“十全大福人”,伍穷运势转旺,必然平反败局,统一天下,压倒小白也就不再是痴心妄想了。

第 七 章 生死亥时辰

“你骗我!”

三钱拿着野鸡跟水鸭大摇大摆地回到伍诗诗处,甫踏进山洞,便被冲出来的大小姐指着鼻子骂个不停。

怎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会被她识破,难道她一直从后跟踪?但以她的笨拙身法我又怎可能会不发觉?

被伍诗诗大声斥骂,吓得呆住了的三钱不知如何是好,面有难色地道:“大小姐,请先听我解释好吗?”

伍诗诗嘟起了嘴儿,双手掩着耳朵叫道:“不听,不听,说甚么穿了两件衣服便不冷,但我现下还是冷得要命哩!”

哈,原来并不是识破了甚么诡计,三钱偷偷松了一口气,道:“我想小姐是因为饿慌了才觉寒冷吧!”

三钱把猎物放在她面前,伍诗诗见状,便松开掩耳的双手,道:“我饿得疯了,恨不得把你生吞下肚呢,快烧来给我吃吧!”

三钱听命,迅即生起苇火把猎物烧烤,不消一会便把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放在伍诗诗眼前。香气扑脸而来,鼻子忍不住深深嗅闻,唾涎欲滴,只想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哗,好香啊!想不到三钱你也有一手好厨艺!”

“小姐爱吃的话,三钱愿意天天也烧给小姐吃啊!”

“嘿!要吃你的烧鸡,岂不是要继续留在这鬼地方,我才不要,爹娘都干着急等我哩。”

饥肠辘辘,伍诗诗急不及待便一手夺来烧难,大口咬下,顿感滋味无穷,原来平日所吃的甚么山珍海味,全都比不上啊!

身前的三钱忽地倒在地上,吓得伍诗诗一呆,只见三钱身后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原来是红眉娘,伍诗诗紧张得抛下手中烧鸡,惊惶失措,怕得要命的大呼大叫起来。

红眉娘阴阴笑道:“哈!哈!饱暖思**欲,吃饱了,便让我一众兄弟们尝尝美人儿,把你奸个不亦乐乎吧!”

被吓得欲哭无泪的伍诗诗,任由红眉娘把晕了过去的三钱跟自己绑在一起,“等待”山贼复返回来凌辱。

四肢被绑,跟三钱脸贴脸的绑在一起,女儿家尖挺的胸脯压在男人身上,羞得美人儿脸红耳赤,心房又因惊惶而急疾跳动,教那佯装被击晕倒的三钱暗自笑得合不拢嘴。

如此的五花大绑,正好得偿所愿进一步和大小姐香肌亲近,这是狡猾的少寨主第二步计划,可怜伍诗诗却被蒙在鼓里。

红眉娘依计先行离去,装作通知仍在别处的一批山贼会合。

真命苦,明明已逃出山贼虏掌,想不到又重投绝路,刚才还可一刀自刎,现下被绑个结实,真的求死也不能。

伍诗诗哭得梨花带雨,把昏晕了的三钱也哭醒过来,生机又再出现。

伍诗诗惊叫道:“快想办法脱身吧,山贼快回来哩!”三钱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紧抱着伍诗诗,连番滚动往火堆前去。

面贴面的绑在一起,呼吸几近可闻,身躯互相磨擦,弄得伍诗诗浑身酸软,俏脸红粉绯绯,不禁害羞的道:“你弄得我痛死啊!”

三钱无奈道:“这也没法子,小姐请忍耐一下吧!”

一直往火堆滚去,身躯每一下磨擦,伍诗诗更是羞愧难耐,刚才在山坡上的痛已忘掉,如今肌肤相触,一种酸软的感觉直涌心头,对从未有过经验的少女来说,自然而来的痛快奇妙感觉,真的教她心弦乱动,魂魄荡飘。

