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邪一头扎进了王人屠的银针。wWw,QUaNbEn-xIAoShUO,cOM

佛门圣光确实对破坏血煞有独到的作用,陈绝天没骗他,他也信得过陈绝天,所以毫不犹豫干干脆脆以身犯险。

青龙剑破开了血煞银针,但同样被玷污了一丝,而自己整个人却安然无恙,血煞银针在周身一寸之处便寸步难行最后直接消融掉。

王人屠冷笑话惊恐,一步骤然后退。

张小邪一剑已经狠狠推了过去。

风雷激荡霹雳无敌用不上,那就干干脆脆的推过去,昔年和苏小黄怎么捅马蜂窝,这一次便怎么捅王人屠,说不上技术含量,甚至毫无技术含量,就好像小孩打架你一拳他一腿,没什么花样,但实在。

实实在在的戳了过去。

王人屠退闪不及,一剑破了胸前白衣。

张小邪嘴角一翘灵压上涌又多了七分力道。

一剑扎了个结结实实。

血流不止。

这一剑刺了个响当当。

王人屠面容似乎更惨白,道道血煞银针疯狂回撤护住周身,青龙剑青芒化血红,一股阴冷自剑身传了过来,但过了剑柄并径直消散。

张小邪终究心疼神兵被玷污,放弃一剑穿心抽回青龙剑。

王人屠疯狂退避,顷刻间消失在暮色尽头。张小邪没追,也没打算追,而是静立原地看着彻底消失的身影。

就算他追了,也决计追不上一心想逃的杀手楼当今的王牌杀手。若追的上。他也配不上杀手楼金字招牌的称号。

风声大起雨微扬。

夜色刚刚降临,天空便飘起了小雨,将一堆火焰浇灭。秦风忙不迭关上车厢却被李清檀止住。张小邪以火焰去独特的血煞,转身回车厢,朝着二人一笑道:“牛气不?”

秦风目瞪口呆双指一竖说牛气,刚刚那人修为至少也在道空巅峰,却被张老弟你一剑戳得鬼哭狼嚎,老哥佩服。

佩服归佩服,总归要躲雨。秦风屁股一转上了车前座驾上。他不是不想做车厢,实在是不敢。

张小邪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不杀王人屠,算是看在陈诗诗面上。下一次,青龙剑下不留人。

青龙归鞘一步上车厢,对面李清檀慵懒倚靠车厢,看着眼前人嫣然一笑说好剑。

张小邪说哪个剑?

李清檀没好气说贱人的贱。张小邪狠狠一点头说不错。不过比你差了些火候,李清檀一瞪眼却也没发火,只是低喃说潇洒。

潇洒自然是张小邪潇洒,张小邪听得到,却故作不知,探出头喊秦风,让他进车厢躲雨。

一直颇具男子汉气概的秦风居然忸捏起来,结果被李清檀一笑请了进来。进来之后便盯着李清檀傻傻发呆。

李清檀也没看秦风,倒是直勾勾盯着张小邪。张小邪身正不怕影子斜。毫无所惧关上车厢,雨势越来越大,大晚上更是轰了个响雷,两匹北莽骏马虽说神骏,但毕竟是凡俗马驹,吓得四蹄连动,若非之前被秦风死死拉住,当真要狂乱奔跑。

张小邪李清檀面对面,两只赤狼和秦风对面,静听细雨摧车厢。

小半晌功夫,雨势加大。

李清檀理了理三千青丝说不问温前辈了?

张小邪毫不担心。

温伯年能如前五,一身修为大抵到了极致,九州能击败他的人,有,但能杀他的人,基本上找不出,哪怕夏问天,也不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基本上除非自己抹脖子等死,否则绝无可能死在对手之下,重伤也不太可能。

李清檀闻言想想也对,便未在继续发问,秦风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好像大闺女待嫁。张小邪大抵猜得出他七分心思,不过并未点破。

陡然一道惊雷劈下。

张小邪一伸手,李清檀立刻面带谨慎说干嘛。

张小邪轻哼一声说摸摸大红小红,难不成当做你的了。李清檀蛮横无理一叉腰说现在这车厢都是我的,这大红小红自然归我。张小邪哼哼一笑说你让他们归你。

结果张小邪话音刚落,李清檀轻轻摆素手,两只赤狼便屁颠屁颠摇尾巴一下子跳入李清檀怀中,张小邪一时为之气结,大骂赤狼不争气。

秦风在一边只顾傻笑。

片刻之后,风雨之势略微减小,温伯年终于回来了。

回来是回来,不过面容颓靡显然受了伤。宽大车厢自然容得下温伯年一人一琴,因为是魏白宗的至交,李清檀同样叫他温叔叔,流露关心。

这是张小邪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到李清檀真心流露的关心之色,不免暗暗诧异,暗道此女也并非传闻中的妩媚却无情。

温伯年上车深吸一口气,朝着三人两兽看了一眼,一丝紧张最终化作安然,问了句谁出的手?

张小邪锁眉一笑说是王人屠。

温伯年眼角皱纹横生,点了点头,大有深意看了张小邪一眼道:“是你打退的?”

张小邪刚要开口,李清檀已经截口点头道:“王人屠伤在他的一剑下,逃走了。温叔叔你怎么这会才回来?”

