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也施罗自主子韦纥齐齐格的帐中出来,这心里就憋了一团的火气,方才瞧那主子面赛桃花分明是男女之情所致,又是唤进去二位小娘,眼神还瞧了帐里,这让拔也施罗更为不满。想我自依附了你韦纥家,任劳任怨无不尽了奴才的本分,而你却从未施以好颜色。做的满意了赏了几句好话就轻轻的打发,如是稍的些差错,就免不了一顿靴子。如今这一个俘虏却值得你兴师动众,不是自己送了上门就是派了美人侍候,难道就因他是大唐的什么狗屁天使?还是瞧了正值年少,爱慕才俊。真是让人有些心生不甘。原先说的做了案回来,就赐给娟子,可到了现在就像忘了似的,提也不提此事,叫人好生的失望!罢了,你不与我说,我便自己要去,反正你也是点了头的。

想到这里,拔也施罗这心倒是活泛了起来,满眼都是那带着淡淡幽伤的清秀面庞,将耳朵掏了掏,压了腹下涌上的邪火,将嘴角流下的口水擦去,哼着乡间俚曲朝阿大的帐篷,扭扭晃晃的走去。

“阿大,你快些出来!”拔也施罗叉着腰对着帐子唤道。

“啊哇”阿大在里面嗯道。

拔也施罗笑笑呸了一口,“越活都活到驴身上了,我与个哑巴费个什么劲道,直接进去拉人便走就是了。”

刚要迈脚进入,被一把尖刀抵了胸口顶了出来,阿大怒气冲冲的披了件皮毛坎肩出来,朝拔也施罗不满的叫道。

“慢着,慢着,你这个死阿大,连我都不让进了。我是来要人的,主子说了,将娟子赠给我了,你快些让开!”拔也施罗怒道。

“阿哇,阿阿”阿大一手拿了刀,一手空着乱舞,差点划了拔也施罗的脸。

“死哑子,你这是做甚!难不成想不听主子的话!”拔也施罗往后急退,指着阿大骂道。

周围的帐篷渐渐亮了灯火,一些人伸了头出来,指着这边说道:“看,那奴才又在欺负好人,连哑子都不放过,真是在唐地学了好习性!”

这些话听在了拔也施罗的耳里,他又瞧了这些人里竟有几个与他素为不合的部众,心道不好,便拔脚就走,回头骂道:“你等着死哑子,等我告了主子,拨了你的皮!”

阿大将刀扔在了地上,朝这边呸了一口,满脸讨好的对周围的人施礼,回了帐篷。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来了?”娟子衣衫整齐的迎了上来。

阿大用手捂了自己的嘴,将娟子推到帐中,不管娟子愿不愿意,忽然伸手在娟子胸口摸了一把。

娟子大怒,尖叫着举手就是一个嘴巴,打的又急又狠,阿大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阿大笑了笑,又去拉娟子的手,却被娟子推开叫道:“别碰我!”又是伸手便打。

阿大没有躲去,结结实实的挨了,又是去抓娟子的胳膊,这次却是说出了话:“撕衣裙,快!”随后大叫道:“啊哇,啊哇!”

娟子愣住,阿大急了低头一把将娟子的裙角抄起,在娟子目瞪口呆中,用牙咬,双手二开一撕,刺啦一声扯开。

娟子此刻也不用明白,自身的反映当然是强烈的,一手尖叫着用手去抓阿大的脸,一手去护了自己的衣裙。

“得,得罪了!”阿大欺到娟子的身前,伏耳说道,不顾脸上已被抓的花红,将娟子穿的长臂坎肩用力扯下半只袖口,顿时一条白玉般的胳膊露了出来。

娟子虽是方才的些糊涂,如今也是有些明白了过来,有些歉意的朝阿大笑笑,嘴里却是大声的继续尖叫。

韦纥齐齐格满脸阴沉的从帐里出来,随口吩咐道:“给我好好的管住了!”