终于滚至火堆,三钱欲以苇火把麻绳烧断松绑,岂料一个不留神,竟把伍诗诗的衣衫也焚燃起来,几经挣扎才可把火扑灭,同时亦将麻绳弄断。

这意外当然又是刻意安排,小鬼心头不住失笑,今夜必定要把大小姐玩个痛快,要她乖乖降服。

伍诗诗身上衣衫被火烧得所余无几,三钱双目紧盯着小姐半露的酥胸,不禁欲火蕡张,春情难耐,双眼定定,全身再也不能动弹。

被色迷迷的三钱盯着,伍诗诗奇怪地没有如平时般喝骂,只是努力的不住扭动身体,似在挣扎,喉干舌涩,更且头昏脑胀。

原来早有预谋的三钱,跟红眉娘有着默契,刚才的山鸡及水鸭上,早混有无色无味的“春风暖”。

这种挑动春情勃发的神药,足以令任何人陷入迷乱状态,虽有理性又明白冲动带来的恶果,但却自控不了,好想快快满足渴求。

“春风暖”得来不易,用来对付刁蛮任性的伍诗诗,正好把她玩弄股掌之上,任由拥抱畅乐。

瞧着向来是霸道胡闹的大小姐,一下子变作**不羁的,不住在低嘶喊叫,柔软又富弹性的不住震颤起来,欲火焚身,春心荡漾,直教知书识礼的正人君子也按捺不住,何况是倾慕诗诗多时的三钱哩!

渐渐迷失在欲海中的三钱,按捺不住的来到伍诗诗跟前,大胆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伍诗诗未有答话,只以行动作表示,嫣红的朱唇深情地吻向三钱,她好想得到慰藉,好想拥抱亲亲。

三钱被吻得魂荡魄飞,真个。双手自然地把伍诗诗身上仅余的衣服都一一褪去,露出白嫩滑腻的肌肤。

洞外月色迷人,洞内春色无边。

两人春水交融,巫山云两,把内心蕴藏的爱念尽情发泄,朱唇紧贴,两舌相交,粉脸依偶,鸳鸯交颈,鸾凤穿花。

俯身扑下,把伍诗诗紧按地上,展开连绵不绝的冲刺。

初尝极乐的伍诗诗剧痛难当,纤纤玉指在三钱胸膛上游走至背部,猛然一抓,把痛苦感受疯狂发泄。

一连串的冲刺,内心爱念尽现,良久后云收雨歇,曲尽温承,恩恩爱爱的相拥入睡。两人都筋疲力竭,只见入睡了的三钱嘴角仍带着笑意,仿佛仍在回味先前的快意。

当三钱与伍诗诗沉醉极乐之际,风不惑早已放出一头信鸽,目的便是通知伍穷。“十全大福人”的最后一双也齐集了,“天法国”从此必然承得先天大福,兴旺万年。

原来伍诗诗跟三钱皆是福人之命,只是福运未有联系,“仙福”便不可能降临。二人既有宿世姻缘,情系今生,可是神相风不惑却没有这等耐性,让他们慢慢发展。

天意不可安排,惟有在旁监视,终于小鬼三钱大胆以**偷香,小妮子抵受不了高涨,也就乖乖就范。二人既已合体,也就完成上天安排,福运相系,连成“仙福”,为伍穷带来突破局限的契机。

“十全大福人”已齐集,“小白皇国”亦由天夭当上了皇帝,天时、地利、人和也尽归于“天法国”。

此刻正是往外扩张版图的最佳时机,甚么天夭、小白也只好避之则吉。

这边厢神相风不惑终守候得到一段灿烂的爱情在眼前发生,但在天边另一处,一场激烈的打斗仍未完结。

梦儿与莫问合二人之力,挥出绝强的“皇者五式剑”,把天夭逼得节节后退,占了绝对上风。

天夭何许人也,当然不会甘心就此败在两个小子手下。利用身旁被水流淹没的尸骸,猛然一手拍出骸骨,弹起令人生厌的梵音,这正是天夭的绝强武学——“心魔妖法”。

莫问与梦儿二人陷入梵音之中,模糊中只见所有事物质定形虚,幻象顿生,继而心生诸念于思想。

神怪仙佛、恐怖厉鬼、无量杂念,一下子充斥着二人脑海,就算闭上双目亦清晰可见。

不知怎的,四周满是似远还近,抑扬顿挫的古怪琴声,悠悠的打进梦儿与莫问身体内。

二人的心、肺、胃、肠、肾、肝……,每一处体内器官都随着琴音的节拍跳动天夭再掀扯地上血水,形如惊涛破垫的一道墙,遮挡二人视线,一瞬间血墙颓然落下,更且多了数个“血奴”。