众人同时竖耳朵,连带着两只赤狼大眼瞪小眼看着黑衣老汉。

温伯年叹了口气,一身雨水早就在灵压之下蒸发掉,推开车厢透了口气,眼看山上冷冷道:“这一次居然是龙魂宫和杀手楼联袂,我被六道以七色龙魂阵困住,一时间没出得来。”

“没想到三大家族居然请动了龙魂宫杀手楼。”

李清檀煞是好看的面容微微一皱,显然出乎意料。杀手楼被人请动,并不为过。毕竟杀手楼行事风格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三大家族底蕴深厚请得动杀手很正常。但龙魂宫怎么可能被人请得动?

“我倒不是担心这一点,魏白宗之前关照我护送你会中州。这条路线只有你和你叔叔知道,龙魂宫和杀手楼的人埋伏在此,恐怕还有其他势力等我们自投罗网。恐怕,这条路已经被人发现了。”

黑衣老汉精准分析,张小邪暗暗皱眉。

倒不是说温伯年分析有误,而是这件事情似乎并非针对李清檀。龙魂宫和杀手楼,真正想杀想宰的人。应该是自己,和李清檀无关。倒是李清檀的存在,带来了温伯年。让两大暗教不得不联手。

他并未道破,温伯年继续道:“这一次侥幸破掉七色龙魂,下一次,恐怕未必有这等好运气。这条路线。必须要换。”

“必须要换?”

李清檀似乎皱了皱眉头。

换掉大红衣衫的李清檀妩媚不减从前。连这一皱眉都显得颇有几分风雅。一边秦风更是看得呆了,被张小邪轻轻一拉这才豁然反应过来,感激的朝着张小邪一笑。

“黄杨郡后天龙郡,怕是不成了,明日一早绕道入黄粱郡,虽然多了一天路程,不过这样更安全一些。”

温伯年心中有计划。

李清檀蹙眉不语似乎在思考,张小邪最终还是忍不住摇头一笑道:“温先生。这一次的杀意,恐怕并非针对玲珑公主。”

李清檀、温伯年同时一楞。

张小邪洒然一笑道:“你们也知道。白帝城中我结了不少仇家。在此之前,我和龙魂宫的南宫一剑有所争执,杀手楼王人屠也几番想杀我,若我猜测没错,这番埋伏,是针对我的。”

“所以换路线的事情,还请温先生三思。”

“这...”

温伯年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

他左算右算,怎么也没算到此事问题源头居然是在张小邪身上。李清檀嫣然一笑,盯着张小邪,道:“那你说该不该换?”

“按照原来路线最好,至少沿途有大内高手暗中守护。”

张小邪话音刚落,温伯年立刻点了点头。

正值此刻,山下小道走来一道清冠青袍的老者,站在车厢前合十道:“敢问是玲珑殿下?”

车厢内,温伯年、张小邪同时一惊。李清檀眉头一翘若有所思。

这老道士好生面目慈善,但出现的实在有几分突然。

“老道玄松,不知道玲珑殿下可还记得?”

老道士似乎察觉到车厢内人的谨慎,好不介意洒然一笑。李清檀猛一开车厢,惊呼道:“玄松爷爷?”

......

三人两兽跟着清冠青袍老道士一步一台阶。

老道士确实叫玄松,是这座黄杨山道观之主,九斗米道虽然没落,总归有几分捉鬼拿妖呼风唤雨的名堂。据李清檀介绍,玄松昔年在帝宫养尊处优,和上一代人皇,也就是李清檀的爷爷关系莫逆。后来李清檀爷爷不理政事入了白龙寺削发为僧苦修佛道,玄松便离开帝宫云游四海,却不曾想落脚在黄杨郡。

温伯年看不出玄松深浅,但问了一句观中可有人?

玄松紧紧盯着温伯年,点了点头说有人,不过情分已尽六道已走。温伯年带着几分忌惮,老道士却坦然自若,说是龙魂宫六道昔年和他也有一断香火缘,借他地方并未针对李清檀,否则玄松也断然不同意,接着又大赞特赞一番温伯年音律一道极具造诣,当该入了陆地神仙。

这句话无形中拍了一记马屁,连张小邪都自叹弗如追马赶不上。温伯年闻言心头自然一松,之前一丝警惕虽然有,却不再浓烈。

李清檀和玄松亲昵得很。

李清檀小时候便和爷爷最亲,连带着和玄松关系自然不浅,就算十年不见,但印象依旧深刻。面对玄松,李清檀彻底成了一幅乖乖女的摸样,让张小邪再一次吃惊不已。

走了一段路,绕过几道弯,便到了观前,气贯玄黄四字笔力遒劲,在观前夺人眼目。

不过道观前却一片狼藉,正有好几个小道士拿着扫帚打扫整理,见到玄松时同时躬身竖掌叫了句观主。玄松回礼,领着几人直入观内。观内观外两重天,观内有苍松数株,笔直遒劲插天穹,三间正堂和龙虎山天师府倒有几分相似。玄松似乎早就知道李清檀要来,所以一早准备好了晚膳,虽然只是几道清淡素味,依旧芳香扑鼻。

几人之前以烤鸡饱腹,对素味没了兴致,玄松便径直安排住处。知晓张小邪是龙虎山弟子,玄松当即来了兴致,拉着张小邪好一番论道。天师道九斗米道虽然有道统之分,但大抵摆着一道谱,挂着道名,所以亲近的很。玄松认识陈道宗,张小邪不得不叫玄松一句师伯,毕竟看年岁,玄松确实长了陈道宗不止一两个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