“主子,你可要给奴做主呀!”拔也施罗跑到近前爬在地上痛哭道。

“你,你不去寻那贱人快活,跑到这里哭什么?”韦纥齐齐格问道。

“回主子,奴是不去了,那阿大竟不听你的命令,他不但不给,反而拔了刀相对!主子,你看看,如不是我跑的快了,都快见不到你了!”拔也施罗捂了脸哭道。

“反了,反了!走,我倒要看看这阿大是如何的霸道!”

拔也施罗跟在了韦纥齐齐格的身后,悄悄的露了一丝快意的笑意,但没妨住背后有人推了一把,大怒回头想大骂。一瞧是谁,马上点头陪笑道:“原来冬日梅小主,奴给见礼了。”

“后边去,莫要挡了我的道!”做为韦纥齐齐格陪身的侍女,这冬日梅自是对这狗奴没了好脸色,指了自己的身后说道。

“唉,唉,好!”拔也施罗站于一边点头哈腰道,见众人都走了,自己忙随了上去,只是看着冬日梅那美好的后背,这心思又想到了一边,正巧看到有巡查的士兵走过,忙正了身子,目不斜视的紧紧跟上。

快些到阿大帐篷时,韦纥齐齐格抓了一位正在远处看热闹的人,那人天黑未看清是谁,只当是部众,便指了阿大处说道:“这日可算瞧了眼界。那狗奴拔也施罗竟去欺辱哑子的帐内人,被哑子赶跑,如今,这哑子正大发雄威,要活活弄死那小娘,哎,都是狗奴太是欺人,不然这苦哈哈的哑子有了这唐女侍候倒是一件好事。啊?千,千夫长!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哦,好事!”韦纥齐齐格没有理会那部众,用眼瞧了面色发白的拔也施罗,指了地上跪着的一群人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冤枉,冤枉啊!”拔也施罗心知不好,马上跪倒说道。

那部众知是自己多嘴了,但事已如此只得咬死,嗑头道:“千夫长,小的说的可是实话,不信,可问问旁人。”

周围众人有先前看到的,也是未看见的,都先入为见的说道:“我等愿为见证。”

“哼,你还有话说!我本已赐了你,等白天时就命她过去,但你让我失望了,你这狗东西真让我的脸都丢尽了!”韦纥齐齐格听后指了拔也施罗骂道。

拔也施罗吓的嗑头急道:“主子,冤枉呀,冤枉!奴愿与那阿大对质!”

那人凄了一声独自说道:“谁都知阿大是个哑子,这不是明着欺人吗?”

韦纥齐齐格的脸怒的发白,一脚将拔也施罗踢倒,转身就走。

“主子,冤枉呀,冤枉!”拔也施罗倒在地上大声哭号道。

“哼,什么东西!”众人纷纷骂道,不去理他。拔也施罗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阿大的帐帘挑起,阿大一手拿了刀,一手抓了娟子的头发拖了出来。只见阿大的脸上鲜血淋漓,身上也被抓了几处,而娟子更惨,浑身上下尽是鲜血,一身衣裙被撕的条条缕缕,披着头发,双手因头发被抓疼痛而抱了阿大的手臂,嘴里大叫的尖声着,脸上已看不清颜色,一半黑友,一半有血,活像个历鬼。

阿大立于帐前,将娟子推倒,一只脚踩了上去,立刻娟子惨叫起来。

韦纥齐齐格听的一皱眉,那冬日梅小心的跟了一步,颤声求道:“主子,求你,饶过娟子一命吧,看在往日与我一同侍候的份上,饶她一命,不然她会被真的杀死,就像一条贱狗那样。必竟她可是你身边待过的人啊!”

韦纥齐齐格转过头直直的看了冬日梅,冬日梅跪倒哭道:“求主子了!”,韦纥齐齐格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处置不公!”

冬日梅吓的身了抖动起来,叩头道:“不敢,只求主子饶娟子一命!”