伸手再次插向另一尸首体内,又拉出一排骸骨及血筋来,手指飞快的弹动着,琴音似若杂乱无章,又恰如其份的铺陈出生命的无奈和叹息音调,充盈四周。

节奏和轻重的精确掌握,使琴音变化更丰富,时如万马奔腾千军对垒、时如家破城亡、繁华化为焦土的荒凉情景,都从枭枭琴音中表达出来,教人心胆惊怯,情绪尽被操纵。

“血奴”随琴音移动,东懊西忽,时而急疾如电、时而缓慢至极,动作灵活矫捷,身上血光流动,闪烁生光。

梦儿与莫问被“心魔妖法”迷惑,眼前所见尽是怪异现象,天夭的挣猝面容变得更加可怖,就似是天魔再世,恶狠狠的似要吞噬一切。

后头微风吹来,莫问心感不妙,身形当下疾冲向前,可是背后已添了数十道伤痕。“血奴”暗暗偷笑,又迳自潜回血河里,消失得无形无踪。

伤痕虽不致命,却好痛,也会流血,流血便会增加“血奴”的力量。

天夭以“心魔妖法”不住的提升杀力,二人眼前所出现的异像,或虚或实,飘忽无定,实在难以掌握。

血增加了,“心魔妖法”便更能催动杀力提升的“血奴”,梦儿与莫问的形势绝对不容乐观。

想了又想,定要想出破解之法!

忽地梦儿高声叫道:“水,有水流!快跟我来。”

莫问心中不禁一呆,呆,是因为他明白梦儿的说话,只要潜入水里,便不再受“心魔妖法”所影响。呆,是因为这个方法自己亦刚刚想到,但还未说出,梦儿竟已道了出来。看来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梦儿非但在武功上有了突破提升,就连智慧亦有了长足进步。

一言不发,两人便齐齐往水流滔滔的池内跳去,以水隔绝天夭的琴音,不再受“心魔妖法”所影响。

既没有了“困阻”,也应是时候作出反攻了。

潜入水中的莫问及梦儿运超强猛内劲,双手置于腰间,徘徊而转,卷起细小的水球。双手愈是翻旋,水球变得愈大,内力充盈水球之内,蓄势待发。

“波!”的一声,二人同时把内力吐发,双手朝天轰去,原来的水球登时有了生命一般,穿破水流,形成两道庞大的水柱,交缠翻腾,直冲天夭噬去,反扑对攻天夭全心营造“血奴”,全不提防莫问与梦儿于水内反攻,一个不留神,整个人便被水柱打个正着。

天夭在空中几个翻腾才把劲力卸去,勉强稳住了身子,安然回落地上。

气息未调,梦儿与莫问再度乘胜追击,不容天夭反抗。

以同一形式运起内劲,卷起水球,从水中一跃弹射而出,飞越水面,手中仍是不停的运动,拖起长长的水柱,双手一个翻推,内劲透发,整条水柱过即急射天夭杀力扑面而来,天夭脚下一蹬,整个人即朝水柱飞去,怒目瞪视誓要把莫问与梦儿杀之而后快。

双手挥动,挺掌破杀,天夭人如刀,刀卷风,风带劲,劲若雷,刺入水柱中,双手扬起,整条水柱即时爆破崩溃,水花四溅,劲力猛然爆散,飞迸四周。

乘看冲势直攻向莫问与梦儿,挺掌相击,攻杀二人。

莫问与梦儿及时回应,前后排列,梦儿从后传功予莫问,欲再合二人之力与天夭对抗。

惟是这个如意算盘,今回却未能再打响。

四掌相交,莫问感到天夭的功力仿佛在瞬间提升了一倍似的,强弱悬殊,功力有所不逮,二人被天夭一掌打得飞出老远。

怎么了?天夭的功力怎可能在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

二人正感怪异,凝神盯视天夭,只见天夭身后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原来是白虚空。是他从后相助,天夭才能击出强逾一倍的杀力来。

形势再度扭转,天夭与白虚空又再分别抢攻夹击,白虚空的轰掌已冲着梦儿而来。

天夭落在莫问面前,怒目对视,并没有立时展开反击。

白虚空不住的向梦儿挥出杀招,占尽压倒性优势,惟是以如今梦儿之功力,又岂会是如此脓包,一时间白虚空虽能占得上风,但却未能在瞬间把梦儿收服。

莫问向着天夭讽刺的道:“真是人间少见的大笨蛋,联同白虚空分别杀我兄弟二人,对你有啥好处呢?”

“不如这样吧,我倒有个好提议,你联合我兄弟二人一同围攻白虚空,先把他杀掉,天下第一岂不轻易唾手可得!?”

莫问把这计划高声说出来,大有让白虚空知悉之意,只要能尽量影响白虚空有所保留,留有后着去应付天夭与莫问的夹击,梦儿便能与之斗个旗鼓相当,勉强继续支持下去。

好聪明的莫问,又再用计智破困局,但是天夭会上莫问的当,联手先杀白虚空么?

莫问没有等待天夭答话,再道:“怎么了?别再犹豫啊,我先上前进攻,你便留在这里看清形势,必要时才出手一击杀之,那么便万无一失了吧,请请!”

天夭依然未有反应,莫问又道:“你呀,别再盯着我好吗?好好的留意形势变化吧!”

莫问提步转身踏前,欲上前相助梦儿,可是还未动身,身后的天夭已传来慑人杀气,天夭暴喝道:“小子,闲话少说,杀了你才作打算!”

杀气腾腾,直冲向莫问,重掌猛然轰下,莫问来不及闪避,只好硬接,挺掌对打,却换来意料之外的惊愕。

以莫问一己之力,又怎可能与天夭对抗?内力比拼,原来应被轰得退飞老远的莫问,竟屹立如山,反之天夭则翻飞倒退。

无祷内力透体射入,五脏六俯立时如被火焚,这等功力怎可能来自笑莫问,难道……?

细看,只见莫问身后闪出一道人影,把功力传予莫问,令他能轰出如此恢宏的杀力。

那人道:“‘印堂浊七分,富贵险中行,祸灾殃及亲,死期亥时辰’,如今正是亥时,且看我把命运扭转!”

说这番话的,又会是谁?对了,他正是莫问与梦儿的爹,小白笑苍天。

第 八 章 神功其性情

骤变遽生,形势急速扭转。

小白的出现,把莫问原来的劣势一下子扭转过来,白虚空跟天夭要在小白面前杀掉莫问和梦儿两兄弟,显然已经不容易。

莫问与梦儿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只要父子同心,那怕大事不成。

除却二人满心大喜以外,场中尚有另一人看见小白的出现,同样惊喜万分,他正是白虚空。

从未遇上过小白,究竟这个把中土大地统一的王者,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的强横,白虚空好想会他一会。

紧盯着小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白虚空也十分注意,见其手执的“神工”依然未能化石为剑,白虚空内心更是雀跃,只因他自己未能把“神工”化成剑,故此也不欲别人能办到,否则就证明这世上有人在自己头上,白虚空目标是天下第一,又岂容有人压倒他!

天夭阴侧侧的笑道:“小师侄,我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小白答道:“大师伯等朕有要事吗?”

天夭暴喝道:“等看你来送死!”

暴喝声中,天夭急急退了数步,拾起一具尸骸,随手扯出骸骨,十指飞舞,奏出“心魔妖法”。

水流随音起舞,如异地风雷,冲涛裂浪般击出山石崩裂之力,磁轮电漩间击出,教小白浑身血脉震痛,飞激怒涌。

天夭笑了,笑小白的无知、笑小白的愚笨,满以为有了一定的提升,却原来也不外如是,自投罗网前来救人,情况就如同自杀无异。

天夭讽刺嘲笑,一旁的小白也笑得淋漓,挺起“神工”,随便的几下挥舞,剑气即由石内透出,直劈天夭。

纵横交错的剑气,破碎虚空,震破“心魔妖法”之梵音,天夭始料不及,几为小白所伤。

心里只感诧异,怎么小白随手挥出一式,杀力竟是如此惊人?手中所执的不过是一块巨石,怎可能挥出如此凌厉剑气?

疑惑满心,但天夭无暇细想,连忙运劲,指尖疯狂弹动,奏出更加凌厉的“心魔妖法”,直夺小白。

依样的轻轻挥动“神工”,梵音攻来,恍似畏怯一般不攻自破,或是震飞、或是破散,就算触及小白,天夭的“心魔妖法”也已全然瓦解,毫无杀力可言。

不费吹灰之力,已把天夭的绝学破了,到底是小白自身的绝强?还是“神工”之妙效?

站于一旁的白虚空见状,不由心中狂喜,悠悠的笑了出来。他清楚知悉“神工”具有能把天下间所有音波震破之妙效,面对“神工”,“心魔妖法”也就不可能再发挥任何效用。

白虚空高兴地向小白道:“你终于也发现了!”

对了,小白终于发现,“神工”确是一件难得的神兵,它的灵性比起别的神兵更加强,只有能跟它心灵相通,手执之时,脑际会闪现一连串剑招、剑法,助其主人破杀敌人。

小白确是以“神工”所示的剑招把天夭杀败,显见其威力无穷。

小白向天夭解释道:“朕能胜你,就是全赖这‘神工’,于脑海中所闪现的剑招,丝毫不差,朕只随之挥动,便已把“心魔妖法”全然击退溃败,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你服了么?”

白虚空也禁不住称赞喝采道:“好,你这家伙与‘神工’心灵相通的感应,犹胜于老夫!”

小白的解释,白虚空的附和,教天夭已不能否定,但却绝不认为小白就能以此杀败自己。

小白紧盯着天夭问道:“大师伯,你认为朕的脑海内,‘神工’所示的还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