韦纥齐齐半响未说话,远远的瞧了围了一圈的人群,转身走了,不过说了一句话让冬日梅大喜,又是好好的嗑了几个头,提了裙角向阿大帐篷方向奔跑过去。

“主子有命,刀下留人!主子有命,刀下留人!”冬日梅喊的正是时候,阿大狞笑着一把将娟子的头发死死的往后抓了,露出一张因疼痛而抽搐的脸,看着只觉得让人心碎。那明晃晃的刀已是架在了脖子之上,只待轻轻的一拉,那喷射而出的热血即将染红这片已生了绿芽的草地。

阿大迟疑了一下,马上有人过来将他推开,将护在娟子的左右。

娟子巨烈的咳嗽起来,起用手臂支了身子起来,努力了几次竟是失败了,又是努力想支起时一双手扶了过来。冬日梅流着泪的轻轻的说道:“娟子姐姐,你,你受苦了。”

娟子努力的睁了眼,看是冬日梅笑了:“是你,我真没想到,你会救了我?”

“莫要说了,往日的恩怨都过去了,都是妹妹不懂事,往日里在主子面前没少挤兑姐姐。你,你能原谅我么?”冬日梅想用手去擦娟子脸上的血迹。

娟子忙避过去说道:“脏!妹妹别管我了,我就是这命!”

“你们与我听着,主子说了,你,阿大,好好的对娟子,如是对她不好,或是再打骂,定罚不饶,还有如有人私窥娟子,你可打杀了了事!”冬日梅仰了头厉声说道。

“是”众人拱手道。

“都散了,各回帐内!”冬日梅又指了阿大骂道,“你个死哑子,如再听到从旁人口中说出姐姐受了欺负,我定不会饶了你!你还愣子做什么,还不快些扶进帐里!”

被二个部众挤在一旁的阿大听后,阿哇了一番,拍拍胸脯又指了指拔也施罗帐篷的方向,跳脚干号着。

“行了,快扶了进去,好好的给我姐姐调养,一会我自会让人送了药过来。”冬日梅将娟子扶起交了阿大的手里。阿大不愿意,冬日梅轻叹了一声,自已扶了娟子进了帐里,轻轻的让娟子躺下,回身猛踢了一脚阿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竟能下的了手!”说罢哭着跑了出去。

阿大瞧了外面已没了人,走到娟子身边,轻轻的说道:“我,我混,混蛋,不知轻重!”

娟子睁了眼笑了,柔声道:“哪里有,这都是你的血,还疼吗?”说着用手轻轻的抚着阿大的脸。

阿大笑着笑着,这眼里湿润了起来,忙将头偏在一边。

娟子却是一伸手将阿大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小声的说道:“怀义,如你不嫌我,我愿一生一世和你相守!”

阿大的身子僵住了,猛的抱住了怀中的娟子,严肃的说道:“我张怀义定要用八抬大轿娶你,我愿一生一世陪着你!”,一口气说出完整的话,这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许久,阿大轻轻的放开了怀抱,吻了娟子轻声道:“娘子,眼前就有,有一条出路,我与你的幸福,就,就,就在此一举了。”

娟子听阿大叫了娘子,心中大羞,哪里还想什么出路不出路,满心的欢喜。

这时帐外有脚步传来。阿大禁了口,忙站起将脸扭过一边不去看娟子,而娟子却又是一副不支的样子。

帘子一挑,一小娘进来,没好脸色的扔给阿大一瓶药,冷冷的说道:“冬日梅小主给的药,你好好的与娟子姐姐调养,不然我们要你好看!”说完跑到娟子身边又问寒问暖的说了几句话,陪了几滴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阿大见走远,忙走过来,摆手说道:“那,妖女将大,大唐的天使抓来了,我想,想救了他!娘子,你,你看如何?”

娟子含羞的点了点头,柔声道:“郎君,妾身陪你一同赴死足已!”

“娘子!”阿大紧紧的将羞红了脸的娟子抱住。